正在翻包袱找干净衣裳的画彩闻言,惊诧回首,“姑娘您不会连他都不记得了吧?他可是信郡王府的世子郑言亭啊!您之前不愿嫁给庆王,正是因为郑世子呢!”
“啊?”居然还有这等事?忽闻此讯的夏岚芝一时难以接受,“怎的之前从未听你提过?”
“因为您曾找过他,让他想办法帮您退掉婚事,可他却说皇命难为,只能接受,具体的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晓得那次是您最后一回见他,回府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大病一场,再不许任何人提他的名字,是以奴婢才没敢多提。”
画彩一直认为她只是暂时失忆,忘记一些小事,且最近姑娘应付周围人都游刃有余,她便以为主子已然恢复,没想到居然还是忘了那个她曾经最在乎之人。
生怕画彩怀疑什么,夏岚芝当即编了个借口,“呃……兴许是他伤我太深,我才下意识的选择遗忘吧!”
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对于此事画彩也一直耿耿于怀,“奴婢总以为世子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却没想到庆王请旨赐婚之后,他竟然不肯尝试着去争取,着实伤人心。”
即便有感情,那也是原主对他的情意,如今的她对那位世子并无任何感觉,也就不愿再计较这些是非,缓缓地翻了个身,侧躺着无谓一笑,
“大约是为了家族考量,不愿得罪庆王。事已至此,追究也没什么意义,由他去吧!”
话虽如此,但画彩仍有疑虑,“可奴婢怎么觉着他对您还是很在乎,否则今日看您受伤他也不会那么紧张。”
这两人的纠葛,夏岚芝并不清楚,亦无兴致,单凭画彩的言辞,她可以断定一点,
“当初是他先选择放弃的,既然如此,那就该放得彻底,如今我已与庆王有婚约,即使对庆王没有感情,也不可能再念着其他男子,过往只适合用来尘封,不该再留恋。”
姑娘能这么淡然处之再好不过,画彩也替她欣慰,点头应道:“姑娘所言极是,奴婢以后绝不乱说话,您和庆王才是奴婢的主子。”
此时的宋骁良也在打听这白衣男子的身份,得知他乃是信郡王府的世子郑言亭。在怡安郡主面前帮夏岚芝说话的红衣公子则是他的弟弟,郑端言。那信郡王并不是真正的皇室,而是因为战功赫赫才被皇帝封为异姓王。
常泽也不太清楚郑世子与夏姑娘有什么瓜葛,只晓得郑言亭和誉王走得较近些。宋骁良并不在意他与哪家王爷关系密切,只觉得怡安郡主的话别有深意,夏岚芝对郑世子是否有情尚不能确定,单凭男人的直觉来看,这郑言亭应是对夏岚芝有几分情意。
如今的夏家千金早已换了魂,蓝芝对郑言亭应该不会有什么感情,但郑言亭并不知情,想必还在念着她,是以宋骁良不得不防。
无端端的多出个情敌,这夏岚芝还真是会给他惹麻烦!
可怜夏岚芝她也才来到这儿,先前的事从不曾参与,她也很无辜啊!
用罢晚膳的她由画彩搀扶着到帐中歇息,这一夜她都没怎么睡好,只因平日里的她喜欢随意翻身,如今有伤口在,稍微动一下就隐隐作痛,于她而言着实煎熬,次日她连早膳都不愿用,还想继续再睡,却听落书来禀,说是怡安郡主过来看望。
打过一回照面之后她便晓得那郡主不是善茬儿,今儿个过来肯定没安好心,于是夏岚芝吩咐画彩出去打发,就说她还没醒。
然而怡安郡主不肯罢休,硬要往里进,“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没醒,看来伤得不清啊!本郡主放心不下,还是进去陪在姐姐身边,等她醒来吧!”
这人当真不识趣,画彩一个丫鬟根本拦她不住,若真让那傲慢的郡主坐在床畔,她哪里睡得着啊!思及此,夏岚芝只好改变主意,装作才睡醒的模样,半倚在床边懒声唤道:
“画彩?外头怎的那么吵?”
画彩闻声赶紧进屋,福身禀道:“回姑娘的话,是郡主前来探视,奴婢怕吵着您休息,是以没敢禀报。”
话音才落,怡安郡主已然不请自来,身着茜色衣裳的她明艳茹天边的红霞,这姑娘长得倒是乖巧讨喜,只可惜被人宠坏了,举止没个分寸,进得里屋的她未及相请便已绕过绢纱幽兰屏风,傲然负手,打量着帐中的人儿,违心道:
“听闻你中了蛇毒,念在曾经姐妹一场,本郡主自是要来看望,你无情,不代表我无义。”
幸得昨日听画彩略提过,她才终于明白这位郡主为何这般不待见她,原来这郡主钟意之人竟是郑言亭!
偏偏郑言亭只对夏府千金有意,郡主也就因此而嫉恨夏岚芝,穿越而来的她赶巧背了这顶锅,既享了原主身份带来的安逸生活,就得替她承受旁人的恨意。
感情这种事本就是你情我愿,郑言亭对怡安无意,那也怪不得夏岚芝,即便是原主也不欠她什么,更何况是如今的蓝芝,不过每个人都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郡主已然认定她是坏人,那她再怎么解释澄清也是多余,干脆不多提,面对指责只装傻充楞,避重就轻,
“臣女已无大碍,有劳郡主走这一遭。”
眼看着她一脸无害的模样,怡安的拳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下自是不畅快,瞥眼冷嘲,“说来你也是命大,被毒蛇咬伤居然还能活下来!”
这个时候就要拿未婚夫婿走个过场了,夏岚芝也不恼,只温声回道:“托庆王殿下的洪福,我才侥幸躲过一劫。”
“是吗?”怡安才不信这话,走近她身边,毫不客气的在床畔坐下,望着她的眼中尽是讥讽,
“本郡主可是听说,昨儿个郑世子也在场呢!而你也正好在那儿,怕不是背着我皇兄与他约见吧?”
原本夏岚芝不想与她起争执,可这莫名的猜测令她很反感,尤其是郡主手腕上戴着的金铃铛,行动间叮铃作响,声音虽小,她听着格外烦躁,当即冷了脸正色道:“我只是去摘槐花而已,并未与谁约见,郡主这般恶意揣测,诋毁旁人只会降低您的身份!”
“那他去作甚?北苑那么大,偏就你们同时出现在那里!”一听说郑言亭在场,怡安就来火,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这才要来找人发泄。
偏偏夏岚芝也是个性子傲的,温善之人她可以善待之,但若是刁蛮不讲理的,那她也不会再留什么情面,不屑冷嗤道:
“有疑惑你去问他啊!到我这儿血口喷人算什么本事?”
郑言亭性子冷清,说话一向噎人,从不顾忌她的身份,怡安哪里敢在他面前无理取闹,也就只敢来这儿撒火,
“你们肯定早已串通好说是巧合呗!哼!亏得我皇兄对你痴心一片,你居然背着他继续跟别的男人往来,藕断丝连,当真不知廉耻!”
气极的夏岚芝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很想甩手给她一耳光,却被察觉到她意图的画彩匆忙上前给拦住她手臂,紧张的提醒她千万不要冲动,
“她可是郡主,姑娘您打不得,有话好好说!”
怡安见状浑然不怕,还作死的挑衅道:“怎的?被我说中后恼羞成怒?居然还想打我?你倒是动手啊!可知这一巴掌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只要她敢打,那怡安定要借此将她踩在泥土里,绝不轻易罢休!
话音刚落,她的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怡安不耐回眸,只瞥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尚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面容,就被一个狠甩而至的耳光糊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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