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厉的巴掌声震彻整个房间!夏岚芝见状一脸懵然,吓得连手臂都忘了收回,万未料到那庆王竟会在此刻出现,也不问因由对错,直接就对人动手。
看样子他应该早已到场,那他肯定也听到怡安所说的那些搬弄是非之言,按理说男人大都好面子,他该怀疑她与郑世子才对,怎的也不怪她,反倒打他妹妹?
怡安亦是震惊,要知道这六皇兄对她一直疼爱有加,从不曾这般凶神恶煞,紧捂着疼痛发烫的脸颊,怡安怒指于他,恨哭道:
“皇兄你疯了!居然对我动手!”
下手太狠,以致于手掌震得略疼,转了转自个儿的手腕,宋骁良冷眼瞥向她,
“你敢对本王的王妃恶语相向,本王岂能不教训你?”说话间,宋骁良已然走向夏岚芝,温柔的执起她的手,冷眸厉色地教训怡安,
“她可是本王的心间宠,本王舍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凭你也敢口出恶言,妄加诋毁?”
夏岚芝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的心弦竟被庆王的霸道给撩拨了!当然她也明白庆王只是在乎他的面子,不允许旁人挑战他的权威,并不是真的多么在乎她。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给郡主下马威,她姑且就配合不吭声,任由他拉着手,只做一朵安静的小白花!
莫名被打,怡安自是不肯罢休,指着夏岚芝继续编排,“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女人她水性杨花,与你有婚约的同时还要勾搭信郡王府的世子,暗中约见,根本不顾你的感受,你怎会看上这样三心二意不知羞耻的女人!”
他可以说她无情狠心,但绝不允许旁人来诋毁!只因宋骁良一清二楚,与郑言亭有纠葛的是夏岚芝,而不是蓝芝,是以他不会混淆,更不可能被怡安的几句话给挑拨,
“当时的情形我比你更清楚,夏姑娘是为赴我的约才会过去,郑言亭的出现只是个意外。”
这怎么可能呢?他分明在撒谎!她才没有与他约定,但看在他是为保全她清誉的份儿上而说谎,夏岚芝也就没有指出来,不吭声算作默认。
偏那怡安记性颇好,直指疑点,“是吗?我怎么记得才刚夏岚芝还说没有赴任何人的约,这会子又变成赴你的约?”
被戳穿的宋骁良面不改色地继续找借口,“还不是因为夏姑娘对本王的人品有所怀疑,不肯单独见我,我便买通了她的丫鬟,让丫鬟带她去槐花林那边,而后我再假装与她不期而遇。”
他的话音才落,那边已然响起夏岚芝的数落声,“画彩,你居然背着我与庆王串通?”
画彩愣了一瞬,但看主子神情夸张,应该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做戏,机灵的她当即装作惶恐不安的模样向主子认错,
“奴婢只是看殿下一番诚意,才没忍心拒绝,奴婢知错,还请姑娘责罚!”
蓝芝的演技无可挑剔,戏精一枚,画彩也是个伶俐的丫头,是以宋骁良才不怕露馅儿,这般一说,怡安纵使不相信也挑不出毛病来。
有庆王给夏岚芝撑腰,她根本无可奈何,但脸上的巴掌不能白挨,气极的怡安怒视庆王,“我父王都不曾动过我一指头,你居然敢打我!我要让我父王为我做主,你且等着!”
临走前她又瞪了夏岚芝一眼,那恶毒幽怨的眼神看得夏岚芝一阵心悸,忍不住替庆王默哀,
“你打了郡主哎!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这可如何是好?”
不得不承认,有权有势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宋骁良浑不在意,不屑冷哼,“你觉得我堂堂王爷,会怕皇叔的郡主?”
论身份来说,他的确高她几等,可论情理来说,他的举止似乎太暴躁了些,“也不晓得那荣王是否论是非,若是一味偏袒他女儿,向皇上告你的状,岂不麻烦?”
宋骁良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却思前想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此情此状,看得他心情大好,朗声笑道:
“倘若我没理解错的话,夏姑娘这是在担忧本王?”
这人每次在意的重点都这么奇特,让人想不送白眼都难,“怎么说你也是因为我而动手打人,我害你被连累,心里过意不去呗!”其实她更怕的是自个儿的家人,
“我爹娘要是晓得此事,肯定又要数落我一出府就闯祸。完了,往后定然不会再允许我出来!”
一想到会被限制自由,她就忍不住揣着被子,心疼的抱住倒霉的自己。
宋骁良无谓一笑,悠哉的在桌畔撩袍而坐,接过画彩递来的龙井,品了一口,柔和清香的滋味使人凝神静气,心情大好的他应承得颇为干脆,
“反正你我婚期将至,到时候成了庆王妃,想出哪儿玩儿大可让本王带你,岳丈大人他也管不着。”
“真的吗?”夏岚芝闻言欣喜不已,“你真的愿意带我出去玩儿?说话可要算话啊!”
点了点头,放下杯盏的宋骁良凝着她的眸子,勾唇坏笑,“那得看你婚后晚上的表现。”
“……”没得聊了,就猜他不会这么好心,满脑子都是颜料!
一旁的画彩装聋作哑,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无话可说的夏岚芝转了话锋道:“荣王就在北苑之中主持赛事,郡主若是去告状,你又当如何?”
她还想着要不要去解释一番,庆王却丝毫不惧,眉目一派淡然,“本王自有应对之法,你不必忧心,安心歇息养伤。”
既然他一再说没事,那她也就不再多管。反正他们是一家人,说说吵吵也就罢了,应该不会再动手。
殊不知那怡安郡主回去找她父王时根本不会说自个儿的不是,只哭诉着说六皇兄对她动手,
“父王,皇兄他这是色迷心窍,居然为了那个三心二意的女人打我,夏岚芝根本就不是什么淑女闺秀,此女一点儿都不本分,我好心好意给他提个醒,他非但不领情,反而还大打出手,我可是您的女儿啊!他竟敢对我动手,就证明他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女儿受委屈事小,父王您的脸面可不能丢啊!”
怡安惯会挑拨,这般楚楚可怜的落泪诉苦,荣王自是心疼,又恼那侄子做得太过分,便好言哄劝女儿,
“哭有何用?受了委屈怎可一味忍让?乖女儿放心,为父自当为你讨回公道!”这荣王正打算命人去将侄儿请来,却闻侍卫来报,说是信郡王府的郑世子求见。
原本怡安十分期待见到郑言亭,可他这会子突然求见,难免令她生出不祥的预感,他来作甚?该不会是她找夏岚芝麻烦一事被他知晓了吧?难道这个夏岚芝暗地里向他告状?
思量间,郑言亭已然进来,以往他的目光总是对她十分吝啬,连看一眼都懒得,今日一进来便望了她一眼,神情凝重得令她发怵,心虚的怡安赶忙低头,不敢再看他,匆忙向其父福身道:
“既有客人,我就不在此叨扰了,女儿先行告退。”
刚要转身,哪料郑言亭竟道:“赶巧此事与郡主有关,郡主留下听听也无妨。”
人都发话了,她也不好再离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待着。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便是那件事,“郡主与夏姑娘有过节,想必王爷已然知情,今日在下前来,正是想讲清楚这当中的原委。”
信郡王常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又是皇后的胞弟,大启王朝独他一位异姓王,看在他父王的面上,荣王也得对这位世子以礼相待,遂客客气气的请他入座,又命人上茶。
落座后,郑言亭不疾不徐地讲述着前因后果,“因着明日有一场赛马,参与的皆是贵族之后,身娇体贵,万不能出任何差池,是以在下于昨日四处巡查,以免像去年那般,出现草地上被设有陷阱的局面。
那会儿路过槐树林,赶巧撞见毅勇公府的夏姑娘中了蛇毒,出于道义,我上前询问状况,后来庆王到场,我便就此离去,没再多管。
本以为只是小事一桩,哪知郡主居然大肆宣扬,认为我和夏姑娘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跑到夏姑娘面前恶语诋毁,夏姑娘与庆王已有婚约,岂容她妄加揣测?非但侮了姑娘家的清誉,也有损我的名声!”
只因他很清楚,倘若他只为夏岚芝抱不平,定会被怡安揪住不放,说他对夏岚芝太过关心,不合常理,是以他才故意加了最后一句,假装是为自己叫屈,如此一来,他再向荣王讨要说法便合情合理。
郑言亭的态度不卑不亢,紧抓重点,荣王听罢越发疑惑,只因他的说法与女儿的说法出入甚远,
“怡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言亭不过是在巡查,怎么到了你那儿就成了偷会?”
觉察到父亲的声调明显高昂,怡安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咬了咬唇,干脆将责任推卸,
“其实……其实女儿也是听旁人说的,那人说得信誓旦旦,还说看到他们……”说到此处,她还瞄了郑言亭一眼,面对他严肃的神情,纵使心下胆怯,迟疑了半晌,怡安终是鼓起勇气继续道:
“说他们搂抱在一起!”
看她说得有板有眼,似乎真有人密告,只不过被夸大其词罢了!当时他也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心下无愧的郑言亭倒想问一句,
“敢问郡主是听谁所言?”
“呃……”怡安未敢说实话,眼神闪烁的敷衍道:“一个路人,我也不认得。”
回想当时的情形,郑言亭不禁纳罕,那会子周围并无多少人,究竟是谁将此事转述于她?既然她不肯明言,那他自会调查,只不过现下还是应该将这误会在荣王面前解释清楚,
“当时夏姑娘中了蛇毒腿发软,险些摔倒,我正好在旁扶了一把,庆王亦看得一清二楚,若真有什么问题,他自当找我,还轮得着你来诬告?”
一向娇惯的怡安被人当众这般训斥,心里恼火至极,却又的确理亏,恨恨咬唇不敢还嘴,顾左右而言他,
“我才回来没多会子,你又怎会知晓此事?定是那夏岚芝又在你面前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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