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黔张嘴,像是想说什么。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紧抿成一条线,表情带着淡淡的欣喜,但同时又夹杂着自责和其他我看不懂的情绪。
趁着抹泪偷看他的我:“……”
顿时更气了。
呵,把我杯子打了还挺高兴的?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让他赔钱的时候,车帘猛的被拉开,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李将军眼珠一转。
看见垂泪的我时愤怒瞪眼。
假哭的我:“……”
我生怕李将军一生气把他们都砍了,连忙抬头问道:“是查路引吗?我们几个人的都在这里,拿去核对吧。”
李将军黑着脸:“是!”
他粗声粗气:“把脸抬起来,我对对相貌!”
乞丐和莫再问如约抬头,原本杀气四溢的李将军骤然卡壳,他一脸便秘的看了看他们两个,不可置信道:“你是在逗我吗??”
他指着两人:“就这俩,你跟我说是女的??”
莫再问看见李将军后,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连忙用袖子遮住脸,掐着嗓子道:“回将军,小女子相貌丑陋,莫非是污了将军的眼?”
李将军:“……”
“确实是污了本将的眼,”他冷笑道,“世子莫不是当本将眼瞎?”
“还请将军通融通融……”我看了看乞丐,又看了看莫再问,咬牙道:“这二位是我的妾室,特意带出来见见世面。”
李将军的目光中混着复杂和敬佩。
似乎非常佩服我的勇气。
他觉得戏也差不多了:“这样吧,听说世子珍藏了一坛猴儿酿,本将最近口干舌燥的很,不知道能不能讨来一杯润喉。”
我脸青了。
猴儿酿是山中野猴采百果于树洞后,一洞的百果便逐渐发酵而成的酒。此类野酿,实属是机缘巧合——千金不换。
前些日子有人求我办事曾送上一坛,我一直都舍不得喝,没想到居然被他给惦记上了,我气的直磨牙。
我咬牙切齿道:“好,李将军自行去取便是。”
“好好好,”李将军美滋滋,“那我这就派人去你家取了,这次就给世子一个面子,下次可没这样的事了!”
我气的不想说话,靠在软垫上闭目。
阿大机灵的一扬马鞭,马车一溜烟的跑没影,乞丐胡乱扯下身上的红衣,又晃晃荡荡换回来了乞丐装。
他咋舌:“猴儿酿啊,我也想尝尝。”
我顿时气冲冲的白了他一眼。
上辈子我吃够了没钱的苦,这辈子最大的愿望除了好好的活下去,就是赚很多钱,多到出了什么事我都不怕。
“你别说了,”莫再问拉了拉乞丐,扬声道,“世子的恩情在下记住了,若他日有机会,必定会加倍偿还的。”
乞丐也赞同点头:“没错没错,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又有钱人又好,根本不像传言的那样。”
我强笑着敷衍了几句。
肉疼。
……
越往西域去风沙越大。
我们每道一处村落便停下来补充吃食,而通常要隔好远才能遇到村落。
其实说是村落也不尽然。
比起大周几百人家的村子,这里十来户就显得实在是太过于少了,阿大赶着马车进去时,引起一众瞩目。
街道两旁站立的人浑身上下都用粗布给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双眼睛,而那两双眼睛在面对我们时露出奇异的光。
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们?”阿大吞了吞口水。
“或许是他们觉得你很好吃呢。”乞丐笑嘻嘻的耸了耸肩,目光里充满了警惕,江湖百晓生虽然爱开玩笑,但都是有根据的。
我紧张的绷紧了身子想喊清华,才突然想起这次并没有带他。
“怎么了?”白黔察觉到我的不适。
“这次没带上清华,”我摇头,“有点不适应。”
“……”白黔:“有什么好不适应的。”
“我会保护你。”
他坐在马背上,那马是雪白的,衬的他整个人越发冷漠寡淡,不食人间烟火。
看上去一拳就能被打倒。
我立刻转头叮嘱乞丐:“到时候若是出了事,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白黔的脸又青了。
我知道白黔的武功很高,说这话不过是为了恶心他,茶具被打破的仇报了一点,我心情愉悦的哼着歌下马。
我们一连走了好几天,马匹都疲惫不堪。
我下马想要询问哪里有客栈,原本围在一旁的人群却像是看见了魔鬼一样一哄而散,一直退到跟我保持一丈远的距离。
我一头雾水的往前迈了一步。
人群呼啦啦的往后退一步。
我往后退一步,他们就往前一步。
还……挺好玩的。
我前退后退玩的不亦乐乎,许是退的烦了,他们一会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这才朗声问道:“请问这村子有客栈吗?”
“有。”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一名穿着蓑衣蓑帽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男人的嗓子像是被钝器磨过一样难听。
“外乡人,趁着魔鬼未附身于黑暗,还请速速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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