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人怎么看起来神经兮兮的。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请问这里有供人歇脚的客栈吗?”
蓑衣人:“外乡人,我劝你离开。”
我:“这有客栈吗?”
蓑衣人拉了拉他的帽子:“外乡人……”
我转过头,问道路上其他的人:“请问这里有客栈吗。”
被我询问的人似乎是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才哆哆嗦嗦的回答:“有、有,你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就在村子最中心。”
一抬头就能看见?
我抬头,发现有一颗古树窜天而起,格外醒目。
我道了谢,在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穿蓑衣带蓑帽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轻轻勾了勾手指。
翠色的蝴蝶落在我肩上,又飞走。
白黔敏锐抬头:“那是什么?”
“蝴蝶呗,你怎么大惊小怪的,”我有些无语,扇子一转间调笑道,“许是这蝴蝶看我美貌,才停在我肩上。”
乞丐作呕:“呕,你可别恶心人了。”
我瞪了他一眼。
客栈就在古树旁边,破破烂烂的仿佛风一吹就能被吹跑,白黔看见后立马就皱紧了眉,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脏乱。
比如……
这一路上他总是嫌弃我衣服洗的不好。
然后他天天给我洗衣服。
简直贤惠。
我掠过吱吱呀呀的木门走进客栈,账房先生昏昏欲睡,只有一个青年拿着抹布在擦桌子,看见我们后一笑:“打尖还是住店?”
我沉默了。
白黔他们也跟着一起沉默了。
习武之人五官敏锐,对人之发声气音更是格外敏感——这不就是那个村口那个戴着蓑衣,让我们离开的男人吗?
我:“住店,四间……不,三间上房。”
“好嘞,各位吃点啥?”那男人一甩袖子。
我点了几个菜都没有,最后只能无奈的让他随便上了,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有几个肉菜也有几个素菜,都是我没见过的。
我夹起一块肉,有些犹豫。
肉又老又僵,看上去像是坏了。
正在这时,窗框出来一阵扑棱声,一抹鲜艳的绿色一闪而过,我眸光一变,笑着将肉放到嘴里招呼他们:“快吃吧。”
莫再问看了我一眼。
他想说什么,但只是叹了口气也夹起一块。
乞丐和莫再问都吃了,就剩下白黔举着筷子不肯动,我道:“怎么不吃?”
白黔放下筷子:“下个村庄我在吃。”
“你受不了的,”我皱眉,“我们要在这补充盘缠不提,下个村子还不知道要走多远才到,要是走个十天八天都到不了……”
我夹了一筷子肉送到他嘴边:“你岂不是饿死?”
白黔定定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这双筷子我用过沾了口水,这个麻烦精肯定是不会用的,讪讪想收回筷子,白黔猛的握住我手腕。
他看着我,缓缓的凑近筷子。
然后轻轻咬了一口上面夹着的菜。
白黔咽下后转过头,淡淡道:“挺好吃的。”
宛如嚼着腊肉的我:“????”
我发现一个事,白黔虽然矫情又事多,但还是挺好养的,给啥都觉得挺好吃,要是谁嫁他肯定幸福死了。
煮茶好、勤劳、爱干净还不挑食。
……
夜晚很快便来临,我和白黔挤在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白黔磨磨唧唧的洗完澡后缓步向我走来。
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八块肌肉一块都不少。
还并不是那种看上去有些突兀多余,并没有什么美感的肌肉,多一块不多少一块不少,比例近乎完美。
我有些妒忌。
白黔察觉到我的目光后走的更慢了。
只够两个人住的房间里,他不过是从洗澡的屏风后走出来,却足足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我打了个哈欠好奇的看着他。
“白黔你……”
“我身……”
“你走的这么慢不冷吗?”我好奇道,“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白黔沉默了片刻。
他赌气一样坐在床边上,冷着脸:“我想说我身子冷的很,把床给我你自己打地铺吧。”
怎么又生气了。
白黔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的。
“不可能!”
打地铺是不可能的,地面又硬又冷。
我连忙一个咕噜滚到床上,打着呼噜假装睡着。
睡梦朦胧中,我似乎听见一声叹息。
……
月上中天。
我骤然睁眼,翠绿蝴蝶灵巧的从窗框中飞进来停在我的手上,白黔正熟睡在我旁边,他眼珠在眼皮下滚动,似乎很想睁开。
但睁不开。
我略过他,悄然从窗户翻身而下,一身黑衣的三十八出现在我面前,轻声道:“主子,那人往西南方向去了,如果您明天追的话,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追到。”
“如果不出意外?”我看了他一眼,“我需要的是肯定不出意外。”
“是。”三十八躬身。
我又问道:“西南那人是西蜀番国的王子,还是魔教的……那个人。”
“回世子,魔教。”
我皱眉:“魔教便魔教吧,总归王子那里还是有机会的,不过这个店主和村子又是怎么回事,也是魔教的人?”
“不是,”三十八摇头,“是个有关鬼神的邪教,您明天就知道了。”
“好。”我点点头翻回去。
回去的时候吓得我差点跪在地上,二楼的楼梯上正站着一个背影,背影穿着的白衣无风自动,长发散乱的披散开来。
卧槽!鬼啊!
我脑海中骤然回荡着三十八刚刚说的话。
“是个有关鬼神的邪教。”
原本想将这个邪教踹了的我:“……”
我错了。
我不应该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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