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梧叶已秋声

    罗根和维克多带着萨默回了旅馆,草薙跟着他们上了楼。

    “现在怎么办?”罗根问道。在萨默的告诫下,罗根两人尽量离草薙远一点。

    “我也不知道。”萨默让草薙坐在沙发上,靠近他观察着。草薙的外表还没有变化,但在萨默的视野里,他头上的血条已经只剩个血皮强撑着,蓝条一闪一闪的变着色,头像下多了一堆诸如【虚弱】【重病】之类的DEBUFF,还有一个【马基尼】的进度条,萨默把视线聚焦在那个进度条上,弹出一条说明:

    「此生命个体已感染T病毒,不可食用当前状态:濒死下一阶段:丧尸(马基尼)进度:58%」

    萨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草薙,心里对奥拉夫说道:“真是造孽呀……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补救办法吗?”他的血可以提取一种类似疫苗的物质,这一点还是奥拉夫告诉他的。“没有办法,他已经感染了,疫苗没用,而且得尽快把他冻起来,他体内的病毒有很强的传染性。”奥拉夫回答道,“进度条过了百分之五十,丧尸化就不能逆转了。”

    萨默在屋里走了几圈,掏出手机打给丝柏凌。叶寻天早就进行了【记忆交互】,现在只是过个明路:“头儿,我是萨默。我今天的夜巡没办法去了……是的,一些突发事件,……恐怕得洛夫提来一趟……好的,我知道了。”他挂掉电话,对罗根和维克多说道:“这件事很麻烦,所以我联系了浩气盟,等下我带他得回去。”

    “我们俩能帮上什么忙?”维克多问。“……我也不知道。”萨默挠头,“——先别说出去?”他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开始逐件整理。那个面具被仔细擦拭后搁在了一边。

    在欧椹尼克给托尼施针的时候,丝柏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走到一边去接起电话。

    是萨默。内容倒是没什么值得细听的,毕竟说什么都是叶寻天自己想的。斯塔克大厦每一处都处在贾维斯的监控中,丝柏凌挂了电话后又想了一会儿,才联系通天塔的指挥室。

    “艾克?”丝柏凌回头看了一眼,托尼·斯塔克因为一时嘴欠被欧椹尼克扎成了刺猬,正在鬼哭狼嚎让欧椹拔针,“是我,丝柏凌。今天值班和夜巡的都是谁?”

    正在喝牛奶的艾克米斯特装模作样的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今天是我和唐值班,喵哥、毒姐和大师夜巡。”

    “现在大家都在干什么?”

    “狗策和苍爹在棋牌室打游戏,五歌万在你那儿,我和唐在值班,黄叽和道长在训练,喵哥不知道,大师应该已经准备夜巡了,霸霸在吃夜宵,白超和艾斯在大都会。”艾克米斯特掰着手指边数边说。

    丝柏凌捏了捏眉心:“格瑞特马上就回去,把玛尼叫上来顶唐的班,温特和洛夫提去接萨默。夜巡……等会儿我也回去,让德斯帕特先去吧。”

    “好,我这就去办。”艾克米斯特干脆地应道,结束通话。

    草薙的进度条到62%的时候洛夫提开空间门到了。

    “晚上好,豪利特叔叔,克利德叔叔。”洛夫提把空间门开到一人高,示意萨默过去,“走吧萨默,老大让我来接你。”

    “爸爸,维克多叔叔,你们也一起吧。”萨默指挥草薙先过去,“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结束。”不过罗根和维克多觉得那样太麻烦了,就拒绝了。

    唐抽取了一管草薙的血做样本,温特直接画了个符就把草薙冻成了实心冰坨子强行停止进度条。等奥特姆和欧椹尼克回来走个过场,就能开始执行计划。

    “不是我吹,懒劲上来不愿意找冰箱的时候,保鲜冷冻什么的都归我管!”温特放松的瘫在椅子上,得意道。“今天的夜巡还需要我吗?”萨默不理他,转头问洛夫提。

    “应该不用。头儿已经安排好了,你在这呆一小会儿就行。”洛夫提扔了一瓶可乐给他。通天塔当然有别的饮料,只不过牛奶已经成了梗,大家也就不打算破坏它。

    “谢谢。”托尼瘫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他血液里的毒素在欧椹尼克的【彼针】下被彻底清除了,这意味着他又多了一个月的寿命。“你们想要什么报酬?”他睁开眼看着欧椹尼克。丝柏凌和格瑞特因为作用有限就先回了通天塔,留下欧椹尼克和奥特姆。

    “啊……报酬啊……”欧椹尼克看向奥特姆,后者冲他摊手,于是他就转回来,“……斯塔克先生,浩气盟了解一下?”

    托尼因为这话愣了两秒,才明白这孩子是在邀请他加入浩气盟,登时就想要大笑出声,但看到欧椹尼克手中闪着寒光的长长的银针,就把笑声和笑容都憋了回去。——他当然是不愿意的。——而且也不能同意。不过这话就不必说了。“那可不行……”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换一个,孩子。”

    但这样一来,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当报酬的了。他和欧椹两人说好了,直到他找到合适的替代元素之前,欧椹和奥特姆都会来为他清除毒素。可欧椹和奥特姆在浩气盟有津贴,平时沃特尔资源也是随便用,根本不缺钱,别的东西也用不上,托尼也不可能给。

    “那就以后再说。”奥特姆回答,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更何况就算你不是我们的同事,超级英雄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常见的……”她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奥特姆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

    结束通话后,她的脸色逐渐古怪起来,盯着托尼。

    “嗯?”托尼一手撑着头,发出鼻音询问道。

    “和你有一点关系,斯塔克先生。”奥特姆回答,“我们老大说,有人让她给你带句话,‘找不到错误根源的时候不妨回到起点看一看’。”

    “这又是什么意思?”托尼下意识的问道。奥特姆没有回答,和欧椹从窗户跳了出去,直奔通天塔。

    萨默没呆多久就回了旅馆。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小玩意和那个面具。那恶鬼似的面具搁在床上,看着怪怕人的。萨默拿起来把玩,趁着罗根和维克多不注意,把面具收到背包里,用一个假面具替代了它。真面具则通过背包的共享功能到了浩气盟总部。

    草薙·冰坨子·俊平被摆在指挥室里,奥特姆等人围成一圈对着他犯愁。正好巴恩斯来催促孩子们睡觉,了解了情况后提议道:“要是用阿戈摩托之眼试一试呢?”

    大家一起看向洛夫提。“你们看我做什么?”洛夫提皱起眉头,大声抱怨。“为了拯救这个可怜的人,这个任务就拜托你了。”玛尼·梅克“诚恳”地说。

    洛夫提翻了个白眼,只好回了一趟卡玛泰姬。古一知道洛夫提的来意后也没有拒绝,只是提醒道:“那不是凡人应该使用的东西,洛夫提。它的力量太强大了,以至于无数势力都想要得到它。”

    “是的,古一老师。”洛夫提恭敬地行礼。

    古一示意他可以回去了:“我并不是责备你。——你可以使用它,但是千万不要滥用。”

    汤川学在已经有了寒意的夜风里枯坐了快两个小时。虽然他觉得现在尽可能向市区走更安全,但他的伤势以及脑震荡造成的眩晕感和神经性的胃痛迫使他不得不留在原地。

    完全没有草薙的踪影。他放弃了思考,靠在破损的车门上,一手紧紧按住胃部,等着这一波的疼痛减轻。他知道自己胃痛的原因,但实在没办法不担心草薙。传得沸沸扬扬的“咬人病”他也有所耳闻,这次来找草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忧草薙的安危,想要亲自确认。

    独自待在黑夜里会使人感到恐惧。当汤川借着地平线处的光看见远处有人打着手电向这边跑过来的时候,心里就一惊,忍不住绷紧了身体,盯着那个人影。

    会是什么人呢?跑得很急,却又断断续续。汤川拧着眉毛,胃疼得快直不起腰来。

    那人一边跑,一边呼喊着什么,手电筒的光随着奔跑的节奏晃动着。汤川凝神听了一会儿,发现他喊的是“汤川”,而且声音非常像草薙。——但那不可能。汤川否认自己的判断。草薙之前那种样子,让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已经“放弃”他的草薙不会回来找他的。

    除非……“除非”什么,汤川没想出来。那人终于发现了他,一路冲过来,期间好几次差点被绊倒。

    ——还真是草薙俊平。汤川到底没想出来那个“除非”;手电光刚一扫到汤川,草薙就踉跄了几步,跪倒在汤川面前。

    汤川惊疑地看着眼前的草薙。草薙已经单膝跪地开始语无伦次地道歉:“万分抱歉!……对不起,汤川,都是我的错!我下次不会再这样…请原谅!……”汤川听着那一连串的话,更觉得头疼,抬手示意草薙闭嘴。草薙仍旧喋喋不休,还握住了汤川抬起的手,——这个动作让汤川皱起眉头挣开了他,草薙也不恼,从兜里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手帕,去擦汤川额角的血。

    那些血迹早就干涸了,草薙擦了几下就发现了这一点,带着一种更加心疼的神色看着汤川。汤川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很凄惨了——额角的血一直流到下巴上,因为疼痛,面色很差,衣服也快湿透了。但他仍旧谨慎地没有与草薙过多的交谈。

    这个草薙的疑点太多了。汤川拿起手电筒,仔细检查草薙的胸口,发现那里没有丝毫异样,仿佛之前狰狞可怕的病变皮肤只是他的一段错误记忆。但他仍旧选择顺着草薙扶他的力道站起来,并拒绝了草薙“去医院”的建议。草薙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往旅馆走,打算明天一早再给有关部门打电话来处理撞坏的汽车,好在他们离旅馆并不是很远。

    “对不起,学。”草薙一边走一边说,“我之前的话说得太过分了。是我太自私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仔细的想过了,你说得对,我的确太莽撞了一点。也请你原谅我,至少,请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汤川边走边说,感到越来越不对劲。这个草薙的记忆似乎有些问题。听他的话,倒好像是他们俩因为什么事吵了一架,自己一时生气开着草薙的车出走,结果因为情绪不稳开翻了车一样。然而明明是因为草薙的状态不对,自己才开车带他去医院的。“我……”草薙终于安静下来,似乎很是失落。

    汤川叹了口气。兜里的手机却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汤川疑惑地掏出刚才一直无法开机的手机,查看那条信息:

    「对于发生在您爱人身上的事情,我们感到万分抱歉。所幸经过我们的紧急治疗处理,您的爱人草薙俊平先生已经彻底痊愈。对这次事件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我们擅自对草薙先生的记忆进行了改造,请原谅。

    Ps:草薙先生的记忆改造点为“坐在餐桌前的一秒”,改造的记忆大致内容为“您因为草薙先生不爱惜身体而与他大吵一架最终负气出走”,接下来请您自行发挥,祝您生活愉快。

    再次致以诚挚的歉意!」

    最后还配了个非常辣眼睛的【土下座】的表情包。汤川面无表情地关掉界面。

    草薙礼貌的没有凑过来看,知道汤川的手机屏幕按下去才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办吗?”

    “不,是不相干的事。”汤川一脸冷漠地回答。算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至少他们愿意把草薙还给他,就这样吧。

    但是被强行黑历史的感觉真让人火大啊。

    在霸天虎围攻了第七区和天眼会后,人类已经认识到了他们的家园正在遭受侵略,而他们对此束手无策。虽然军队已经出动,但伤亡还是不可避免。浩气盟由于不属于官方组织,所以并没有行动的权利,顶多是让艾斯和欧尔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消灭一些跑到大都会和纽约的霸天虎。

    多亏了佩姬和她带领的公关团队,舆论目前并没有对艾斯不利。擎天柱已经在和联合国方面对话,希望双方合作。霸天虎失了先机,不得不暂时转入暗处活动。而有关方面则开始寻找招募“能人异士”来化解这次危机。

    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因此得到了新的权限,之前搁浅的“复仇者联盟计划”也被他重启。——但符合条件的人还是太少了,而且他从心里不愿意去招揽浩气盟那群小崽子。前段时间新墨西哥城的那个锤子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来,倒是有个疯疯癫癫的壮汉声称自己是锤子的主人,还闯进了研究基地的内部,结果拿不起锤子就赖在基地又哭又喊的,最后被特工撵了出去。

    唉,真让人头秃。其实早就已经秃了的弗瑞心酸的想。

    史蒂夫已经开始拍摄他主演的第一部电影。导演对他的坏印象终于有所改观,因为史蒂夫真的很认真。他演的很不错,不用他上场的时候就在一边背词,向其他人请教演戏时的一些技巧,还时常在拍摄场地研究拍摄的机位和镜头效果,然后很快就能运用的很好。

    ——算了,不管是靠了哪座靠山,这个态度就已经很好了,小伙子底子也挺不错的。导演终于放弃了对埃文斯的偏见,认真指导他。

    巴恩斯有时也来探班,请剧组的人吃零食,然后趁机和史蒂夫聊上一会儿,讲一讲自己演电影时的心得。

    在十月初的时候,因为作者懒得回想所以已经卧底了不知多少章的黑泽阵和赤井秀一终于拿到了证据,把保护伞公司的罪行在一个晴朗的日子发给了FBI的总部。

    由于一些内容牵涉的方面太广,有关部门出手想要压下此事。——然而叶寻天不允许这件事不了了之。所有的内容都被泄露出来,并且根本无法删除。一批一批涌现出来的恐怖的实验记录,比如实验槽里的舔食者和失败的试验品丧尸,引起了世界人民尤其是保护伞总部所在的东京的民众恐慌。“咬人病”患者终于被确认为是丧尸感染者。各国对全球各地的保护伞公司联手展开了经济制裁,迫使其股价暴跌,预计到不了第二年,保护伞公司就会彻底破产。沃特尔公司动用了一些关系,拿到了丧尸样本,转手就开始出售被验证确实有效的病毒疫苗。

    黑泽阵和赤井秀一也没料到自己传出去的情报会被泄露出去。FBI的上司们里已经有一些人在怀疑他们两个。这种情况对他俩非常不利,而且黑泽阵因为之前长久的卧底经历,受到的怀疑比赤井更多。他思来想去,最后联系了埃尔默,诘问他是不是知道那个“T”就是最完美的试验品所以利用他把“T”偷出来,以及是不是他把那些情报泄露出去的。——那些有关“T”的资料也被找到了,用病毒本源逆推制作疫苗对付普通病毒当然简单有效。

    埃尔默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发来了一个“:)”。

    黑泽阵气得砸了手机。

    ——所以说,做人嘛,何必那么有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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