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快意莫若友

    萨默在保护伞事件之后不久,先是跟着罗根回了纽约,然后独自又去了日本。他的目的主要有两个,一是为了暗中协助相关部门清除感染者和逃走的试验品,二则是为了找到花札纸牌。

    纸牌所在的那家工厂规模不大,有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堆着杂物和一些机械。纸牌就挂在仓库墙上,落着厚厚的灰。萨默潜入的时候,里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在摆弄一个怪模怪样的机器,不时停下来计算一番。萨默隐藏在阴影里,等着他们离去。

    通过他们的谈话,萨默知道了男的名叫古芝伸吾。古芝正在调试一件复仇用的武器,用仓库的墙做实验。不得不说他做的还挺不错的,那个轨道炮威力还可以,就是准头不怎么样。

    他俩唧唧哝哝没完没了,最后甚至快吵起来。萨默等得不耐烦,把温特给他的符纸扔了一张到另一个墙角。

    那对男女猛然听见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恐怖的吼叫。他们战战兢兢的看去,登时尖叫出声:一个长着比自己还长的舌头的怪物从墙角的杂物堆里爬出来,似乎是被吵醒了。

    他们在新闻上看过,那是保护伞造出来的“舔食者”,对那种怪物的恐惧现在已经根植在每一个看过新闻的人心中。古芝反应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怪物在仓库里,但并不妨碍他拽上女朋友夺门而逃。

    他俩跑远后,萨默从阴影里走出来,收了符纸,取下纸牌放进背包,然后高高兴兴回了旅馆,准备第二天接着帮忙抓感染者。至于那两人怎样,他一点都不关心。

    通天塔的汽车人基地。

    “所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克拉克上前一步,拧着眉毛质问擎天柱,“我说的很明白了,找到火种源,你们就得离开,无论汽车人还是霸天虎。”

    “我很抱歉。”擎天柱俯下身拉近了距离,虽然这样让他看起来更有压迫感,“但是……火种源的能源不足,而且赛博坦的问题也不是仅仅靠火种源就能解决的。我们需要更多能源,并且找到更合适的秩序来使我们的社会运行。”

    一直抱臂看着的欧尔也开口了:“总之,就是你们现在仍然得在地球,是吧?”

    “目前是这样。”救护车上前一步,“虽然这会让你们感到不舒服,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们都明白欧尔和克拉克的担忧,无非是觉得汽车人也有侵略地球的嫌疑,他们可以理解这一点。

    “算了吧,卡尔,还有欧尔。”艾斯反对道,“至少目前我们还在合作,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吧。”

    克拉克和欧尔听了这话,想了一会儿,就不再多说,但也没有改口。

    “抱歉,奥利安娜。”等那两个氪星人走后,擎天柱向艾斯道歉,“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们会尽快离开的。”

    “不必担心,奥利安。”艾斯在知道了擎天柱的名字后就一直叫他“奥利安”,冲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浩气盟这里你们随便住,不用管他们俩说什么。我不是这座大楼的所有人,他们俩也不是;浩气盟的老大都没说什么呢,——更不用说超人现在是正义联盟的主席,没资格管浩气盟的事儿。”

    “别这么说,奥利安娜。”擎天柱不希望因为他们而使奥利安娜与卡尔的友谊受到影响,“超人并没有做错,他的职责如此。”“——可他自己也是外星人。虽然这样说就和那些攻讦他的人一样,但我仍得这么说。”艾斯指出,“我也能理解他,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意他的做法。你们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不是霸天虎那样的敌人。——白领主的父亲还关在孤独堡垒里呢。”

    最后艾斯和欧尔在天台吵了一架。已经到了大都会的克拉克无意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欧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一定得赶擎天柱他们走。”艾斯暗含着怒火的声音吸引了克拉克的注意。艾斯很多年没有像这样生气了。

    “他们并不属于地球,艾斯。”欧尔回答,“我并不想撵他们走,但现在地球经不起星际战火的摧残。”

    “可你也是外来者,也并没有人赶你走。”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

    “所以你把佐德关在孤独堡垒不许他死,却不允许赛博坦人在这里稍作休息?”

    “随你怎么说。佐德是我的父亲,我做不到亲手杀掉他。但赛博坦人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也是个赛博坦人,欧尔。哪怕我在地球长大,也不能改变这一点。你说不允许赛博坦人呆在这个星球上,——就是在把我也一起赶走。”

    欧尔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你和擎天柱说的话,我也听见了。你坚持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敢把佐德关在地球,是因为我和卡尔都有把握在他对地球不利的时候阻止他;如果汽车人在地球做了不该做的,我就会把他们捏成一堆废铁。说到做到。”

    艾斯的回答是用手臂上的离子炮把欧尔从楼顶打飞出去。

    现在只有24岁的克拉克因为这段对话感到不安。

    之前保护伞的丑闻爆发时哥谭遭遇了一次危机。蝙蝠侠和夜枭对这次事件感到力不从心。夜枭管辖哥谭的东半城,他向浩气盟请求了支援;超人则主动联系了管理西半城及码头的蝙蝠侠,希望能够合作。

    蝙蝠侠最后同意了超人的邀请,并在危机过后加入了超人组建的正义联盟,担任顾问一职。正义联盟成立的消息比浩气盟当年要轰动得多,因为至今仍然有人觉得浩气盟是一群孩子搞出来的东西,哪怕机械公敌和白领主也是浩气盟的成员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正义联盟的成员都有一定的名气,比如大都会的超人,在各界都有相当地位的神奇女侠,哥谭的蝙蝠侠,中心城的闪电侠以及一直很神秘的海王。虽然绿灯侠和火星猎人没有那么大的名气,但不妨碍他们受到民众的喜爱。相比地球建筑通天塔,正义联盟的基地是超人用氪星科技建造的瞭望塔,就在太空里,像颗卫星。

    超人一时风头无两。

    但现在克拉克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的确做错了。艾斯说得对,无论是汽车人,艾斯,欧尔,还是他自己,都是外星人。没道理他们在地球住的高兴,却要赶走同为外星人的汽车人。

    于是克拉克在晚上去剧组找了史蒂夫。

    史蒂夫已经睡下了,被吵醒后也没有生气。为了不打扰别人,他没有开灯,只拉开了窗帘让月光照进来,并给克拉克倒了杯水。

    “对不起,克里斯。”克拉克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用手摩挲着杯子。

    “说说看,卡尔。”史蒂夫猜他恐怕是遇上了难题,“我很乐意听你讲。”

    “我今天和我最好的朋友吵了一架。”克拉克说道。他的蓝眼睛在月光下显得非常冷酷,很像他的哥哥欧尔,虽然他实际上和冷酷这个词根本不兼容。

    史蒂夫皱起眉头又舒展。这种事一向可大可小,他和巴基也不是没有吵过架,当年他参军的时候因为扔下丝柏凌还挨过巴基的一拳呢。不过按理说这种事,已经是正义联盟主席的超人恐怕去找顾问更合适。——史蒂夫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这一点丝柏凌早就告诉他了。

    克拉克迟疑了一会儿,把事情都告诉了史蒂夫。“……所以我一直在反省,”克拉克带着不安说道,“我觉得我恐怕真的做错了,克里斯。艾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说那些话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那一层……”

    史蒂夫也在考虑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巴基早就已经把这事告诉他了,但他没想到克拉克会来找他。

    “我也有一个好朋友。”最后,史蒂夫说道,“我和他就像兄弟一样,——是的,就是塞巴斯。只要需要,我们随时都可以为对方献出性命。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之间没有争吵。”他伸手按住克拉克的肩膀,“真正重要的是那些争吵并不会对我们的关系造成真正的负面影响,因为我们会从争吵中吸取教训。我相信你和艾斯也一样。这件事你们都有错,而你们中必须得有人先认错。——向朋友认错道歉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想起从前的时光,温和地笑起来:“事实上,当那些事过去一段时间后,你再回想起来,就会发觉你先记起的都是美好的记忆,而不是愤怒。”

    “……这些都是你从你和斯坦的关系里总结出来的?”克拉克挠了挠鼻子,“这让你听起来很沧桑,克里斯。”他有点嫉妒斯坦了,有克里斯这样的朋友。不过他马上就把这个念头丢掉了,因为艾斯也棒极了。

    “你觉得我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呢?”史蒂夫摇头笑道,“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卡尔。”他的思绪飘回八十年前,回到上个世纪的二十年代,“我出生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所以一直受欺负。”他停顿了一下,把到了舌尖的“巴基”吞回去,“……塞巴斯常常帮助我,把那些坏蛋打跑。后来我们的父母都去世了,我们俩就相依为命直到现在。他是个很好的人,虽然看起来有点不那么正经,但实际上他非常可靠,正义感也超强。——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还有塞巴斯。辍学之后我俩去打工,我有时还会画些明信片去卖。那个时候我们是真的很穷,连像样的食物都没有,只有玉米面包和热水。——直到现在,我们的生活才好起来。”他补充道,“我和塞巴斯吵架的时候可比你和艾斯的程度严重多了——因为我做的太过分,塞巴斯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在我的脸上打过一拳,把我的牙都差点打得松动。”

    他边说边笑,不过克拉克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他很注意的看着史蒂夫。年轻的画师笑得很坦荡,是那种发自心底的笑容,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闪着星辰,仿佛提到那个人就让他感到愉快。——他的灵魂里大概有一颗火热的黄太阳。克拉克想道。每次他和克里斯在一起的时候都能感到舒适,心里仿佛晒足了黄太阳一样熨帖。

    “我可真羡慕斯坦,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克拉克脱口而出。

    “我也羡慕你有艾斯这样的朋友。”史蒂夫劝说他,“明天去和她道歉吧,卡尔。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说得对。”克拉克站起来,“我明天就去。”然后他才猛然意识到现在是深夜,“啊抱歉,克里斯!……我忘了你现在是在剧组…你明天……”熬夜的话眼睛会肿,化妆的时候会很麻烦,艾斯的事还没有解决,他就又给克里斯添了麻烦QAQ

    史蒂夫表示不必担心:“没关系,”他违心的说,“我眼睛够大,看不出来的。”

    克拉克仔细看了看史蒂夫的眼睛,也觉得够大,这才放心,告别后就回了瞭望塔。

    史蒂夫看着他消失在天边才回去接着睡。虽然眼睛大是实话,但想要看不出来肿,还是得靠血清消肿才行:)

    克拉克回到瞭望塔后在指挥室遇到了蝙蝠侠。

    蝙蝠侠对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克拉克知道他的脾气,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查看监控,想到刚才的事,越想越觉得轻松,索性放起了流行音乐听。

    “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超人。”蝙蝠侠看了超人一眼。蓝大个连那撮小卷毛都神气活现的。“是的,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吵了一架——”超人等着蝙蝠侠接着往下问。

    然而蝙蝠侠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一阵尴尬的沉默充满了指挥室。

    “好吧好吧,我认输。”克拉克兴奋的说,“——只用一个晚上,我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蝙蝠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我决定去道歉!”克拉克坚定地说,“对,就是这样!明早就去!——我去咨询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说朋友之间别说吵架,动手都正常,只要吸取教训然后认错道歉就会没事的!”

    已经不想看他的蝙蝠侠:超人恐怕是个傻子。辣鸡联盟吃枣药丸。

    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仍然独来独往的夜枭。要是他和夜枭的关系也那么容易修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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