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森和沃德赶到现场的时候,史蒂夫和巴恩斯已经回到沃特尔大宅,丝柏凌也回了通天塔。
邓普西·沃特尔已经死了,他的财产由长兄奥斯顿继承,现在则完全归丝柏凌所有。“现在怎么办,Sir?”沃德问道。虽然不明物体已经确认,但邓普西的别墅恐怕并没有搜查价值。
“先报告吧。”科尔森拧紧了眉毛。看来这次事情有点难办。他有种预感,不明物体与超出他们认知水平的东西有关。邓普西的地方不被允许随意进入,就算科尔森他们是特殊部门的成员,被丝柏凌和埃尔默知道了,也会很麻烦。“不用进别墅。向局长报告,增派人手,把研究员都调过来。”科尔森吩咐沃德,“注意别让人钻了空子。——等人都到了以后,再去通知沃特尔。”
罗根骑着斯考特的机车在第二天上午赶到了纽约的通天塔。原则上,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入通天塔的,但罗根运气不错的在门口遇见了艾克米斯特。艾克米斯特没多说什么,例行公事问了几句就带着罗根到会客室去,叫萨默下来。
萨默不怕阳光,但也谈不上多喜欢,所以白天基本都在睡觉。艾克米斯特用通天塔内部通讯系统叫他,又在内线里鬼叫:“萨默,你爹来找你啦!!!”
萨默登时就被吓醒了。他憋着一股起床气,穿上衣服,洗了把脸,就去了会客室,一见面就先和艾克米斯特打了一架。门派克制又怎么样,该打就打,不然真是无法无天了。
最后还是萨默略胜一筹。打了一架神清气爽,萨默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罗根对面。罗根刚才一直在观察萨默。招式可以看出很明显的维克多与他自己的影子,还有一些未知来源的暗杀类招数。还有那些隐身和闪现的招数,那是当年萨默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罗根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自己的萨默,但不知道为什么萨默不去找他,还改姓弗莱尔。
萨默一直带着兜帽,罗根看不见他的脸。近三十年的时光,足够把萨默的面容从罗根的记忆中洗去大半。罗根对小儿子的记忆更多的是萨默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罗根砍树,查尔斯窝在他脚边睡觉。那也是他记忆中最平和美好的部分,是他最怀念的时光。没有杀戮和战斗,只有他们一家人,就在伐木场过平常的日子。后来维克多也加入了这个家庭。罗根知道维克多其实也很喜欢那样平淡的生活。从史崔克那里逃出来之后,维克多和罗根对史崔克和他的手下进行了残忍的复仇。
在最初的伤痛过去后,剩下的就是不愿再回想的空洞。只有日复一日的仇恨与鲜血能让他感到短暂的放松,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对萨默的歉疚有所减轻。直到后来,想要为变种人同胞谋一个光明未来的查尔斯和艾瑞克找到他俩,招募他们加入X战警。于是罗根自此并不在人前提起过往。仿佛只要不提,就可以伪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现在见到萨默,罗根反倒觉得比当年要更难过,喉咙像被人攫住了一样,说不出话。他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很狼狈,但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
“是的,爸爸。我就是。”萨默率先开口,他看出罗根现在几近哽咽,就自己开口解释,“抱歉,没有去找你。但我觉得其实我们不相认会更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罗根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料到萨默根本不想认他。
萨默摘下了兜帽。一头过肩的白发披散下来。那并不是正常人的样貌。金色的眼睛,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皮肤。两颗上犬齿异常尖利,已经略微伸出唇外。即使是作为融合了多种病毒的“暴君”,萨默保持了人类的形态,停止冷冻后,萨默的身体也已经开始出现异变。虽然不至于腐烂或是变成舔食者或者马基尼那种样子,但稍一仔细就能看出,他已经不再属于人类范畴。
罗根好像被镭射眼迎面轰出学院大门一样。萨默还伸出了爪子。罗根震惊又痛心的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想萨默当时都经历了什么,才被改造成这样。“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萨默。”罗根以为萨默觉得自己是个怪物,不愿意再去找他,以免给他添麻烦,“学院里的人都很好,没有人会因为这些就嘲笑你的。——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他违心的说,“我今天只是来确认一下。能见到你,萨默,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并不是。如果真是萨默,罗根打定主意要把他带回自己身边。他这次一定会保护好萨默的。
“我也很想回去,但是我现在情况特殊。”萨默收起爪子,伸手过去握住了罗根的手,“爸爸,你看过《活死人黎明》吗?”罗根知道那个,一部恶心的丧尸片。“我现在跟那些丧尸差不了多少。只能吃生肉,喝血。”萨默垂下眼帘,“我只比它们多了个人形和理智。”
罗根回握住萨默的手。这话他是信的。萨默现在看上去就和常人不同。如果是这样的话,带他回学院的确不合适。——但是……
“我并不是一定要带你去学院。”罗根觉得这不是问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不会变。我只是希望能再多看看你,萨默。我很抱歉当年没有保护好你。”“我不能离开通天塔,爸爸。”萨默还是觉得不妥,“这些改造是保护伞公司做的。我现在虽然没有传染性,但还是小心为妙。”
罗根也就不再劝说,转而说起这些年的事情,中午留在通天塔吃午饭。午饭的时候,罗根终于对萨默所说的话有了直观的认识。罗根面前摆的是香脆的奶酪吐司,焗火腿,培根,牛排,炖肉,蔬菜沙拉,烤肉,蘑菇浓汤,还有几瓶从沃特尔酒窖里拿的酒,作为午餐,实在是过于丰盛了,更不用说连甜点都一股脑摆在了桌子上,虽然罗根对那些可爱的布丁和玫瑰花饼干并不感兴趣。他们用的是长条桌,萨默坐在另一头,面前则摆满了装着鲜肉的碟子。那些肉还淌着血,切成块,萨默就用叉子吃着那些肉块,手边还摆了一杯合成血浆。
罗根看着萨默津津有味的吃着那些生肉,心情无比复杂。丰盛的午餐已经失去了味道。“维克多现在在万磁王那里做事。”罗根心头的喜悦被冲散了大半,剩下的都是苦涩和沉重,“他也很想你。”萨默停下动作,含着一口肉想了想:“那……维克多叔叔现在方便过来吗?要是可以的话,我想我们或者可以一起吃晚饭。”
罗根认真思索了一下,发觉这个提议很好。
闲来无事的艾瑞克决定关心一下下属,正好听说维克多要去纽约看望失散多年的大侄子,就带着维克多一起飞去了通天塔。维克多见了萨默,激动喜悦自然是不用说的。艾瑞克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在通天塔随便转转,要是可以的话,他还想和浩气盟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结果迎面就撞上了预备去夜巡的温特·塞恩莱特。
“……先生?”看着眼前孩子的面容,艾瑞克惊讶地喃喃说道,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简直一模一样。沃特尔究竟是怎么起家的,艾瑞克很清楚。这些年他也一直暗中关注沃特尔的事情。要说和先生相像,除去先生的长子奥斯顿和四子埃尔默,也就是唯一的第三代沃特尔——丝柏凌·沃特尔了。
这不符合常理。不会有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如此相像。艾瑞克在一瞬间想到无数种可能,最后留下两种。一种是眼前的就是先生,但因为一些原因变成了小孩子,另一种则是这个时间点的才是本来的先生,而先生会在未来的某一时间点回到过去,救下他,自此大展身手,开启一代传奇。
艾瑞克知道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他是物理学界公认的万磁王,知道时间旅行的可行性。但他衷心的希望不要是第二种原因。那样一来,虽说他对先生的感情并不会受到影响,但他难免要觉得先生恐怕是因为知道未来的事,特意去救他,而这会让他有被欺骗的感觉。相比于那样的刻意,他更希望先生是出于偶然的善心。
温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但不管他怎么崩溃,人设都不能崩。他露出一个微笑,就像当年被娜塔莎怼的无话可说时那样笑,一边恢复成男体型,一边说道:“嗯哼?真是好久不见啊,艾瑞克。”
艾瑞克手里拎着的头盔“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伊娃从艾瑞克衣兜里飞出来,绕着温特不住地转圈,最后趴在温特的金发上。温特去世之后,它就一直跟着艾瑞克,平时变成怀表,钥匙扣之类的东西。现在它的反应也说明眼前的人就是先生本人。
“先生?先生……”艾瑞克知道,这是第一种情况了,心里一喜,又想到这些年先生子女只剩埃尔默一人,孙辈只有丝柏凌的境况,心里歉疚不已,“我——对不起,先生……”
温特满脸不解,搞不明白艾瑞克怎么好好地就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他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翻了个白眼,“顺便一提,现在的丝柏凌不是我的孙女。”
“那她是什么人?”艾瑞克下意识问道。
“我姐姐。”温特表情无奈至极,“我说过,我是被父母遗弃的,当时我的双胞胎姐姐也被遗弃了。但我们不在一处。我十五岁的时候偶然遇见她,才算相认团聚。后来她去了战场,就此牺牲。——然后我就去了纳粹的大本营,之后辗转到奥斯维辛集中营,再之后你就都知道了。”
艾瑞克仔细的想了想:“那原本的丝柏凌呢?”
“她已经死在那场绑架案里了。”温特耸了耸肩,语气也带出些悲伤,“现在,我那五个孩子,就剩下埃尔默了。孙辈都死光了。”
虽然官方说法是那些是意外,但谁都知道是有人故意设计。艾瑞克身份敏感,不便于明面上与沃特尔有来往,就一直私下里关照一番。当年先生一直关照艾瑞克,帮他置办产业,先生去世,艾瑞克于情于理都不能冷眼看着。更何况他也真的很喜欢那几个孩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那先生现在……?”艾瑞克问道。
“不用跟别人说。”温特摇头,“就这样吧。你今天也没见着我。”
“是,先生。”
在保护伞总部卧底已久的黑泽阵和赤井秀一对保护伞违法行为的取证终于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展。
这一切还得感谢一个叫如月晴人的“科学家”。他曾在美国大学名校就读过,并取得了化学博士学位。“黄金蜂”计划的负责人,“碧翠丝”的完善者,曾经遭人陷害被关在西海普收容所三年,后来协助警方查封西海普。西海普覆灭之后自行研究出了可以根治阿兹海默的办法,并因此受到了保护伞的招募,加入白伞,自此成为白伞核心成员之一。他还有一个叫加贺见葵的富二代朋友,据说是西海普的同期“狱友”。
虽然黑泽阵和赤井秀一都是红伞成员,但这并不妨碍他俩打探白伞和蓝伞的消息。如月晴人演技再好,学识再渊博,也只是个科学家。黑泽阵就是从他那里知道“暴君”的事情的。
而越往下查,黑泽阵和赤井秀一就越心惊。如果“暴君”真的被研制成功的话,人类将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超级士兵是各国都想要得到的,但这么多年,成功的也就只有一个美国队长。如月晴人负责的是试验品后续驯化里相关部分。他对于生物制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总部的意思是让他研制出可以抑制住试验品狂暴状态的药剂。
黑泽阵两人并没有见过试验品,但从资料里可以推断出那一定是可怕而凶暴的怪物,更不用说病毒可能的传染性。最糟糕的是,保护伞在没有开发出可控“暴君”的情况下,就研制出了“暴君”的兄弟——G病毒。白伞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冷库里冻着的迄今为止最完美的“暴君”载体,代号为“T”的试验品。如月晴人在无意间透露过,那个试验品一开始是可控的,但过度改造让它精神失常了,这才不得不冻起来。据说在1998年时曾被短暂解冻过,目的就是为了注射G病毒。——试验成功了,但仍然不可控,于是又冻了回去。
而这个堪称完美的恐怖怪物,在2007年五月末失窃。
黑泽阵2007年5月18日和埃尔默·沃特尔见面,接受委托。5月24日,他把编号为“T”的冷柜带出白伞;5月25日,冷柜被埃尔默·沃特尔带回美国。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黑泽阵盗走的冷柜里就是那个融合了一堆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的生化病毒的“T”。
黑泽阵因为这个事实,在七月份里出了一身汗。
他现在知道当时埃尔默不让他打开冷柜的原因了,虽然他宁愿自己不知道。
纽约,布鲁克林。
“大哥,线索断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里,大黄蜂耷拉着脑袋,发声器截取的音频断断续续,整个机都蔫了。擎天柱分派给他的任务是顺着已有的线索,拿到记录火种源地图的眼镜,结果他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那副眼镜就被不知道一个碳基买走了。
一群汽车人面面相觑。这是一个坏消息。霸天虎也已经来到了地球,如果不想让火种源落入狂派手里,博派的汽车人就必须抓紧时间。
“大家都先别吵。”擎天柱制止了汽车人们的议论声,“大黄蜂,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已经确定,火种源地图就在那个叫山姆的碳基那儿。
“就是…第二天被买走了……”大黄蜂仔细回想了一下,在自己接近山姆的第二天,山姆就把眼镜卖掉了。卖了三十美元,山姆开心的蹦高。但大黄蜂并没有见到买主。
“好了,这件事也不能怪大黄蜂。”擎天柱看大黄蜂蔫唧唧的,还是没有再责怪他,“现在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买走眼镜的碳基。”
汽车人们正要应下,一个年轻而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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