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哪里都好

    心里莫名的暗爽自然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所以叶琅硬生生的想让自己憋出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花,然而内心实在是太爽快了,如果不是环境不对,叶琅甚至想在自家门前放上两串鞭炮庆祝庆祝,所以别说两滴泪花了,酝酿许久,才终于将眼睛憋红,至于眼泪,那是一滴都没有。

    至于那憋红的眼睛,也不是伤心所至,而是过于兴奋才红的眶。

    而叶琅不清楚,他如今的这幅模样,反而让表哥马旻才高看了几分——表弟这次过来,果然成长了许多,曾经的表弟,只要看见祖父将叶叔叔赶出府外,要么是到了人前去闹,要么就是在院里嚎啕大哭,最近这两年情况倒是好了许多,但也会情绪波动着,流下伤心的泪水。

    这次却不同,明明已经伤心到了极致,却拼命忍耐的模样,让他心中泛起阵阵心疼。

    “阿琅,若是下次祖父依旧赶叶叔叔出来,我绝对会与你一起替他求情!”

    叶琅:“.......”其实不用,祖父你就拼命蹂/躏他吧。

    两人没聊几句,院内的丫鬟就喊两人过去吃饭了。

    马府吃饭往往分为两桌,大人与大人并列一桌,小孩与小孩坐在一起,在外人眼里,叶琅自然是小孩,所以和表哥一起去了小桌上。

    小桌上的菜却也是丰富,一盘盘珍馐佳肴摆放在上,色香味俱全,几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坐在一起,姑娘们都在另一小桌。

    表哥马旻才望着食物道:“阿琅,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吃了。”

    他这些话看似的对叶琅所说,但眼神却是直勾勾的望着那一桌子佳肴,叶琅在心底偷想——这人究竟是饿了多久,才会有如今的眼神。

    可等到叶琅坐下时,才知道原本的想法是多么的天真。

    他不过才刚吃一口,一旁的马旻才已经吃了五六口,外加一碗汤,不仅是他,就连一旁的大表哥与表弟也是同样如此,筷子所到之处,风扫残云、片甲不留。

    更让叶琅感到诧异的点在于,这些人明明吃饭速度如此之快,可吃相却依旧端正,优雅。

    似乎发现叶琅心底的嘀咕,马旻才凑到他的耳边道:“每次只有你们过来,我们才会得到这些山珍海味,平时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白菜炖豆腐,各种绿色放在桌上,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

    另一边的小表弟饮下一口汤,接着马旻才的话接着道:“所以,阿琅哥哥你要多经常来玩,每次你来时,我们才会有这些待遇。”说完,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叶琅道:“阿琅哥哥,我每天都想你,你一来,我心中不知该有多欢喜。”

    叶琅:“........”是欢喜那突飞猛进的佳肴吧。

    扫了几眼屏风旁的那些姑娘们,叶琅好奇道:“那姑娘们呢?也是每日白菜萝卜豆腐汤?”

    说起这个,马旻才就一肚子火,他不满道:“祖父说,女孩娇弱,所以应怜惜,所以她们每日都大鱼大肉,而男子应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所以我们每日都过着无欲无求的生活。”

    一旁的大表哥清咳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严肃道:“祖父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至于那些鱼肉,无非就是一些口舌之欲罢了,大丈夫应目光长远,怎么可以每日盯着吃什么!!!”

    马旻才夹起块肉,塞进嘴里凉凉道:“那是谁上次在祖父书房撒泼,要吃鲍鱼珍珠菜、凤尾鱼翅、墨鱼羹的?”

    小表弟冷笑的接着补刀:“又是谁将每月所发的例钱全部花在醉月楼的佳肴里?”

    大表哥:“........”

    吃完饭后,马远黛让叶琅去向祖父院里请安。

    叶琅不能理解,请安往往不都是早晨才去吗?

    但他的马娘亲都这么说了,他顺便也就去了祖父的院子。

    马如山的院子很简陋,就连里面的桌子、椅子也有所磨损,缺胳膊断腿的,看这模样,就知道用了很久,有的桌子短了一截后,还特意拿一块木头在下面垫着,来保持平衡。

    院子外倒是种植些花花草草,但大多也不是什么名花,很多都是一些叶琅叫不出的名字花草,这些都被照看的很仔细,生机勃勃的向阳生长着。

    看见叶琅来,马如山也不惊讶,从袖中掏出个荷包,放进他的手中,叹息道:“子......阿琅,这些碎银子你就拿着买些喜欢的小玩意吧。”

    荷包边角略有破损,上面绣着一支兰花,原本的蓝色荷包底料,如今也已经有所褪色。

    打量荷包的那一瞬间,叶琅身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制起来,一把狠狠的将那荷包扔在地上,冷笑道:“你看见我时,究竟在想着谁?是你的孙子叶琅?还是那个二十年前差点做了你女婿叶琅?”

    马如山诧异的望向他。

    而叶琅像是在看戏般,没有实体,却有着纵观这个屋子的意识,他看见操控这具身体里的原主人愤怒道:“你凭什么瞧不上我爹爹?凭什么每次过来都将他赶了出去?现在你的女婿是我爹!不是那个已经入土的叶琅!他死了,都化成土都有二十年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我爹呢?”

    是啊,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爹呢?

    他的爹,那么好,对你多么尊敬,可为什么就放不下那个已经入了土的死人呢?

    他将自己内心一直的痛苦与疑惑吼了出来,外面的嬷嬷听见里面的动静,打算敲门时,却被马如山在屋子里呵斥道:“出去!都出去!”

    紧接着外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那人身子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我爹哪里不好?难道非要我娘守着一口棺材过一辈子,才是好吗?”

    空气仿佛被凝固。

    马如山深深叹息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响,他睁开眼睛冷笑道:“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叶远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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