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名的爽

    其实谢衍初放过叶琅的原因很简单。

    他望着那眼前的这个叶琅,却又想起了另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叶琅。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清临县的先生都是从外面来的,县中就连秀才都未曾出一人,在那么穷山恶水的清临县,阿琅他是怎么一步又一步走入京城的呢?

    谢衍初还记得,第一次他看见叶琅时的场景。

    那也是一个寒冬,河边起了层浅浅的白雾,谢衍初那时正巧驾着马车经过那儿,路过时见一人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站在那河边,隔了层白雾,又正好起了阵风,将那人的衣袖吹的飒飒作响,像极了快要羽化的仙。

    他平时懒得特意路边过往的人,可那日不知为何,视线放在那人身上时,却一时没能挪开,直到看见那人脱了鞋袜似乎打算跳入河中之时,谢衍初才反应过来。

    跳河自尽?!!

    他用了自己最大的速度冲过去,将那人一把拉住,着急道:“这位公子,何必一时想不开去寻死呢?”

    “一时的不如意,不代表一辈子都会如此,你爹娘知道若是知道你离世的消息,想必是伤心欲绝!!!”

    可能是他拉的劲太大,又或是那人穿的衣服太少、太松,他直接将对方的衣服从脖颈处往下拉扯开一大截,露出对方略有消瘦而白皙的背脊。

    那白皙的背部,在袅袅的白雾下,更显的迷离与美好。

    谢衍初差点忘记松开。

    直到听见对方的咳嗽声。

    “咳咳,你这人,谁告诉你,我要跳河了?”

    “你鞋袜都脱了,若不是跳河,还能是什么?”

    那个人似有几分无奈,他侧过身去,唇色很淡,却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略有狭长的眼眸微微向上挑起,温雅的面容中,却又蕴含着浅浅的风情。

    “我只是东西掉水里了。”

    声音温润且清雅。

    过目不忘往往分为两种,或是极丑,又或是极美。

    而眼前之人........

    那一瞬间,谢衍初仿佛听见了月季在耳边绽放的声音。

    “你........你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

    对方沉吟片刻,抿唇笑道:“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两人后来在河里捞了许久才将这木匣捞出,只是木匣盖儿却在落地时被砸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个长、直的柱状物体,白玉雕琢的,上面还刻画着些许花纹,模样做的那叫做一个栩栩如生。

    “你.......你.........这个是什么?!!”谢衍初从小家教甚严,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这么温润典雅的公子手中,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玩意!

    那人却笑的纯良:“这不就是每天都要用到的那个东西吗?”

    用到?

    怎么用到?

    男男也可以用到?

    对方........对方居然........居然是.......断袖之癖!!!

    第一次见面,他对叶琅的从一开始的好感升天,再全部回归原地,甚至还掉落地底深处镶嵌几分。

    而那时,他不清楚,叶琅这东西是带给别人使用,而并非自己,有时阴差阳错,可能便是如此。

    陆谦烨看谢衍初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清咳了几声,将他的注意力拉回,纳闷道:“今日,怎么总感觉你心不在焉呢?”

    说来也怪,近几年来,谢衍初除了每年叶琅的祭日才会心不在焉,举酒消愁外,便从来不会陷入到自己的思绪,可如今离那叶琅祭日还有一月有余,怎么还会如此精神恍惚?

    这是平日未曾有过的情况。

    谢衍初怔然片刻,也注意到今日总是心不在焉,而这种情况的发生,似乎是在那个清晨于叶琅交谈后,才开始发生。

    他唇角挂着笑,但眼眸中已化为了一池寒冰,道:“可能,今日见到那个与阿琅同名同姓叶琅了吧。”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叹息口气,道:“你看,就连阿琅也在催促我,要将那叶远铭一家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

    .......

    叶琅回到屋内还没多久,他的娘亲就拿着新做好的衣裳来到他的屋里,一边催促着丫鬟给他梳洗,一边唠叨道:“今日,你去你祖父家,记得乖一点,可懂?”

    马如山,他当然记得。

    当初是他那情真意切的对自己说,父母可安好?可有婚约否?

    没有。

    那好,正巧,你父亲曾与我订下儿女的姻缘,若是男男,就是兄弟,若是女女,就义结金兰,可若是男女,就结为夫妻。

    然后他的未婚妻就嫁给了杀了他的死对头。

    叶琅站在原地对着他的娘亲微笑。

    “阿琅,不知为何,你这笑让我莫名的瘆的慌。”

    叶琅笑的更甜了。

    在去祖父家中的路上,叶远铭一直在搓手,眸光不安且闪动,额角居然有汗珠向下滴落,一直对叶琅唠叨着让他要祖父家要去注意着些什么。

    马如山现住在京城的一所较为偏僻的宅子内,周围环境安静,院内也种植些许许花花草草。

    叶远铭额角冒着汗,紧张道:

    “阿琅,你可要记住,你要懂得守这里的规律,这可不比家中,你祖父性格孤僻,莫要让他生气了。”

    叶琅记得当年马如山说起话来可谓是连绵不绝。

    叶远铭又接着道:

    “若是你祖父将我扫地出门,你记得一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实在不行,就多哭两声,总是有用的。”

    “千万、千万、不要让我连口茶都没喝,就被赶出来了。”

    叶远铭还想接着往下说,一旁的妻子握紧他的手,鼓励道:“不会的,若是爹爹赶你,我是第一个不同意。”

    叶远铭得了这句承诺,同样握紧对方的手,流出了感动泪水。

    马府的门是大开的,叶远铭紧紧的牵着叶琅的手,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走了进去。

    马如山坐在高堂上,叶琅注意到,放叶远铭看见马如山时,握住自己的手更是紧上了几分。

    “岳父好久没见,小婿这厢有礼了。”他说着,额间又冒出了汗珠。

    叶琅还未曾见过这个一直与自己作对的死对头有过这种模样,一时间颇为新奇。

    马如山仿佛没听见这话,冷漠道:“阿琅啊,你和你的表哥出去玩去。”

    这态度倒不像是见到很久未曾见过的外孙,倒是像见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于是,叶琅坚决、果断、毫不留情的松开叶远铭握紧自己的大手,迎着对方痛苦、幽怨、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笑道:“那祖父,我就出去了。”

    “小婉啊,你没事,就去书房看看你母亲练的字吧。”

    小婉是马远黛的小名,他这意思,就是让叶琅的娘亲去书房,从而抛弃在车上要说好一起面对的伙伴。

    马远黛僵硬了片刻,一时间身体没有动弹。

    “怎么,还不去?留在这里干嘛,啊?!!”马如山最后一句,是靠吼的。

    马远黛立刻快速、果断的转身离开,抛弃了在马车上说好一起面对的伙伴。

    屋内很快便只剩下一人。

    叶琅站在院子内,没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看见有护院拉扯着叶远铭,用粗暴的手段将他“请”了出去。

    屋内还可以听见后面马如山中气十足的声音:“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就扔出去吧。”

    叶远铭属于没用的,所以被扔出去了。

    带叶琅一起玩的表哥用同情的眼神对叶琅道:“阿琅,我知你看见这幕心理难受。”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银丝方盒,盒子打开后,里面都是满满当当的糖果,他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难过了,就吃一颗。”

    他说着,仿佛特别害怕叶琅会哭,还掏出几打手帕,为接下来的大哭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阿琅,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叶琅:“.......”他不仅不想哭,看见叶远铭被赶出去后,还感到莫名的爽快肿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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