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言虽下了成琰安一番，不过，还是未太过分，一共加起来就练了一个时辰。后半个时辰仅是在院内小跑，因速度缓慢匀速，也不至于叫义弟太过难受。
练完以后，他还用内气帮义弟舒缓了一番，等到了明日，连肌肉酸痛都不会留下。
练完后，二人要沐浴更衣。
锦娘早早起来，见他们在练武，便给他们烧了一大锅热水，正准备用水桶给他们运水。
林昭言拦了下来，那大锅宽有手臂张开那样宽，他张手一抬，便轻轻抬起，两个浴桶里各倒了一半，而后打了冷水掺进去，再分别抱到各自房中。
期间举重若轻，叫人惊叹不已。
厨房里因一直烧着火，水又沸腾出许多蒸汽，热得发慌。
林昭言若有所思，待进了浴桶中泡着时，对身后轻轻为他头发打着皂角的锦娘道：“锦娘，我今日午饭后出去，寻人牙子，买几个下人回来。”
往日屋子小，他纵有心，屋子里也住不下别的人。
现在屋子大，洒扫也是一件难事，煮饭烧水时厨房里闷热，又不能不看着火。如今天气凉还好，若是天热了，就太折磨人了。
锦娘手上动作顿了顿，问道：“夫君怎会有如此想法？”
林昭言将自己想法同她说了一遍，笑道：“左右家里现在也不缺钱。”
那三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虽不至于叫他们成为豪富，富足亦有。
若是找人牙子买，一个最多其实也才十两银……吃住花销也不大。若是不买，去聘请几个，一个月月钱二钱，也要不了多少。
他问道：“我们是买，还是请？”
“还是请罢，夫君。”锦娘犹豫了会儿，伸手帮他捏了捏肩膀，道：“秋闱后不是要去京城么？家仆不大好带去。”
林昭言颔首道：“有道理。”
他原来想着卖身契在手里，家仆难有二心，不过他们在宝城，其实也不算稳定长久。往后去往何方，现下还不清楚。
“嗯。”锦娘声音听来有些沉闷，林昭言自然察觉到了，问道：“娘子怎么了？”
“没什么……”
此后他再问，锦娘也不肯张口。便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心头摸到点大概的原因后，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他权作不知，不再问了，只道：“那今日回来时，给娘子带些糕点。”
沐浴后，几人用了午饭，林昭言便准备去人牙行。
成琰安听了，本来说可以从家中拨几个下人过来，不过被他拒绝了，于是便改口说要同他一道去。
锦娘不愿跟去，就站在门口送他们，不过神情看起来不很是高兴。
走在路上，成琰安忽然道：“兄长，今日去买些什么下人。”
林昭言道：“不用买，聘请一男一女就行，一个洒扫，一个煮饭。锦娘也好清闲一些，若是一对夫妻更好。若有小孩，可陪宝儿玩。”
毕竟允诺宝儿的弟弟目前还没有踪影……等科举完后，宝儿便得去上学了，到时更没时间和弟弟玩。
成琰安闻言，这才稍松了口气，笑道：“缘来如此。”
林昭言知他心里想法，温声道：“不然贤弟如何以为？”
成琰安怕了他这副声音，一听便觉得浑身下意识酸痛了起来，连忙道：“不过好奇好奇罢了。”
到了牙行，因着二人都是书生模样，人牙子们倒是没太来纠缠。到是管家模样的、一看便是为主人家来采买的下人很受欢迎。
那些牙子身后都跟着几人，便是他们要出卖的奴仆。有男有女，还有不少孩童。孩童大都是家中养不下了，无奈卖给人牙子的，因此大多都是面黄肌瘦，瘦瘦小小一只。
又因着活命的本能，冲着来看人的主顾卖弄自己的机灵……便是龟公老鸨，也笑颜如常，只要被买走后能有一口吃的便好。
待行到人少些的地方后，成琰安叹道：“那些孩子……真是可怜。”
他虽被下了许久的毒，在家中也是嫡长子，被宠着长大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林昭言道：“这样的人牙行，却很难取缔。”
因这世上有许许多多吃不起饭的人，到了这地方，反而能吃上些饭。若是被大户人家看中，还能被当成是一桩好事。
成琰安又轻叹了口气。
乏人问津的二人，此时忽有牙子寻了上来，道：“二位公子，可是来买奴仆的？”
他左看右看，轻声道：“我这边有上好的货色，原是官家小姐，模样上好，知书达理。您二位可有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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