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许是为了庆贺乔迁之喜,屋内布置得格外喜庆,点着红烛,锦娘微微抬起眼来,睫毛微颤,睫尖似有光在跃动。
衬着红烛红帐,旖旎情丝,倒像洞房花烛之夜。
林昭言心间似有羽毛搔了一下,他快步走了过去,动作一大,酒意更甚,期间差点撞到桌子。
惊得锦娘站起身来,忙扶住他,问道:“夫君可撞伤了。”
“未。”林昭言低哑一声,双眸怔怔瞧着锦娘。
锦娘模样不再干瘦,削尖的下巴已圆润了些,脸颊微膨,是个润滑如玉的秀丽美人了。
他心里觉得欣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锦娘的下巴,道:“娘子可真美。”
锦娘闻言,羞涩低下了头,轻声道:“夫君谬赞了。”
林昭言轻笑了几声。
他挑起锦娘下巴,珍惜地轻吻锦娘的额角,几缕发丝轻轻搔过唇畔,轻而又痒。
而后他笑中带上几分促狭:“可是宝儿又闹着要弟弟了?”
锦娘耳尖咻地烫红,慌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才好:“嗯……嗯。”
林昭言复而问道:“难道娘子不想?”
锦娘自然羞于启齿,默了半晌。
“若娘子不想,咱们便不生了。”
锦娘羞红了脸:“也……也不是,夫君不是说过,待换了大屋子……怎可失信于宝儿?”
林昭言哈哈大笑,一把将锦娘拦腰抱起,而后轻轻方到床榻上。
他翻身上床,压在锦娘上头,笑意盈盈地凝视着她:“好呀,娘子又拿宝儿做借口。”
随即目光向下,落到那张饱满丰唇之上,那上头应是涂了口脂,在烛光下微微泛着润泽的光。
唇形微翘,唇珠饱满,微微张着,露出浅色贝齿。
锦娘忍不住抬起手,想遮住自个儿的脸。
从前灯一熄,被儿一盖,摸黑便把事全都做了。她哪经历过这样温情脉脉,如胶似漆,忍不住心跳得飞快,几乎挣脱肉身的束缚,飞跳出来了。
林昭言却赶着她捂上脸前,轻咬了她唇珠一口。
这样的动作带着几分狎昵,偏偏他还能义正言辞道:“这是对娘子口是心非的惩罚。”
却又促狭地笑了几声。
锦娘染上几分羞恼,惊呼道:“夫君!”
“小娘子,”林昭言仗着几分醉意,装听不见她的羞恼,笑道:“这可是你要爬到我的床上。”
说着,他将被儿一掀,盖住自己和锦娘。
他自然知道那事不用盖被,还有许多花样,不过锦娘不知道,还是依着锦娘知道的来要好。
本该是锦娘分外期待的时刻来到,一片漆黑之中,她身子却不知为何微微作痛起来,叫她忍不住浑身微颤。
林昭言解腰带的手顿下,酒意又醒了几分,全然清醒过来。
锦娘连声音也在颤:“夫……夫君……怎停下了?”
林昭言将被子拉下,让被中透进光来。
他轻轻将不住颤抖的锦娘拥进怀中,道:“今儿家里外人多,我们不做了。”
锦娘对原身的怕,已经刻入骨髓了。
即是他,也是得见了死后那许多年,才将怕意完全转化为恨意。
这些日子锦娘表现正常,没想着在这样特定场景下,会诱发锦娘心底深处的恐惧。
锦娘怔道:“夫君,我可以……”
林昭言轻轻拍着锦娘的背,道:“方才酒喝多了,也兴奋过头,酒醒才想起来明年秋闱后若中了举,还要去京城参加会试。到时带着婴孩不好上路,为夫又不舍得将你们留在家中。”
“我们不若将时间拖一拖,到时再生也来得及。”
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论去哪儿,他肯定要将锦娘宝儿带上。
唯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他周全护着,才能叫他觉得安心。
到时想来锦娘也不大会怕了。
锦娘又惊又喜道:“夫君到时要带我一起么?”
林昭言道:“自然,娘子如此惹人怜爱,为夫才不舍得放娘子一人在家中。”
锦娘有些犹豫:“其实……我在家中看家也好……”
林昭言轻轻捏住她的手,道:“不好,屋子重要,还是为夫重要?”
“自然是夫君……”
“所以娘子得看好为夫。”
“知道了……”
二人窃窃私语几句,锦娘被哄得迷迷糊糊,之前的事便轻轻揭过了。
一夜好眠。
翌日,天还未亮透,宵禁一过,其余学子便辞行回了府学。
林昭言唤了正读书的成琰安,叫到院子中央来。
时至秋寒,晨间最冷,几可媲美初冬。
成琰安披着厚厚的大氅,问道:“兄长有甚么事么?”
林昭言温和道:“贤弟不是想学骑射么?如今身体余毒已清,恰好来学学,正好强健体魄,补补往日亏空。”
成琰安闻言,立即道:“好,兄长,我要如何做?”
林昭言道:“先将大氅脱下吧。”
成琰安怕冷成了习惯,却见林昭言只穿了一身普通长袍,想了想,还是脱下了大氅,放到院中石桌上。
甫一脱下,便觉得有些受不住。
林昭言道:“贤弟,双脚张开比肩略宽,向后慢慢蹲至一半,手举起至于身前,切记,腰背手都要挺直。”
成琰安照着做了,瞧了瞧自己姿势,问道:“兄长,这样如何练骑射?”
“世间万物皆须基础,贤弟无半点基础,既然是从最基本的练起。”
成琰安点了点头,便未说话了,凝神扎着马步。
林昭言轻轻松松拿起四袋重为三十斤的沙袋绑在手脚之上,也跟着扎起了马步。
期间成琰安受不住了几次,转头一看林昭言还神色平稳,也无颜张口,只好忍着酸软至极的全身,继续扎着。
直到那声天籁般的“好了”响起,他猛歇了口气,站着醒了会儿脑中嗡嗡声响,才去坐到石椅上。
“兄长……”他喘着气道:“还真是极有耐力。”
站这样久了,额头竟才冒出了些汗,连脸都微红,何况四肢还缠着那些沙袋,竟能一动不动……
林昭言面不红,气不喘,温声道:“贤弟还是莫要说话了,好好歇歇,一会儿还得再练。”
成琰安面上难得露出几丝惊恐神色,还要再来?
林昭言模样温和,一字一句吐出恶语:“方才才站了半个时辰,还是贤弟身子太虚,才让你休息一会儿。”
“对了,平日上学时,早晨便在避着人府学里跑跑。”
成琰安方松了口气,却听到他说:“绕着府学跑上十五圈便好。”
“放了学再来家里,练练旁的。”
成琰安犹豫道:“兄长……我可以不学了么?”
他什么时候得罪兄长了么?
林昭言道:“君子一诺千金,若贤弟觉得太累,我可为贤弟缓解几分。”
内气分进去一缕转转便好,一点也不麻烦。
他心想道,面上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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