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小说:只为她心动 作者:周明庭
    程末却像不曾感知到危险的样子, 一双星眸又弯又亮:“想说什么?”

    贺辞手指蜷起又展开, 如此往复数次, 终于松开手:“我回去换衣服了。”

    他神色还算沉静,可耳廓泛着的红意, 以及微微颤动的睫毛,似乎泄露了强掩镇定下,他是如何溃不成军。

    他竟然真的松手了。

    程末眨了眨眼睛, 心里往下一沉,这贺辞……不会是真的不行吧。

    她猛然摇了摇头,天啊,她在想什么。

    就在她出神的短暂片刻,贺辞已经一跃而起,上了岸边,落荒而逃。

    程末懊恼了一会, 遗憾错失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但她决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他想躲着她是吗?

    那她就偏偏不想随了他的心意。

    她也不泡温泉了, 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披上外套,回了房间,换上衣服,就去敲贺辞的门:“贺辞,贺辞!”

    房间里半晌没人应,她也有耐心,敲了又敲, 敲三下,停两下,节奏感十足。

    程末斜斜倚着门框,笑出声来:“贺辞,我知道你在。”

    屋里还是静悄悄的,她不走,继续敲,忽然间,木门一下被拉开,要不是贺辞托她一下,她差点没给摔了。

    贺辞穿着一件灰色的睡袍,松松的系着绳子,他似乎是刚刚冲了个澡,水珠顺着发线往下坠落,有几滴顺着他下颌的线条,往胸前滚落。

    他的眼眸十分漆黑,因为刚刚洗完澡而夹杂着一些水汽,透亮的直抵人心,他开口,已然恢复平静:“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程末捧起手上的酒:“我找你喝酒啊。雪夜木屋,虽然没有红泥小火,但也可共饮一杯了。”

    贺辞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太晚了,白天还不够累吗?”

    他说着就想去关门,可程末却一把抵住门框,半仰起头,眼睛里水波温柔:“我就想和你聊聊天,不行吗?”

    她乖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乖,浓密的眼睫扑扑闪闪,如同一把小扇子,在人心上轻轻扫过,淡淡的痒。

    贺辞松手,门被她推开。

    行李箱放在窗边,他行李原本带的都不多,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洗漱用品也简单,除了一只男性香水,再无其他。

    程末将酒放在小桌上,又回房间去拿酒杯。

    酒是刚才找老板要的,说是他自酿的梨花白,看小姑娘嘴甜,就送她了一壶。

    她揭开瓶盖,一股淡淡的酒香,混着花香味扑面而来,清新淡远,澄净的酒液倒入瓷白的酒杯中,两人对坐,面前各自放了一杯酒。

    程末拿杯子跟他碰了碰,贺辞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微微蹙眉:“这酒的浓度似乎有点高,你少喝点。”

    程末酒量不好,他知道。

    程末倒了杯茶:“那我少喝点酒,酒混着水茶喝,行不行?”

    贺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程末心里暗自腹诽,贺辞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管的比她亲爹还多。

    不过今晚,她少喝点,也正好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程末虽然酒量不好,但实打实是个小酒鬼,见杯子空了,又倒满:“这酒真好喝。走的时候我都想问问老板,能不能买几瓶带走。”

    贺辞虽然酒量不错,但其实不爱喝酒,只是因为她倒酒,他才喝,闻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随你心意。”

    程末喝了点酒,脸颊就变得绯红,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神态也轻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家人催我回家呢,贺辞,我不想回去,你说怎么办呢?”

    “那就暂时不回去。既然你不想,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要是一直不走,你也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吗?”

    她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拖住下巴,神色澄净天真:“你是不是也要走?”

    贺辞答的果断干脆:“不会。我早就没打算回去,和……家里也断了联系。”

    程末咯咯的笑,神态生动而活泼,很是满足的说:“那你就乖乖的待在这里哦。”

    这句话有点怪怪的,贺辞听着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后来他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聊到家里的事情,贺辞干脆多问一些:“和家人的关系很不好吗?”

    程末向来很少提及自己的事情,借着醉意,心防卸下几分:“不好,很不好,我都习惯一个人了。”

    “他们对你不好?”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有点,所以,你要对我好一点呀。”

    她似是无意的撒娇,可他却放在了心上:“我知道。”

    程末又倒了满满两杯酒,贺辞按住她的手:“不许喝了,这是你第三杯了。刚刚答应我了,只有三杯。”

    程末撒娇耍赖,她的小指有意无意的在他掌心勾了一下,柔柔软软,跟她声音一样:“就喝一杯。”

    贺辞不应,她的温柔只维持了一瞬,又开始恐吓他:“再不松手,我就亲你了!”

    她也只是随便一说,可贺辞却像被火烫了一般,瞬间松开手,带着几分莫名的心虚。

    程末如愿以偿,再贪饮一杯,可这酒劲绵长深远,醉意来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再早一些。

    她心里还记挂着先前买好的内衣和香薰,告诉自己不能倒下,可一站起来,就昏昏沉沉,脚底发软。

    贺辞跟着站起来,扶住她:“不都说了,不许再喝了。”

    他一边说程末,一边感觉也有醉意升起——这酒的后劲实在太大,而他先前不知不觉,被她灌了好多杯酒。

    程末还不安分,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袖,往他怀里靠。

    怀里是他喜欢的女孩,她值得更好的对待,所以他克制且容忍。

    可他是凡夫俗子,不是圣人,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先前在温泉里的触碰,他回来特意冲了个凉水澡,才压下心头躁动,可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这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的在敲门,美其名曰,找他喝酒。

    贺辞喉头微动了动,声音轻的像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小末……”

    他强行驱散醉意,想横抱起她,可才一动作,身形晃了晃,一阵晕眩涌上心头。

    他真的醉了。

    他已经不能抱她回房间,只能半抱着她,挪到床边,将她放下。

    可程末勾住他的脖子不放,眼神里透着一点迷茫:“你不抱我吗?”

    贺辞知道她醉了,耐心的哄:“乖,听话,松手。”

    程末咯咯的笑:“不,你陪我。”

    贺辞见她听不进去,想强行拉开她的手:“你自己好好睡觉,我去你的房间。”

    程末终于松手,贺辞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她整个人如树濑熊般缠了上来,双腿环着他,不让他走。

    她拉他衣领下来,她闭着眼睛亲他。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一秒反应时间都没给贺辞。

    程末也是真的醉了,也即使是醉了,心头也是有执念的,这执念告诉她,不能让贺辞走。

    不知什么时候,贺辞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放在她后颈下,强势且主动的加深了亲吻。

    他的手指在她发丝间摩挲,对这种丝绸般的美妙触感爱不释手。

    他的气息已然混乱,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渐渐的,连节奏也趋向于一致,热烈且缠绵。

    理智在沦陷。

    贺辞尝试唤醒自己的理智

    ——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她比他小十岁,他想更珍重的对待她,等一切水到渠成,再谈男女情爱,也不为过。

    可她偏要任性,一步步在挑战着他的底线。

    都说酒后乱性,可贺辞心里清楚的很,其实理智还在,心里也一清二楚,可偏偏就是无法压制**,叫人疯狂。

    压倒意志力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程末小声在他耳边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贺辞错愕,侧过头,看见她眼眸里蕴着水雾,似是委屈的很,小声的控诉:“是吗?”

    她轻轻咬他耳朵一下,绵软的气息在他耳廓上拂过,是压倒万里城墙的最后一击。

    喜欢的姑娘这么质问他,叫他如何忍受。

    他的意志力彻底溃散,空气似乎也逐渐升温。

    他温柔的啄吻她的眼睛,待她如珍宝。

    可程末不安的扭动,甚至按住他的手。

    贺辞抬头,声音温柔的能溢出水来:“怎么了?”

    程末小声说:“要在上面。”

    贺辞:“……不行。”

    他说不行,程末就不乐意了:“那到此为止。”

    她当真是狠心,让他不上不下的吊着一口气,险些没憋死。

    她终于如愿以偿。

    可事到临头,她怕了。

    毕竟是没有经验……嘴上叫嚣的再厉害,可她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贺辞看出她的为难,忍得额头上青筋浮现,声音里却带着笑意,疼惜她:“别勉强自己。”

    程末一听这话,心里莫名的来气,狠狠的说:“谁说我不行!”

    她一闭眼,一狠心,就……将这件事继续了下去……

    但代价也太大了——第二天醒来,她整个人像是被车轧过一样,太太太太疼了!

    疼的她一夜都不曾睡好,整个人都快要灵魂出窍了。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发呆。

    说实话,她有点失望,甚至觉得索然无味,除了疼,怎么就一点快乐就没有呢?

    难道说,是女人天性里就不会像男人那样享受这件事吗?

    还是说,是她自己天生对这种事情兴致缺缺,连最初看中贺辞,也只不过是为了尝试一次罢了。

    现在试了,她也失望了。

    要再有下次,还再这么疼,她宁愿这辈子做个性冷淡!

    终于等到天亮,她一夜都没睡的好觉,可贺辞睡的香沉,她越看越来气,掀开被子一角,下床,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支票。

    她心里琢磨了一下,先前她和楚错讨论过这个问题,国内那些会所里,最贵的男人一晚上也就三五万块钱,她给二十万好了,虽然不够多,但也不少了。

    贺辞现在是个无业游民,这么多钱够花吗?

    她想了想,又加了十万。

    好了,她出手已然算得上十分阔绰。

    想那些男人包养小三,估计都没她这么大方。

    笔尖唰唰,在支票上填好数字,她又撕下一张便签纸,拿民宿里的黑色圆珠笔写字:“自此两清。江湖不见。”

    贺辞的房间里还静悄悄的,看来是还没醒。

    程末走回去,在床边站了会。

    他的睡颜很好看,长长的眼睫阖着,薄薄的嘴唇微抿着,似乎还是带着一点笑意的。

    程末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做过的事,她不后悔。

    而后,她转身,关门。

    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那种欲哭无泪的疼痛。

    嘶,这么疼。那还是不犹豫了,没有下次了。

    ……

    贺辞醒来的时候,天光从窗边斜斜漏进来,照的屋里一片透亮。

    他眼睫动了一下,屋里残余着酒味,混杂着一点难以言说的气味,刺激的他在一瞬间清醒。

    程末却不在房内。

    贺辞眉头微微,回想着昨晚的一切,等将事情的前后经过想的足够清楚,他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又怒又气。

    气她恣意妄为,从不顾他的感受,肆意打乱他的节奏和计划,使他仓促不安。

    气她不知道怜惜自己,为何这般任性,借着酒醉胆大妄为,后来疼的眼泪直掉,他都收入眼底。

    最气他自己,过于信任自己的意志力,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会受不了她的撩拨。

    可再怒再气,最后都敌不过对她的心疼。

    贺辞揉开眉心的褶皱,已然调整好情绪,他先前对她颇有耐心,对这段感情亦然,大多时候都是顺遂她心意,偶尔加以引导,可并算不上主动。

    他想让她明白,她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也给时间给彼此,等到她对他坦诚相待,等她明白她的心。

    但,事已至此,他不会再如之前那般,她没有给他等待的空间,那他也不会再等。

    他只想拥她入怀。

    贺辞叫了几声程末,都没听见她答复,连睡衣也顾不上换,开门,去敲她的门。

    没有人应。

    他又敲门,连着数次,都不见有人开门。

    程末玩性大,很可能一个人出去玩了,可雪山是事故高发景区,她怎么这么大胆!

    恰逢老板经过走廊,贺辞拦住他问:“昨晚和我一起来的客人,是清早一个人出去了吗?”

    老板点了点头:“是啊,一个人走的,走的还挺匆忙的,咳……。”

    话没听完,贺辞就急着去找她,可老板咳完,又补了一句:“行李箱都带走了,看起来着急的很。”

    贺辞在原地僵住,过了几秒,才问:“她带了行李箱走?钥匙也给你了?”

    “是啊……”

    贺辞不信,非要他开门,屋里空空荡荡,几缕阳光照射进来,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清楚分明。

    他对老板低声道谢,回了自己的房间,从包里翻找出手机,没有电话和短信。

    她确实是走了,可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没来得及和他说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条信息都没有。

    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他眉心微拢,放下手机,才看见床头电话机下面压着一张便签纸,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可拿起便签后,那口气却堵在了胸口。

    她给他留了一张支票。

    她在便签上写,就此两清。江湖不见,ps:技术不行,下次改进

    她这是把他当鸭,睡一觉就走,走之前还不忘大方的给他辛苦费呢?!

    三十万,对于春风一度,也当真是天价了!

    贺辞拿着便签纸的手越握越紧,薄唇也抿成一道直线,神色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近乎无情。

    她……她甚至还在支票旁边画了一只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黄鸭子!

    好、好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在20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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