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21

    贾维斯:“如果您以5米/秒以上的速度奔下楼……”

    李云秋道:“……当个蠢系统挺好的。”

    贾维斯:“???”

    “人的情感系统是有惯性的。”李云秋道,“别指望我能在虚拟世界不足一年的时间内,解决十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好吧。”

    贾维斯迟疑片刻,勉强消化李云秋话语里的信息。

    它还没来得及开口,李云秋就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不准通风报信。困了,晚安,贾维斯。”

    “……晚安。”

    贾维斯道。

    内存条里,信息纠结了半天,没有发出去。

    第1732条信息。

    收信人:Dr. Su。

    消失在杂乱的信息流中。

    第二天,工作照常进行,凌晨三点二十才躺回床上的李云秋,速度惊人地处理了一个月积累下来的事务。

    秘书震惊地问道:“柳总,您这是一个月度假下来,过于怀念勤奋工作的感觉了?”

    李云秋冷漠脸:“从不怀念。”

    ……只是因为不做事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而已,他深有体会。

    让自己忙碌起来,是唯一杜绝大脑漫游的方法。

    当天会议上,李云秋直接将尚华科技文娱模块,交给了一个副总打理,不再插手任何发展规划。

    另一边,冉竹洲什么东西都没带走,直接去了剧组住下,接着拍那部他缺席了一个月的电影——《杀机》。

    作为剧中男主角谷白,一名卧底警察,冉竹洲要进行的打斗戏不少。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他既要进行正常的拍摄,又要补空缺了一个月的拍摄,忙得不可开交。

    七月份,《杀机》拍摄结束。

    定档也同样很快,定在了国庆档期。

    《杀机》本来就是为送去电影节参赛准备的,在市场上并未一味迎合观众,但出乎意料的是,反响十分强烈——虽然《杀机》的导演觉得,男主角的脸比剧本更吸引观众。

    其中有一段戏是在雨夜拍摄,男主看着另一名警察被毙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戏份。

    这段戏被剪辑下来,传播速度犹如病毒。

    第一眼见到这个画面的,都会被其中压抑的情感震撼住。黑暗的天空,倾盆的大雨,流淌着鲜血的尸体,举着伞的毒贩子们,以及混在他们之中,双目微红、双手微颤的冉竹洲。

    ……那情绪太过饱满,有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恨,以及对同伴独自承担一切的绝望。

    隔着影屏,都能扑面而来。

    冉竹洲凭借《杀机》,获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因为资历问题,并未得到最佳男主角奖。

    但《杀机》却获得了包括最佳导演奖在内的数十项奖项,成为了近几年来,同时在市场和电影节上,成绩都不错的唯一一部电影。

    等到又一年春节的时候,冉竹洲俨然已经是当红一线巨星了。

    而此时,李云秋忙着在硅谷出差开会、参加论坛。

    贾维斯对此:“……”

    您应该不是来搞事业的吧?

    尚华科技的市值在第三四季度里,增长了百分之三十啊!

    能不能把认真工作的热情,拿来谈恋爱???

    能不能???!!!

    李云秋在峰会结束后,同周围同事说了声,在硅谷里到处乱逛起来。

    虚拟世界只是把BAT换成了尚华,国外的科技巨头,倒没有进行魔改。该有的一个都没少。

    李云秋对着那被图灵咬了一口的苹果logo道:“图灵是个天才,乔布斯也是。”

    贾维斯凉凉地说道:“天才和疯子一线之遥。”

    “那当然。”李云秋吹了声轻快的口哨,他有几分回到当初读本科的感觉,“只有真正的疯子,才会疯狂到想去改变世界。向疯子致敬。”

    贾维斯:“……”

    李云秋轻笑了声:“开个玩笑。真的挺想知道你程序员是谁,哪几个——做到了我当时没敢继续做下去的事。很疯狂。嗯……虽然对于一些基础性的编程设计,白痴到极致。”

    贾维斯陷入了迷之沉默。

    它觉得李云秋现在,浑身上下都是……flag,它又不太敢说,只能打马虎眼过去:“该回去了。专机晚上八点起飞,明早到达海市。晚上还有商业性聚餐,别迟到。”

    “嗯。”李云秋轻轻应了声。

    硅谷离旧金山生物研究所不远,当时,李云秋在上海呆满一年,选择回到硅谷,而非华尔街。

    因为,他发现自己手头上用于量化交易分析的程序,在神经网络上,似乎出现了某种……变异。

    在这里的回忆,其实多半是美好的。

    所以,李云秋几乎可以算得上心情愉悦。

    上了飞机之后,他将座椅放倒,准备睡会觉,倒时差。

    这时,贾维斯突然提醒道:“检测到冉竹洲购买了车票。”

    李云秋:“……什么?”

    这几个月,他听得最多的,就是贾维斯时不时播报一下冉竹洲的黑化值。

    以蜗牛慢跑的速度,在缓缓减少,也不知道他胡思乱想了些啥。

    目前黑化值80。

    “明早十点车票,看上去是回家乡一趟。”贾维斯道,“您确定不把握机会?”

    李云秋:“……”

    贾维斯:“虹桥机场和虹桥车站步行约十五分钟,可为您规划最快捷的路线。”

    “……不是,你什么时候植入了地图软件?”

    贾维斯语气强硬:“请不要转移话题。黑化值80。”

    李云秋将小房间内光线调暗,在飞机气流的颠簸中,有几分睡意,他不咸不淡地说道:“不转移话题。我要回公司开会,不去。”

    贾维斯:“……”

    “个人英雄主义者”、“独-裁者”、“独狼”、“野心家”——这是华尔街对于李云秋的评价。

    “死鸭子嘴硬”、“死傲娇“——这是和李云秋私交甚好的极为朋友对他的精准描述。

    作为一个系统,它也很想评论一番,甚至学着那些被李云秋坑过的倒霉蛋骂脏话啊。

    第二天,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

    司机已在等待,三辆车,将尚华的十名高层接回公司。

    相隔不远的虹桥车站,冉竹洲戴着墨镜口罩,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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