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拥有驱魔师天赋的霍家青年,只要完成了成人礼,成功签约式神,便要完成一份诡事委托,这是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霍齐月略为软化的态度,即便心底对这个姐姐还是颇为惧怕,霍贝儿还是鼓起勇气求到了霍齐月头上。
除了日常的修行和身体上的锻炼,近期,霍齐月都窝在家里为接下来的‘诅咒高校’之旅做准备,没有其他安排。
她没有理由拒绝,况且,培养霍贝儿是对她而言是有利无害的,只要能保证这个妹妹不会背叛就足够了。
霍齐月直言只会提供‘必要的’帮助,委托具体怎么完成,都要霍贝儿自己决定。
绕是如此,霍贝儿也是连连道谢,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有这位神通广大的姐姐陪同,这种最低级的委托,岂有失败的道理?
霍贝儿对这事自然不敢马虎,精挑细选了一份看上去相对容易的的诡事委托,她不想麻烦霍齐月太多,也不想更多的展现出自己废柴无能的一面。
渴望得到这个人的认可?
这种执念,从幼时开始便一直存在,深入骨髓。
霍贝儿撕下那张平淡无奇的黄纸,眼神越发的坚定,一定要做好!
‘不能脱的衣服
委托人:京郊刘家(地产商)
请求内容:刘家独子患上怪病,不肯脱衣服,也不肯去洗澡,他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厚衣服,无法出门,上学……无论是谁想脱下他的衣服,他都以死相逼,特请一位高人治好此子病症。’
报酬:详谈’
这张请求依旧是平京富商发布的,和霍齐月接的那个葛家的委托极其相似,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生病’。
霍贝儿也是特意找了一张这样的委托,至少能借鉴霍齐月上次的经验。
可相似的‘病情’,真的就是同样的‘病症’吗?
说来也是好笑,前不久是妹妹作为‘监察人’审查姐姐的试炼委托,这会,又反过来了。
按照规矩,这种同辈人的‘互帮互助’虽是可以,但也没有两个人来回转换身份这么玩的?
这把家族规矩放在哪了?
可便是知道了,又有什么人敢多嘴,心里不悦的小辈愤恨不已,嘴上却是不敢说一个不字,‘霍齐月’这三个字就仿若一座大山,压在这一代霍家同龄人身上。
而那些有话语权的老一辈呢,一个比一个油,谁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两位小姐?
那纯粹是六个指头挠痒,多那一道儿。
用过早餐,吩咐虎叔备车,穿着相对低调的霍齐月就带着霍贝儿出发了。
毕竟今天的‘主角’是霍贝儿。
车上,霍贝儿不安道,“还要麻烦姐姐和虎叔……”
霍齐月正闭目养神,闻言也没睁眼,“无妨,算不得什么麻烦,这是你第一次接委托,凡人境的委托大多没有多复杂,善用式神的力量,很容易就会解决。”
因为这是霍贝儿第一次带式神做事,霍齐月便多说了几句。
霍贝儿连连点头,把她说的话尽数记在心里。
选择这份委托,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这个刘家的位置,虽是郊区,却是近郊,从霍家开车过于也不过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这也免去了耽误霍齐月太多时间,这也是霍贝儿细心的一面。
八点多出行,到刘家时,正好是十一点半整。
因为早已联络过对方,这刘家众人也早早等候了。
不似那靠珠宝起家的葛家,这家财万贯的刘家似乎十分低调,至少这座平平无奇的小别墅,装修并不华贵。
这倒不像是大地产商居住的地方,不过这些自然是无所谓的。
虽然是今天的‘主角’,可霍贝儿是死活不愿走在前头,而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霍齐月身后。
“是霍家的两位小姐吧?快请,快请。”刘家的主事人,刘平安热情的迎了上来。
这位拥有庞大财富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微微有些苍老,他衣着朴素,也没带什么黄金之类的饰品,穿着一双打理的不错,看上去却有些年头的皮鞋。
霍齐月只看了两眼,便不再过多打量了,她微微点头,表示问好。
身后一步的霍贝儿主动伸手,“您好,刘先生,贵子的症状还请您说详细些。”
她面带微笑,不似在霍齐月面前的拘谨。
到底是成长了。
刘平安微微一怔,有些摸不清路数,本以为走在前面的冷面女子是今日的主事人,却不曾想,与他对接的却是后面跟着的这位。
都知道尊者在前的道理,可越是怪异,刘平安越不敢多说。
刘家要钱有的是,可这把请求送往霍家的路子,却是早年间一个结识的朋友帮忙的。
‘平安啊,小正这情况,怕不是医生能解决的,哥给你出个主意,找霍家!’
‘记得,若是霍家来人了,无论来的是幼儿还是老者,都不可小觑,务必礼数周到,这个和鬼神打交道的家族不是你我能抗衡的。’
友人郑重的话语在脑中回荡,所以面对两个年轻女性,刘平安也没有一丝的不敬,礼数周到,得体。
这让霍贝儿也松了一口气,她怕的就是这些人不懂事,惹恼了姐姐。
自认为没有那些大本事,霍贝儿老老实实坐在沙发,听刘平安讲述自己那‘患病’儿子的事儿。
霍齐月自然没什么意见,这是霍贝儿的试炼,她只会略施援手,而不是做保姆。
提到独子,刘平安的表情便禁不住的变得复杂,他长叹口气,喝了一大口茶水,才缓缓开口。
“我儿子这样已经快两周了,小正本来好好的,健康的一个孩子!忽然就……哎!”
“半个月前,我去外省出差,回来后就听家中保姆说,小正已经三天没上学了,我气得冲进他的卧室,想质问他怎么回事,可是一进去,就发现,这孩子穿了七八件外套,窝在被子里,一脸惊恐。”
“我发现他状态不对,也顾不得上学的事了,便问他为什么穿这么多衣服还缩在被子里,是不是生病了?”
“这孩子开始是不回话,后来禁不住我问,便一直说‘不能脱衣服’,‘不能脱衣服’,反复说这一句话,不管怎么问,也不说别的。”
“后来又过了几天,他还是这样,不脱衣服也不洗澡,我只能请来医生诊治,可他也不配合啊,没办法我们只能把他按住,想强制脱下他的那一堆衣服,可他忽然掏出一把刀子,威胁我们再逼他,他就不活了!”
“哎,再后来就是又请了心理医生,老道士,都没有用,如今总算把您们盼来了,你们可一定救救小正啊!”
说完,刘平安悲从中来,竟是流下两行热泪。
对他这唯一的儿子,做父亲的,自然上心。
仅仅听完这段描述,霍齐月心里就猜到了一些,这个事件,说不定意外的容易。
“刘先生,您别急,我一定想办法,刘正的房间是在楼上吗,您能带我们去看看他吗?”霍贝儿安慰道。
“哎,让您们见笑了,您二位这边请。”刘平安忙擦了一把脸,强带上笑容请两人往楼上走。
上楼,走到儿子门前,刘平安敲敲门,“小正!爸爸进来了啊,爸爸带了两位厉害的姐姐,一定能治好你!”
说完,也不等里面人回话,便推门而入。
人未见到,一股子腐臭味便扑鼻而来,刘平安因为最近常常闻到这个味道显然已经习惯,而紧随其后的霍贝儿则是颇有不适。
方才上楼时,霍齐月在霍贝儿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活人,死人。”
说了这么四个字,便没再多言,只站在楼梯口等待。
这次的事件,应该无须她插手。
霍贝儿悄悄唤出式神,以普通人看不见的灵体形态去查看那床上男孩的情况。
契约会让签约人双方,彼此加深联系。
霍贝儿已经不怕她的式神了,还为她取了一个名字,‘白灵’。
白灵的面容虽然丑陋,作为天生的妖灵也不够机灵和优雅,可她一直保持本心,意志如钢铁般坚定,某种意义上,却是极为难得。
“小正,来贵客了,快给霍小姐打招呼。”
因为难闻的味道,混浊的空气和开到最大的冷气,霍贝儿眉头紧锁。
可脑子里忽然划过那个人的面容,姐姐就在门外……如果她在这里的话,绝对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想到此,霍贝儿便努力静下心来,控制好面部表情,努力无视味道的干扰。
白灵以灵体的姿态飞到床上的男孩身侧,转了几圈,又飞回霍贝儿身旁。
这个缺少五官的式神贴着霍贝儿耳边说:“他不该存在这里。”
霍贝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式神,白灵的下一句话,却让霍贝儿面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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