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源揉了揉兜兜柔软的发顶,轻叹一声,幽幽道:“你到还挺能分出个亲疏远近。”
兜兜摇着小脑袋,一脸懵懂,“爸爸,你今天好奇怪啊。”
“我不奇怪,是你这小家伙心里有鬼。”王瑞源用食指戳了戳兜兜依旧保持着婴儿弧度的小肚子,笑的特别纯良。
“兜兜没有。”慌忙挥开王瑞源的手掌,兜兜蹦下矮凳,一溜小跑便消失了踪影。
不明所以的看着瞬间窜的不见身影的兜兜,王瑞源想:他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这孩子干嘛跑的这样快?
***
当夜,晚,十二点刚过一刻。
王瑞源正站在对门的矮柜前,端起水杯要喝水,却听外门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于是王瑞源保持着举杯饮水的动作没了反应。
龚玉修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僵直了动作的王瑞源,轻扯嘴角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一辈子都不回来吧?”
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杯,王瑞源咽下已经入口的白水,状若镇定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有点什么。
“嗯?”龚玉修应了声,转而道:“或者这么晚还没睡,是在为我留门?”
抓着水杯的手一紧,王瑞源“咕咚咕咚”一连灌下整杯水,一抹嘴,道:“我,我喝杯水,然后上楼睡觉。”后又补充道:“你是主人这门又不需要我留。”
“嗯。”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龚玉修随之扬起笑颜,“看来我这是自作多情了?”
这要我怎么回答你?
见王瑞源依旧像跟木头似得兀自戳着,龚玉修也不以为意,只是状若闲庭信步般走到他身前,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在那软润温厚又微微轻启的唇瓣间轻轻蹭过。
“你这么大的人了,水都不会好好喝吗?”
还未等王瑞源有所反应,龚玉修的手指便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后再次回到那依旧开启的唇上,带着些微水汽的指尖先是在那上面轻轻一碾而后便肆无忌惮的由边缘向内里的开疆拓土,细致研磨。
王瑞源的眼睛随着龚玉修愈加放肆的动作而越睁越大,大到藏不住任何惊愕与无措,龚玉修抬起另一只手遮住王瑞源的眼睛,他说:“别用这么清澈懵懂的眼睛看着我。”
王瑞源的反应远超龚玉修的预期,甚为满意的收了手,顺手抽走王瑞源依旧握在手中的玻璃杯,龚玉修柔声道:“好了,不早了,快去睡。”
语毕,也不等王瑞源回应,便转身上了楼。
时过午夜,兜兜早已耐不住睡神的召唤躺在龚玉修的大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龚玉修洗漱过后,坐在床沿看着老老实实躺在他被窝里的小家伙,本欲起身将其抱回他自己的房间,却在手指触到兜兜短短小小却温暖细软的四肢时,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看了眼宽阔的大床,龚玉修打住了动作。
莫可奈何的笑了笑,龚玉修起身脱掉浴袍,转而躺在了床上。
兜兜走到哪里都是要带着自己的小垫子的,到了龚玉修的床上自然也不能免俗,只是没有王瑞源在边上禁锢着,兜兜就可开了劲儿的在龚玉修的床上发挥了下他的多重睡姿。
这两父子开始的时候本是隔的很远,可等到了后半夜,兜兜就抛开他的小垫子,开始凭着本能的往有人气的地方滚了,所以等到了早上,惨案就这么发生了。
龚玉修平日上班时的生理时钟大概是在清晨五点三十分,冲过凉后他会去晨跑,可是今天龚玉修却是在一阵湿意中被迫悠悠转醒的。
龚玉修有低血压,早上起床的时候尤其严重,除非他按着自己的时间点来,否则就非常有成魔王的潜质。
因此这睡到半梦半醒间,只觉大腿外侧一阵湿热是多么的让人气恼,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揉了揉阵阵抽痛的太阳穴,龚玉修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不好了。
忍了又忍,龚玉修终是黑着脸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
藏在被褥下的小人缩了缩身子,又在软乎乎的床垫上蹭了蹭腿,翻了个身继续睡。
由于“低压控制”,龚玉修这会儿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躺在他床上的小家伙是谁,只觉这肉团一样的东西真心让人烦躁,长腿一伸,兜兜滚了几个圈后挂在了床尾。
看那“东西”离自己够远了,龚玉修瞬间倒回了床上。
只是在几秒后,龚玉修的大脑终于对先前的所作所为做出了正确的回馈,一把掀开被子再次起身,额前碎发随之散落,龚玉修自然早已顾不得这些,探身查看依旧挂在床尾摇摇欲坠的小家伙儿,等把人安安稳稳的捞了回来,龚玉修才轻舒口气。
兜兜被这么“虐待”依旧睡得香酣,只是当那小身子贴上龚玉修时,龚玉修整个人再次——不好了。
那湿热的感觉这会已经变成了湿凉,看了看兜兜晾在空中的“小玩意”,龚玉修漂亮的面孔这会儿真的成了冒着丝丝凉气的玉雕。
状若无事的从床上起身,龚玉修几乎是瞬间闪进了侧间的浴室。然后哗啦啦的水声开始绵延不绝的从浴室中传出。
王瑞源早上去兜兜的房间没看到那小家伙,就上上下下的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在确定防盗门没有开启的痕迹后,王瑞源寻上了龚玉修的房间。
按理说这个点,龚玉修连晨跑都应该做完了,可是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王瑞源摸着后脑勺有点找不着北。
莫不是龚玉修不舒服?可昨天看对方还浅笑在颜一脸的神采飞扬,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么想着,王瑞源就站在门口开始敲门,可是房门被他敲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没有人应,不得已,王瑞源只能边敲边喊道:“玉修、兜兜,你们在么?”
龚玉修这会儿正站在花洒下持续不断的给自己的洁癖找发泄点自然没工夫理会王瑞源,兜兜到是被他家老爸给吵醒了,小脸上却没半丝的表情,穿鞋开门,踢鞋上床,那小动作真可谓是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王瑞源一看儿子这样,就知道兜兜这会儿还没睡醒,这是起床气发作,便也不打搅,就只是把薄被拉过来往兜兜身上盖。
可他一拉这边,那头床单上的一小片水渍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显露了出来,而就在此时持续不断的水声也同时传进了王瑞源的耳朵儿,瞧瞧床上未干的“地图”又看看被水雾弥漫的浴室,王瑞源当场僵直了身体。
龚玉修噙着笑,在他眼前拿着Zippo挨件点燃衣服的情景如今还历历在目。当然他到不担心龚玉修会像对付那几件衣服似的对付兜兜,只是龚玉修这已至化神境界的洁癖依旧让他心生半凉。
王瑞源看着儿子依旧睡的香甜的小脸,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悄悄把兜兜挪回他自己屋,王瑞源硬着头皮再次进了龚玉修的卧室。
龚玉修这会儿依旧没从浴室出来,王瑞源便在卧室给他换床单整理床铺,他几乎是侍弄几下自己手里的活计就抬眼听听浴室那边的声音。
王瑞源就想,他儿子闯的货,当然要他自己一手承担,却忘了这儿子本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怎么也不该把责任通通往自己身上揽,更何况被自己儿子撒泡尿尿在了身上又如何?哪家的父母爷奶没被自己的儿孙用尿浇过?可惜,有洁癖的人——你不能用常理来推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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