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小说:被小可怜攻略了 作者:洛咿
    “麻烦再倒回去看一遍。”任钰注视着显示屏,看久了双眼有些发涩。她曲起食指揉了揉,眼水从指关节流去了手背。

    监控室的工作人员尴尬地再次把鼠标拖回去:“这已经是第四遍了。姜小姐的确是一个人来的。”

    任钰也看到了,姜若从计程车上下来时就已经醉了,踏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捂着脑袋摇摇晃晃路都走不稳。可她除了一遍遍看监控,对于接下来该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您先别紧张。”会所的经理之前一直未出声。此刻他开口了,还让人倒了一杯水给任钰:“监控我们都看过了,小朋友没有和姜小姐一起过来。我们不应该在这边浪费时间。我现在的建议是,先报警,然后您去姜小姐的家里找一下。说不定她没有把孩子带出来。”

    任钰听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冰凉的水流过口腔,让她混乱的脑海获得了难得的清醒:“好。”

    经理引着她往门外走:“姜小姐我们这边会照顾。您路上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任钰打过报警电话,魂不守舍地坐回车里。盯着方向盘定了好一会儿神才启动汽车。一路马不停蹄地开到姜若小区,小跑着坐电梯上楼。来到她家门前,反而攥着钥匙踌躇着不敢再进一步了。

    如果应禾不在里面,她该怎么办?

    任钰抿住嘴巴,一点一点往大门靠近。姜若的钥匙串在她手里,“叮叮当当”地响。几把钥匙来回碰撞,就如她脑里不断涌现交错的思绪。

    她终于开了门……

    屋里黑漆漆的,安静得教人害怕。任钰走进去,轻轻喊了一声应禾的名字,回应她的只有她声音的回声。尽管已经猜到应禾不在这里,任钰还是不死心地提高音量又叫了一遍。

    “禾儿。”这一次,仍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

    任钰迫不及待地按亮客厅的灯,把姜若家所有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连步入式衣柜的格挡都没放过,可还是不见应禾的踪影。她失魂落魄地从卧室出来,站在客厅正中央发呆。这才没几天,她就把应禾弄丢了……

    想起之前在新闻里看过的拐卖人口案,小孩子从城市里被人卖到大山深处,很多年都没有找到。父母不愿意放弃,持之以恒地找了十多年。工作不干了,生活不要了,好不容易找到孩子,他已经被繁重的农活折腾得憔悴不堪,甚至已经不记得自己亲生父母的样子。

    想到这些,任钰担忧得发颤,双腿都有些软了。她用指尖撑着大理石茶几桌面,颤颤巍巍地靠进身后的沙发。屋子里的灯全给她按开了,灯火通明照得一切都亮堂堂的。任钰望着窗外的摩登夜景,大脑一片空白。

    姜若的家是奢华型的现代主义装修风格,大量运用灯光跟镜面。以前总觉得这里锐化高级有格调,此刻却觉得如坐针毡。炫目的灯光刺得她难受,背景墙的镜面还在不断地反射,任钰止不住张开手心将眼睛挡住,才发现脸上有些湿。

    她哭了,可是她自己没发觉……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起来。任钰赶紧抹了把脸,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你好,我是任钰。”

    “你好,这边是龙泉路派出所。你刚才是不是报警说孩子丢了?”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

    任钰稳住声音:“对,是一个小姑娘。眼睛很大,头发到肩膀…对了,她叫应禾。”

    “那就没错了。”警察慢悠悠地“嗯”了一声后说:“她在我旁边。你快来派出所接人吧。”

    警察的音色很普通,还带些常年抽烟导致的沙哑,可听在任钰耳里宛若天籁之音。她忙不迭应了好几声,站起来便往门外走。

    推开派出所的玻璃门,任钰三步并两步走进去:“你好,我来接一个小姑娘。你们刚才打电话给我的。”

    “来了。”值班警察气定神闲地坐着,拧开玻璃杯的盖子轻吹了一下。听声音似乎就是之前打电话的警察。

    任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对,是我。”

    警察扫了她一眼,又吹了下里面的热茶:“怎么把孩子丢了?”

    任钰吞了口唾沫,看样子这位警察叔叔是要先口头批评教育她几句:“嗯…”

    她尴尬得很:“意外,绝对是意外。我以后一定注意。”

    警察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把杯盖合了上去:“她是被好心的路人送过来的。晚上一群老太太在公园跳广场舞,看到她在附近游荡,身边一个大人没有。走过去一问,才晓得是走丢了。现在孩子就在里面。”  听到最后一句,任钰松了口气:“谢谢,我马上带她回去。”

    她正要往里走,警察又把她叫住:“带走可以,不过你和小姑娘是什么关系?”

    任钰的脚步顿住了。开车来的路上,她就有需要核实身份的预感。她与应禾的关系很微妙,虽然应倩倩托了她照顾女儿,可是在法律上她不是应禾的监护人,对她也没有抚养的义务。

    任钰微笑着,不露声色道:“我是应禾的阿姨。她妈妈出国旅游了,让我帮她带几天。”

    她不敢说应倩倩会长期生活在国外。在决定抚养应禾之前,任钰就在网上查过做收养人的条件:

    (一)无子女

    (二)有抚养教育被收养人的能力

    (三)未患有在医学上认为不应当收养子女的疾病

    (四)年满三十周岁

    ……

    看到第四条,任钰就把电脑关了。先不说她没有收入,光是年龄这条法律便将她拒之门外。

    “这样啊…”警察沉吟着:“事情不太好办。这个情况,我不能让你随便把孩子接走。”

    任钰的心沉了下去,可她还是尽力掩饰慌张:“警察同志,您能联系到我也是应禾给您的电话号码。我又不是骗子,您通融一下。”

    警察把杯盖拧紧,冲任钰摆了摆手:“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不通融?我们警察也是要按规定办事的。”

    做了几十年民警,他早就锻炼出一副好眼力。应禾一来派出所,他理所当然地先问她爸妈的联系方式。谁知道小朋友扭捏着怎么都不肯说,只愿意给他任钰的手机号。他觉得不对,现在一见到人隐约猜到了个大概。

    警察:“叫孩子的直系亲属来。”

    他摆明了态度,不允许任钰带应禾走。她默默与他对视着,半天不吭声。过了好一会儿,警察仍是不为所动。任钰抗不过他,终于无奈道:“应禾的爸妈离婚了。爸爸不住吴城,妈妈去旅游了。你不让我带她走,难道她这几天睡派出所吗?”

    “对啊。”警察竟然点头:“你也说孩子的妈妈就出国玩几天,等她回来再带回家好了。孩子还这么小,妈妈便只顾自己快活。正好经历过这件事,以后让她长个记性。”

    任钰被警察堵得无话可说。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才开口:“可是这个样子,我跟应禾的妈妈怎么交代?答应了帮朋友带女儿,结果人家刚离开就把孩子弄丢了。警察同志,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她垂下纤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巴微微嘟起,故意作出难堪又苦恼的样子:“我会很难办的。”

    任钰本就漂亮得出众,此时示弱更是难掩其中的娇俏。警察咳嗽了一声,干脆背过身去:“不好意思了,我们也是按规定。互相理解。”

    眼见这招没用,任钰终于郁闷了。她也转过身,双臂抱胸面对着外面的街道思索着,她只剩最后一个办法。

    不到半个小时,马东强来到了龙泉路派出所。任钰就坐在门边,马东强一推门进来就闻到了他身上混合着的烟酒味。他先是对任钰点了下头,然后走到警察面前:“警察同志,我是马东强。应禾的父亲。”

    警察看了眼马东强又看了眼任钰,把玻璃茶杯往桌上一放:“孩子的父亲不是在吗?你之前还说他不住吴城。早来不就都解决了,硬是要拖这么久。”

    面对警察显而易见的抱怨,马东强礼貌地笑了:“我之前在外地做生意,刚搬回吴城没几天,她可能还不知道。给您添麻烦了,大晚上还为了我们这事儿值班,来抽根烟提提神。”

    马东强自然地从明黄色烟盒里掏出一支香烟,盒盖上印着双龙戏珠。他把烟递到警察面前,动作恭敬又不失风度。

    警察摇手:“烟就不用了。赶紧办了手续带孩子回家。这么晚了,孩子早困了。”

    应禾被另一个女警领着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低垂着头,小手紧攥着衣角。任钰冲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扶着她小巧的:“对不起,阿姨来晚了。”

    小姑娘抬起眼,望着任钰的小眼神委屈巴巴的。应禾不说话,松了一只手轻轻捏住任钰的衣服。

    早上阿姨把她送到姜阿姨家,嘱咐她要好好跟着姜阿姨,晚上再来接她。她这一整天都很乖,姜阿姨说她昨晚没休息好,白天要补觉。她就听话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虽然姜阿姨跟她讲客厅里的零食可以随便吃,但她觉得乱碰别人的东西不好,所以什么都没吃。

    饿到天黑,小肚子早就“咕咕咕”地响个不停。姜阿姨总算起床洗漱,要带她出门吃饭。去的这家餐厅跟其他餐厅都不太一样,里面人很多,很吵,光线也很暗。好多人围站在一个台子边,七彩的光线晃来晃去,里面没什么人坐着。姜阿姨把她带到一个座位,那里做了很多陌生的叔叔阿姨。

    他们先是逗她,问她叫什么名字,知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应禾不好意思开口,可她越害羞这些叔叔阿姨就问得越起劲,应禾没办法只好说这是吃饭的。然后所有人都笑了,她有些害怕不晓得大人们为什么笑,这时笑得最欢的一个叔叔叫来服务员帮她点了很多好吃的。炸鸡、薯条、鱿鱼圈……桌子很快就被摆满了。他们一个劲叫她多吃点,可他们自己却不怎么吃。

    过了一会儿,叔叔阿姨们陆续离开桌子。再过了一会儿,姜阿姨也走了。临走前对她说等她吃完她会回来找她。大人们都不在,她吃起东西来心情也更放松。只是她都吃完很久了,姜阿姨还是没有回来。轻松的心情又渐渐不轻松了。

    服务生把他们桌上的杯子跟盘子都收走了,还对她说:“小朋友,马上这边有别人要坐。你能不能去找找带你来的人呢?”

    她心慌意乱地走进人群中,乱晃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应禾人小个子矮,拥挤嘈杂的环境里总是被大人们挤到。她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阿姨。她问她姜阿姨在哪里,谁知阿姨告诉她:“哎呀,姜若刚走。你快去大门那儿找她。”

    隐约还听见阿姨对另一个叔叔说什么“七号”、“帅哥”这样的词,只是应禾没心思琢磨,跑着去了大门只看见姜阿姨打车走了。她赶不及地跟在出租车后面追,很快就被远远抛下。

    冬日夜晚地风就像刀子,应禾迎着风努力地向前奔跑。风刀一刀一刀地割在脸上,划得她脸颊生疼。出租车远了,从庞然大物变成一个小点,隐没在了前方的黑暗里,可她还是不停地跑着。直到她真的没有力气了才把跑变成了走。

    街上的行人并不少,所有人都是来去匆匆,没有一个人与她有关联。应禾对这条街道很陌生,她茫然地在街上走,不晓得该走向何处也不知道此行的终点,只是默默地在街上走,一边走一边掉眼泪。

    她好害怕,好无助……好希望阿姨可以在身边,牵着她的手带她一起走。

    “对不起。禾儿,对不起。”任钰把应禾揽进怀里:“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她仰起脸,仔细地观察着小姑娘的神色,心底还是怕应禾埋怨她的。任钰帮她整理着领口:“都是阿姨不好。”

    “没关系。”应禾抬起小手,盖在任钰的手背上:“没关系。”

    小小的上嘴唇浅浅地向上翘着,她明明委屈得要死还是小声地对任钰说:“不是阿姨的错。是我自己不乖,在外面乱跑。”

    看到应禾这个样子,任钰特别愧疚。一股酸流冲上鼻子,她略有哽咽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把应禾拥得更紧些。

    马东强处理好手续上的事,走过来对她们说:“都弄好了,我们走吧。”

    他原想去牵应禾。谁知他的手才刚伸出来,小姑娘便侧过身,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轻巧地躲开了。应禾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任钰的手里:“阿姨,我们回家。”

    时间太晚,任钰谢过马东强后就直接开车带应禾回去了。坐在暖和的车里,应禾不安地抓着安全带,犹豫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说:“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小傻瓜,你跟我道什么歉?”任钰抬起右手摸了摸应禾的发顶:“是阿姨不好,差点弄丢你。”

    “不是这个。”应禾偏过脸,瞧着窗外倒退的街景:“你以前跟我说,如果找不到你,应该立刻想办法给你打电话。实在不行,再找警察叔叔。可是今天……”

    应禾心虚地低下头:“我和奶奶们说了,希望她们先打你的电话。可是…可是……她们还是打了110。”

    任钰确实跟应禾这么叮嘱过。因为到了派出所,她没办法跟警察说明自己与应禾的关系。

    “对不起。”应禾的声音越来越小。

    任钰在她的头顶不轻不重地一按:“禾儿,你没做错。奶奶们做的也没错。”

    她把车停到路边,解了安全带开了车顶灯,认真地面对应禾说道:“其实,奶奶们先联系警察是对的。”

    应禾睁大眼睛:“可是……”

    任钰缓了一下,还是决定对应禾照实说:“阿姨不具备抚养你的条件。”

    小姑娘眸子一晃,惊慌从眼底涌上来。任钰担心她会错意,赶紧解释道:“不是阿姨不愿意养你。而是在法律上,阿姨太年轻了,不够资格做你的法定领养人。”

    应禾眼里的慌乱越来越浓,眨巴着眼差不多要哭了,听阿姨的意思好像是不想要她。任钰握住她的手:“不过,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你爸爸答应说,以后会帮助我们。所以,遇到困难记得第一时间找警察。阿姨跟爸爸都会赶紧出现在禾儿身边,我们还是会生活在一起的。”

    应禾这才放下心,吸吸鼻子将眼泪忍了回去。别的都不重要,只要能待在阿姨身边就好。

    第二天一早,姜若早早地带了礼物登上任钰家的大门。睡梦中的任钰被“叮咚、叮咚”连绵不绝的的门铃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走到门边,显示屏中印着姜若凑得很近的大脸。

    任钰气不打一处来,不仅没给她开门还把门铃禁音了。走回卧室,任钰在门边停下。倚靠在门框望着床上熟睡的应禾出神。昨日忙活了一整天,经历过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操劳,任钰到了家,一秒钟没耽搁就搞搞弄弄爬上床。

    她刚要关台灯,就看见应禾怯怯地站在门口。就是她现在站着的位置,露出半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任钰:“禾儿,怎么了?”

    应禾耷拉着脑袋,短短的手指划着墙:“我不敢一个人睡。”

    女孩穿着珊瑚绒的绵羊睡衣,连着的帽子上有两只可爱的螺旋形羊角,小屁股后面还坠了根尾巴。她怕被拒绝,不好意思直视任钰的眼睛。只能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任钰笑了,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伸长手臂拍了拍双人床另一侧的空余:“过来。”

    应禾迅速地抬起眼,小跑着一溜烟钻进了任钰的被子。任钰的床上常年放好几只枕头。每一只的材料与高度都不尽相同,选用的枕套除了属于相同色系,材质也有区别。

    她挑了一只相对低的垫在应禾脑后:“试试看,这个枕头舒服吗?”

    应禾动了动脖子,面朝天花板仰躺着感受了一会儿:“挺舒服的。”

    任钰又换了一只蓬松的鹅绒枕头,上面套着素色的丝绸枕套:“这只呢?”

    应禾的小头一靠,柔软的枕头立即陷了下去。她把脸埋在里面蹭了蹭:“这只也好舒服。”

    “你呀…”任钰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什么都说舒服。”

    她又给应禾换了几个,小姑娘总是没意见。一脸顺从地跟着任钰一个一个试。挑三拣四半天综合过软硬度与高低,她终于挑出了个适中的给应禾。

    关了台灯,任钰并没有很快睡着。她是平躺着的,过了几分钟一个小手搭上了她的手臂。任钰没有动,又过了几分钟,又靠过来一颗小脑袋。应禾紧紧贴着她,没过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很平稳。

    在外面担惊受怕一整晚,应禾抱着任钰安下心,很快就睡着了,还小声地打起了酣。整个脸窝在任钰的肩头,她的头早就离开了枕头。任钰轻叹,忽然觉得刚才费心费力地给应禾选枕头有些好笑。

    女孩身上散发着甜甜的奶香,但愿她的梦也如她的味道一般甜。

    “哐哐哐——”

    才告别了刺耳的门铃声,巨大的拍门声继续碾压着任钰的神经。

    姜若:“阿钰,我错了!你先开门,我真的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这么不负责任。你给我一次机会!”

    任钰忍不住揉太阳穴,床上的应禾也睁开眼。她茫然地坐起来,睡衣的帽子从头顶滑了下去。她睡眼朦胧地揉揉眼睛:“阿姨,怎么了?”

    “没什么。”任钰示意她继续睡,转身又下了楼。

    姜若越敲越大声:“任钰!你快点给我开门!我这样子在门外敲,我不要面子的吗?”

    她一手提着购物袋,身体的重心本就靠在门上。房门猝不及防的被任钰从里面打开,姜若一个趔趄,连人带礼物一起扑了进去。

    她眼明手快,瞬间扶住了玄关处的柜子才勉强没有跌倒。姜若嘘了口气,惊魂未定地侧过脸:“任钰,你是不是想谋害我?”

    她高挑的眉毛扬了起来:“就算是我不对,你也不需要这样对我吧?我跟你可是从小光屁股到大的交情。”

    任钰把门关上,根本不想理睬她。姜若将袋子往地上一放,没脸没皮地凑到任钰身边:“是我错了。好阿钰,你别不高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任钰凉凉地瞥她一眼:“你还想有下次?”

    姜若捂住嘴,化了欧美妆的眼睛是平常的两倍大。她用掌心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任钰寒着脸,姜若腆着脸拉住她的胳膊,像个小孩子一样抓着晃:“再也不敢了!以后就是把自己丢了,也不会把你的禾儿弄丢!”

    应禾一下楼就看到这幕,愣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迟疑着没好意思下来。姜若看到她赶紧谄媚地迎了上去:“我的小禾儿,你还好吧?”

    她围着应禾仔细打量了一圈,夸张地握住她的双手:“找不到你,可把我吓死了!我后来都没有睡着。”

    “敢情昨晚睡得像死猪的人不是你?”任钰不客气地拍掉姜若的手,将应禾护在自己身后。

    “怎么会?”姜若讪笑着抓了抓脸。

    “怎么不会?”任钰突然明媚地笑起来,一把扣住了姜若的衣领。下一秒她的声线低沉得都可以结成冰:“昨晚我可是扇了你两个耳光,你都没醒。”

    姜若一愣,旋即捂住脸:“好呀,原来是你!我就说脸怎么肿着?我还以为,有人乘我睡着把我S/M了呢。”

    任钰狠狠瞪了她一眼:“孩子在这。”

    姜若摆摆手,大刺刺地往客厅的沙发一坐:“说吧,阿钰。我的这张脸你怎么赔?”

    她左手支着下巴,食指上的梨形钻戒闪闪发亮。姜若好整以暇地偏着脑袋:“不如,这两件事就这么抵消了。”

    任钰懒得跟她说话,带着应禾去卫生间洗漱。姜若玩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是我说,家里就你还有个孩子。你有必要穿这么性感吗?蕾丝睡裙,胸那边还是镂空的。阿钰,你是想勾引谁?是不是有人藏在家里我不知道呀?”

    “砰——”

    回应她的是卫生间的关门声。姜若也不在意,摸摸自己的翘鼻尖,转过头自娱自乐地打开电视。

    这边任钰犯了难,应禾嘴里包着泡沫,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口齿不清地问她:“阿姨,S/M是什么意思?”

    “呃…”任钰挤牙膏的手势一顿:“就是被欺负了的意思。”

    解释成这样,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任钰刚要觉得自己机智,只听应禾说:“那我以后被男同学欺负了,可以跟老师说我被谁S/M了吗?”

    任钰差点被牙膏呛到,她无奈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漂亮的脸上似乎刻了四个隶书大字——“苦大仇深”。

    任钰:“不能。”

    应禾疑惑地继续问:“为什么呢?”

    “因为SM的全称叫做Sadomasochi□□,这个英语单词说起来太正式,还是直接说谁欺负了你比较好。”任钰把一套歪理说得大言不惭,心里想着应禾这么小,以她的英文水平,这么复杂的词汇应该念不出来。

    谁知道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Sadomasochi□□,阿姨我记住了。”

    任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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