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五章

小说:本宫已成神 作者:柳如安
    万嘉桦一身华服, 穿过挂满了红灯笼的游廊,进入冷冷清清的德秀宫, 没走上几步, 便已经到了正殿,她抬头就看到候在门口的松妈妈,看来早就在等她了。

    “母妃呢?”

    万嘉桦脱下厚重的斗篷, 递到松妈妈手中,松妈妈接过, 掸了掸上面的寒气,然后安置在橱柜之中。

    “德妃娘娘正在小佛堂。”

    “我倒是忘了,每年初一,母妃总是会去小佛堂呆上半个时辰。”

    万嘉桦坐上塌,烤了烤手, 对转身回来的松妈妈,悄声问:“松妈妈,我幼时调皮, 和婢女捉迷藏,最后藏在母妃佛堂里的柜子里, 害你们找了一个下午, 您可记得?”

    松妈妈笑得和蔼:“公主小时候可真是调皮, 上窜下跳,像一只小猴儿一样,娘娘总说您和太子殿下的性格是反着来的。”

    万嘉桦目露出丝追忆:“那时候,母妃找到我的时候, 哭得十分伤心,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见她哭。”

    那时候,她见母妃哭得伤心,她也吓得哭起来,一直哭到累极,窝在母妃怀里睡去,母妃搂着她,一直在佛堂里坐到天黑。

    她在迷迷糊糊中,似乎还听到了一句,什么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苦之类的话。

    后来,她还在小佛堂里看见过,在观音座旁放着一个小小的无名牌位。

    她想,母妃在她之前,应该是还有过孩子的,现在她大约是在小佛堂给他(她)祈福吧。

    松妈妈眼里也流过一丝苦涩,但是立刻被她隐没:“大年初一,咱们说些开心的,娘娘,一早就给您亲自缝了新衣,那毛边还用了公主秋猎,亲自猎到的火狐,老奴看着,穿在公主身上,肯定美极了。”

    万嘉桦眼里含笑:“母妃最最手巧,每年做的新衣,哪一次不让那些王宫名媛们羡慕。妈妈,快取来,让我试试。”

    松妈妈笑着答应,正要去取,就见小年子气喘吁吁而来。

    “主子,栖梧宫出事了,刚小的看到有人急冲冲去请太医了。”

    德妃刚好撩帘而出,她闻言皱眉:“现在什么人在栖梧宫里?”

    “太子殿下和他的几位小主都在呢,还有那位罗小主也在。”

    急冲冲去请太医,只怕是太子的哪位小主不好了。

    “嘉桦,准备准备,我们过去看看。”

    万嘉桦皱眉嘟囔:“这皇后娘娘,大过年得又搞什么幺蛾子,好烦。”

    德妃轻拍她的额头:“又大了一岁,还是口无遮拦。”

    “反正我也不嫁人了,就和母妃过一辈子,有母妃在,嘉桦就是笨一点,傻一点,这不有母妃护着我。”

    万嘉桦搂住德妃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去,嘻嘻哈哈,和和乐乐。

    德妃一脸纵容,笑得无奈。

    ......

    安慈带着太医们匆匆而来,看见栖梧宫里那一滩的血水,被狠狠唬了一跳。

    他赶紧挪开眼睛,对太子跪拜在地:“臣,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掀起眼帘,随手指了下瘫软在地,因大出血,意识逐渐模糊的孟氏。

    “把她拖走,记住,她腹中死胎一定要完整取出来,不管是什么手段。”

    安慈战战兢兢看着太子比地上血水还要红艳的袍子,这......昨日晚宴还是人模人样的太子爷,今个儿怎么又故态复萌,这辣手摧花的程度,可比东征前还要冷酷无情。

    哎,太子爷竟然连一个未出世的无辜胎儿都不放过。

    安慈想想就心抖,不敢多言,吩咐下面的太医,取了担架就要来抬。

    谁知孟婷芳,竟然颤颤巍巍坐起半个身子,雪白的狐毛染上了鲜血,一身精心打扮的仪容已经污浊不堪。

    鲜血带走了她的体温,极致的寒冷,让她牙关不受控制地打着颤,腹中已经沉寂,再也没有往日的活跃。

    寒冷带来了身体机能的迟钝,她的力气正在逐渐丧去,腹中钝钝的疼痛之感,甚至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冰冷和麻木。

    她的身体和她的孩子一样,生命正在慢慢消逝,但是她却还不能就这么死去,她不能让她的孩子白白死了!

    仇恨和不甘给了她力量,她再抬头,神情可怜,又带着义愤填膺。

    太子略略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孟婷芳,他眼里蕴满了冷光,双臂环胸,微微依靠椅背,抿着唇不说话。

    他倒要看看这孟氏,不过还剩了一口气在,还想翻出什么浪花来。

    “殿下,事到如今,只怕妾身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了。只是皇后娘娘何其无辜,她为您忧愁、为您生病,您却这般,为了一个见面不过半年的女人,怀疑她、折辱她,她生您、养您十八年,难道就比不过罗氏的半年?”

    孟婷芳的话十足气弱,口齿还有些模糊,但是这一词一句,却都说到了皇后的心坎里。

    她看着在血水中极为可怜,却依然想着她、念着她的孟婷芳,这孩子,自己都成什么模样了,还要为她说话。

    一个气定神闲,对于她几次喘不过气来漠不关心;另一个气弱游丝,却还用最后一口气为她抱打不平。

    而她的亲生儿子,现在却摆出了这一副看戏模样,对她这个母后不闻不问,芳儿说的没错,这罗氏就是惑人的妖怪,她的太子的心智定然被她给迷住了。

    不行,她一定要把芳儿救下来,没有芳儿提点她,她肯定也会被罗氏蛊惑了心智。

    “芳儿啊,本宫的芳儿啊,安太医,快救救芳儿,快呀。”

    安慈有心相救,他作为一个医者,自然不忍这个生命逝去,但是太子爷那冷冷的眼神,那周身的气势,把他定在了当场。

    安大常宫看着皇后孤立无援,悄悄挪着步子,她要去找皇帝陛下,她们娘娘是皇帝捧在手心里宠着的,这十八年来,哪里见过她这般委屈。

    却不料,她刚刚挪到门口,一个一身黑衣的锦衣卫如风般出现,拦住了她。

    太子爷分了点精力看向那安大常宫,对黑二机敏的行为,点头赞许。

    黑二露齿一笑,很想“嘿嘿”两下,但是想到自己已成了首领,一秒正经!

    安大常宫看求援无望,扶着门槛,叹息。

    这皇宫,已然是太子的天下了。

    皇后见众人都没有动作,想起身,好好去搂一搂血水里的女人,但是却被林远一按,重重跌回凳子上。

    “你!”皇后瞪向林远,却只看到他小小的瞳孔缩着,用可以吓死人的眼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皇后猝不及防,被惊了一下,到口的骂声哽在喉头,心里暗骂,太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在伺候的,一个个就好像生来就是来气她的。

    再看孟婷芳,只见她四肢着地,神情哀戚,她所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条血水。

    “娘娘,您身体不好,莫要动了,就让芳儿来寻您,在这宫里,是娘娘如同芳儿亲母一般在照顾着芳儿,芳儿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容芳儿在您身前,再磕三个响头吧。”

    皇后的心肝都在颤抖,她伸长了手,想去够孟氏,可惜自然是徒然:“傻孩子,别动了,你不会死的,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等你病好了,你想磕几个头,本宫就受你几个头。”

    她话说完,狠狠盯向罗秋梨的眼神陡变:“太子,这祸害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要你这么护着她?就如芳儿所说,本宫生你、养你,十八年就比不了她半年?!”

    太子冰冷的眼里,掠过一丝苍白无力和浅浅心伤:“那母后您呢?您又为何相信外人,不相信儿子我?”

    皇后的胸腔呼呼作响,用力拍着座椅,显然没有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母后总是这样呢。

    幼时,他身中奇毒,母后受了宵小们的教唆,弄来了一包奇奇怪怪的草药,这种来历不明的草药他自然不肯用,可是皇后偏偏认为他是被卫倌的药疼怕了,于是就偷偷放在了他的浴桶里,最后,药性相冲,他高烧不退,浑身溃烂,险些丧命。

    母后泪水涟涟,十分自责,父皇看他中了歹人奸计,疑神疑鬼,自然不敢把生死一线的他交给外人照料。

    母后主动请缨,父皇答应了。

    可是她却因为对他流脓化血的皮肤感到害怕,试了几次都无法帮他好好敷药。

    父皇再也看不过眼,便遣了德妃来照料他。

    德妃并不爱多说话,神情也是清清冷冷,但是她下手温柔,眼神专注,时不时探手摸上他的额头,熬药喂汤,整夜整夜,一刻都不敢放松。

    他几次清醒,都假装昏迷,都能看到她在晕黄的光晕里,用柔软的眼神看着他,帮他细细擦脸换衣,打理尿壶,事无巨细,全部亲力亲为。

    待他好得差不多了,母后便来接手了德妃的照料,母后对她多有恶言,德妃则只对他轻轻笑了下,二话不说,就退了下去。

    规规矩矩,进退有度。

    他几次想,若是德妃是他亲母,他大概就会有一个温柔的怀抱,一个真正像母亲的娘亲,他可以在她的怀里像小狗一样肆意翻滚,有委屈就哭,有病痛就向她撒娇撒痴,而不是像现在,忍着痛,忍着委屈,还要笑着安慰这个让他受了一身伤还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母后。

    他记得自己伸出无力的小手,帮她拭泪,轻声哄着她:母妃不哭,孩儿很好。

    父皇则在一旁,欣慰微笑。

    他那时候就开始怀疑母后日日对他念叨的那几句话。

    延儿啊,这世上除了你父皇,母后就是对你最好的那个人,你千万要小心德榕,她自己养不成儿子,就一直肖想本宫的儿子!

    宫里多阴私,你可不要被德榕表面上对你的好所迷惑了,你可是本宫的亲儿子,她德榕隔着肚皮,哪能真心为你。

    是吗?

    这是真的吗?

    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自有一番稀里糊涂的道理,偏偏父皇觉得她天真烂漫、柔软脆弱。

    这些年若不是德妃在她后面悄悄帮她收拾烂摊子,这后宫还能如此安宁。

    夏嫔、刘嫔这些父皇的老嫔妃,母后以为是皇帝念着旧情,其实还不是德妃看得远,早早提点了父皇,要善待旧人,不然,这宫里哪一个,还比不上母后的头脑,稍微使点绊子,母后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可谁叫她是他的母后呢?

    谁叫她偏偏就是父皇心尖尖上的那个人。

    他心底叹息,握住罗秋梨的手僵硬,他自小就提醒自己,往后放在心上的这个人,绝不能这般无脑。

    所以,当他看到这个初见他就戴着面具,拥有他似乎永远挖不尽她脑中宝藏的姑娘,轻易就挑起了他的兴趣。

    罗秋梨看着这一幕,心里流出悲凉之感。

    现在怎么感觉这孟氏才是皇后亲女,而作为皇后亲生儿子的太子殿下反倒成了毒害人家母女的侩子手!

    眼看孟婷芳已经爬到了罗秋梨跟前,她身上的敌意,让罗秋梨运起灵力,太子也挡在他身前,唯恐有变。

    孟婷芳却停住了,她艰难摇头:“娘娘,妾身活不了了,太子爷既然对妾身有了怀疑,妾身再怎么做,太子心中的怀疑都只会多不会少。”

    “太子说有证据,自然会有证据,他是一国储君,他想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何其容易。”

    孟婷芳的话让皇后心头一震,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

    这句话如同尖刺入了皇后的心,再也拔不出,去不掉,只能却陷越深!

    太子的眼冷芒更甚,果然是孟贼的亲女,心思深沉,临死之前给他还要摆上一道!

    他上前几步,飞起一脚。

    孟婷芳看着随着太子上前,罗秋梨身前多出的空隙,她沉沉一笑,她做这么多,说这么多,要的可不只是皇后的怀疑,更要的是她腹中孩子的命!

    飞针从她袖口而出,越过太子红色的飞袂,只往罗秋梨而去。

    罗秋梨刚想运起灵力抵挡,却没想到一直在她身旁的蔡雨曦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飞针入了她隆起的腹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520,向各位小天使们告个白。

    作者是个特别普通,普通的什么都不突出的傻孩子!记得第一篇文写的时候,好多人给我评论,说作者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小学生文笔,幼稚等等!

    作者确实写得不好,而且又容易被读者动摇,很容易没有了信心(本身也内向,有点自卑吧)。

    但是现在年岁渐长,依然还是一事无成,所以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这一次写文,不管有多少人不喜欢,一定要为喜欢这篇文的那些人,就算到最后只有一个人,也要好好写到最后!

    写自己想写的,不以外物所影响!

    能看到这段话的,都是喜欢这篇文,至少到现在还喜欢着的小天使们。

    我在这里大声对你们说,谢谢你们陪我到现在,希望我能写出更好的故事,把你们留到最后。

    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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