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九章

小说:本宫已成神 作者:柳如安
    夜色沉沉, 一群黑衣打扮的莽汉匍匐着腰,摸到罗秋梨和珠珠的房门外。

    立在窗口的牵牛抖了抖叶子, 精神抖擞了, 哎呦喂,哪来的小贼,你牵牛姑姑, 从出生到现在就等着这个机会呢!

    牵牛一伸藤蔓,根茎变长, 沿着墙,探到莽汉中间。

    叶子一伸。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

    莽汉甲怒瞪莽汉乙,你干嘛呢?

    莽汉乙莫名其妙,大冬天的,你打什么蚊子, 有病啊!

    莽汉丙忙指了指房门,别闹,正事要紧。

    牵牛看着三人的神色, 乐得花枝乱颤,又伸出藤蔓, 拽住了莽汉乙的脚腕子, 猛地一拉!

    莽汉乙很有应变能力, 忙双手撑地,艰难卸力。

    悄无声息。

    莽汉乙回头,看黑沉沉的夜色中空无一人,回望了一眼莽汉甲。

    他从莽汉甲里看到了惊疑不定, 心下毛骨悚然,我的妈呀,咋回事呀?!不会撞鬼了吧!

    莽汉丙走在最前头,回头看两个“不省心”的,心里憋气,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闹闹闹,就会瞎闹腾!

    他给了甲乙一人一个暴栗子,做了几个手势。

    莽汉甲和乙揉着头顶,欲哭无泪。

    莽汉丙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莽汉甲忙掏出一根香,莽汉乙含了下手指,在房门上戳了个洞。

    牵牛好奇地看着这三个大汉,看他们粗手粗脚忙忙活活的样子,还挺有趣!

    不过,这香看起来可不是好东西!它可不能让这香害了主子了!

    它伸出藤蔓,坚韧的叶子狠狠挥过!

    “啪!”“啪!”“啪!”

    三声脆响,莽汉甲乙丙惊呆!

    什么鬼!

    火折子掉落在地板上,滋滋作响。

    隔壁房里的苏能睡在外间的榻上,听到动静,亮起了灯。

    莽汉三人组看着灯亮,惊慌失措,还管什么火折子,爬起来就要走人。

    牵牛平日里只能羡慕嘎曼的份,这一次终于轮到它大展身手,粗壮的藤蔓一伸,几下就把三个大汉捆绑的严严实实。

    莽汉甲乙丙,看着身上缠的紧紧的墨绿色藤蔓,吓得脸色惨白。

    “藤、藤、藤......妖!”莽汉丙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话。

    莽汉甲和乙骇然。

    妖怪啊!

    直接昏死过去。

    苏能正好打开房门,看见走廊里的场景,他看着三个吓尿了的莽汉,伸手就一拳头打在莽汉丙头上。

    唯一仅存的丙先生也晕死了过去。

    苏能伸出手指,摸了摸藤蔓,手指似有一股波动传递到牵牛全身,牵牛抖了抖身子,缩回藤蔓,恢复到原来大小。

    牵牛好奇地看着他。

    主子从来都是暴力销毁多余的藤蔓的,这个男人不知用了什么力量,让它全须全尾恢复到原来大小。

    奇怪奇怪!

    苏能从怀里掏出一根捆绳,林远听到动静,把林久搁在他身上的腿挪开,走了出来。

    见到苏能正独自一人在捆人,没多想,便一声不吭接过苏能的绳子,两人合力把三个人捆了个结实。

    林远看他。

    怎么办?

    苏能立起,敲了敲罗秋梨的房门。

    “主子,主子......”

    珠珠睡得比罗秋梨浅多了,她呐呐喊了声:“苏能,怎么了?”

    “珠珠,你去叫主子起来,有事让她定夺。”

    “艾,等等。”

    珠珠披了件衣服,走进里间,摇醒罗秋梨:“姐姐,外头好似发生了大事,苏能急着见你。”

    罗秋梨四肢发软,头晕眼花,但是想着苏能一向来都是极为明事能干,这次不是遇到大事,也不会半夜扰她。

    “让他等一会,珠珠你帮我穿下衣服。”

    珠珠去传了话,便过来帮她穿衣。一番折腾,让她更加头晕,她扶着床,歇了半刻钟,才缓过气来。

    “姐姐,明日不若寻个大夫看看吧。”珠珠看着罗秋梨虚弱的样子,很是担心。

    罗秋梨想想也好,虽然她对自己的虚弱有些猜测,但是也不能排除身体有其他暗疾,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嗯,明日天亮,就寻个大夫来看看。”

    珠珠因为自己的意见被罗秋梨采纳而笑起来。

    “叫他们进来吧。”

    珠珠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仪容,还算妥当,于是便快步去开了门。

    苏能一手一个莽汉,林远也拖了一个,三个黑衣莽汉被扔在客房中央,让罗秋梨和珠珠有些惊讶。

    “哪来的?”罗秋梨支着下巴问。

    苏能回:“这三人在主子门口鬼鬼祟祟,小的就把他们绑了,具体什么事,还得问过他们。”

    罗秋梨一双妙目透过黑色的幕笠,看着三个魁梧大汉,向苏能点点头。

    苏能大步上前,直接抓起三人头发,一人几个巴掌,把三人劈醒。

    林远看着苏能的举动,暗暗佩服,霸气!

    莽汉甲乙丙脸上火辣辣的,挤在一起,看着苏能、林远两个黑面魁梧大汉,再看一声黑纱罩面的罗秋梨,想到昏倒前被疑似“藤妖”的鬼东西捆住,心里直发毛。

    “你们大晚上摸到这儿,所谓何事?”罗秋梨哑着嗓子问。

    莽汉三人互看一眼,不是说是个妙龄女子吗?这嗓音听起来怎么像个百岁老妪。

    这......这该不会就是那藤妖姥姥?!

    还是鹤发童颜那种的。

    三人眼神乱飘,正好看到窗台上轻颤着枝叶开着艳红花朵的牵牛花,三人不约而同咽了口口水。

    妖异!

    哪里会有大半夜开花的牵牛花!

    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

    林远看三人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脸露不悦,立在罗秋梨面前,挡住三人的视线。

    罗秋梨看着林远的动作,笑了笑。

    苏能平稳的嗓音响起:“主子问话,你们有话说话,不用想着用什么虚言糊弄她。你们该知道,我们主子的不同凡响之处。”

    不同凡响?!

    三人汗毛直竖,奶奶的熊,爷三个可是被吓大的,不怕,不怕!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莽汉丙来回答。

    “咱们这蓬莱县越是近年关,这海贼就越猖狂,杀伤抢掠,无恶不作。我们被那些海贼抢穷了,人抢我,我抢人,实在是没得办法,想着这屋子里就两个弱女子,就打算抢点银两,买点肉回去,给家里的老小吃餐饱饭。”

    说得这么可怜,差点就信了!

    罗秋梨手酸了,换了个手支着下巴,她笑了笑道:“说的有些道理,可惜我不信。”

    苏能麦色的脸上浮现抹笑意,他一手按照莽汉丙的小手手臂之上:“和你们说了,莫说虚话。”

    咔!

    手臂被苏能轻松折断!

    “啊!”惨叫声湮灭在林远强塞在莽汉丙嘴里的臭袜子里。

    苏能赞许地看林远一眼,小伙子有前途。

    林远的手指在莽汉丙身上抹了抹,木木的脸上,一双大白眼略有波动,他咧了咧嘴,似有笑意。

    剧痛让莽汉丙失去了意识,还有两个大汉冷汗连连,这、这、这两人怎么比他们还强盗!

    “下次主子问话,你们可得想清楚了。”苏能笑意更浓。

    这么残忍的画面,却撩不起罗秋梨心绪波动,她心里暗想,都说学理科的女生冷情冷肺,她大概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她随意指了莽汉乙:“你来说。”

    莽汉乙自闭气海,晕了!

    罗秋梨失笑,这手段倒是高明。

    “晕了便碎了去喂马吧。”罗秋梨看向苏能:“你前个儿不是说,咱们那两匹马好久没吃肉都饿瘦了,这里正好有两个人,够它们好好吃一餐了。”

    “小的这就去。”苏能答应,走到半道,回眸一笑,“主子不来点?”

    罗秋梨嫌弃:“一看这肉就太柴,那马吃不完,你和林远就分了吧。”

    苏能高声答应,十分雀跃:“谢主子赏!”

    莽汉甲吓得晕不敢晕,死不敢死,双目发直,冷汗直流。

    半夜开花的喇叭花、鬼祟出没的藤妖、吃人肉的野马、还有很讲究的妖怪姥姥......

    他这是撞入妖怪窝了啊!

    “我说,我说,姥姥开恩,姥姥开恩,千万不要吃我!”

    姥姥?

    这孩子都脑补了些什么?

    罗秋梨撑着晕乎乎的脑袋,强打起精神:“说吧,说不清楚,姥姥我,有的是办法治你。”

    “是,是,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莽汉甲眨了眨被汗浸糊了的眼,“小的姓马,也没个正经名字,大家都叫我一声狗子。刚才拉出的是兄弟,高点的是余大,低点的是余二。”

    “咱们这蓬莱县,原来只有海贼,这日子倒还算过得去。毕竟海上多风浪,能跨海而来的海贼一年也就那么两三次,咱们这日子挺挺也就过去了。”

    “但是自从二年前,新的登州府知府上任之后,官贼勾结,那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了。我们这儿的人逃的逃、走的走,只留下一些老弱妇孺在这儿逃不掉走不动。”

    马狗子说到这,眼里闪过一丝沉痛。

    “好在,咱们的朱县令还算个好官,顶着上头的压力,改良民船,还想出了海塘养鱼、腌制储存海货的法子,我们才得以通过买卖这些海货,活了下来。”

    “可惜好景不长!”马狗子捏起拳头,“登州知府把手伸到了我们蓬莱县,也不知使了什么阴招,调走了朱县令,换了一个追求仙道的阮县令,这个阮县令,一来就大肆征集十八岁以下的处子,说要让这些姑娘帮他炼丹。”

    马狗子声音忿忿:“这些姑娘有去无回,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早早把自己嫁了,县令就把主意打到这些客栈头上,我们这些白长了一身横肉的,就组织了一个帮会,这些客栈若要抓这些姑娘,就来我们帮会雇人。”

    “事情就是这样,还请姥姥看在我们生活不易的份上,高抬贵手啊!”马狗子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你们帮会什么名,多少人,又帮这些客栈抓了多女子?”罗秋梨问。

    “我们帮会叫黑帮,现在大约有二三百个人,都是些妻离子散又有些力气的大老爷们,这几个月也捉了百十个女子了。”马狗子大概真是被吓破胆子了,问什么说什么。

    黑帮啊!这名字忒有魄力。

    罗秋梨笑过之后,若有所思,这对她倒是个机会,只不过自己的身体虚弱成这样,却又不能轻举妄动。

    罗秋梨不说话,马狗子也不敢扰她,就这样,气氛冷凝中,苏能带着哈欠连连的林久和严肃着脸的朱荣平走了进来。

    两人向罗秋梨见过礼。

    林久行过礼后,便随意地靠着林远,软趴趴的身子歪其歪八,没个正经。朱荣平则坐在罗秋梨左手边的位子,看着跪在地上的马狗子。

    罗秋梨瞄了一眼,心下有了主意,便道:“朱大人,你正好来了,我困乏得很,这人就交给你审讯了。”

    朱荣平称是。

    珠珠很有眼色,忙搀扶起罗秋梨,步入内室,又帮着罗秋梨躺入床铺。

    内外之间,架起了一座屏风,屏风内罗秋梨眯眼小憩,珠珠则神情紧张,双手紧握,妙目焦灼地看着屏风之外。

    朱荣平见罗秋梨和珠珠进入内室,再看向马狗子的眼神就变了。

    “底下何人,从实招来!”威严的腔调果然是练过的。

    马狗子神情狐疑,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他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朱荣平听了之后,心中那把火烧得熊熊烈烈。

    这祸害不但自个儿作恶,就是他身边的走狗也是有样学样,需要处子之女炼丹,天大的笑话,这些上百上千的女子定然已经被这走狗害了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老天留他一命,定然是让他来收了这祸害和他的走狗的!

    “珠珠!”

    朱荣平喝道。

    屏风之内的珠珠浑身一震,总觉得此去凶多吉少,她踌躇不前,很想向罗秋梨求救,却又觉得自己已经受了罗秋梨颇多恩惠,不敢再求她。

    最后只得挪着步子,到了外间。

    “我这女儿今年刚满十一,此行,你就掳了她去吧。”朱荣平正色道。

    啥?马狗子掏了掏耳朵,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还有拱手送女儿入火海的,他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爹!”珠珠神情惶惶,看着朱荣平双腿直打颤。

    林远、林久听闻神情漠然,眼眸中似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珠珠,欲行大事,必先舍小我。你我之命,本来就是受上天眷顾,多得的,此行便舍身取义,救助那些罹难的万千女子吧。”朱荣平看着珠珠,神情温热,言语恳切中带着一丝怜惜绝然。

    “爹......”珠珠欲言又止,泪流满面。

    她在深闺,自小一直受《女训》《女戒》的正统教养,深知在家父亲为天,女子不能违背父亲兄弟的意愿,此时内心再有不愿,却也不敢有二话。

    在内室的罗秋梨听到此处,暗暗叹了口气。

    “朱大人,此言差矣。”她略显沙哑的声音自内室传出,一下子抓紧了外间五人的心绪。

    “夫人,不知朱某错在哪里?”朱荣平微微眯起眼,这一路上,对于这个妇人做主,他虽未有多言,心里却一直觉得不妥。

    “你们两人的命,是我救下的,能不能随意丢弃,那还得我说了算。”罗秋梨的语气也有些重了。

    朱荣平对着屏风拱了拱手:“夫人莫要妇人之仁,朱某让珠珠前去,也是想跟着看看那一群祸害的老巢,这才能一网打尽,还这蓬莱一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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