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莫斯科】
当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美/国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俄/罗/斯这个庞大的巨兽却因为超高的纬度还陷在一片纷飞的鹅毛大雪之中。
酒吧老旧大门上的应门铃不甚清脆的响起,身着厚重黑色大衣的旅人裹挟着一阵寒意走进来。她在吧台坐下,摘下带着的非常俄罗斯风格的熊皮毡帽,抖抖上面的雪。
“一杯龙舌兰,两枚橄榄,谢谢。”她用非常标准的俄语冲酒保说道。
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但在俄罗斯,大白天就喝的醉醺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现在酒吧角落的卡座里还有没有清醒的人哩。酒保冲旅人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马上开始准备。
“您不是俄罗斯人吧?”酒保问她。
旅人露出一个稍显惊讶的神情:“我还以为我的俄语足够标准了。”
“对于外国人来说是这样,但是想要发出地道的颤音还是差了一些。”酒保的语气十分得意。
旅人配合着露出了一个深恶痛绝的神情:“哦,颤音,我的噩梦。”
于是酒保哈哈大笑起来,把她点的酒推向她:“您已经学的够好了。您来自哪里?”
“美/国。”旅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蓝色的眼睛向上挑,看向酒保。
酒保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浅淡了一些:“那您可别向其他人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像我这样的和平主义者。”
旅人皱了皱眉头,状似不解:“我是美/国人有什么问题吗?”
“一些历史吧,你知道的。哪怕伤口愈合,但总是会留下伤疤作为一个永远不会磨灭的提醒。”酒保笑笑,“尤其是当人醉酒的时候,什么都会变得模糊,但是憎厌会变得最清晰。”
旅人脸色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蓝色眼睛中流露出些许害怕,她紧张地喝了一口酒,舔了一下嘴唇:“那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吗?在这片区域……我下午可能还会出去逛一下。”
“不多。”酒保对于她的谨慎表示理解,毕竟这个女人的美貌实在是醒目,任何人都会对于赏心悦目的事物多一些耐心,“你只需要注意一个叫伊万万科的人就好了,他不是很喜欢美/国人。”
“为什么?”旅人害怕又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的父亲曾被一个美国人背叛过还是什么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们从来不仔细听他父亲说话,因为他从来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酒鬼,他总说他该是个亿万富豪,但事实上是他只能住在狭窄脏乱的小公寓里,买那种最廉价的,兑了很多水的伏特加。”酒保又叹了口气,“但是他已经在六个月前去世了,可怜的老安东。”
旅人眼神微闪,表情也变得非常难过:“我很遗憾。”
“至少天堂没有贫穷。”酒保安慰她道。
“那……伊万万科呢?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他会经常来这里吗?”
“现在不常来。以前每天都会来给他父亲买酒,但最近一个礼拜只来一次了。他父亲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酒保说,“如果你今晚还来喝酒的话,我可以指给你看,算算日子他的酒也该喝完了。”
旅人感激地笑笑,从大衣里掏出一叠卢布,放在桌子上:“我会来的。您真的非常热心。”
酒保毫不客气的收了远超过这杯酒价钱的钞票,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您要再来一杯酒吗?我还可以向你推荐一些附近好吃又实惠的餐馆。”
“哦,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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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照往常一样走进他常去的酒吧,气定神闲地在门口甩甩身上的雪,直到听见服务员的骂声才回头把门关上。
“为什么你他妈的总是不及时关门?”已经到中年的女服务员本就非常易怒,好不容易被暖气安抚下来的暴脾气被外面吹进了的冷空气一吹又被点燃,她都想要用她那像熊一般宽厚的手掌去狠狠地拍伊万的头了。
但是伊万满不在乎:“我是来这里买酒的,卡利莲,对顾客的态度好一点吧。”
“哦?”服务员大声讽刺道,“就买最那种最廉价的酒?”
伊万在大骂声中走向吧台,才发现他常坐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是个陌生的女人,黑色短发,并不/俄/罗/斯的长相。
伊万边走边打量了几眼那个人,在旁边坐下。
“万尼亚!我的老朋友。你可又很久没来了。”酒保亲切地喊着他,“照往常一样吗?”
伊万点点头,不多说话。因为他发现他旁边的这个陌生人也正在悄悄打量他,但是方式并不高明甚至拙劣,任谁都能够察觉。那双已经有些醉意的蓝色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又害怕又好奇的神态。
伊万知道酒保又拿他的事情来吓唬这些天真无知的外国佬了。他拿起已经准备好的酒,付了钱,抬步就走。
“不多坐一会?”酒保叫住他,“你可很久都没有来我这喝的尽兴了呢。”
“有点事。”伊万简短回答。
酒保挑了挑眉,戏谑道:“如何成为亿万富翁?”
伊万勾起嘴角,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是如何杀死一个亿万富翁。”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也不管背后传来的酒保大笑的声音。酒保得意地看看旅人——你看,我说过他满嘴大话吧?
旅人露出腼腆的笑容,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再坐了一会,就结账,顶着风雪,走出了酒吧。
伴随着酒吧温暖的黄光连同嘈杂声一起被门关上,克莱尔神色变得冰冷,蓝眼睛里的醉态消退的一干二净,凉的像结在屋檐上的冰锥。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被风雪遮挡了的,不清晰的黑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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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把酒瓶随意地夹在腋下,单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没有开灯,在黑暗之中只能看的见一地杂乱货物的模糊影子,但暖气还是开的很足,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看上去伊万并没有开灯的打算,他只是站在门口拍掉雪,再把已经干净的大衣在衣架上挂好,走进房间,把门关上,抬头去看他乖乖待在鸟笼里的白色鹦鹉。
“小乖乖。”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向前走了一步。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惊得笼中的鹦鹉扑棱着翅膀,乱跳了一阵。
“oh,fuck。”伊万暗骂了一声,低头去看,发现是他乱丢的金属废料。他不甚在意地用脚拨到一边,满脸笑容地走向他的宠物。
逗弄了一会鹦鹉,把食盒装满,伊万打开电视,坐在工作台前,惬意地拿着酒瓶喝着酒。这原本是他三天的酒量,但是现在他不在乎了,他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一方小小地蓝色光芒照亮了部分桌面。
他拿起那个反应炉,仔细端详了一番,这黑暗中的唯一光源让他的脸部轮廓愈发清晰,也显得那浅淡的笑容愈发志得意满。
“托尼斯塔克。”伊万轻轻喊了一声,转头看向电视,里面正在直播着托尼直怼军事委员的画面。
“托尼斯塔克。”
他走过去把电视关上,画面一闪,托尼蔑视法庭的脸就消失在一片黑色之中。
【凌晨两点】
外面的风雪下的愈发急迫,窗户被拍的砰砰作响,但是并不吵闹,在这样的夜深人静之中,更像是上好的安眠曲。
有像是老鼠咬东西一般的咯吱声响起,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并不清晰,老旧的房门被打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响声,冷空气争先恐后地从缝隙中钻进去,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闪入,房门被轻轻关上。
胆小的白色鹦鹉没有被这位不速之客吵醒,还是静静待在笼子中,把头埋在翅膀里,睡得非常安稳。
克莱尔并不着急,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在一片漆黑之中,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工作台上的幽幽蓝光。虽然有一块黑布遮盖,但只能稍稍掩去,不嫩完全将其隐藏。
克莱尔放轻了手脚走过去,年代久远的腐朽地板每一步都要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但她最终还是来到工作台前了,揭开那块黑布。
“我不觉得你可以碰它。”
伊万的声音打破夜晚的寂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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