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姜玉淑这边,闻着周氏避居妾位的消息时, 顿时也忍不住傻眼了。
看她脸色苍白, 眼睛红红, 像是吓傻的样子, 琥珀急急开口道:“姑娘,夫人这般做,怕也是无奈之举呢。您莫要太心急了, 只要侯爷的爵位保住, 这事情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您忘了夫人肚子里可是个哥儿,这日后侯爷的爵位不还是这孩子的, 便是碍着这个,府中这些下人们, 难不成还敢真的奴大欺主,给夫人没脸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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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话原是宽慰姜玉淑的, 可没想到, 这话才说完, 姜玉淑便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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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惹的姑娘这般。
琥珀不由有些懊恼, 急急请罪道:“姑娘, 奴婢嘴笨,也未读过什么书,若说错什么了, 还请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姜玉淑身边就这么一个忠心之人,自然不会见她的怪。
她方才只是觉得琥珀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姨母确实有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可自己呢,自己不过一个上门打秋风的表姑娘,姨母如今沦为妾室,自己又如何能有颜面,自己一心想入京来谋门好的婚配,如今也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自己又不比傅妙,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即便如今弄得这般境地,老夫人能看顾的了傅妙,已经是颇为心思了,又怎么会在多花一分心思在自己这个表姑娘的身上。
听自家姑娘这般说,琥珀也不由怔住了。
她喃喃开口道:“姑娘,您会不会是自个儿吓唬自个儿了。自打您入京,夫人对您的看顾和宠爱,那是阖府都看得到的。甚至为了您,连三姑娘都要靠边站。还有老夫人,您一手按摩功夫,老夫人瞧着也是真心喜欢姑娘的,又怎么会真的置姑娘于不顾。”
听着她的话,姜玉淑重重叹息一声,觉得她真的太天真了,“我得老夫人的青睐也不过是表面罢了,若没出这样的事情,老夫人肯给我些宠爱,这也寻常。可如今这样的境况,老夫人怎还肯替我费心,姨母如今避居妾位,少不得又翻起当年那些流言蜚语,姨母当年和我一般,却最终成了这怀宁侯夫人,又岂能不招惹流言蜚语。这个时候,老夫人又怎会为了同样寄居在府的我,凭白再招惹了是非。”
琥珀这会儿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她急急开口道:“姑娘,若真如您所说,那您可怎么办啊。难不成,老夫人会让您离京不成?”
这样的念头一起,琥珀也忍不住指尖有些颤抖。
她们此番入京,若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姑娘还有何前程可言。
自己这当奴婢的,都是随着主子,岂不也跟着没脸。
离京?姜玉淑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瞬间充满了不甘还害怕。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自己若这样离京,那一辈子再无指望。
她绝对不要这样难堪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以退为进了。若等到老夫人开口让自己避嫌,离开这京城,那个时候只怕再无转圜余地了。
这么想着,她急急便往周氏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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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虽心里有些不安,可她知道自家姑娘素来聪慧,也就急急跟上上前。
周氏和怀宁侯才从老夫人院里回来没一会儿,怀宁侯虽未真的闹腾到宫里去,可这会儿还是气的脸色发白。
周氏正小声的安抚着她,说自己并不觉得委屈。
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侯爷若是真的失了爵位,那才是真的退无可退了。
看她这个时候了,还知道宽慰自己,怀宁侯更觉对她不住,正欲搂了她在怀里安慰一番,这时丫鬟进来回禀,说是表姑娘过来了。
听闻姜玉淑来了,周氏心里猛地一咯噔,她怎能不知自己此举让淑姐儿处境前所未有的难堪。所以听她来了,她急急便让她进来了。
只周氏没想到的是,姜玉淑并未诉委屈,反倒是跪在地上,哭着请辞。
周氏看她这般,心中更是怜惜愧疚不已。
这孩子,无半点私心,这个时候了,也只想着不因着自己招惹更多的流言蜚语。
这让周氏顿时就红了眼睛,急急扶了她起来,“好孩子,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你入京来,姨母自然是会护着你了。又怎么会让你这样离开京城。”
说着,周氏再忍不住,低泣出声。
一旁,闻嬷嬷看她突然失态,急急开口道:“是啊,表姑娘,夫人如今虽处境艰难一些,可也会费尽心机的看顾姑娘,断不会让姑娘受了任何委屈的。”
怀宁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没等周氏开口,他便直接道:“是啊,淑丫头,这侯府便是你的家,你放心,你的婚事,姨父定会放在心上,与妙姐儿一般,不会轻待你半分的。”
姜玉淑入京这些日子,知道姨父疼自己,可也只以为是姨父看在姨母的面子上,才给自己脸面。可这会儿,听着姨父这番话,还有姨父明显疼惜自己的眼神,她一时间竟然有些疑惑。
可她也没来得及多想,便被周氏抓了手,宽慰她道:“好孩子,你姨父的话你也听到了,所以你万万不要多心。这偌大的怀宁侯府,难不成还容不下你这小姑娘不成?”
姜玉淑原也只是来以退为进这一招,并不想离京,这个时候又岂会再坚持,只见她眼睛红红,哽咽道:“姨母,淑儿就是怕,因着淑儿的缘故给姨母招惹了麻烦。若是如此,淑儿心里如何能过意的去。”
见她这般懂事,周氏心中不知有多酸涩了。
等到姜玉淑离开,已经是半盏茶的时间之后。
看她离开,周氏再忍不住哭了起来,怀宁侯见她这样,心中也也很不是滋味,只宽慰她道:“你放心,你既拼着一己之力替我保住这爵位,那我便是豁出去,也会替淑丫头寻门好婚配的。”
听着他这话,周氏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喃喃道:“爷这言语,难不成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怀宁侯听着,似是有几分犹豫。
周氏急急拽了他的衣袖,道:“爷,您在妾身面前,还有什么不可说的。难不成妾身还会疑心您待淑儿的心不成?”
话已至此,怀宁侯也就直接开口了,“其实淑儿的婚配,我这个当爹的,又岂能真的不上心。只是,我多少担心你有些不愿意,害怕淑儿受了委屈。”
做了怀宁侯枕边人这么多年的周氏,按说该是最了解怀宁侯的心思的,可这会儿却不由有些糊涂了。
看她这神色,怀宁侯缓声道:“淑儿虽是我的女儿,可名义上,她也只是寄居在府中的表姑娘。这之前,我虽心里也有些想法,可总觉得婚配上,有你和母亲在,许能比我想的更周全一些,所以我也就没和你插手这件事情。”
“可如今,因着这两日的事情,淑儿的处境便更艰难了。可我又不想让她低嫁,真的委屈了她,所以思来想去,若是我们能想法子把淑儿嫁给平阳侯世子……”
怀宁侯的话直接便把周氏给吓住了。
这,这侯爷怎么会想到平阳侯世子爷呢?嘉敏长公主那般倨傲,又岂会看中淑儿。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怀宁侯却不这么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嘉敏长公主因着那桩丑事,已经是闭门不出多日。这个时候,难不成她还当自己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不成?”
“出了那样的事情,谁家还肯蹚那浑水,可淑儿却不一样,虽是寄居在我们侯府,可毕竟和我们傅家有关系,这门婚事,说实话,若借着这个让平阳侯府和嘉敏长公主选择站队,也未尝没有可能。毕竟,嘉敏长公主的气性,这次因着圈养面首之事,落得这样没脸,她岂能不知,单靠着自己,怕是给不了平阳侯府往日的尊荣了,她既然当年靠着从龙之功才有这些年的尊贵,那么,自然是不得不卷入储位之争的。可这太子之位,历来都是靶子,她又岂会蠢到站在太子那边。”
周氏这算是彻底听明白爷的意思了,这爷是想借此一来给二皇子拉势,二来也解决了淑儿的婚事。
想到这些,周氏忍不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并不敢疑心爷这是把淑儿当做筹码,她又怎能不知道,那平阳侯世子虽不堪,顽劣些,可说到底背后有长公主府和平阳侯府,这婚事对淑儿来说,也算不得让淑儿委屈。
等她嫁过去,若能诞下哥儿,那还有什么发愁的。
平阳侯世子荒唐些便荒唐些吧,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身份地位,淑儿该也不会愚蠢到,在乎平阳侯世子身边的莺莺燕燕吧。
看周氏这神色,怀宁侯怎能不知道,她也是有这个心思的。
他笑着挽了她的手,继续又道:“你放宽心即可,这事儿我会亲自找平阳侯去说的。平阳侯若是聪明,该懂我的意思。”
“而你,只需要好生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切不可因着外头的流言蜚语,太过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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