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太太的话才说完,外头便有宫女进来传话:“侯夫人, 娘娘说您好长时间没往翊坤宫来了, 让您一会儿过去一同打叶子牌呢。”
闻言, 傅姒心中一阵冷笑, 姑母这个时候把大舅母叫过去,怕是想探探大舅母的口风,不想因着那日祠堂之事, 徐家真的和傅家生了隔阂吧。
傅姒能想得到, 徐家大太太又岂会不知,她也没耽搁, 只缓缓站起身,笑着道:“既然娘娘有这闲情, 那舅母便改日再和你谈心。”
说着,又看了看徐沅, 似是犹豫该不该叫了女儿一同往贵妃面前请安。
这时, 傅姒抓了徐沅的手, 道:“大舅母, 便让沅姐姐陪我一会儿吧。何况姑母这个时候找您过去, 沅姐姐去了, 只怕姑母也会想法子把她支开的。如此,倒不如让沅姐姐呆在我屋里呢。”
这逗趣的话让徐家大太太再一次笑了出来。
等到徐家大太太离开,徐沅终于没忍住开口道:“姒妹妹, 方才我瞧着傅妙的脸都气的煞白,怕是这会人已经和周氏闹腾开了。”
傅姒轻抿一口茶, 嘲讽道:“她们不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没等徐沅再开口,傅姒又道:“罢了,便不说这个了,沅姐姐,我有件事情斟酌好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亲自问沅姐姐一下。”
徐沅诧异道:“姒妹妹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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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起了上次徐沅给她的信笺中提及了赵绪的事情。
徐沅听着,脸颊顿时一红,低声道:“姒妹妹怎提起这个来了。”
看她这神色,重生一世的傅姒怎能不知自己的揣测没错,沅姐姐早已经对赵绪芳心暗许了。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徐沅自幼和她亲近,怎能不知她在打趣自己,脸上更是羞的慌,伸手便去挠她:“姒妹妹,你可真是越发坏了。”
傅姒和她笑闹一会儿,终于是正色道:“沅姐姐,你觉得嫁给赵绪可好?”
徐沅瞬间呆愣在了那里。
这且不说她之前和诚王世子爷的事情,便是徐家功高震主,早已遭皇上多年猜忌,即便赵家中意这门婚事,只怕皇上也不会允许的。
所以,虽她对赵绪有倾慕之心,可也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嫁给赵绪。
想到这些,徐沅不由情绪便有些低落,喃喃道:“姒妹妹,你便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承认我确实是觉得赵家世子爷风光霁月,已有倾慕之意。可这不过是我们姑娘家私底下的小心思罢了。又岂能真的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傅姒看她这般,亲自递给她一杯茶,道:“沅姐姐,这常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未尝没有这个可能。何况,赵家如今这个处境,太后娘娘如何能不替赵家做打算,若能和徐家联姻,这可是求之不得呢。而我们徐家又何尝不是如此,能有赵家这样的亲家,也大有益处。”
“当然了,这更重要的是沅姐姐对赵绪早就倾心暗许,而且赵绪的品性,沅姐姐嫁过去,定能和赵绪相敬如宾,夫妻情深的。我相信,赵绪绝对不会让沅姐姐受任何的委屈的。”
徐沅听着,身子不由一僵。她自然相信赵绪的品性。她嫁给赵绪,虽她不能保证赵绪能和自己对他一样深情,可赵绪定会尊她这个嫡妻的。
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真的如姒妹妹所说,自己可以嫁给赵绪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傅姒也不瞒她,低声道:“沅姐姐,我也不瞒你,昨个儿我已经让端宁姐姐去探太后娘娘的口风了,方才在宴席上,昭宁姐姐已经暗中给了我眼神,太后娘娘该是也有此意的。”
“至于祖母和舅舅舅母那里,你更无须担心。我会亲自和长辈们说的。”
“如此一来,便是两家都有这样的心思,我们只需要暗中谋划,让事情水到渠成,不惹人猜忌即可。”
徐沅难掩惊讶的看着她,“姒妹妹,这样真的可以吗?”
傅姒轻轻挽了她的手,微笑道:“沅姐姐,如果是我,我也会愿意嫁给赵绪的。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清楚赵绪可否也同样倾慕姐姐,可这又如何?赵绪既当初肯因着姐姐和诚王世子生了嫌隙,那品性自然出众。即便现在未对姐姐生了情、愫,那也会尊姐姐这个嫡妻,绝对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至于日后,就姐姐这样的才貌,赵绪除非是个睁眼瞎子,否则不可能不对姐姐倾心的。”
徐沅虽早已经见识过傅姒的大胆,可这样的话,还是让她不由有些心惊。
傅姒却根本不给她犹豫的机会,继续道:“沅姐姐,不管是你还是赵绪,你们都是有心之人。所以这婚事,我想必不会有错的。”
若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姒妹妹又何以需要说这么多,想着这些,徐沅不由紧紧抓了她的手,哽咽道:“姒妹妹,我愿意。既然我倾慕赵绪,便大胆这么一次,如姒妹妹所说,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后悔的。”
等到徐沅离开,青榆忍不住开口道:“若大姑娘能嫁给赵家世子爷,倒当真是一桩美事呢。只是,县主可已有法子,能让皇上点了这个头?”
傅姒轻抿一口茶:没有说话。
这时,青书缓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县主,三皇子暗中差人给您送来了这个。”
说着,青书忙把手中的黑漆檀木盒子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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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傅姒打开盒子,看着里面一把镶红宝石七星匕首,傅姒再忍不住笑了出来。
青书难掩诧异道:“这三皇子当真是奇了,别人都是送什么首饰珍品,三皇子却独独选了这个。”
傅姒听她这般说,嘴角的笑意更甚,道:“这礼物确实是新奇,用来防身再好不过呢。”
而此时的周氏和傅妙,也已经回了侯府。
只这才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嬷嬷在外头急急回禀道:“太太,不好了,侯爷听说了宫里的事情,这会儿正在老夫人房里发脾气呢,说即便是丢了这个爵位,也不让太太受这样的屈辱。”
周氏闻言,身子猛地一僵。
可不可否认,闻着爷这样的动静,她心底到底是有些欣慰的。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赌的不就是爷对她的怜惜。
如今看来,自己没赌错。
等到周氏急急赶到老夫人院里,还未进屋,便听着里面的争吵声。
“太太,您快进去吧,奴婢还从未见过爷这般动怒。”
周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沉声道:“交代底下的人,若今个儿之事敢传出去一个字,便不必在府中当差了。”
说完,周氏急急进了屋。
看她来了,傅家老夫人瞧着像是松了一口气,只语气还是有些愠怒的看着怀宁侯道:“好了,周氏也已经来了,你既口口声声说是我逼迫周氏忍了这委屈,那你就趁着这机会问问她,这一切,可是我逼她的?”
周氏虽知道自家爷在气头上,难免口无遮拦。可这样的话,还是让她脸色一白,噗通便跪在地上,哽咽道:“爷,您怎能这样想姑母,姑母膝下唯有您一子,您这番话,可是要逼妾身去死呢。”
说着,周氏拿了帕子掩面便哭了起来。
怀宁侯岂能不知,自己方才确实是伤了母亲的心了。
可他心中还是不免憋闷,这么大的事情,唯独瞒了自己,这到底算什么?
而且,他堂堂男儿,却要让周氏做出这样的选择,才能保住这爵位,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打他的脸。
简直比直接撸掉他的爵位都要让他觉得难堪,丢人。
可这些,母亲不会懂。
周氏见他不说话,更是急了,这若让姑母觉得他是因着自己对姑母生了怨怼之情,只怕自己会遭了姑母的不喜呢。
想着这些,她急急又道:“爷,今日之事,确实是妾身一人的主意。和姑母还有贵妃娘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的。妾身做了爷的枕边人这么些年,怎忍看着爷的爵位被撸。”
“难不成,爷真的想便宜了二房,如此一来,那姑母的颜面何在,难道爷忍心姑母往后看着二房的脸色过日子?”
几句话瞬间问的怀宁侯脸色一阵苍白。
他确实是气急了,可他也知道周氏不是危言耸听,母亲已经年迈,往年又和二房有那样的嫌隙,他这爵位若真的落在二房头上,那真是最大的不孝。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气不顺。
他觉得自己窝囊极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若非生了那孽障,若非当年娶了徐氏,也不至于有今日这样的屈辱。
一时间,他所有的怨恨和厌恶都转移到了傅姒身上。
周氏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哭着上前抓了他的胳膊道:“爷,此事也怨不得县主,爷莫要因此迁怒到县主身上。若再生了什么事端,只怕皇上会觉得妾身容不得县主呢。”
“爷便是为了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也莫要再迁怒县主了,就当是妾身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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