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周氏瞧着老爷对女儿的看顾, 心中到底是宽慰多了。也不枉费她避居妾位, 如她所想, 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老爷只会因此更加怜惜自己, 也更加怜惜女儿。
而二房这边,二太太也听说了今个儿县主生辰宴上周氏避居妾位的消息。她无不讽刺道,“这周氏倒也是个对自己狠的, 这些年, 倒是我小瞧她了。”
一旁,桂嬷嬷听着, 缓声道:“听说侯爷方才在老夫人屋里发了好大的火,刚刚才回了正院。要奴婢说, 此事太太该有些谋划的。您难不成真的丁点儿都未想过,替三少爷谋取这爵位?”
二太太听着这话, 不由有些沉默。
看她这样子, 桂嬷嬷便知她心思简单, 根本未动过这样的念头。
可这在桂嬷嬷看来, 可是绝佳的机会呢。
“太太, 奴婢有些话思询许久, 还是觉得该提醒太太一番。这侯府的爵位,三少爷也未尝没有这个可能的。”
二太太诧异的看着她,“可周氏如今已经避居妾位, 大爷的爵位也算是保住了,还能有什么变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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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看她心无成算的样子, 暗暗叹息一声,道:“太太,这之前周氏肚子里一直都没有动静,而您又不忍心把三少爷过继过去,所以老夫人和太太才动了心思,想让大少爷当长房的嗣子。可如今,周氏肚子里有了孩子,大少爷和宁姨娘也早该歇了这心思了。”
“只这女人生孩子,都是鬼孟关走一回,何况,能不能保得住还另说呢。您想想,若周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意外,这爵位,三少爷难道真的毫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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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却有些被绕糊涂了,这即便周氏失了孩子,那如当初一般,长房也该是选了大少爷的,她又不可能把孩子过继过去,事情不是又绕回原点了吗?
桂嬷嬷笑笑,低声道:“太太,您这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侯爷既然两次惹了皇上动怒,这次爵位又堪堪才保住。那我们难不成不能再搅乱这浑水,让侯爷真的丢了这爵位。而这一次,即便是有贵妃娘娘在,侯爷难不成还真的如此命好不成?这样,长房断然不可能继承爵位了,而我们二房的机会,岂不就来了?至于您担心大少爷威胁到三少爷,您手中可是拿捏着大姑娘的婚配的,大少爷还当真能丁点儿忌惮都没有。”
顿了顿,桂嬷嬷又道:“说到这,奴婢也再说句僭越的话,若大少爷真的如此不识趣,那您倒不如斩草除根,这样也就永绝后患,再不会威胁到三少爷了。日后,三少爷有了这爵位,您便是这侯府的女主人了,即便是有老太太在,这阖府上下还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不成?”
二太太直接就被这些话给惊住了。
要说她没有丁点儿的野心,也不尽然。只是,她从未想过,能用这般手段,替儿子谋前程。
看她这样子,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道:“太太,奴婢今个儿也是斗胆才这般怂恿您的。奴婢这些年对您忠心耿耿,是以才不想您错失这样的好机会呢。您这些年,仰仗长房生存,难不成您想着三少爷日后也这般,三少爷如今还年幼,若等他长大知道您错过这样的机会,岂不怪您。”
二太太抬眸看她一眼,半晌终于是开口道:“嬷嬷,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且容我好好想想。你记住了,今个儿这话只有你知我知,断不能传出去。”
这边,二太太因着桂嬷嬷的话心乱不已,而宁姨娘这边,却是一边鼻涕一把泪的。
周氏肚子里有了哥儿,她原也不做她想了,也因此,她病了些日子。直至听说那日在祠堂,侯爷摔了徐氏的牌位,二皇子又告到皇上面前,宁姨娘才终于重新燃起了希望。
侯爷这爵位若是没了,那只能是二房袭爵。
二太太膝下虽有三少爷,可这么一个无知小孩,又怎么可能是自己儿子的对手。
想到儿子许能继承爵位,还不用过继过去,宁姨娘这两日连饭都用的比往日多。
可她万万没想到,周氏竟然会避居妾位,用这样的法子,保住了侯爷的爵位。
她岂能甘心,这老天爷如此玩弄自己,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有了希望,最终却依旧让她失望,她越想,眼泪越是止不住。
傅娴看她这般,不禁抓了她的手,道:“姨娘,您莫要这样。事已至此,您便不要再有痴心妄想了。”
听着女儿这般劝她,宁姨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孩子,到底还是不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丁点儿都斗志都没有。”
说着,宁姨娘又哭了起来,“你当我争这些是为了什么,若不是为了你和你哥哥,姨娘何以这样抓着不放。”
傅娴又如何能丁点儿都不失望,只她自幼循规蹈矩,小心翼翼,不能和姨娘一般,想什么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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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如今这局势,长房的爵位也已经保住,更和她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怕是现在太太心里也憋火的很呢,又哪里轮得到哥哥。
看她这神色,宁姨娘怎能不知她在想什么,她哽咽的开口道:“你这丫头,往日里也是聪明的很,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然如此糊涂了。这爵位,不单我眼红,太太怕也想着替三少爷谋取呢。即便太太不想,她身边那桂嬷嬷,又岂能不怂恿太太。”
“所以,我敢笃定,太太定会有所法子的。而我们,只需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哥哥也未必没有这样的机会的。”
听着她的话,傅娴身子猛地一僵。
看她到底是明白自己的心思,宁姨娘沉声又道:“娴儿,你答应姨娘,定要和姨娘一心,替你哥哥争取到这爵位。”
傅姒知道,周氏避居妾位,定会让侯府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只她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团乱。
只是不管怎么,周氏摔了这样大的跟头,她心中到底是得意的,也不枉费她重生一世。
也因此,她这晚睡的极好。
看她睡的香甜,青榆和青书轻笑着退了出去。
很快到了第二天,傅姒才刚醒来,便见青榆急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县主,听说昨个儿半夜有兵书八百里加急呈到御前,说是蛮子联合其他十几个部落,再次南下侵扰百姓呢。”
什么?傅姒闻言,猛的清醒过来。
她努力的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下一瞬她突地攥紧了身下的锦被,是啊,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上一世,蛮子也曾来犯,那次确实是势不可挡,还是大舅舅帅兵往西北去,接连半年多的征战,才得以击退他们。
而这次征战,姑父更是震怒,曾执意要御驾亲征,挫挫蛮子的锐气。后来群臣劝谏,姑父才歇了这样的心思。
而之后,朝中便传出太子该替皇上往西北去,好好的震慑蛮子。
突然生出这样的传言,纪皇后岂能不怀疑是姑母想借此除掉太子,纪皇后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不几日便有朝臣再次谏言,说太子是储君,万万不该冒这样的危险,直接把球踢到了二皇子这边。
姑母一时间也懵了,这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怎舍得儿子涉险,这事情最终,倒是一直默默无闻的三哥哥主动请求当大舅舅的副手,往西北去,替姑父解忧。
也因着这一战,三哥哥出了大大的风头,就是大舅舅都对他赞不绝口。
等到三哥哥凯旋归来,在百姓中便颇有威名,甚至还有了战神的称号。
那个时候,姑母恨得差点儿没搅碎手中的帕子,便是纪皇后,也觉得这次便宜了三哥哥,想着若太子能得了这样的战绩,那东宫的位子再无他们能威胁了。
一时间,纪皇后和姑母都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可她们又岂会这般被动,她们更知道姑父不喜三哥哥,所以便暗中怂恿朝臣,让姑父消了犒军的念头。
这之后,东平伯又因贪墨之事被御史久久抓着不放,这一切,自然都离不开纪皇后和姑母的手段。姑父心里又怎能不清楚,可也任由他们这样折辱三哥哥了。
想到三哥哥竟然受了这样的委屈,傅姒此刻心里便一阵心疼。
这一次,她断不会让姑母和纪皇后得逞了,该三哥哥的,一定是三哥哥的。
见她突的沉默,青榆小声道:“县主,您这是怎么了?”
傅姒恍然回神,轻声道:“没什么,侍奉我沐浴梳妆吧。”
等到她打扮妥当,简单用了些早膳之后,正寻思着该做点儿什么,这时,赵瑾茹来了。
“姒妹妹,你该也听说了吧,昨日有战报呈到了御前。听说这次蛮子集结了十几个部落,来势汹汹呢。”
傅姒听着,缓缓道:“端宁姐姐莫要太担心了,蛮子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攻入京城不成?”
赵瑾茹轻声道:“姒妹妹,我哪里是担心这个。你许还不知道吧,昨个儿战报才呈到御前,今个儿早朝,皇上竟然震怒,说要御驾亲征呢。”
傅姒佯装震惊道:“怎么会这样?朝堂上怕是都乱了吧。”
赵瑾茹点点头,“可不是,群臣劝谏,听说都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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