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汀兰从博物馆到家已经是晚上,她卸妆的时候才发觉虽然用了防水的化妆品,眼妆还是花了。她洗了澡就给齐麟喂猫粮,齐麟没有像平时一样低着头默默吃干净而是歪着头一直朝着齐汀兰喵喵的叫着。
“他现在大概还在火车上,明天白天就能到杭州了,他不会回来了,你不用等他。”
听到这里齐麟似懂非懂的低下头开始吃自己的饭,齐汀兰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一夜的旖旎并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任何的痕迹,却在她的心上打上了烙印。她真的可以说到做到用十年把他忘记吗?他也许可以,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她甚至不知道她昨夜做的选择到底是不是对的,虽然他并没有拒绝。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这深红色印记很快会消失,她也会回归到原来的生活当中,一切就当做是一场春///梦。
第二天是立秋,齐汀兰跑完步回家睡了个回笼觉竟然睡到了中午,她给齐麟倒上猫粮后就火速出发给齐老爷子去买酱肘子好“贴秋膘”。
好不容易排到窗口买好了天福号的酱肘子,齐汀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也没看是谁接通之后是吴邪的咆哮声。
“小哥,是不是从你那来的?”
“额,对呀,怎么了?”齐汀兰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也能清清楚楚的听清吴邪讲话。
“他又要跑了,去长白山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要离开,但并不知道他要去长白山,怎么了?”
“你就让他这么一走了之?”
“吴邪,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咱们应该尊重他自己的选择不是吗?”齐汀兰晃着手里的塑料袋,“他想做的事情,你觉得你拦得住他吗?”
“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打也打不过,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不是没做过,结果他还不是我行我素一走了之。”
“你的心怎么这么大呢?”吴邪吼道。
“他又不是金丝雀,你想给他关在笼子里?”齐汀兰上了公交车。
“那他跟你说什么没有,他要干什么去?”
“没有,但是他可能是要去十年吧,也许人家是找到族内的老婆到长白山避世隐居呢,你非要破坏人夫妻感情,你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道理吗?”齐汀兰耸了耸肩膀。
“齐汀兰!”吴邪的声音又抬高了八度,“我没跟你开玩笑!”
齐汀兰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吴邪,你怎么知道我做过什么想要拦住他?”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想办法先去长白山那边拦住他,我这里订了飞机票直飞北京的,小哥坐了长途汽车,估计要去北京倒火车去吉林。”
“吴邪,别的事情我都能答应你,但是我不会去拦住他的。”说完齐汀兰就挂断了电话。
齐汀兰帮着齐老爷子的老伴忙活着晚饭,“我爸,今天不来吗?”
“他公司最近事儿挺多的,来,坐这陪姥爷喝一杯。”
齐汀兰擦了擦手,给齐老爷子倒上了白酒。
“你个小丫头片子,让你跟我去参加葬礼也不去,春节也就在家呆了一天,你这是要上房揭瓦啊?没人管的了你了是吧?”
“我只是好长时间没上课,要补课而已。”齐汀兰呷了一口白酒,“再说了,霍家的人也未必想看到咱家人。”
“你总有理,别以为自己是孙猴子,有事儿没事儿就要大闹天宫。”
“得得得,我哪儿敢大闹天宫,就算我大闹天宫也不可能飞出您如来佛的手掌心儿啊。”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把研究生念完了,然后找个正经的工作。”
“我还以为等我毕了业您想把北京跟长沙的铺子都交给我呢?”
“兰兰,毕竟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咱家这一行终究不是什么好归宿。”
“我嫁人怎么就不能看铺子了?”齐汀兰往齐老爷子的碗里夹了一块肉。“再说了,你们当年摸明器是为了生存,勉强可以理解,放在现在古墓里的都是文化遗产,破坏一件就少一件,不干也罢,不是什么好事儿。”
“光倒腾古玩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咱家便宜,我这种树他们摘桃,其实我还是觉得赵高挺好的,如果将来我把铺子交给你们我还挺放心的。”
“姥爷,你要再提赵高,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家?都什么年代了,还企图搞包办婚姻那套?”
齐老爷子眯着眼睛紧盯着齐汀兰挂在脖子上的麒麟平安牌,“兰兰,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要是合适带回来给姥爷看看,姥爷也不是那么封建的人。”
这时齐老爷子的后老伴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出来,爷孙俩也结束了谈话,开始聊些无关痛痒的国家大事、政治形势。
齐汀兰走到自家小区门口就被传达室的李大爷拦住。
“兰兰呀,我这有个快递是你的,应该是建军节那天送来的你家里没人就放我这了,赶上我家老婆子那天住院了,我也没来得及交代就走了,不好意思今天才给你,给你耽误了不是。”
“没事儿,李大爷,估计也不是太重要的东西。”齐汀兰签了字领走了快递。
一进家门,齐麟就踱着步子走了过来一副你还知道家里有我,你死到哪里去的表情。
“抱歉啊,回来晚了。”齐汀兰打了个酒嗝,不好意思的朝齐麟笑了笑。
齐麟朝她叫了几声算是原谅了她然后迈着步子回到自己的窝里。齐汀兰换上睡衣就开始拆包裹,包裹上寄件人是空的,她以为是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包裹被打开,出乎意料的是小纸箱里套的是个档案盒,她打开硬牛皮纸的档案盒,先掉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信封。封面上的字迹很清秀应该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齐汀兰莫名其妙的打开了信封,这是来自阿宁的一封信。
兰兰:
我多么不希望你会看到这封信,那就证明我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现在看到了这封信说明一年之前我已经出事了。
我其实很早就知道这世界上你的存在,而你并不知道我。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生长在秦岭大山中的一座道观当中,这里像我这么大的孩子只有我一个,这里道长们都叫我阿宁,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但是我有一个师父,他是个年纪很大的道士看上去非常凶,脸上有一道刀疤,腿是的瘸的,胳膊也好像受过很重的伤,阴天下雨就会疼,他只让我叫他师父,他让我练功的时候很严厉,其他时间话也不多,但对于我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后来,我发现每年都会有几个人来看望他,他们叫师父老六。他们是吴邪的爷爷,你的姥爷跟伯公。解家爷爷在我的印象里只来过一次,他来的那次人到的最齐他们在屋里说了很久的话,我到今天也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后来我知道了老九门,知道一些他们的故事。如果当年不是有其他九门出手相助我的师父已经死在那场十年浩劫当中,不过在表面上那些人认为我的师父确实死了。我每一年都要跟师父去拜祭一座孤坟,师父说那是他在世界上除了我最亲的人,被人害死了。我高考那年,我的师父已经很衰老了,他给我规划好了我将来的路。他需要我为他报仇,加入某个组织,曾经让老九门为之服务的组织。
我顺利的考入了国际关系学院,顺利的进入了这个神秘的组织,我一步步走近事情的真相,即使我还没有接触到核心我也越来越害怕。他们在跟裘德考合作,他们要找到张家的秘密,我进入裘德考的公司也是他们互相牵制的一种方式。我真的很害怕。我的师父还是死去了,为他送行的只有你的姥爷跟吴邪的爷爷,因为其他的人都已经不再了。但是我已经无法脱离这个组织,他们一直在研制一种药,我们每个人都是组织的实验品,在去西王母古国之前我就知道他们要让我完成一项实验,他们说实验的目的是让我更长久的活下去,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我不能回来这个寄存的快递就会在一年以后寄到你的手里。
兰兰,我知道也并不多,我只知道这个组织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一直延续到今天,他们在中国很多的古墓里寻找线索,他们还在完成组织成立之初想要达成的目标,而且组织还在继续吸收新鲜的血液,你跟吴邪都曾经是目标。我想老九门剩下的人还在对抗这个组织吧。
当你姥爷把你的照片给我看,笑嘻嘻的告诉我他也有个乖巧的孙女时,我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应该恨你,你不需要像我一样痛苦的活着,我曾经想要把你拉进组织跟我一起完成使命,我知道你的母亲你的舅舅都曾经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他们也全都枉死了,是你姥爷适时打断了我,他想让你平静的生活下去。我没想到你们齐家会这样的隐忍。
我与你接触,我知道你想要挖掘真相的绝心,所以把我能找到的资料全部都留在这里,希望可以帮到你。至于吴邪,我觉得他不相信我,对于我这样身不由己的女人,我又该有什么期待呢?同样身为女人我想你会明白。
祝你一切顺利。
阿宁
2004年4月
齐汀兰看到这封信,呆了很长时间,她原本以为就像闷油瓶所说的,一切都结束了。她用了一夜的时间来仔细阅读阿宁给她的档案,阿宁接触的这些大部分都是考古的发现,古墓的照片,一些古文字的资料她看不懂,需要赵高的帮助。她决定先解决吴邪这边的事情。
在一个高级的茶馆里,解语花穿着件休闲的粉红色衬衫正萎靡地靠在椅子上,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转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齐汀兰看着他的姿态想着他若是扮上戏服却也当得起我见犹怜的风采。
“你好点了没有?”齐汀兰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他对面。
“没什么大碍了。”解语花的脸色看着还是有些蜡黄。
“那就别这么病病殃殃的。”齐汀兰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秀秀怎么样了?”
“霍家暂时稳定住了,费了我不少精力,还是羡慕你们家,人少事也少。”
“事少,钱也少。我没有出席霍奶奶的葬礼是怕秀秀见到我触景生情。”
“行了,别解释了,你自己心里也有坎儿过不去吧。”解语花微微一笑,“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听手下人说你在长沙砸三叔铺子的时候可是‘风骨’十足啊,我可是没有选错人去撑场子。”
“充大尾巴狼谁不会,后面有人兜着才行。”齐汀兰举了举自己的杯子,“茶不错。”
“当然比你家伙计招待我的强多了。”
“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人用那茶叶招待你了,咱们有话直说吧,吴邪进了山就没消息了,你的人现在还在那边呢吧,我想去接他,你通知他们一声,我已经买好了飞机票。”
“你还打算继续下去?”解语花问道。
“不想,我姥爷希望我毕业以后找个给上五险一金的工作。”
“齐二爷爷竟然没想让你继承家业。”解语花轻笑道。
“我们家铺子那点流水,你也看得上?”齐汀兰放下茶杯,“不过,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吗?”
“看什么项目,什么价钱了。”解语花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咱们的关系可不如上一代人啊。”
“行吧,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跟你解当家的。”
“开玩笑的,有需要你尽管说,只要能帮上忙。”解语花笑起来很温和说不上疏离也说不上亲近。
“我先去接吴邪。”
齐汀兰在二道白河等了两天,看着吴邪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从雪山上下来。两个人围着点燃的火炉坐着,“你终于死心了?”齐汀兰用炉火点燃了一支烟递给吴邪。
“你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做到什么都不在乎的?”吴邪抬起头看向齐汀兰。
“我?不是不在乎,是我们都左右不了什么所以只能把结果封闭在最好的范围之内,就这样。”齐汀兰给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烟就往嘴边放。
吴邪一把拿过齐汀兰的烟扔进炉子里,“你知道十年什么概念吗?”
“嗯,按平均寿面估计,我应该能活到70多岁吧,我现在23,我还能活5到6个十年。”齐汀兰面色平静。
“小哥说,十年以后让我替换他去青铜门后,说这是老九门答应的事情,却没有一门兑现承诺。”
“十年以后你真的要来吗?”齐汀兰终于理解了闷油瓶念叨的你们都失约了是什么意思,
吴邪从包里拿出龙鱼鬼玺,“他给我的。”
“怪不得他告诉我这个是钥匙,也许就是用这个开启青铜大门的,如果老九门都要去,那么我也应该去,但是他还是把这个责任留给了你而不是我。”
“严格意义上讲你不算是齐家人吧。”
“吴邪,我来接你因为有事情想跟你说,但是我自己也很乱你知道吗?”
吴邪苦笑道,“有什么比我还乱的。”
“我收到了宁姐的快递,一个一年前咱们进入西王母古国之前就被准备寄出的包裹,里面资料我都仔细看过了,最重要的部分是一些用古代的文字写的东西,我不擅长古文字的破译,这个可以交给赵高来做,我现在有个推测,就是宁姐其实还没有死。”
“不可能,咱们亲眼看到她被蛇咬了。”
“我只是猜测而已,我觉得这跟我妈妈还有还有……”齐汀兰顿了顿,“舅舅的死也有关系,结合你说的关于你们家地下埋着那个尸体的事一切都变得十分复杂起来,我觉得你也感觉到了,我只是想把宁姐这个事儿告诉你,看你是愿意跟我回北京,还是直接回杭州。”
“我跟你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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