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二章

    “小哥一直住在你这?”吴邪用手指擦过闷油瓶房间的桌子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尘土,发觉只有很少的灰,“你打扫的挺干净嘛。”

    “他开始住在隔壁那个一居室,但是他退租以后房东又给租出去了,所以让他先住这。”

    吴邪指着书柜里的照片,“这些都是你吗?”

    “是,长得不像?”齐汀兰靠在桌子上,“吴邪我有个事儿跟你说呗。”

    “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吴邪坐到闷油瓶的床上。

    齐汀兰反身去门厅给吴邪到了杯冰水,“嗯,这事儿我也不知道你听没听到过风声,我是一直不知道,后来我姥爷告诉我的,我没告诉你呢,是觉得不是啥光彩的事儿,怕你其实也知道只是想彼此留着点面子。”

    “你磨磨唧唧半天到底想说什么吧?”

    “咳咳……”齐汀兰清了清嗓子,“吴邪我是你表妹。”

    “Cao,你开什么玩笑,我两个叔叔都没有孩子,我妈家那边也是独生女。”

    “我姥姥,是你爷爷的堂妹。”

    “不对呀,我听说我这位姑奶奶是嫁给齐爷爷的,很年轻就死了。怎么又成你姥姥了?”

    “这个,这个……就是又嫁给我姥爷了就是了这样,所以咱们两个往上倒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且我还有一个推测,只是没办法证明。”齐汀兰顿了顿,“你准备在北京待几天,如果明天不走,晚上去家里吃饭吧,正好我有事儿问我姥爷,你在他也许会回答的顺利点。”

    “我在为什么会顺利?”

    “这就跟我的推测有关系了,今天不想开火了,你跟我去食堂吃饭吧,感受一下你逝去的大学时光,你晚上就住张起灵这床,所有都是新换的他都没用过。”

    学校的食堂里,齐汀兰习惯性的要了一碗面条,才想起来一起吃饭的是吴邪,她只好自己吃面条,又让吴邪自己拿着饭卡去买饭。

    吴邪端着盘子回来的时候,很巧又碰见了登山社的小伙伴。

    “学姐这个是?”几个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齐汀兰,以为她这是换了男朋友。

    “这是我表哥,你们想多了。”齐汀兰无奈地说道。

    几个人立刻笑道:“就说学姐不是那种变来变去的人,虽然男朋友挺帅,表哥也挺帅的啊。”几个人向吴邪打招呼。

    “这些是你同学啊?”吴邪友好地跟他们打招呼。

    “登山社的朋友,本科生,暑假有活动就住在学校。”

    “你有男朋友?从来没听过,怎么说我也是你表哥了,总得透露一下吧。”吴邪笑道。

    “我天天翘课,我哪儿来的男朋友,他们只是把我跟张起灵当成了男女朋友而已。”

    “所以你们已经到哪步了?”

    “我们……”齐汀兰的脸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行了,我懂了,果然常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那你为什么不拦住小哥。”

    “你看问题又绕回来了,我难道应该抱着他的大腿说,你不许走你得对我负责?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齐汀兰白了吴邪一眼,“再说了你都陪他去雪山了,你拦住他了吗?他进了青铜门是既定事实,而且我觉得他不会有危险。倒是宁姐,我觉得如果她还活着,没准咱们可以救她。”

    吴邪的脸色沉了沉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你真应该试试,没准小哥真的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今天晚上去看齐二爷爷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

    齐汀兰思考了一会儿:“那就买两瓶酒吧,在陪他喝两盅,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爱好了,就只剩下喝酒跟养鸟了。而且他看见你肯定高兴。”

    齐老爷子的后老伴没有在家,只有齐老爷子跟两只狗在家,如齐汀兰所料齐老爷子看见吴邪虽然很惊讶但确实很高兴,他轰齐汀兰去做饭,让吴邪陪着聊天,好像吴邪才是亲孙子,齐汀兰是垃圾站捡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老爷子的脸上红光满面,齐汀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姥爷,既您这么喜欢吴邪,你干脆认他当干孙子好了。”

    吴邪在桌子下面踹了齐汀兰一脚,齐汀兰继续说道:“如果舅舅的孩子没死,是不是也这么大了?”

    吴邪不明所以地看着齐汀兰,而齐老爷子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大半,但他并没有表示而是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齐汀兰见他又想装糊涂立刻把心一横,“舅妈生的是儿子对吧,他们的孩子根本就没死对吧?”

    齐老爷子把酒杯往桌上一蹲,“齐汀兰,别以为你自己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您告诉我啊?是不是舅妈生的孩子你们直接抱还给了吴家,你们为什么要骗舅舅说他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吴邪……”齐汀兰一指吴邪,“吴邪其实就是舅舅的儿子对不对。”

    吴邪坐在一边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住嘴!”

    “姥爷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都害死你们才甘心?”齐汀兰从书包里拿出阿宁的信摔在齐老爷子面前,“您自己看,亏得宁姐很信任你们,你们几个老头儿在一起不知道鼓捣出什么,没有一个说实话的。”

    齐老爷子拿过信调整了眼镜的角度,然后把信拍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作孽啊。”

    “现在老九门的当家都过世了了,您也要把这些都带进棺材里吗?”

    “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啊?”

    “那宁姐呢,宁姐招谁惹谁了,你们就看着她白白牺牲掉,你们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齐汀兰点指着桌上阿宁的信。

    “我们也劝过了,但是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唉——”

    一旁的吴邪终于坐不住了,“齐二爷爷,如果您知道什么您就告诉我们吧,我们不知道真相是不会罢休的。”

    “那好吧,吴邪你确实是吴家的子孙,当年我大哥一直没有子嗣,就从你们家把齐羽抱了回来,虽然你奶奶十分不愿意,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到我们家也不会亏待他的,而且也不是再也见不到,老九门的后代多少都跟考古之类有点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齐老爷子起身回了卧室,不一会儿就拿着几本笔记走了出来。“这个是齐羽写的日记,他埋在祖屋里,被我们掉了包。”

    “您是说,您早就知道舅舅在祖宅里给我留了东西。合着我废了半天劲,差点搭进去一条命,换来的还是一堆假笔记?”齐汀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那里放的倒也不是假笔记,只是齐羽普通的工作日记,至于你们想知道的事情,都在这些笔记本里了。”

    “姥爷,你们为什么不告诉舅舅他的孩子没有死,这样舅舅也不会把这些东西都留给我,你们为什么要让舅舅难过。”

    齐老爷子摇了摇头眼眶有些红,“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跟你妈妈一样,都没治了,咱们齐家一直人丁不旺,不如把吴邪送回家去,他还能健康的长大。”

    吴邪的眼神有些迷茫,齐汀兰拍了拍他,“咱们走吧。”

    齐汀兰家的客厅里,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被铺到地上,齐汀兰与吴邪坐在地图的对角上,两个人都戴着眼镜。吴邪在看阿宁提供的档案,齐汀兰在读齐羽的笔记,齐汀兰几次想跟吴邪搭话,吴邪都沉默不语,他终于看完了所有的资料。“汀兰,阿宁这些资料你都读过了吧。”

    “嗯,只是很多地方我都不太明白,而且有的古墓并不是宁姐亲自下去的,这些报告有的也是用英文写的,我也需要查点资料,那些照片上看不懂的文字也准备让赵高来看一下。”

    “可以让我看看笔记吗?”吴邪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本来就是应该留给你的东西。”齐汀兰把笔记递给吴邪,“还有今天实在对不住,没让你有个准备就让你听到这些,是我考虑欠妥。”

    “是挺突然的,到现在我还有些糊涂。”

    “你就记得你爸妈还是你爸妈,你爷爷还是你爷爷就行了。反正你姓吴这个事实是不会变的。”

    “你说的好容易。”

    不知不觉有过了很久,吴邪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笔记,“看这个笔记就好像看自己写的字,感觉挺不一样的。”

    “现在咱们俩看过的东西内容都一样了,咱们来梳理一下老九门的事吧,如果还有不明白的记下来去问一下我父亲还有我姥爷希望他们还认账。”

    如果不是张大佛爷在一次酒醉之后不慎说了不该说的家族秘密,如果不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会。

    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或者开创了盛世的皇帝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的统治长久,更久,甚至千秋万世。所以对于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他们在管理国家的同时也在寻找让自己生命延长的方法,他们才会宠信方士,想要去海外仙境去寻找长生不老药,虽然他们并没有一个成功,但并不代表后来人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大佛爷的“酒后真言”就成全了这种心愿,在人生最后的一段路途上这种心愿越发刺激着这个人,他不甘心他建立的国家拱手送到别人的手里,他想起张大佛爷的“酒后真言”,他要让这个“酒后真言”在他的身上实现。于是“它”这个组织应运而生,虽然张大佛爷并不是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但起码是重要的执行者。为了寻求张家最核心的真相,他组织老九门进行了史上最大的盗墓,结果是伤亡惨重,九门的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一部分人埋怨张大佛爷给九门带来的灾难,有的家族一蹶不振,甚至有的苟延残喘。

    在那个人离世以后所有人,包括张大佛爷本人都以为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但是很可惜“它”从来都没有放弃他们信仰,他们对张家的秘密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面对着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九门第一代,已经被红色思想清洗的为了信仰不顾一切的第二代成为了“它”的中坚力量。他们的目标已经从延长那个人的寿命变成如何复活那个人。

    但是很快老九门的第一代有的人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自我救赎与反抗,九门内部的反应各不相同。如霍家依靠大树好乘凉,保住了身家性命;如齐家、吴家退出闹市,低调隐忍;如解家积极周旋,巧设迷局;还有性格刚烈之人,如黑背老六、半截李纷纷在十年浩劫中被清洗;陈皮阿四躲进了边远山区也算是躲过一劫;至于二月红的后人大部分人移居海外,他虽然还留在中国,只是一心与心中的丫头作伴再也不问世事。

    老九门的第二代被集体摸底收入组织也不全是自己的信仰使然。像解九爷早就看出风波平静之下的暗潮汹涌,不仅早送第三代解雨臣到二月红处学艺,更是联合了吴家想要破局,吴家最后碍于局势吴老狗不得不也做了部署,给吴家第二代分别做了安排,洗白老大,老三接了堂口,老二被当做了一个过渡,老三一旦出了问题总是有人出手相助,若是没什么问题,自然也是往白发展。至于齐家齐铁嘴因为受了打击自觉泄密太多遭了天谴早就生了隐退之心斗志不再独自抚养着齐羽,齐半眼自知做了缺德的事情也不在九门里徘徊,齐家实际上早就是昨日黄花。

    偏偏齐羽也并不让齐铁嘴省心,终归还是走上了他们最不愿意的道路,他的一腔热血都被“它”利用。

    1976年齐羽参与广西巴乃的张家古楼考古活动,名义上是考古发掘,实际上是将那个人的遗体送进张家古楼最下层的群葬墓,所以吴邪与胖子才会在最下层的古墓发现了滑轮等不属于古楼的东西,三叔、陈文锦等等都参加了这次的考古活动,他们确实经历了盘马制造的杀戮,但是再具体的情况齐羽并没有记录,他是外部组织、协调人员并没有进入到张家古楼内部,他也没有提到关于人员以及尸体被掉包的事情,这个事情齐汀兰认为齐老爷子或许知道。

    1977年其实对于齐羽来说是个很喜庆的日子,因为他孩子的预产期是在一年的4月,他多年不联系的名义上的堂妹杨燕飞也到长沙来看望他们。然而这一年也是噩梦的开始。齐羽的妻子孔文欣是他们在山东考古时当地配合工作的研究员,与齐羽自由恋爱,也被吸纳进了组织,她是最先起有了变化的,起因很可能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怀孕,在齐羽的笔记里她从一个温柔恬静的女性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精神错乱的悍妇,失眠狂躁,整个人的性格大变。最后他不得不把她送回了老家交给自己的父亲,但最后的结果就是孔文欣与早产的孩子双双毙命。根据齐汀兰的推测,这个孩子就是吴邪,被齐家送回了杭州的吴家抚养。

    而后齐羽发现他们这些九门的后裔除了是研究员竟然还是活体实验品,他们已经服用了长生不老的丹药并且周身已经起了不同的变化。这有可能也是“它”这个组织制衡老九门反抗的一种手段。孔文欣很有可能因为也是服用了这种不明原理的丹药与孩子一同殒命,他决定蛰伏下来,破坏组织找出解救自己还有他人的方法。

    杨燕飞的探视也是她也是她倒霉的开端,她在大学毕业以后经由周教授的介绍,与计算机专业的丈夫一同进入到“它”里面,他们开始只是以为这是一个考古研究组织,大家可以各展才华为国效力,直到他们发现“它”真正的秘密是要找到张家长寿、复生的方法以此来复活那个人。

    1984年吴三省、陈文锦、谢连环、杨燕飞、齐羽等人组成的西沙考古队在海底墓中集体被迷晕最终被带回塔木陀被“它”所监视。吴邪推测吴三省与解连环就是在此时做出谢连环被吴三省所害的假象,两人共用一个身份进行后期的活动。杨燕飞在塔木陀开始有了尸化的反应,并开始不停给齐汀兰写信直到后期完全尸化不在有认知。根据齐羽的记录,尸化一开始是从长相上变得越来越年轻化,周身散发香味,头发不受控制的疯长,开始不停的做某事,齐羽觉得自己也时日无多可能已经不能恢复,开始整理笔记留给齐汀兰。

    “所以我曾经在录像带里看到的在地上爬的自己实际上是我妈妈?”齐汀兰皱着眉头,“那你看到的岂不是我舅舅。”

    “这个有可能吧。”吴邪托着下巴。

    “可是看完舅舅的笔记还是有些地方很含糊,比如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吃的什么样的东西,估计那药应该不是你三叔从血尸墓里带出来那种,那种太独特了,谁会毫无戒心的吃下去。”

    吴邪好像没有听到齐汀兰的话,只是呆呆的盯着面前的中国地图。

    “喂,吴邪,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齐……羽还有……”吴邪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你为什么能做到这么释然……”

    “我?”齐汀兰笑了,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我记事的时候就知道我没有母亲,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只要你还像以前一样对待你现在的爸爸妈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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