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五章

    胖子走在最前面:“我说兰妹妹,你这打架也忒不地道了,都是损招啊!抠眼珠子还带挠人的。”

    齐汀兰顺手从台阶上捡起一根筷子在西服上擦擦,把长头发捋了捋缠住筷子翻转两圈一别,固定住了凌乱的长发。“你也不看看我这小身板儿,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我又没打过群架,撂倒就完了,管是用什么方法呢。”

    戏台上玻璃柜早就被砸碎,龙鱼鬼玺此时在闷油瓶的手里,他表情凝重地盯着鬼玺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邪走在最后,“汀兰,小哥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可能吧。”齐汀兰活动着肩膀,她刚才被警棍砸了一下,“那个趴在地上的人是谁啊,看着有点眼熟。”

    “你看着他也眼熟啊?”吴邪问道。

    “我想起来了,我以前收过一个高仿的粉彩八角斗笠碗,就是他授意一个熟人卖给我的,还美其名曰是什么要看看齐家的真传,我才上高一好吗。”

    “我Cao,你高一就开始收货了?”吴邪惊讶道。

    胖子接话,“她上小学就跟潘家园练摊了,你是不是还在中学里思春呢?”

    “这不赖别人,只怪我自己眼力不济,被我姥爷罚跑到虚脱。”

    三个人走到台下,齐汀兰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齐老爷子的身影。粉衬衫已经从地上爬起了来。

    “你丫有病吧?”胖子举起了凳子。

    “别介哥们儿。”粉红衬衫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胖子,用下巴指了指闷油瓶手中的鬼玺道,“要是销赃可以找我。”

    胖子接过了名片看了一下,“解语花?”

    齐汀兰一拍胖子,“你怎么什么都要啊?”

    “齐家妹妹好久没见!”解语花朝齐汀兰招了招手。

    “见你大爷的!”齐汀兰白了他一眼。

    胖子连忙安慰道,“你俩不就一只碗的过节吗,不至于,还不都赖你自己打了眼。”

    “我跑圈的时候,丫跟看台上看得一乐。”

    “我是替齐二爷爷看着你别偷懒,不过你们齐家不是早已经不问世事,怎么又跟吴家联系上了。”

    “别废话,我们赶时间。”齐汀兰斜了一眼解语花。

    他并不生气而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齐汀兰冲着戏台上的闷油瓶喊道:“张起灵,在不走咱们就被包圆儿了。”

    四个人一路杀出了酒店,撒丫子跑了好几里地,累得气喘吁吁的。

    正当四人考虑如何脱身之际,他们听到了几声汽车喇叭的声音,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停在马路对面。车窗摇下正是吴邪在霍仙姑包间里遇到的那个年轻小女孩,她向四人招了招手。胖子率先翻过护栏来到红旗车前。

    “四个人挤得下吗?”齐汀兰问胖子。

    “红旗车宽敞,你挨着这丫头,小哥挨着你,我坐最外面,小吴坐副驾驶。”

    车往公主坟驶去,小丫头突然咯咯笑了几声,那笑声真是脆得恰到好处,让吴邪跟胖子背脊上一苏,连齐汀兰都不觉得多看了这个俏丽的小姑娘几眼,只有闷油瓶一直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好像是在补觉,紧接着小姑娘甜甜的开口道,“吴邪哥哥,初次介绍,我叫霍秀秀,好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呆。”

    吴邪一愣,“你见过我?”

    霍秀秀噘着嘴老大不乐意,但更像在撒娇:“唉,算了。”然后她转向齐汀兰:“兰兰姐姐总还记得我吧,我去看过你的比赛,坐在选手席里呢。”

    齐汀兰摸了摸额角上的红肿:“哪次比赛啊?”

    霍秀秀噗嗤一笑,“就是你从高低杠上掉下来那次啊,本来我以为你能得冠军的。”

    齐汀兰撇了撇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本来能混个北京市冠军结果动作做得不够规范直接掉了下来。“我还……真不记得了。”

    “你们真是贵人多忘事,太让人伤心了。”

    正说着车子突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震动,然后是刺耳的刹车声红旗车骤停,闷油瓶勾住齐汀兰的腰才没让她摔到前排去,紧接着胖子那侧的车窗瞬间碎成无数块碎片向车内飞溅。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后备箱又被狠狠撞了一下,后车好像没有过瘾接下来又多次撞击着红旗车后备箱导致红旗车的后轱辘都被撞得离了地,胖子被飞溅的玻璃从下巴到嘴角划了个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姥姥的,怎么开的车。”胖子一把把他像油条一样的领带拽了下来摔在车厢里。

    “秀秀,你没事儿吧?”齐汀兰帮霍秀秀把头发上的玻璃渣子都抖落下来。

    霍秀秀摇了摇头:“兰兰姐姐,我没事。”

    撞在红旗车后面的是一辆面包车,撞在胖子那边的是一辆皇冠。红旗车也不是纸糊的,面包车的前脸已经凹了下去,皇冠的大灯也碎了。从面包车上下来了七、八个人,从皇冠车上也下来了五个人,他们从背后抽出了钢管准备将红旗车包围。

    皇冠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轿车并没有参与攻击红旗车,从那辆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一直朝红旗车这边张望——为首的正是琉璃孙。

    胖子一脚踹开变形的车门,五个人都跳下了车,“大家都小心点,是琉璃孙的人,丫头你们家车上有武器吗?”

    霍秀秀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嗔道,“你当我们家是什么人?”

    “古玩圈子里的大神都亲自出马了,看来是奔着咱们手里的印玺来的,这下有意思了。”齐汀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

    胖子已经抡开膀子杀入人群,还不忘记嘱咐齐汀兰:“兰妹妹,你看好小丫头。”他的战术是仗着身宽膀顸,玩的是要打人先学会挨打的套路,巧妙的躲开了身体的各个要害,然后抓住空隙一击制敌。他捡起两根钢管朝在地上□□的打手很不屑的啐了一口,“你胖爷出来混的时候,你们还特娘穿开裆裤呢。”他手中的两根钢管犹如两把板斧左右翻飞,来人不敢近前生怕被一下掀飞。

    齐汀兰站在霍秀秀面前连连摇头:“胖哥一把岁数了,没想到还这么生猛。”

    闷油瓶那边被六个人围在中间,正对面的人钢管砸落的又快又狠,而闷油瓶只是轻轻的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钢管,那瞬间仿佛画面静止,钢管是一开始就捏在他手中,冲击力就毫无缓冲的被他承担,反倒是手握钢管的人虎口一麻。

    齐汀兰还没来得及鼓掌称赞就发现两个人正朝自己跟霍秀秀这边来了,她左顾右盼没有找到趁手的家伙,只好解下自己的皮带在右手上缠了一圈,好在她最近有些发福,西裤不系皮带也不至于掉下来。

    这伙儿人出手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抡起钢管就砸不管不顾,齐汀兰双手执皮带拦在头上,虽然她的力量远在闷油瓶之下,但是皮带是软性材质,分散、缓冲了不少钢管下落的力量。她虽然双手的虎口都有些发麻,但还是勉强硬接了下来,然后狠狠一脚踢向那人的□□,他一声惨叫钢管应声落地,紧接着齐汀兰右手一翻皮带有金属那端抽向那人的右脸颊,那人还沉浸在自己是不是要断子绝孙的迷茫中,只听“啪”的一声脸上立刻起了一道红色的岭子,随后又是一脚直接把那人踹倒在地。

    “小心。”吴邪在一边提醒齐汀兰,他想冲过来帮忙刚迈了两步自己的后背就挨了一棍子。

    “吴邪。”齐汀兰想过去,然而又一根钢管直奔她而来,她抬起左臂架住钢管,钢管与臂骨相撞一阵钝痛袭来齐汀兰的额头立刻渗出一层汗水,她咬紧牙关挥右拳直击那人的喉结,因为左臂疼痛反应变慢,那人退后一步钢管一横又砸向她的肩膀,她弯腰俯身躲过,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踩上红旗车被撞瘪的后备箱轻盈一跃骑上那人肩头,双手一横皮带勒住那人的脖子,她左手使不上力气,只有右手玩命往后拽去,也把那人勒得直翻白眼。

    胖子解决了偷袭吴邪的人忙朝着闷油瓶喊道,“小哥,擒贼先擒王,我们顶着,你杀过去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所有人都以为闷油瓶会杀出人群,直取琉璃孙,让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在闷油瓶手中的钢管直直的飞行了40多米不偏不倚正砸中了琉璃孙的脑门。

    保护在琉璃孙身边的人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只剩下大喊大叫,一时间所有人的动作都放缓了下来,随着琉璃孙被扶上车,琉璃孙的手下一哄而散,齐汀兰也收了手从那人的肩头跳了下来,将皮带重新系在腰上,那人连滚带爬搀着□□还在持续疼痛的人跑回了面包车。

    一分钟之后现场只剩下了一地的钢管还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霍秀秀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她跟司机交代了几句就带着众人分开群众穿过街区到了另一条马路,他们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几个人,一看就是琉璃孙的人。

    路边停着另一辆红旗车,前后都跟着两辆吉普。霍秀秀打开门让大家上去。

    “秀秀,我能不能坐后面的吉普,不跟你们挤了。”

    霍秀秀安排后面吉普上的两个人上了别的车,给齐汀兰腾出了后排座位。她向霍秀秀表达了谢意托着自己的左臂上了吉普,正准备关上门,闷油瓶拉大了车门也跟了上来。

    “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齐汀兰问闷油瓶。

    闷油瓶没有理会她只是带上了车门,没一会儿车子就启动了。

    齐汀兰无奈的笑了笑,“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闷油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伸手拉过齐汀兰的左臂将西服跟衬衫的袖子又往上卷了卷,她的胳膊上赫然一道红肿的印子,已经有变成淤青的迹象。

    齐汀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以闷油瓶的力量她从来没有挣脱成功过,她赶忙抬头看了看驾驶座跟副驾驶的人,幸好他们并没有看自己。

    闷油瓶用手顺着骨头一寸一寸的检查,按到红肿的地方齐汀兰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闷油瓶却淡淡地说道,“只是皮外伤,骨头没有事。”

    齐汀兰又疼又想笑:“你是X 光机吗?”

    闷油瓶终于松开手,齐汀兰的眼睛扫过他,发现他手上居然戴着一块电子表。

    “穿西服可不能戴电子表。” 齐汀兰将自己的袖子翻回来盖住红肿,“你早说你喜欢戴手表,等你过生日我送你块手表怎么样?”

    闷油瓶将视线移到车窗外,过了很久齐汀兰以为他又睡着了,却听到他幽幽地说道:“我不知道生日是什么时候。”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齐汀兰只好装作不在意掰着手指算到,“最近的节日是七夕,七夕是8月22日已经过了,明天是中元节,鬼节送礼物也不合适,再说也来不及买了,等我开学了以后是中秋节,我中秋节送你礼物好了,咱们一起过节,到时候要管吴邪要杭州的榨菜火腿月饼吃。”

    闷油瓶转过头,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看着齐汀兰的笑脸,只是他将一贯懒散的目光变得认真。齐汀兰的心中一动,她想闷油瓶大概是同意了,如果不是前排还有外人,齐汀兰难以保证自己不会高兴得把闷油瓶揽进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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