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汀兰的内心对于闷油瓶她其实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世间爱很多,相爱却很少。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有好感,她还是可以拿捏的,比如前男友,还有那个赵高,但是闷油瓶齐汀兰却毫无把握,齐汀兰想如果能安心陪他一程,也算够本了。
肖露不依不饶的给齐汀兰打电话,痛斥她的见色忘友,兔子吃窝边草。
“你确定你是真喜欢起灵的吗?如果你是觉得因为他没有对你有什么表示而起了挫败感非得给自己讨个说法,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吧。”齐汀兰瞥了一眼坐在门厅里吃午饭的闷油瓶。
“他长得帅我承认,我只是很好奇他这个人,好像无欲无求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男生,简直是个迷,长成他这样竟然没有仗着这张脸到处招蜂引蝶。”
齐汀兰翻了个白眼,“他只是站在那已经招到你了,你还想怎样?”
“当然是加深了解啊,他没准就是那种千年难遇的……”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齐汀兰打断肖露,“原来不知道你好这口儿。”
“齐汀兰!”齐汀兰不得不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齐汀兰轻轻叹了口气,“你别想让他哄你开心,陪你看电影什么的,他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肖露你这么美的大妞儿找什么样的不行啊,非得在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我试试也不行。”
“那天都跟他说什么了?”
“他就是一直盯着我看,然后扭头就走了。”
齐汀兰听完都要笑死了,“好了,他平时就这样,你确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有意思?”
“也许在一起之后会不一样。”
“行了,我一会儿要出门,拜拜。”
齐汀兰挂断电话门厅里空空荡荡,她的血瞬间就凉了,“张起灵?”
闷油瓶从厨房慢慢走了出来,现在他新学会一个技能,就是把碗筷放到水池里。“怎么了?”
刚才齐汀兰以为闷油瓶突然消失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朝他笑了笑,“没事,吴邪要来北京看你,我请他去海边玩儿,你要一起去。”
“这北戴河怎么这么多人?”胖子手搭凉棚像四周望去,想找个漂亮的姑娘,他的游泳短裤是买的加大号的,白胖的肚子露在外面,齐汀兰生怕在太阳底下晒出肥油。
齐汀兰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腰上围着一块丝巾,戴着一顶草帽,“现在不是刚放暑假吗,吴邪你喝什么,我去买点饮料。”
“我都行。”吴邪戴着墨镜躺在遮阳伞下面。
“啤酒行不行?”吴邪做了个Ok的手势。
“我要不要买副扑克牌?”
“这里不就是你管账吗?你自己看着买吧。”胖子朝齐汀兰摆了摆手让她快点去,他看到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正在不远处嬉闹,“我是不是可以去帮她们抹个防晒霜。”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你的花花肠子也太多了。”
闷油瓶穿着白色的T恤,戴着齐汀兰买的墨镜坐在太阳伞下面,一贯面无表情好像是三个人的保镖。
齐汀兰拎着一打啤酒还买了点吃的往租的遮阳伞走,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姑娘从他们的伞下走出来。
胖子已经不在伞下,齐汀兰揣测他已经去找姑娘抹防晒霜去了。
“那是干嘛的?”齐汀兰看了看比基尼姑娘的背影摘下墨镜看向吴邪。
“你说姑娘啊?”吴邪看向闷油瓶笑道,“当然是找小哥给抹防晒霜的啊。”
齐汀兰摇了摇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帅哥,能帮我涂一下防晒霜吗?”
齐汀兰清了清嗓子,“美女,你是问哪个帅哥?”她抬手指了指吴邪道,“这位帅哥抹防晒霜25元每次每人。”又指了指闷油瓶,“这位每次30元每次每人。”
姑娘一愣才发现伞下还有位女士,“啊?”
“美女,我们这可是暑期折扣跳楼价,不能再低了!绝对童叟无欺,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手法熟练包您满意啊!”
姑娘似乎被惊吓到拿着防晒霜灰溜溜的逃跑了。
“哈哈哈哈。”吴邪笑道,“你怎么个姑娘家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齐汀兰脱掉衬衫活动了一下四肢,“既然有市场当然要赚一笔了,不能白瞎了你们俩的脸,大不了咱们三个分成嘛!你们两个就在这呆着啊,不下去游一下吗?”
“我现在一下海就觉得回到西沙了,我还是免了吧。”
“早知道你不喜欢海边我就带你去避暑山水了。”
“这样也挺好的。”吴邪点燃了一根香烟,呼出一口烟雾,“要是一直能这样就好了。”
“我Cao。”胖子一脸不愉快的回到遮阳伞。
“呲姑娘失败了?”齐汀兰笑道,摘下腰上的丝巾往海边走去。
“呦,兰妹妹身材也不错嘛,虽然胸好像小了点,不过也不算是没肉。”胖子躺到吴邪旁边的椅子上打开一听啤酒,“腿长,腰细,屁股翘。”
“是还行,小哥呢?”吴邪光顾着看齐汀兰了,一转头发现闷油瓶不见了,“我Cao,又他妈的搞失踪。”
“小哥也去游泳了吧,你看也往海边走呢。”
齐汀兰走上岸,抖抖身上的海水将自己的头发拧干。
“美女,有时间吗?我们那边打牌还缺个人,帮个忙。”小伙儿的眼神在齐汀兰身上游移。
“谢了帅哥。”齐汀兰朝他笑了笑,“我们那边打升级也三缺一,要不你帮帮忙?”
小伙子本来还想说什么,一件白色的T恤递到齐汀兰面前,“穿上。”
“呃。”齐汀兰看着闷油瓶,虽然他还是那副死人脸,声音也还是听不出语气,但明显气场要压制过众人。
“我Cao,什么情况。”胖子坐起身把墨镜退到鼻尖上。
小伙子看看闷油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住了,二位。”说完转身离开。齐汀兰皱着眉头很不情愿接过闷油瓶的T恤衫,白色的T恤穿在她的身上略显肥大刚刚盖过她的臀部,她跟闷油瓶一前一后走回遮阳伞下。
“小哥,你这就不对了。你自己不看,也不能阻止人民群众的爱美之心啊。”
闷油瓶没有搭理胖子重新躺到遮阳伞下。
“你跟小哥怎么了?”胖子低声问齐汀兰。
“没怎么啊。”齐汀兰擦了擦手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要不要斗地主啊,看看今天的晚饭谁请。”
齐汀兰掏出钱包拍在餐桌上,“吴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跟我一拨时候那一手烂牌,跟胖哥一拨的时候牌又好的逆天,你故意的吧?”
吴邪正叼着皮皮虾的尾巴,“我哪儿有,牌就那么抓的。”
“行了行了,反正这顿饭也不贵。”胖子砸了一口白酒。
“不行,等我去了杭州你得请我吃楼外楼。”
“那到时候还不你说了算,我给你的录像带你看了吗?”
“还没看。”齐汀兰放下手里的螃蟹,“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内容我也跟你讲了,你有什么可紧张的?”
“不知道,我总觉得我好像看过一样。”
“又没人给你寄录像带,你去哪儿看过,死胖子最后一只螃蟹了,你不怕吃多了寒大啊?”
将吴邪送上去长沙的火车,一行人打道回府。
回到家齐汀兰给自己开了一瓶白酒壮胆,其实录像机她早就在潘家园借回来一台,只是迟迟不敢去看录像带。
吴邪把几盘带子上的内容都翻录到了一盘上,齐汀兰喝了一口白酒,二锅头喝酒嘴里有点辣流到胃里暖烘烘的。
她先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按照吴邪之前的讲述那个应该是霍玲,她一直在镜头前梳头,齐汀兰左侧的太阳穴突然疼了一下,她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屏幕上出现了雪花第一段录像结束了。马上又有了画面,镜头是抖动的,抖了一会儿一张脸从镜头下面探了下来,齐汀兰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虽然吴邪已经说过这个人跟吴邪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齐汀兰还是抑制不住的干呕起来,太阳穴的血管向外凸着随时要破裂般的疼痛,有些片段不遗余力的挤进她脑袋与面前的画面重叠。
接下来是一个人在地面上爬动,齐汀兰再也受不了,闷油瓶刚洗完澡齐汀兰从他身边快速跑过冲进了厕所,她跪在马桶前面不停的呕吐,眼睛里被动的流出眼泪。
闷油瓶扫了一眼电视上的画面,镜头里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人仍旧用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在地上挪动。
“怎么了?”闷油瓶扯了卫生纸递给齐汀兰,她接过手纸按下了冲水键。
水箱还没注满她又开始干呕起来,闷油瓶只好倒了杯水蹲在她身边。“我想起来了。”齐汀兰用手纸擦干净脸上的污秽,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我想起来了。”闷油瓶攥住她敲打头的手腕,她仰起头望向闷油瓶眼神空洞,“我、我在地上爬……”
“你先起来。”闷油瓶把水杯递给她,她漱了口试图撑着马桶站起身,但是她全身抖若筛糠又重新滑落到地面上,闷油瓶只好把她拽起来送回卧室,齐汀兰躺在床上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眼睛,嘴唇一张一翕用力吸气。她又想用自己的拳头去捶打自己的头被闷油瓶制止了。
“好了,睡吧。”闷油瓶将手盖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在闷油瓶的手掌下仍旧瞪得。
“那一天,那一天是暑假,我高考结束跟朋友唱完歌回到家,家里没有人。因为要搬家,家里的东西堆得很乱,姥爷从来不让我去他的房间,那天我鬼使神差的走进他的房间,看到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有很多很多黑色的录像带。”齐汀兰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好像在还原那天的场景,“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流行VCD了,我很纳闷就从里面随便拿了一盘塞进我家已经落了土的录像机里,我从冰箱里拿出一根冰棍坐在电视机前以为是姥爷录的电影,但是模糊昏暗的录像里一个女人的侧脸,她的头发很长挡住她的五官,她一直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画面过了很久还是那样我就换了一盘……”
齐汀兰又一阵的头疼,“这一次没有书桌,画面一片黑暗,我以为机子出了问题走到屏幕前,突然一张惨白的脸贴在镜头上与我面对面,我吓得后退一步,凌乱的长发下一双没有瞳孔的脸,那是我的脸,那是我的脸,然后镜头调整了焦距,我看到全景,我的四肢向上扭曲趴在地上。”齐汀兰捂住自己的脸,“人怎么可能会逆着关节折断了肢体还能在地上爬?”
齐汀兰坐起身子颤抖的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后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我睁开眼睛我就看到了我爸爸,我以为我在做梦,可真的是爸爸。”闷油瓶坐到齐汀兰身边,齐汀兰抬起头已经满脸泪水,她轻轻抱住闷油瓶的脖子,“我当时很害怕,而且最可怕的是我感觉那不仅仅是录像带,那些画面好像曾经就发生在我的面前。”
闷油瓶的头发还没有干透,蹭在齐汀兰的面颊上湿漉漉的,他的身体绷得很紧,而齐汀兰的身体很软,软的让人想揉进自己的身体。
阳光照进房间,齐汀兰睁开眼睛映入她瞳孔的是闷油瓶俊逸的脸,她抿起嘴角抬手想去摸一摸他的眉骨,又想去摸一摸他的嘴唇,最后她却收回了手穿上拖鞋拉上窗帘走出了房间。听到房门闭合的声音闷油瓶睁开了眼睛,他翻了个身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齐汀兰的睡相很老实并没有妨碍到他睡觉,只是他发现他很难拒绝她。
图书馆里,齐汀兰戴着黑框眼镜认真看着齐羽的笔记,闷油瓶早就用一摞杂志当枕头进入了梦乡。
“巧啊。”齐汀兰对面的椅子上坐上一个人。
齐汀兰一抬头看见赵高,脑子里立即闪现出四个字“阴魂不散”。“暑假也来自习,很勤快啊!”齐汀兰脑子里飞速旋转在想找什么理由跑路。
“你看什么呢?”赵高看了看齐汀兰眼前的复印件。
齐汀兰压低声音将笔记递给赵高,“我舅舅给我的日记,说里面有个字谜给我猜,但是我一直找不到,你是不是比较擅长猜字什么的你看看。”
赵高翻了翻,“都是很普通的内容没什么特别,不过你舅舅有强迫症吧?这里所有的标点都缩在字的脚下,都不舍得占一个字的位置。”他翻了一页指着其中一篇道,“尤其这篇中间这段为什么要写成一个长方块呢?连开头的空格都没有,难道是忘了?”
齐汀兰盯着那一篇,“八月一日?我的生日?”她数了一下那个长方形段落的字数,每行二十个字,一共六行。如果把五个字看做卦象里的一横,那这可以是四个卦象,归妹、泰、家人、遁?齐汀兰在心中默默描绘出卦象的形状。归妹卦,上为震卦,上两横中间断开,下为兑卦,第一横中间断开。也就是第一行第三个字,第二行第三个字,第四行第三个字……以此类推,每个字都是卦象中缺口所在的位置,四个卦象共有十个缺口。
齐汀兰将十个字按照顺序抄在纸上,“在祖屋东厢房二十八下?”她推了推一旁的闷油瓶,“别睡了,别睡了。”
闷油瓶抬起头揉揉眼睛,齐汀兰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收到书包里。“赵高谢谢你啊,回来请你吃饭。”齐汀兰拽起闷油瓶就往图书馆外面跑,引起其他人不满的侧目,齐汀兰连连作揖道歉。
赵高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也走出了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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