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半残疾人,齐汀兰安排自己睡到自然醒,然后溜出家门,本来想避开赵高,结果刚出门就碰见赵高刚刚停住他的自行车。
齐汀兰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保持着笑脸道,“早呀,我正要去吃早饭。”
“去学校吃吧,我骑车带你去。”
“好吧。”齐汀兰只好同意。
学校食堂里,还有一些寒假不回家的同学。
“赵高,你家谁给你起的名字?”齐汀兰叼着肉包子。
赵高笑了一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知道李煜的《长相思》吗?”
齐汀兰点了点头,“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我们家到我们这代,名字应该是两个字的,所以爷爷取了《长相思》其中的‘山远天高烟水寒’做我们这代的名字,我堂哥他们跟我妹名字都很正常,只是我倒霉在家里排行老四,只能叫赵高。”
“你爷爷考虑的可不太周全啊,你们家下一代该三个字了吧?” 齐汀兰喝了一口豆腐脑胃口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心想这些文化人就是矫情总是搞个诗词起名,然后她想起自己的曾用名不禁汗颜其实用诗词也没什么不好。
“是呀,不过都是现代了,到时候取名字也得考虑孩子妈妈的感受,不能让我爷爷一个人做主了。”
齐汀兰想赶紧离开这个话题,“对了,你对东夏有什么了解没有?”
“多见于他国的历史记录,目前还没有大规模的遗迹被发掘,知之甚少,你对东夏很有感兴趣吗,我想知道你既然是学中国史的,主要研究方向是什么?”
“我主要方向是隋唐史,那你为什么要学考古?”
“和你一样爱好而已,你为什么喜欢隋唐史?”
“也没有啦,只是对短命王朝跟它的继任者有兴趣,还比如秦汉。”两个人一问一答竟然也聊了很久。
电影倒是没有齐汀兰预想的那样轻松搞笑,竟然演变成了家庭伦理大戏,赵高想送她回家,齐汀兰却想自己走走活动一下腿脚,拒绝了赵高的好意,赵高终于没有在坚持,他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齐汀兰走远,然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冬天的北京寒冷又干燥,齐汀兰呼出的热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雾,临近春节大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有点无聊,她竟然开始怀念下斗的生活,虽然不能梳洗整天蓬头垢面,又面临很多的危险,但是很新奇又很刺激。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阿宁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们依然相约在攀岩馆。
齐汀兰坐在场外看阿宁跟其他人比赛,她虽然技痒但是奈何自己的腿伤还没好。阿宁的外伤受的并不严重,现在基本已经恢复。攀岩馆内比较温暖,阿宁穿着件紧身的黑色运动背心,伸展手臂的时候肌肉的线条清晰明快。
她先对手一步登上顶端,朝齐汀兰挥了挥手,齐汀兰也笑着向她招了招手。阿宁拿了一瓶运动饮料,脖子上搭了粉红色的毛巾坐到齐汀兰身边,齐汀兰忍不住多看了她的胸口一眼,咽了口口水。
“宁姐,你找我肯定不是来着看你攀岩的吧?”
阿宁用毛巾擦了擦脸,美丽的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你的伤怎么样了?当时你直接回北京了,也没来得及多说几句。”
“我还行,就是腿还有点疼,大夫说已经不用去换药了,等伤口自己长好就行了。”
“没想到你拒绝我是因为已经答应了别人。”阿宁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有话直说吧,我们公司这一次损失惨重,死了很多人我们现在需要新鲜血液,尤其是你这种有经验的。”
“我?”齐汀兰笑了起来,“要是有经验就不会受伤了,宁姐你还真是高估我了。”
“起码会比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人,而且我们的酬劳不会少。”
“这一次的项目是去哪里?”
“去塔木陀。”
“塔木陀?”齐汀兰的脑子里开始检索这个词汇,它出现在齐羽笔记简易地图上,在中国的西方。
“我可以给你一些资料,你考虑一下。”
“宁姐,既然你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你们这次想要什么?”
“发掘西王母古国。”
“好吧,我看一下资料,再做决定。宁姐正好我一个人你陪我吃个晚饭吧。”
两个人女人找了一家安静的日料餐馆。
“宁姐,做这一行很辛苦吧。”齐汀兰收起了平日里吃饭的样子,也显得斯文了许多。
阿宁用纸巾擦去嘴角的寿司酱油,“你应该能够明白,不过这既然是我的工作我当然要做好。”
“宁姐,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停下自己的脚步,去做一些没有那么危险的事情。”
阿宁笑道,“找个好归宿吗?都说是每个女人的心愿,我……”她的目光略过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
齐汀兰抱着资料回到家,将资料放到茶几上,这时她发现桌上多了几盒药膏跟一张字条。
兰兰:
听说你又受伤了,这是我美国朋友带来的药膏,祛疤的。女孩子身上留疤以后就不漂亮了,看到字条给我回个电话。
爸爸
齐汀兰拿起药膏,“姥爷真是个大嘴巴,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受伤了。”她在手机通讯录里调出了父亲的电话,但是停了很久还是没有按下确认键,她不会害怕跟陌生人交谈,因为在潘家园基本每次进店的人都不是熟客,但是她不知道跟父亲说什么,连撒娇都不会。
她知道父亲想要关心她,但她也知道他抛弃了自己。父女间本来应该是亲切的,齐汀兰却要像适应陌生人一样去适应父亲,这让她觉得尴尬。她也知道父亲是想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过春节。
最后齐汀兰还是跟姥爷家守了岁,齐老爷子的病时好时坏,齐汀兰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溜去杭州,她只是跟吴邪互发了邮件,紧接着就开学了。胖子在潘家园最好的位置盘下了个铺子,比齐老爷子的店面大多了,如今胖子也是正经的老板了。
“胖哥,可以啊,店面够亮堂的啊!”齐汀兰背着手在胖子的店里转了几圈。
“一般般吧。”胖子得意地坐在一张圈椅上翘瞧着二郎腿,“我过两天要去杭州,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啊?”
“真心走不开,这学期课程排得挺满的,在一个我姥爷老跟我说他要‘归天’了。”
“你家老爷子那红润的气色,我怎么看也不像要‘归天’的,昨天还来我这溜达了一圈呢。”
“不知道,我老怀疑他现在装病,但是我也不好戳穿他。”
“得嘞,这是你们家事,我也不好插嘴,不过你家老爷子是不是最近要招上门女婿啊?”胖子呲着牙笑道。
“上门女婿?”齐汀兰一愣。
“我看你家老爷子对你家那个伙计挺喜欢的。”胖子吹开盖碗里的茶叶喝了一口,“估计要撮合你俩。”
“我怎么不知道。”齐汀兰瞪大了眼睛盯着胖子。
“我也是猜的,他昨天来这三句话不离赵高,这倒霉孩子怎么起个太监名。”
齐汀兰一拍额头,手机适时响了起来。“胖哥我回家了,你到杭州替我向吴邪问好。”
“放心好了。”胖子右手两个手指在太阳穴上一比划,齐汀兰也换了他一个礼。
接通了电话,那边是阿宁。“兰兰,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如果决定了这几天公司会安排你进行体检,如果体检不合格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可是我已经开学了,会耽误课程。”
阿宁那边咯咯笑了起来,“你翘几天课应该不是问题吧,再说紧接着就是五一黄金周了。”
齐汀兰咬了咬下嘴唇,“好吧。”
“咦,你怎么今天这么闲在宿舍里。”肖露拎着刚买的新衣服回到宿舍。
齐汀兰从床上跳了起来勾住肖露的脖子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副受到伤害的样子,“最近要被我姥爷折腾死了,回来疗伤的,亲爱的有没有想我?”
“疗伤?”婷婷抱着书冲进宿舍,“你还有心思疗伤?楼底下的女生都炸开锅了,你快瞅瞅吧。”
“又有抱着吉他唱情歌的?这些男生还真没有创意。”齐汀兰凑到窗户往下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差点直接从窗户跳下去。
“我听其他宿舍的说他可站了半天了,我问了是不是找你,他只是点了点头,我就上来给你传个话。”婷婷推了推眼镜笑道。
“真是活见鬼了。”齐汀兰换上衣服拎上书包就往楼下跑去。
“我也要去。”肖露也想去,被婷婷拉住,“你好不容易考上研究生就不能好好去上课吗?又被点名了。”
闷油瓶安静的站在一棵树边上,微微仰着头看向天空,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头发长长了许多,看上去仍旧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女学生们三三两两从他身边路过不时侧目。
“哇,哪里来的帅哥啊。”
“这是在等女朋友的吗?”
“你们谁敢去要个电话啊?”
齐汀兰一路跑到闷油瓶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也对上次来学校我告诉过你。”齐汀兰自言自语道。
闷油瓶低下头看了齐汀兰一眼声音有些嘶哑,“刚才回家你不在。”
“你怎么出来的?”闷油瓶转身往前走没有回答,齐汀兰只好跟在身边一起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仍旧没有回答,齐汀兰还不死心,“你还会走吗?”
闷油瓶终于停住了脚,“嗯,很快。”
“去哪?”
闷油瓶继续往前走不再说话,齐汀兰轻叹了一声,“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找我啊?”
“北京,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声音很轻。
齐汀兰双手托腮看着闷油瓶不紧不慢地喝下面汤,他刚剪了头发,人看上精神了一点,他将筷子放到碗上,齐汀兰站起身拿起闷油瓶面前的碗筷,“你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如果你要还想要租房子,我可以在小区里看看。”
“嗯。”闷油瓶站起身走向沙发。
等齐汀兰刷完碗出来,闷油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睡得很沉,齐汀兰给他盖上被子就走回书房。
“唉,不管怎么说起码安全回来。”齐汀兰戴上眼镜打算重新看一遍阿宁给她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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