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门后面到底有什么?”齐汀兰警惕地望向四周。
“我怎么知道?”吴邪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他紧张的腿直哆嗦。
“要是有几件更好的明器带回去,也不枉费胖爷此次出生入死。”
吴邪踹了胖子一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他妈想着你的明器。”
“如果门后面的世界我们根本不能理解怎么办?”齐汀兰想起伏羲女娲的画像,想起青铜巨树,想起棺材中会行走的尸体。
“凉拌。汪藏海提过当年东夏人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刚进入门内的一段是一片虚无,必须要用一种奇怪的照明工具,叫做‘真实之火’,我推测肯定使用的是犀角蜡烛,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你身上有犀角吗?”
“我Cao。”吴邪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们没有这样的设备,这样就算我们进去,看到的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那一片虚无的空间,到达魔境之内?”
“我们搞来设备还有机会来吗?”齐汀兰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你说的都只是传说,不进去试试怎么知道?”
“那现在到底走不走?”胖子问道。
突然青铜巨门缝内的黑暗中亮起了好几盏灯火,似乎有东西正在走出来,三个人僵在原地同时看到这个景象。
而后裂谷地下的石头缝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一股淡蓝色的薄雾,犹如云浪一样,迅速上升,将三人包裹其中。齐汀兰从背包里翻出几个防尘口罩甩给二人,“别管有没有用,起码有个心理安慰吧。”
紧接着三个人听到了一连串鹿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无数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胖子脸色煞白嘴巴打结,好久才说全了:“阴、阴、阴兵借道!”
吴邪刚想开口问胖子,就被胖子捂住了嘴巴,齐汀兰已经戴上了口罩,三个人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队伍不紧不慢地走着,四人一行,行走极为整齐,很快就从远处的裂谷尽头走到了三人眼前,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雾气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起来。
吴邪感觉浑身不自在,齐汀兰跟胖子也说不出的别扭,只见队伍前头的人,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手上打着旗杆,后面有人抬着号角。虽然负重很大,但是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也极其快。再一看他们的脸,都是一张张奇长的人脸,整个人脑袋的长度要比普通人长一倍,所有人都面无表情,脸色极度苍白。他们径直走人青铜巨门的缝隙之内,所有士兵都是一模一样,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胖哥你快掐我一下,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这些人是不是都戴着面具?”
胖子没有掐齐汀兰而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真,真,真他妈是见了鬼了。”
“我Cao。”齐汀兰带着口罩发出了一身闷呼。
原来闷油瓶穿戴着跟那些士兵一样的衣服混迹在里面也往青铜门里走去。吴邪、胖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闷油瓶。他身后架着他那把黑金古刀,走路的动作和边上的阴兵完全不同。
吴邪挥动着胳膊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地抓住他,不让他动弹。齐汀兰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的事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她没有勇气冲上去将闷油瓶拉回来。
而闷油瓶似乎看到了他们,他把头转向他们,突然竟味深长地笑了笑,笑得让人感觉从来不曾认识他,然后他动了动嘴巴,说了句:“再见。”接着他就走入了青铜巨门,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很快整队的“阴兵”走入了青铜巨门,地面猛然一震动,巨型的大门瞬间便合紧成了一个整体。
胖子查看着四周,齐汀兰与吴邪并排坐着,就像两个刚刚看完恐怖电影惊魂未定的人。“他是人还是鬼?”
吴邪颤抖着双手想去摸根烟抽,“我他妈怎么知道。”
雾气已经散去,接着有鸟叫声响起,胖子跑了回来,三个人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的冲向裂谷的另一头。
齐汀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到地面上的,只记得前面有潘子带队,自己机械的跟着他们跑,吴邪伤的比较重,有个老外一直背着他。
伤员都被送进了医院,齐汀兰的伤势比其他人要轻,只是腿上的伤比较严重。她刚打开手机就收到齐老爷子老伴张阿姨的短信,说齐老爷子心梗住院了。她只好简单的治疗了一下,要了吴邪的联系方式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北京。
回到北京第一件事就是包了饺子去看望齐老爷子,他挂着吊瓶,嘴里被齐汀兰塞了个茴香馅的饺子,一边嚼一说道,“兰兰你怎么总是不听姥爷的话,你想气死我吗?”
“姥爷,我已经长大啦,再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您可得长命百岁还得祸害人间呢,怎么可能被我气死。”齐汀兰嘻笑着又把一个饺子喂到齐老爷子嘴边,“姥爷,乖,吃饺子。”
“哼,侥幸吧。”齐老爷子捂着胸口一副喘气困难的样子。
突然齐汀兰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姥爷您难道不想好好跟我谈谈吗?”
齐老爷子捂着胸口往下一出溜躺到枕头上脑袋侧向一边,“今天累了,改天再说吧。”
“好吧,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场所,我改天再来看您,饺子放这了。”齐汀兰将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背上自己的包一瘸一拐走出了病房。
她前脚走出病房,后脚齐老爷子就腾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抱起保温桶自己拿着筷子夹饺子吃,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刚刚在医院给伤口换了药,齐汀兰把小腿下垫了垫子靠在沙发上休息,她一侧头某个瞬间恍惚以为闷油瓶正靠在沙发上打盹。
“想他干什么,也许都没在世界上存在过。”齐汀兰身子往后仰去人躺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从脖子上摘下六枚铜钱,她回到北京后在潘家园找人重新串了一下。六个铜钱串在一起她的胳膊戴着太大不得不挂到脖子上,“这个有什么意义,干嘛要留给我?”
她坐起身子,拿起茶几上的笔记本在上面工整的写上自己的思路。
齐汀兰停下笔,她不知道能继续写什么,她对闷油瓶的了解少得不能再少了,她烦躁的将纸从笔记本上扯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她突然有些兴奋,竟然忍着痛跑着去开门。然后让她失望的是赵高拎着一兜子水果站在门口,他看见门开了下意识的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
“我听齐老板说你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来看看你。”
齐汀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赵高样子怎么看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是她还是笑着说,“谢谢,进来坐吧。”她拉开门,然后转身给赵高找拖鞋,她拿起闷油瓶的拖鞋愣了三秒又放下从鞋柜里重新给赵高找了一双鞋。
赵高坐到沙发上,把水果放到茶几上,齐汀兰想给他倒杯热水,手已经伸向闷油瓶的杯子,却又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厨房。
“你的腿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他环顾四周打量齐汀兰的房间,全部是冷色调完全看不出主人是个女孩。
“我在医院照过片子了,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养两天就好了。”她把热茶递给赵高,“现在是寒假,你不是应该回家过春节吗,难道我姥爷给了你三倍价钱看店?”
“周教授让我整理周原李家铸铜作坊遗址的一些资料,反正我父母也没在家过年,他们都去国外旅游去了,我乐得一个人自在。”
“又给我显摆你是考古系的?”齐汀兰扁了扁嘴,“言归正传,你的僰人文字破解了没有?”
“破解一种新文字哪有那么容易?首先要有大量的样本,才能从中找到文字的出现规律,就拿甲骨文来说,有十几万片的甲骨出土,你只给了我那么一小段文字我实在无能为力。”
“唉,我知道,但这文字应该没有甲骨文年代久远,能了解大概的意思也行了。”
“那你首先要回答我,这些字到底是从哪来的?”赵高的眼睛在眼镜片后面闪着光,让齐汀兰很不舒服。
她微微一笑,“有人出钱让我破解,我不过是收人钱财□□,我只是一个中间人你不要难为我了,怎么说我们混潘家园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赵高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这照片上的文字确实是古代的,不是现代人故意编排的可以算是考古界的新发现了,如果你可以找到更多的例证,没准你想给周教授当学生的心愿还能达成。”
“其实上不上考古系并不是我的人生目标,我可没有对考古系有那么大的执着,还有我没有想到周教授嘴里的有造诣就是这个水平。”齐汀兰耸了耸肩。
“呵呵,你不用使激将法。我确实破解不出来这点我已经承认,但是换了别人也是一样。”赵高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可以告诉你文字大概的内容,但其中很大部分是我自己推测的。”
接下来赵高就讲述了文字的内容。
这是一个来自中国北方的家族,这个家族大概在商周或者更早的时候就被分成了若干分支,在中国境内寻找合适家族迁徙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建立部落为家族迁徙做准备,四川僰人就是这个家族的其中一个分支负责在中国的西南寻找迁族的地方,他们来到四川定居,同时慢慢向周围的地区渗透、融合,但是很不幸他们还没有等到家族从北方迁徙而来,四川这里留守的人全部被屠杀,只得由去到他处的后裔对最后一代族长进行安葬。
他们相信世界上有神的存在,相信人死后离开土地就不会腐败,终有复生的一天,同时他们从北方带来了一件宝物世代守护、供奉。最后一代族长被安葬在宝物的身边等到自己族人的到来。
齐汀兰想起了闷油瓶的鬼玺,“上面说是什么宝物,有什么用吗?”
“宝物只是我给它起得名字,我并不能破解它到底叫什么,有什么用。”
“那这个家族到底有没有迁徙到这里呢?”
“按照这个上面的说明,他们最后安葬族长,留下这段话的时候家族应该还没有来,况且上面都说有很多分支了,也不一定到四川这里啊,也许迁去了其他分支找到的地方。”
“唉,也没有什么线索,世界这么大,到哪去找那个家族呢?”闷油瓶已经进到青铜门后面,再也没有机会问他问题了。“我会把你说的告诉我的顾客,等收了好处,再给你算提成,他们给的定金我都已经花了。”
“这样吧,你请我看电影就不用给我提成了,朋友们基本都回家了,宿舍也就我一个人,我正好想去电影院看一下《手机》,再不看就该下档了。”说完赵高起身告辞。
“可是你看我的腿不方便,还是算了吧。”齐汀兰婉言拒绝。
“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好好休息吧,再见。”赵高换好自己的鞋,干净利索的把门打开。
“可……”齐汀兰还没来得及再拒绝一次,赵高早就下楼去了。
她戴上眼镜拎着自己少了一页的笔记本悻悻地走回书房,认真的把刚才赵高所说记录在本上,然后她把相机里的照片都复制到电脑里一页页翻看,这一次去云顶天宫的收获之一就是确定僰人有可能跟东夏皇陵有关,但东夏皇陵是在原来的遗址上被汪藏海改建的,那么它一定跟那个家族有关系,甚至可能云顶天宫原来的主人就是那个家族,但是那个家族现在到哪里了?齐汀兰单手托着下巴思考着问题,然后拿出齐羽的笔记本查看那张中国风水地图。
她掏出手机给胖子打了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发现他还在吉林流窜。然后她拨通了吴邪的电话,他在医院守着三叔,电话里齐汀兰告诉吴邪自己被困在通道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通道里的现代人,吴邪一惊也把被困的事情说了一下,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吴邪,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呵呵,谁让我姓吴呢。”
齐汀兰也心照不宣的笑了,“我姥爷住院了,我暂时不能去找你,我尽量在开学前去一趟杭州,咱们当面说会比较清楚。”
“嗯。”
挂断电话齐汀兰开始纠结明天跟赵高的约会,房间里静悄悄的她下意识的回头,发现那个熟悉的影子并没有出现,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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