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无是处的可怜家伙以为自己是谁？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幅看好戏一样的样子难不成是想要展示自己其实与众不同？哈，别自大了！这间房间里的重要人物只有我——艾利奥特·杜瓦一个人，包括你以内的所有人都不过是我的陪衬罢了！
在拜伦·汉密尔顿说完话后，艾利奥特·杜瓦很想这样直接嘲讽回去，但比起这点，杜瓦更想的却是该如何让这个准备拿钱逃跑的小偷把钱留下。
是的，艾利奥特已经将那个伦敦企业家还在口袋里的钱视做是自己的了。
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毕竟，只要上了赌桌，这些钱就迟早都是他的。
但那个人却准备带着钱离场？
啧，到底是从纽约来的。
艾利奥特·杜瓦开口。“你也没玩多久吧，怎么，输了五千万就不想赚回来吗？说不定再过一会运气就来了呢？”
拜伦·汉密尔顿惬意的又吸了口雪茄。
“这件事不是这么算的，杜瓦先生。你要知道，我的主业就是风险投资，在这个行业里，适时收手是非常重要的。”
艾利奥特咬牙，回想起了之前听说的消息。
性格自我嚣张，受不得挑衅。
仅仅是刻意的找茬就够让这个人毫不犹疑的撒五千万进去……
对啊，那他到底是为什么忽然开始有理智的？
“哈，纽约人。”
艾利奥特干脆嘲讽的笑出声来。
“五千万就足够让你吓破胆了？懦弱的把头埋进沙地里，假装一切矛盾都没发生过，而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个光鲜亮丽、被身边人的奉承捧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桌上坐着的其他人也配合的笑了起来。
“这是个界限，”
拜伦·汉密尔顿咬了咬雪茄尾部，看得出他在竭力让自己冷静。
“忍耐，忍耐，忍耐——这很难不是吗？所以必须在开始就为自己划出不能做的事，一张五千万的卡就会告诉你，即使再沉迷于一场小游戏，它也只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当这张卡空了，哐当，游戏也是时候结束了。”
“小游戏？哈啊，价值五千万的小游戏？”
艾利奥特几乎要狂笑起来，为面前这个纽约人此时此刻仍旧试图以如此荒谬而可笑的话来掩饰自己的胆怯与懦弱，但他看着拜伦·汉密尔顿的侧脸，很快就意识到了纽约人的真切惋惜。
他是认真的。
艾利奥特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纽约人，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有钱得多。
“再来一局吧。”
艾利奥特不自觉的挺直腰背向前倾了一点，双眼闪闪发亮，嘴角扯开的弧度大到仿佛即将吞噬什么一样。
“你和我，一对一，就如你所说——这次不再是小游戏了。”
拜伦干脆利落：“No”。
艾利奥特：？？？？
你不是也对不能继续玩下去很失望吗？这时候我递了话你跟着踩下来就好了啊？
想象和事实差距太大，以至于艾利奥特愣了一下。
“为什么？”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拜伦屈指敲了敲桌子。
“赌博的双方必须有对等的筹码才行。”
这是在怀疑艾利奥特没有足够的筹码了。
什么时候，区区一个暴发户之子都敢嘲讽他？即使是因失去财富而没落的‘杜瓦’，也绝不是这种人能取笑的！
艾利奥特的脸扭曲了一瞬间，但他强逼着自己恢复镇静，别表现出那么明显的敌意。
——至少在那个纽约人的口袋里再也掏不出一个硬币之前。
“你想要对等的赌局，足够的筹码？”
艾利奥特转头看向了荷官，在拜伦略显诧异的眼神中开口。
“——那你就会得到它。”
这家赌场会为这里的常客提供贷款服务。
人们可以向赌场借钱，借此绝地翻盘——又或跌的更深。
艾利奥特不知道具体的利率和规则，鉴于他之前从不曾失去所有筹码，也从未试图了解与这相关的一切。
“五亿美金，两成利率。”
荷官从侍者手上接过合同递了过去。
“整个哥谭都找不到第二家比我们更划算的赌场了。”
接过合同的艾利奥特看着被称作‘最划算的’利率介绍沉默了一会。
两成并不是年利率，而是借出即两成。
即是说，只要签了名，他要还的金额就是六亿美金了。
“五亿美金的筹码，不用请示上级吗？”
一旁的拜伦挑眉看了过去。
“事实上，”
看起来过于年轻的荷官耸了耸肩，别在浅灰色衬衣左胸口袋处的黑色硬质长羽也随之颤动。
“这个赌场里没人比我的权限更高。”
艾利奥特看着合同皱眉：“抵押物是‘艾利奥特·拜伦’？”
荷官给予解释：“请放心吧，在这个合同里，我们指的是你的‘未来人生’。”
艾利奥特：“我能抵押的东西还很多才对吧？”
荷官：“你只能抵押在你名下的东西——而在这个范围内，我们可选择的东西可不多。”
拜伦·汉密尔顿夹着雪茄的手顿了顿，眼神在荷官身上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吐出了口烟来，白色的烟雾在眼前升腾稀薄，伴随刚刚那个稍显锋利的眼神一并消散。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并不算大，却也足够被人听得明明白白。
艾利奥特：……这是在嘲笑我吗？？
本来还想讨价还价换个抵押物的艾利奥特·杜瓦咬着牙接过一旁侍者们递过来的笔，在合同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算了，没有犹豫的必要，毕竟，这里可是赌场，而他总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加倍赢回来！
说是一对一，但在荷官的建议和询问下，仍旧是五人，仍旧是□□。
——虽然从最开始参与的时候算起，自筹码越来越大之后，一直坐在这桌前的人已经换过一次了。
开场一人两张牌，再由荷官分三次在牌桌上发出五张，由这两张牌和牌桌上五张牌中的任意三张组成一幅五张牌的牌组，最后就是按照规则比较大小。
既简单又容易，至少对最近赌场里的艾利奥特是这样。
但可惜的是，艾利奥特的运气这次没有如以往一样眷顾他。
第一盘的胜利者是一位肤色黝黑的男士，第二盘都由拜伦·汉密尔顿获胜，第三局的获胜者是唯一的那位女士，四五六局的胜者都是拜伦·汉密尔顿。
艾利奥特的汗险些渗透了他的衬衫，直到第七场。
属于他的牌是黑桃7和9，而第一轮发在桌面上的牌就是黑桃8、10、J。
同花顺。
第七场的开局，胜利女神就微笑着冲他掀开了裙角。
这将是无可辩驳、毫无疑问的大获全胜！
第四张公共牌是红桃7。
艾利奥特忍耐着，一点点的加注筹码。
这是足够被称为必胜的牌，之前的一切也一定是幸运女神给他的提示——所有的运气被加在一起凑成了这幅必胜之牌，所以所有的一切都会在这一轮中彻底的分出胜负。
而现在，被推上牌桌的筹码太少了。
荷官挑起单边嘴角，动作流畅的再次将牌堆最上面的那张牌扔进废牌堆里，最后一张公共牌被展示在了牌桌上。
黑桃A。
一切尘埃落定。
现在的问题在于，要怎样才能让那个纽约来的人把余下的钱都压在这一把上。
艾奥利特指了指他自己全款购买的全球限量版金属表：“我们似乎已经在这场‘游戏’上花费了太长的时间了，”
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在引用对方‘游戏’的说法时加了重音。
但拜伦并没有关注艾利奥特既僵硬又浮夸的表演，倒不如说，在最后一张牌被发出之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事物吸引住了。
“那个装饰，”拜伦指了指了一下荷官胸前口袋里的黑色羽毛，“是什么流行吗？我似乎见过其他很相似的款式。”
“相似的款式？”荷官挑了挑眉，眼睛里带着些不耐。“你看错了。”
不问在那里看到，直接干脆利落的否定吗？
“这么肯定？”拜伦·汉密尔顿叹了口气，一脸‘我的脾气真好’的样子开口，语气甚至带了妥协。
“行吧，我挺喜欢那个装饰的——是什么的羽毛来着？鹰吗？我喜欢鹰。——多少钱？”
他跳过了询问‘卖不卖’的步骤，直接了当的问起了价钱。
突然间就被忽视的艾奥利特·杜瓦强硬插入话题：“不过是一个破装饰而已，你们——”
“这是非卖品。而且，这是乌鸦的翅羽——所有人都认得出来。”
荷官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头顶的灯光照在身上，微垂下的黑色眼睛里倒映着胸前羽毛光华流转间泛出的蓝紫色微光。
“啊，对了，抱歉。”他一副恍然的样子看向了拜伦。“……不是所有。”
直接被嘲讽的拜伦·汉密尔顿：呵。
被忽视意见默认为要卖装饰的荷官：呵。
再次被无视的艾奥利特·杜瓦：……
艾奥利特·杜瓦忍不下去了！他从没在赌场受过这种委屈！：“我说——”
拜伦·汉密尔顿：“时间太久了是吧，行啊。”
被发型师用了半个多小时整理出的‘凌乱’发型在过分绚烂明亮的灯光下微微闪光，他浑身的桀骜不逊露出了些许边角，在头顶过分绚烂明亮的灯光下，不知从哪晒出的小麦色肌肤仿佛也被闪出迷碎的光来。
“去问他。”拜伦曲起手指，在筹码上敲了两下。“那个装饰——管他是什么鸟的羽毛——有那个就行。”
艾奥利特·杜瓦立刻转头看向荷官。
荷官扯起一边的嘴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艾奥利特常年被歌舞升平吹捧夸赞所磨灭的警觉难得的响了起来，他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那个纽约人。
……或许，试着去说服那个纽约人换个条件？
拜伦·汉密尔顿正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里，颜色较淡的琥珀色瞳仁里满是趣味，看着艾奥利特·杜瓦转头看来，不等艾奥利特开口就挑眉回应。“就这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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