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昙花拿来前,夏通启将藐视皇威的太监拖下去杖毙,李公公安排不当但念及事先不知,只打了几大板子,事情便先这样过去,但众人皆知,观通启帝脸色,这事情还没完,幕后之人却是要抓住问罪。
真正的昙花拿来后,洛时衣起身道,“皇上,请暂将一些宫灯熄灭,只留几盏便可。”
夏通启微微点头,“照洛夫人说的做。”
宫女熄灭了一些较为明亮的宫灯,只余下几盏,虽灯光微弱,却足以看清桌上的盆栽。
众人安静的等了会儿,见花骨朵还未有任何动静,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洛夫人,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明日……”
“嘘,有动静了。”洛时衣竖起食指轻声说。
听见她的话,众人的目光皆望向院落中间的木桌,盆栽中的细叶微微颤动起来,叶上有朵娇嫩的花蕾正一点一点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
一层层的花瓣逐渐分开,白润如玉,玲珑剔透,花朵若轻纱般慢慢掀起面纱,馥郁的香气也随之传来,妖而不媚,待昙花的身姿终于全部显露在众人面前,恍若精雕细刻般的花瓣缀于叶上,令人叹为观止。
院内寂静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夏通启抚掌赞叹,“此花典雅华贵,花娇似美人,绝美绝妙啊!”
说完却颇为可惜的摇头,“只叹花开唯有两个时辰。”
众人也是一脸惋惜之情。
“洛夫人难道不为昙花惋惜吗?”一道声音突然在此时响起。
秦舒曼看向洛时衣,见她面上一如先前神情淡淡,不禁问道,“昙花既是洛夫人培育出来,想必洛夫人更比旁人懂得昙花,怎见昙花花开期限如此之短,即刻凋零,却不见洛夫人有任何神情变化?”
洛时衣闻言轻笑一声,“秦小姐说的没错,时衣确实比任何人懂得昙花,昙花的美是一瞬间的永恒,它便像命虽薄却热情勇敢的女子,不顾一切的要绽放出最绚丽的美好,这样的美好,想必一辈子也难得遇到一次,明明短暂,却叫人刻骨铭心。”
“所以洛夫人并不会为昙花惋惜,反而为昙花能够尽情盛开欣慰。”姚清梦笑道,“清梦却也不该为昙花惋惜,因为它是勇敢的。”
洛时衣和姚清梦一席话却叫在场的女子神情动容,确实,相比于惋惜,她们才应该为昙花欣喜才是。
夏通启哈哈大笑,赞叹道,“如信你果然是娶了个好妻子,洛夫人见解不凡啊。”
“谢皇上夸奖。”洛如信站起谢礼,“内子确实是如信最珍爱之人。”
两人相视一笑,任谁都看得出来洛大人与洛夫人之间的伉俪情深。
秦舒曼的身体微微一晃,垂下头去的脸色惨白,此时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事实却早已摆在眼前,洛如信……早已有了深爱之人。
待宴会结束后,洛时衣与贾兰风相遇,贾兰风笑道,“今日却是可惜了洛夫人要送予我的仙客来。”
“仙客来虽美,却不符合贾先生兰如君子的气质,若不嫌弃,时衣再送先生一盆兰花可好?”
贾兰风虽是女子,却可被尊称为先生,一身气质也独特。
听完洛时衣的话后,贾兰风爽快一笑,“好,不日便要叨扰时衣了。”
等贾兰风走后,洛如信和洛时衣两人也上了马车回家。
一道身影慢慢自宫门内走出,看马车远去,眼中的嫉恨要凝为实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一只手大力的将其拉到身边。
“舒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秦舒含眼中藏着怒色,下颚紧绷,“你为何要在宴会上说那些话?”
秦舒曼却一把甩开秦舒含的手,仓惶道,“我说的有错吗?我只不过是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怕皇上被蒙蔽而已,再者,就算我说了又如何,洛时衣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
还被如信那般护着……
秦舒含胸口起伏了几下,除了怒色便尽是无奈,“舒曼,你最好放下洛如信。”
“我放不下……哥哥。”秦舒曼含泪低喊,她不禁有些埋怨起爹爹和大哥,“当初……你们为何不让我随如信离开,如若当时我和他走,现在我便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
“闭嘴!你疯了吗?!”
秦舒含脸色难看的一把将秦舒曼拉离宫门,此时脸色也冷淡下来,“舒曼你听好,就算当初我和爹不阻拦你,你以为洛如信会要你跟着他吗?从前便也只是你单相思,洛如信他何时对你展现过好感。”
秦舒曼被说的脸色愈白。
秦舒含到底不忍,软声道,“你死心吧,舒曼,就算洛如信如今没有深爱之人,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为何?”秦舒曼眼中含泪落下。
秦舒含嘴张了张,最终喃喃道,“因为……爹是站在皇上那边的。”
*
回到房中,洛时衣拉着洛如信坐在桌旁,“快和我说说,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洛如信便先笑道,“时衣却是也帮了一点忙。”
洛时衣此前与贾兰风通信时,便告知送予仙客来之事,今日之事是故意如此,但却正好合了洛如信的计划。
“可其它的我却不知,那盆仙客来到底是被谁毁掉的?”洛时衣疑惑。
“时衣不妨先猜一猜?”
“宴会上,小高子承认的那般爽快,背后必然有人威胁?”洛时衣分析道。
“可他就算不承认,旁人也会将其说出来,到时候他一样是跑不了。”洛如信喝了口茶水。
“但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小高子若想活命,必会先百般狡辩,可他没有。”洛时衣托着下巴想了想,“小高子是谁的人?他供出了皇后身边的宫女,他是大皇子的人还是……”洛时衣看向洛如信,冲他扬了扬下巴。
“不是我们的人。”洛如信放下茶杯笑道,“他是大皇子的人,但大皇子却并没有参与此事。”
洛时衣挑眉,“如信的意思是,此事是夏宏宇暗中谋划,打算陷害夏宏天吗?”
“还有我们。”
“可昙花却是先被我换……不,不不。”洛时衣摇摇头,“就算我不换花,我们也不会有事,因为有李公公在。”
早在她说出之前,李公公便已经证明那花自马车上拿下来后还完好无损。
洛如信笑着伸出食指划了划洛时衣脸颊,“时衣聪明,李公公是我们的人。”
“回程的刺客是夏宏天派来,却全部推到了夏宏宇身上,虽然夏通启并未相信,但却让夏宏宇怀恨在心,那宫女是夏宏宇的人,小高子是夏宏天的人,却早已暗自被夏宏宇控制在手中,今日这一出还没完,时衣且看明日。”
洛如信勾唇浅笑,眼中却寒意四露。
这还只是第一步。
洛时衣握住他的手,一瞬却让洛如信恢复正常。
“那秦舒曼却是趁着此次机会构陷于我吗?”洛时衣问道。
“没错,她早已对你不怀好意。”洛如信眯了眯眼睛。
洛时衣安慰的拍了拍,“不必在意,虽然此事是因如信而起,但我不会因此怪罪如信的。”
洛如信哭笑不得,“是,都是我的错,时衣莫怪。”
洛时衣撑着脸凑近细看洛如信,直把人瞧得不自在,干咳一声道,“时衣这是干什么?”
“我在看我的夫君真是国色天香,秀色可餐,你说说,你是怎么长的比我还美呢?”洛时衣眨眨眼,凑得更近。
她是真好奇,怎么会有人长得这般好看呢?
洛如信耳根已是绯红,然而面色却越加平静,直至勾唇淡笑,“我可以为时衣解惑。”
洛时衣:“嗯?”
这还可以解惑?她就是随便一问而已。
然而还不待反应,身体却被洛如信一把抱起,“我们两人孩子的容貌必定会更加出色,到时候,时衣自然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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