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难求,随着宴会后盛行京城,而多日后却还发生一件大事,皇上自朝堂之上当众斥责大皇子,怒其目无尊长,且不友爱兄弟,有人为大皇子求情,却一并被责罚,革除官职。
“这回皇上盛怒,虽明面上不会对夏宏天做什么,却已经要开始拔掉他身边的人。”茶楼内,洛如信放下茶盏道。
“夏宏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与夏宏宇暗斗多年,如今终于要摆放到明面上来。”夏弘炎眸色深深,指尖一下一下划着杯盖。
“你的身体如今恢复的怎么样?”洛如信仔细瞧着夏弘炎的脸色。
夏弘炎面上终于有了丝笑意,“表嫂教的动作却有奇效,如今身体状况大有起色,表兄和舅公不必担忧。”
洛如信点点头,岔开话题,“听说近日……你与姚府的小姐走得很近?”
夏弘炎的表情变得略微尴尬,“姚小姐懂得些医术,那日提点她后,她一直很想感谢我。”
“哦,原来如此。”洛如信得到答案后便不再接着问什么,倒叫夏弘炎一口气憋在心里。
“最近求得昙花者众多,只怕不出几日,京城的品花楼之上便会多出昙花之名,表哥不妨猜猜,可得第几?”
自从花茶出现后,京城也多了品花之人,花卉众多,总叫人想要一分高下,品一品何种花最美,自此品花楼得以建成,其上多是繁花,而可培育出名花之人的姓名连同花卉皆在品花楼的铭牌上。
方施娅初到京城,便可凭着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新花立足,且在品花楼上得了个靠前的名次。
如今洛时衣培育出昙花,虽昙花品貌如何还未曾得见,可就连圣上都特意为此开设宴会,之后更是赞不绝口,可见花之美如同倾城美人,自然引起京城中惯爱品花之人的热议。
然而这议论却也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应当即在品花楼上加入名讳,一派却认为还未见到昙花的品貌,名次如何排?花图如何绘制?都成了问题。
之后由一人为代表去洛府递了帖子,洛时衣将一盆昙花送出,两夜前便已经缘得瞧见。
昙花一现可倾城,美人一顾可倾国。
此话描写昙花最为恰当,昙花便如同美人般令人心醉神怡。
“第一。”洛如信喝了口茶。
“表哥这么自信?”夏弘炎笑道,“我却是一样的想法。”
果不其然,第二日品花楼便公布了结果,洛时衣培育出来的昙花列入第一。
“每次首位的花卉若有变化,品花楼皆会设宴,邀请各个才子佳人为名花赋诗作曲。”洛如信手中拿着品花楼递上来的邀请帖对洛时衣道。
洛时衣心里对小叭吐槽,“这个世界的文化氛围太过浓厚,为什么还要为一朵花作诗?”
小叭嗯了半响,“……因为闲得?”
洛时衣忍不住露出笑意,是极是极,可不就是闲得。
“所以我非去不可?”洛时衣接过邀请名帖问道。
“但去无妨。”洛如信笑道,“反正时衣也闲着无事。”
洛时衣:“……”
小叭笑出猪叫,“男主和小叭说的一样诶。”
洛如信露出疑惑面容,“时衣怎么这副表情?”
“没事。”洛时衣悻悻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扎心。
“如信去吗?”
“那日正巧有事相商,我让书来陪着时衣过去。”
洛时南与余彤彤初到京城便忙于商铺之事,近日更是因为洛时衣培育昙花一事而闻名京城,就算昙花还未出现在商铺中,可其它花卉也正开的灿烂娇美,一时间两人便无暇顾及其它。
“好。”洛时衣笑着点点头。
品花楼位于河畔,楼有五层之高,可谓是京城近年来有名的建筑,各地人入京后皆会来此瞻仰一番。
于是,待近日品花楼又要设宴,周围街道摊位从早上起便开始热闹非凡。
楼有五层,每层皆陈设娇艳花卉,三层以下用作吃饭喝酒之地,四层品花设宴,五层可作观赏,四周美景尽收入眼中,多是世家公子贵女常来之地。
“书来,你便在此地好好转转,不用跟着我。”洛时衣上楼前对书来吩咐道。
“可少爷让我跟着夫人。”书来抓抓头。
“你已经跟到这里了,我身边有徐府小姐,姚府小姐陪着,你便自己去玩儿吧。”洛时衣知他性子,最是闲不住,于是便叫书来自己去逛逛,离开时再回来。
“谢谢夫人,那书来给夫人买礼物回来。”说完,书来便笑嘻嘻的跑远。
待书来离开后,洛时衣随着徐冉秋姚清梦两人上楼。
“秦舒曼竟然也来了……”徐冉秋神情不喜,暗自撇嘴,指了指临靠在窗边的女子。
姚清梦却是有些疑惑,“不常道秦学士的女儿对此不感兴趣吗?今日怎会来此?”
她也聪慧,想起那日晚宴上,秦舒曼好似特别针对洛夫人的模样。
“可不是吗,京城有名的才女,品花楼之前曾邀请过她多次,但秦舒曼每次都未曾应下,今日却突然到来……”总觉得没安好心。
徐冉秋暗自嘀咕,抬首四望,却是没有瞧见秦舒含的身影,这兄妹两个不是一直形影不离的吗?
三人正聊着,却见秦舒曼摇曳着裙摆,朝这里走来。
“洛夫人。”秦舒曼停至洛时衣身前,竟面含歉意,低头行礼,“前些日子,舒曼多有得罪,还望洛夫人见谅,都怪舒曼心有不甘,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洛夫人麻烦,如今舒曼却是已经醒悟,希望洛夫人能够原谅舒曼的所作所为。”
洛时衣诧异的挑眉,秦舒曼此时脸色惨白,似是大病还未痊愈的模样,姿态放的极低,面容楚楚可怜,看着像是含有万分悔意。
洛时衣挠了挠脸颊,“你都做了什么?且先告知于我。”
秦舒曼脸色一僵,随即垂首轻声说,“洛夫人这是不愿意原谅舒曼吗?”
几人站立的地方却是品花楼四层的中间位置,备受瞩目,此时秦舒曼如此作态,便好似她们三人一起欺负她一般。
瞧着四周竟要有人开始指指点点,徐冉秋被气道,“秦舒曼你到底想做什么,突然要洛夫人原谅你,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要人家原谅?不如你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听听?”
秦舒曼未料到徐冉秋竟如此大声的喊出来,丝毫不顾忌她的身份,她已明示如此,可洛时衣却装糊涂。
她是存心想让自己出丑!
秦舒曼暗恨的拧紧手中巾帕,面上却还一副柔弱之态。
洛时衣此时却突然伸出食指,勾起微抬秦舒曼的下巴,一袭动作看愣众人,欲要为秦舒曼解围的几位才子也怔住,顿在原地。
秦舒曼一时反应不及,面前是洛时衣靠近的脸庞,低声的细语。
“秦小姐,你怎么还不哭?”压低的嗓音微哑,暗藏细细诱惑。
“什、什么?”秦舒曼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
“若美人落泪,我兴许会考虑一二,但若美人不哭,我却是没法子的。”洛时衣微叹口气,“等你哭了再来找我叭。”
秦舒曼:“……”
小叭疑惑,“宿主,您为什么想要让她哭?”
“泪水一贯是美人的武器,师父曾说过,就算你面前之人再如何虚情假意,但若是落泪,你便给一分面子考虑下,也算全了她的演出。”
“那全了后呢?”小叭好奇,“结局会有改变吗?”
洛时衣不假思索,“当然不会。”
小叭:“……哦。”
宿主的师父好恶趣味呀。
虽有才子怜惜佳人,可到底那日晚宴上发生的事情传出几分,洛夫人从始至终没说什么,其余人便只当没有看见。
宴会进行到中途,洛时衣无聊的摆弄着筷子,徐冉秋跑到远处看才子们为昙花赋诗。
待洛时衣托着下巴转头时,却瞧见秦舒曼不知何时走到姚清梦的身边,低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姚清梦脸色一变,随即起身跟着秦舒曼登上了品花楼五层。
而不多时,楼下却突然喧闹慌乱起来,洛时衣鼻间闻得一股呛人的烟味,有浓浓火气夹杂叫喊声倏地席卷而来。
“走水了,不好了!品花楼走水了!”
不知道谁喊了声,品花楼四层也全都混乱起来,惊惶的便要朝着门口跑去,徐冉秋所在的位置便临近窗口,她低头向窗外瞧去,被呛的缩回头咳嗽,“时衣……咳咳,品花楼真的着火了!”
“你赶快离开这里!”洛时衣急忙将徐冉秋拉至楼口处,她却转身欲要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徐冉秋一把抓住她。
“姚清梦不见了,我去找她。”洛时衣皱眉,姚清梦应该还在五层没有下来。
徐冉秋这时也发现姚清梦不见,“可、可是你……”
“你先离开,快!”洛时衣松开她的手,徐冉秋被人流冲散到楼下,只余徒劳的叫声。
火势却是从品花楼三层开始燃烧起来,大火向上蔓延,逃过三层,余下两层却是没有那么严重。
洛时衣迈步上楼,五层上也有其他人惊叫着冲出,然而无一人是姚清梦。
众人皆向下而跑,只有洛时衣迈步而上,明明拥挤的人群,却没有人发现经过洛时衣时他们会自动避开,好似为其预留出一条道路。
五层有隔间,洛时衣一间间的找过去,待找到其中一间时,面前寒光一闪,秦舒曼满脸恨意,持刀袭来。
然而洛时衣面色如常,只转身躲开,顺手拧断秦舒曼的手腕。
姚清梦昏迷着倒在地上,索性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洛时衣松了口气,皱眉望向惨叫的秦舒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秦舒曼额头布满汗珠,捂着手腕倒地,惨笑道,“你抢走了我的如信,还要问我做什么?我要杀你。”
窗外火光冲天,火势越加不可控制。
洛时衣不答,望向窗外,“你再不走,是想被烧死在这里吗?”
秦舒曼不语,眼神嫉恨的盯着洛时衣,却面带惨笑,“我不想死,可有人却是要我一起死。”
原来这不只是针对姚清梦的陷阱……
秦舒曼自火势掀起时便不可置信,她以为幕后之人却也是要她一起去死,本想放着姚清梦不管,逃下楼去,然而却突然瞧见洛时衣竟然上来,秦舒曼恨意上涌,便又回来想要杀死洛时衣。
如今这个时候,却是想逃都逃不出去的。
品花楼五层只剩她们三人,时机已晚,她们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烟呛死。
洛时衣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这火是秦舒曼放的,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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