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过有缘见了两次面，即便他不说出实情，她也不好干预过多。她也就作罢不再强求，自己掰了一次性筷子便吃了起来。
他默默地看着顾山芙吃早餐，那渴望又不可及的小眼神让她闷闷地笑了几声。
她非但没有愧疚感，反而不紧不慢地夹起小笼包，沾着店家特地调制的酱料，脸上做作地露出了惊叹地表情，似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让人舍不得吞下去一般。
她清晰地见到他的喉结动了动，似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活该。
等她吃完后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情。阿姨把剩下都打包好提给他，他接过了袋子，出了店便分道扬镳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两个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有一个长镜头正对着他们，在晨光下反着静谧地光泽。举着单反的人咧开了嘴角，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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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中旬的风吹得清爽，落叶纷飞。
约定好拍摄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顾山芙同往常一样穿着一套运动服，便乘坐着地铁去何赫微信发过来的定位地点。
她其实内心既紧张又有些小激动，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拍摄，这几日她在房间里架着手机，不断对着镜头摆着动作，意图让自己不至于太过丢脸。
可每当她点开自己拍下的镜头，都经不住脸红——拍得时候自以为有风情的动作，在照片里就显得格外的矫揉造作，脸部僵硬，肢体像是按上去的假肢。
估计要翻车。
何赫的看人的眼光不太准，竟挑了她这一个连起飞都困难的小白鸟。
很快她便到达了目的地。拍摄场地已经建好，方圆之地铺满了雪白色的沙子，有一个半人高的凹凸不平的岩石摆在一侧，何赫在旁正整理着设备，目光平稳，神色认真。
尽管他低着头，可身姿挺拔，肩宽腰窄，一看便知道教养极好。他黑色的卷发搭在耳边，整个人从不远处瞧着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
工作人员加上何赫只有两人，另外一人手里正拿着衣物。
顾山芙走进前来小声打了招呼——他认真又严谨的模样让她不忍心打搅。
当他听到了她软柔又带着上扬的尾音，稍圆的眼眸便迅速抹上了金黄色的蜜糖一般，看向了顾山芙。
她真喜欢穿运动服，这次的粉比上一次见到的还要再浅一些，面上不施粉黛，可即便是这样，也清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人能比她更适合了。
顾山芙打招呼的时候还不忘向一旁年轻的工作人员小哥招手，工作人员小哥受宠若惊地也晃了晃手。
他是何赫的助理，从何赫回国后便一直跟在身边。当初看到招聘的信息时，他不抱希望地发了简历过去，他学历平庸、人也长得一般，没什么太大的竞争力，可没想到老板竟然有一双慧眼看透了他普普通通的皮囊下......普普通通的心。
他自认为最大的优点就是说什么就干什么，有上进心又勤奋。这样说来，他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入职前他还抱着希望，幻想着老板是一个有耐心又靠谱的大神。入职后，靠谱是有了，他亲眼见证老板私人住宅里成堆的奖牌，可耐心吧......也不能说不耐心，他老板平日里冷淡又话少，虽然从不生气发怒，给得待遇又好，可他心里就总是觉得发憷，不敢做错任何事，战战兢兢的。
截止到今日，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老板和颜悦色的样子，反差大得让他惊愕得不住向顾山芙处打量。
这位小姐姐可真是神仙，能让不假辞色的老板殷勤不已。
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便空无一人了，顾山芙拿着衣物，走进一旁的小棚子，准备换上拍摄的衣服。
为了贴合主题，衣服由白色的类似纱的材质和一串串人工珍珠组成，同抹胸一般，边缘处缝合了许多弯成拱门的小串白色珠子，下身则是从腿侧开叉的白色略紧的裙子，裙子由三层组合而成，边缘并不齐整。
她艰难地套上了服装，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这是她第一次靠容貌在线营业。
她最后披上了淡色的细纱外罩，走了出去。
今天日光不浓烈也不清淡，光线恰到好处，当顾山芙光脚踩上雪白的沙子上时，助理才回过了神。
妈妈，他看到了仙女！货真价实的！
裹在细纱下的肌肤如同白玉，锁骨精致，白色的衣服并没有使得她肤色暗淡，反而衬托得她的肤质细滑无比，轻轻跨开步子时，裙子便层层叠叠地在流动着，黑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若是遮住她的眼眸，必定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女，可微微一望她稍稍向上翘着的眸形，却觉得她近在咫尺，能让人神色恍惚，一下子便会被她宛如旋涡的眼瞳吸住，不断卷着人的灵魂。
助理连忙拿着化妆袋走到她面前，让她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为她上妆。没错，助理身兼数职，他专门报了化妆般，就是为了能够以备不时之需。
轻扫淡眉，微勾轮廓，点上朱色。不过几下，便觉得化无可化，并没有过多地给他发展的空间。
最后，一桶温水把她从头到脚淋了透彻。
顾山芙捋了捋黏在额前的碎发，顿时觉得她过得日子可真是苦涩——尽管是初秋，淋得是温水，可微风袭来，依旧冷得她瑟缩。
拍摄正式开始，何赫和她讲过他想要的感觉，大意就是需要如海风凌冽又要如湛蓝的水一般深邃，要如同手握权势一般不可欺凌又要初入人世的懵懵懂懂。
顾山芙：“？”
老兄，这形容可真是为难她了，就算他叫她摆出具体化一些例如悲伤的神态，她都不一定能符合要求，更何况如此抽象不可理解的描述。
她学术不精，根本解析不出她到底要露出什么神情，才能使得自己能表现出他想要的特质。
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无处安放。
她迟疑地缓缓坐在白沙上，背靠岩石，直愣愣地盯着摄像头，像个呆头鹅一样，美则美，但反而还不如拍摄前一般自如。
何赫沉默了一下，只能出声提醒道：“放松，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在水底生活的海妖，沉浸在其中。”
顾山芙的心越来越紧绷，身躯僵硬得跟她身后的岩石有的一拼。
何赫微微从鼻腔呼出了一口气，放下了摄影装备。旁边的助理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瞄着老板的脸色，生怕他像个炸弹一样会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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