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个太好的早晨。
史蒂夫.罗杰斯这几年一直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起床后会喝一杯热牛奶，早餐是切片面包配果酱。比起现在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同伴，他看上去很是悠闲——当然这是假象，复仇者除了他和班纳留在纽约，其他的都远在异国他乡，x战警也几乎全部外派了出去。神盾局里面，弗瑞忙的已经根本找不到人影。
特查拉给他发了消息，一旦需要帮忙，他会立刻从瓦坎达赶过来。
布鲁斯.班纳并没有史蒂夫这样早起的习惯，他一般会睡到九点钟——通宵泡在实验室里面对体力消耗巨大。如果不是特殊时期，班纳会选择等到中午头阳光刺眼的时候再从床上爬起来。
博士最近熬夜都熬出了黑眼圈，泽维尔学院的汉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每天白天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白色的褂子上都是洗不掉的浓厚的咖啡味。
血液样本送去了一份给瓦坎达的苏瑞，但是年轻的女科学家也表示暂时并没有更多的发现。
今天的布鲁斯.班纳没能睡成懒觉，他七点钟被托尼.斯塔克的一通电话叫醒了。
有些无奈的打开自己的翻盖手机，他看着来电里面托尼的字样不情不愿地接了起来：“你知道现在纽约是早上七点吗？”
“我吃过午饭了，你还没起床。”托尼看了一眼腕表——莫斯科现在是下午三点钟，但是太阳晒了半天之后气候依旧十分寒冷，“你变懒了，布鲁斯。”
“我绝对不相信，你在莫斯科会七点之前起床。”班纳伸手去够床头的台灯，“你如果告诉我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看我起没起，可能浩克会想跟你谈谈。”
“我需要你帮我去泽维尔学院走一趟，我打不通凯文的电话了。”托尼一手插在兜里，一手举着咖啡说。
“查尔斯.泽维尔不是跟你一起吗？你让他问下自己人。”班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托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蓝眼睛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让泽维尔学院的人也知道我因为自家kid不接电话所以像个老母亲一样不安？布鲁斯，我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又通宵玩飞行棋。”
——骗人。
班纳撇了撇嘴，不打算拆穿自己好友拙劣的谎言。这些天他忙的都没边了，哪有时间去管一个出了远门想自家崽子的“孤寡老人”。有些敷衍的答应下来以后，班纳给史蒂夫.罗杰斯发了个短信，然后倒头又进入了梦乡。
正在给面包涂果酱的史蒂夫.罗杰斯收到一条短信。
来自【布鲁斯.班纳】：帮忙去泽维尔学院看一下凯文，我给杰克买一个星期的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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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的凯文，此刻在九头蛇的基地里面和小蜘蛛进行脑电波交流。
彼得的权限比亚历山大高，这是凯文没想到的——理论上一般二人组，矮子是头脑，高个儿负责武力。彼得能够进出九头蛇的实验室，但凯文不能。他们事先准备了指纹手套和类似于低配版的便携式主脑——这是从汉克的实验室里面偷来的。
以便于凯文和小蜘蛛不在一起的时候也能做好伪装工作。
“我只能进到最外面，”彼得的视线里，早上的九头蛇实验室里面已经开始工作了——他们将一支支试管包装的绿色药液放入冷冻作用的冰箱里面，“我也许得快点离开。”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彼得，向他走了过来。
“嗨，老罗。”
那个男人显然认得彼得伪装的人是谁，他发出声音的时候凯文不得不更加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大早上来视察？”
“督促工作，查理。”
彼得按照凯文的提示回答——按照男人的记忆，这里是制造空军基地那版变异兽人的实验室，被装入冰盒里面的绿色药液就是感染源。
这个叫老罗的男人在九头蛇里面颇有声望，是个等级比亚历山大高了不少的老杀手。
查理点了点头，打量了眼前的人一遍后转身走了，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太久。
“彼得，我们离开前要来这里取走一支试剂。”
凯文吸了口气，将消息传达给好友。现在没有和冬日战士取得联系前，他们不能贸然在九头蛇的基地里面制造麻烦。
确认彼得返回相对安全的地方的时候，凯文有些疲惫的躺在了床上。
他彻夜未眠。
定位到了冬日战士的房间后他并不敢贸然行动：
其一，以思维的形态出现在冬日战士的面前太过冒险，他并不能确认对方是否会相信自己的话；其二，一旦巴恩斯出现任何思想上的波动，他都有可能被重新洗脑。
他和安娜最后采取了一种非常保守但十分消耗体力的方式——尝试唤醒巴恩斯的记忆。
但是这显然非常困难，冬日战士的记忆这些年被各种折磨，撕碎，他们就像散落在地上的一块块拼图，又或者是被打成碎片的玻璃，支零破碎。
“利用我父亲的大脑制成的AI，在第三层的最深处。”安娜说，“我们走之前，要想办法破坏掉，我的时间不多了，凯文。”
昨天的安娜用自己的能力束缚住少年人之后，后面的一切并不是她用能力去控制了女人——准确的说这是凯文自己做的。
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精神系的变种人之间，存在一种精神力的竞争。
思维附在他人身上，原本对自身就是种极大的削弱，并且也不可能一直存在，除非找到DNA等可以匹配的宿主——安娜并没有兄弟姐妹，当她的能力被削弱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思维也会消失。
而现在她意识到，虽然能力方向不同，但是凯文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精神层面正在吞并她残存的能力和思维。
这对安娜来说，是死亡加速的信号。
少年人自己却没有意识到他对安娜的能力越来越熟练这件事，即使他察觉到了也无法阻止。这是一种存在于天性中的东西，就像查尔斯.泽维尔在母亲的腹中就已经本能的抹杀了自己孪生兄弟的意识一样。
安娜.舒尔茨，她坚持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存在，不过是想与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见一面。
乔纳森.舒尔茨的思维还存在于那个被液氮封存的大脑里，他被改装成了九头蛇控制变异兽人的最好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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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有着金属手臂的男人从史蒂夫.罗杰斯走进地铁站开始就一直跟着他。
——为什么复仇者出门会坐地铁？
他有些不解，但是一个优秀的杀手总是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很显然地铁站并不是下手的好地方。
冬日战士的穿着很普通——他带着口罩和纳米技术做成的夹克，必要的时候可以变成能够起到缓冲和防弹作用的战衣。纽约的地铁人很多，他看着自己的目标跟着人群涌入一辆地铁之后，从另一个车门走了进去。
史蒂夫.罗杰斯隐约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地铁里人太多，他没有办法确定这是不是错觉。伸手扶了一个因为停车而重心不稳差点要摔倒的老太太后，史蒂夫默默地走到另一侧车门那里拿出了手机。
凯文.斯塔克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泽维尔学院在这条线的最后一站。该下车的时候车上的乘客只剩下了两个人。穿着夹克衫的男人抬了抬脚，两个人在下车的车门那里相遇。史蒂夫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那人先行。
冬日战士抬头看了眼史蒂夫——这和他梦里的那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不一样，虽然长着同一张脸，但是身材却天差地别。
他发现史蒂夫也在看着他。
史蒂夫.罗杰斯是他的任务。
当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刺向史蒂夫裸露出来的脖颈时，史蒂夫.罗杰斯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擒对方的手腕。
他的手上没有感受到触碰人类肢体的应有触感。
美国队长一记手刃快速切向对方的后脑勺，同时弯曲膝盖撞击对方的腹部——敌人的反应速度也很优秀，他抬腿的瞬间，冬日战士的另一只手就拦住了史蒂夫的进攻。
两个人同时因为冲击而后退了一步。
“终点站到了，请没有下车的乘客迅速下车。”
广播里面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女声。
纳米技术是斯塔克集团的核心技术之一，方便之处在于打斗时可以像魔法变身那样迅速更换战衣和武器。而显然，九头蛇这掌握了这项技术的关键。
美国队长穿着他蓝红白相的紧身衣，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他标志性的盾牌。而对面的男人夹克衫消失后出现的金属手臂在气势上也毫不逊色，手臂上有一个红色的星星符号——史蒂夫认得这身装备。
九头蛇臭名昭著的冬日战士，这些年来为九头蛇做了许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匕首在手中漂亮地转了个圈收到了腰间，不知何时他已经端起了一把枪。
“你是我的任务。”冬日战士说。
——他不是你的任务。
是你的朋友。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少年人的声音，这让正准备开枪的男人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史蒂夫.罗杰斯看准了这个空档，盾牌从手里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向子弹一样射向敌人。
“嘭！”
金属和金属碰撞发出清亮的响声。男人眉头紧锁，他用金属做成的那只手稳稳地接住了来自美国队长的攻击。
冬日战士察觉到了昨晚听到的声音和梦境绝对不是巧合，有人对他做了什么，而他却不知道。
这些巴恩斯大脑深处的声音，是凯文发现史蒂夫.罗杰斯是九头蛇的任务目标之后，对巴恩斯做的防止他真的无视自己的梦境而下杀手的一种保护措施。
记忆的电路需要有一个人摁下开关，这个开关是美国队长——因为只有他和詹姆斯.巴恩斯有过同样的过去。
“你呢？你要加入美国队长的队伍吗？”不再是那个瘦瘦小小的男人的史蒂夫.罗杰斯穿着军装，举起酒杯看着他说。
“不。”那段他没见过的记忆中的自己似乎很爱笑，“那个来自布鲁克林的小子太蠢了，我去跟着他。”
盾牌被用力的扔了回去，镶在了地铁的车门上。
“下次见，罗杰斯。”冬日战士最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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