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码头下午的人不是很多,也许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只有几个工人在清洗运货的小车。科特把凯文和彼得送到了码头的公共厕所里,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
“一切小心。”科特有些担忧地说。
彼得.帕克伸手拍了拍自己蓝色好友的肩膀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凯文的。”
“拉倒吧,没我你船都上不去。”年轻的斯塔克非常不礼貌的翻了个白眼。
两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人在港口格外显眼。凯文鼓鼓囊囊的口袋里装了很多东西——其中水果糖占了很大的比例,还有几个从布莱克那里搜刮来的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安娜一直在保持高度警惕,直到两个穿着深灰色羽绒服的男人出现,她突然发出声响。
“来了。”
脑海中响起安娜的警告,凯文下意识的看向彼得,小蜘蛛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可能他除了上台发言其他时候都没有紧张这种情绪吧。
“东西。”男人走近之后伸出了手。凯文用心灵感应提示自己好友:“彼得,把文件袋给他。”在男人的视角里,现在他眼前的是亚历山大和他的壮汉队友。
个子高一点的那个人反应了好一会儿,布莱克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之后他才如梦初醒般,拿出了文件袋递了过去。
男人皱了皱眉,最后没有说什么。拿出文件粗略的瞥了一眼算是确认,又放了回去。
凯文心中暗暗地松了口气。
“你现在紧张之后该怎么办。”安娜撇了撇嘴,声音听上去很散漫,“你可是想好了,你有可能回不来的。”
“我回的来,安娜。”年轻的斯塔克回应道——其实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凯文所偷窥的未来中有彼得,这也是他选择小蜘蛛的原因。
这场冒险谁都不可以牺牲。
命运像个按照固定轨道行驶的火车,而他们都是火车上的被绑住的乘客。凯文并不是驾驶员,他是个挣脱了束缚的乘客,跳下火车试图建立新的轨道。
“我跟彼得,还有巴恩斯中士会一起平安地回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莫斯科郊外。
有些嫌弃的踢了一脚脚边的尸体后,疲惫的山姆走到一旁点了一根烟。
最新的情报非常糟糕,原本被围困在森林里面的变异兽人全部消失了——他们仅仅在丛林深处找到了被撕裂的身体残骸。奇怪的是,这些残留的肌肉组织并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甚至也没有食腐野兽靠近。
澳大利亚和南美传来的消息几乎一致——他们没有发现变异兽人的踪迹。而纽约那边的情况看,空军基地的变异兽人并没有消失,艾瑞克.兰谢尔将他们的个体隔离开来——班纳每隔一段时间进行检查,这些兽人缺乏食物和水源,却依旧精神百倍。
班纳和汉克尝试制出可以恢复变异的血清——但是现在的一切都停留在理论阶段。兽人的染色体和DNA组与其说像是野兽,不如说更接近变种人。
而查尔斯.泽维尔也证明了这一点,他能够控制这些兽人的思维就说明这些生物的大脑还是人类。
即使能够确定这是九头蛇的人所为,那他们使普通人类变异,最终目的是什么?这是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
莫斯科的气候让这群来自纽约的超级英雄们感到并不是很舒适,在其他地区的人也是一样。澳大利亚组看上去最轻松,除了洛基又没事儿跑了一次,然后被托尔从一家剧院里面捞了出来。洛基一脸不情愿地出来的时候,旺达和幻视一起去了悉尼当地最大的电影院。
而罗根和琴还在那个出事的小镇附近探查。
“听上去像是出来度蜜月啊哈?”托尼听完索尔对自己弟弟的控诉,哼了一声说。
莫斯科的郊外的晚上有些冷,托尼多穿了一件大衣,碰着一杯热咖啡,杯面冒出白色的热气,给这个夜晚多添了一点颜色。
而此刻,在纽约地下的另一个斯塔克,因为穿的太少而打了个喷嚏。
“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纽约地下搞了个基地。”安娜的声音听上去像个好奇宝宝。
“我从出生起就住在西伯利亚,即使我的父亲是个德国人。可是我到死都没有学会德语。”小女孩有些惋惜地说。
九头蛇在纽约的基地有三层,最下层是用于逃生和防御以及掌握最高机密的那些人的住所——这是安娜警告凯文绝对不能踏足的地方,那里充满着可以干扰精神控制的磁场。九头蛇最危险的女人欧菲莉亚也在这一层。
第二层是普通的类似于亚历山大和他的同伴的实验室和住所。他和彼得在来的路上是全程蒙着眼的——这是九头蛇避免自己的基地地址泄露的措施之一。
“我不敢相信!”
到了自己房间之后,凯文就听到彼得的心声:“我们就这么来到了九头蛇的基地!”
“我也不敢相信。”凯文有些敷衍的回应。
九头蛇的这些房间并不是给亚历山大这些人长久使用的,比起房间,更像是个临时看管所。九头蛇的特工汇报完工作之后就离开,他们平时有看上去是正常人的工作——有的是政府官员,有的是商人。只有很特殊的一类人才会长久的待在这里。
汇报的时间是三天后的下午——在见到欧菲莉亚之前,不论成功与否,他和彼得都必须离开这里。
而这之前,他和彼得都要扮演好亚历山大和他的同伴的角色。
“根据亚历山大的记忆,冬日战士应该会在第三层。”凯文回忆昨晚自己和安娜对那个可怜的特工做的事情,啧了啧嘴,“安娜你以前也在这种没阳光的地方待着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发育不良。”舒尔茨小姑娘的声音听上去很忧愁。
“你能感应到他的位置吗?”凯文问。
“第三层的干扰装置太多,但是……”安娜摊了摊手,说,“我可是个舒尔茨。”
这话说的充满自信。
“凯文,即使感应到了,你也绝对不可以去第三层,这是底线。”安娜严肃的说。
“我向你保证。”年轻的斯塔克清楚第三层的危险性。
比起第二层这些只有简单生活设施的房间,第三层的条件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男人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头发有些凌乱。微弱的光线下,他伸出自己的一只手——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有些反光,男人眯了眯眼睛,却还是没有放下手。
他刚刚得到了自己新的任务——刺杀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当任务信息传达下来之后,他在心里咀嚼了很多遍那个名字。冬日战士没有属于自己的回忆,他的回忆是一张白纸。而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名字,让这张白纸上染了一滴墨汁。
没有人注意可能甚至不会发现这滴墨点,或许即使发现了,也只会认为这是一滴污渍。可是男人很清楚这不是污渍。
名字?来历?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空白,九头蛇的兵器不需要这些无用的东西。
“巴恩斯中士?”
虚空之中,他恍然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男人抬头看了看四周,洁白的墙壁,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这一切都昭示了刚刚的那个少年的声音是幻觉。
他闭上了眼,为之后的任务保存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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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mn it!”
二层少年人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他正盘腿坐在床上,刚刚的神情看上去像是入定了一般。凯文咬着牙下了床,给刚刚打断自己的人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红发女人——她是亚历山大记忆里的女朋友。比起女朋友,说是炮/友更合适,九头蛇内部关系一向混乱的很。
“亲爱的,”女人一见到凯文就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凯文下意识的想躲开,却被安娜定在了原地,“你只去了一天,我就好想你。”
“你干嘛!把她脑走啊!”凯文看着自己双手不受控制的摸上女人的后背,他在脑海中冲安娜大喊着。
“至少让她进门啊,你个白痴!”安娜反骂道。
女人身上浓厚的香水味让他感到不适——他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一个女性,除了还在襁褓的时候被娜塔莎抱过。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在安娜的操控下熟练的捧起女人的脸,伸出一只脚踢上了门。但是安娜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一瞬间,凯文像快死了一样看了自己人生的走马灯。
他想过自己的第一个法式深吻该给谁,凯文希望是一个金发大胸最好年龄还比他大的那种御姐的类型。但是现在好像没希望了。
“别过来啊!!!!”
他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把安娜已经咒骂了一万遍——女孩显然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并没打算出手。
有一阵刺痛仿佛突然从思维深处传来,下一秒他取得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而红发女人仿佛被冻结了一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停止在了原地。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手!”凯文在心里怒吼道。小女孩仿佛睡着了一般,迟迟没有回应。过了半响,凯文才听见安娜的声音。
“抱歉,刚刚走神了。”
女孩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凯文不知道安娜为什么生气,有些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他把女人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那张单人床,选择了在地上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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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
冬日战士做梦了。
他很少做梦,每次经历过洗脑的痛苦之后,他才会做梦——梦见一些支零破碎的片段,像是在整个地球的海里,发现了一小颗记忆的珊瑚,可是他找不到那片广阔的珊瑚丛。
梦中的他的手臂还不是金属臂,身上穿着的似乎是上世纪的军装,自己冲一个小混混一般的男人用力地挥拳。拳头打在肉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喜欢挨打。”他听见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搂过了一个身材十分瘦小的男人——这个声音有些陌生,冬日战士从未笑过,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快要赢了。”小个子男人的嘴角被打出了淤青,他不服输的抹了抹嘴角说道。
——你是谁?
冬日战士发出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响。
画面变得模糊,那个瘦小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白色光圈,他试图伸手触碰,却只能感觉到一片虚无。
男人听见了刚刚那个小个子的声音,像是一个穿越了时光的录音带。
“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还有巴基。”
一片黑暗中,冬日战士睁开了眼睛。
九头蛇的基地是个没有阳光照进来的地方,他伸出手,明知道什么都没有还是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的是,纽约的某处,像是羁绊一般史蒂夫.罗杰斯也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巴基。”美国队长的叹息淹没在这深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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