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己选择的不暴露自己,可是好憋屈……
诸滕回神,伸手就要将还坐在地上的童梦拉起来。
童梦触地的右手在起来时,摸到了一个硬块,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它塞到了袖子里,然后拉着诸滕的袖子,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因为暗巷太黑,又加上刚刚受到惊吓,童梦拉着诸滕袖子的手还有些颤抖。
“谢…谢…你救了我。”
诸滕没有回话,而是把地上的袍子捡起来,放在自己另一侧的臂弯里。
这个袍子可不能落在这,里面绣着会暴露身份的将府家徽。
诸滕任由童梦拉着他的袖子走到巷子口,街上还是依旧人潮涌动,面露欢颜,看不出刚才暗巷中上演了那么肮脏的一幕。
童梦刚走出暗巷就看到桂香欲哭不哭地拦住行人,边比划边焦急地问着什么,站的有点远,不太能听得清。
童梦渐渐向她靠近,这才听清。
“有没有看到一个左手兔子宫灯,右手八角垂绦宫灯的女孩子?”
被问到的行人都摆手,桂香一脸沮丧却立刻拦住下一位。
童梦在后面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背,桂香猛地转头,就发现自家小主子站在她身后,憋了许久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
“小主子,你去哪儿了?都怪奴婢,没有跟紧你。”桂香说着就要跪地谢罪,被童梦一把拦住。
“有什么话,起来说,这还在外面,具体的回松思院再说。”
桂香站起身,围着童梦看了一圈,发现小主子的左脸高高肿起,眼泪刷的留了下来,“小主子,你的脸!你被谁欺负了!奴婢拼了命也要打死他!”
童梦轻笑了一下,扯到了肿痛的左脸,“现在不是聊这个点时候,我们回松思院再谈,是谁我心里有数,我会找她算账的。”
桂香这才点了点头,但是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流着。
童梦想到自己的脸,撇到了摊上的面具,走了过去,桂香也赶忙跟过去,不敢离开一步。
桂香看着挑着面具的童梦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边哭边四处瞅着,发现了正在往这个方向跑来的碧香。
跳起来大喊道,“碧香,碧香,小姐在这里,不要找了!”
“碧香?你怎么和碧香一起来的。”童梦疑惑道。
“小主子,我找不着你,就想着求大少爷派兵搜寻全城,但是半路上遇到了碧香,被她拦了下来,还说我是个傻子。”
童梦敲了一下桂香的额头,“你这思维正常情况下来看没错,但是今天晚上不行。”
桂香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几乎立马就要跪下,被童梦一把拦住,“小主子,奴婢错了,奴婢差点毁掉您的名誉!”
童梦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左侧,“对了,是这个公子救了我,咦,人呢?刚刚还在这呢!”
桂香仔细地想了想,“小主子,奴婢看见你的时候,身边就没有人。”
童梦没听,反而四处找着救命恩人,但是真的找不到。
碧香跑过来时,小口喘着气,额角都是汗渍,头发也有些散乱。
看着为她焦急的两个人,童梦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想到了救她的那个男人面具是个猴子,于是选了一个只有左边半截儿的猴儿戴在脸上。
“小主子,你怎么戴起了面具?”
童梦看似满不在意地回道,“好看吗?”
桂香点了点头,小主子戴什么都好看。
童梦摸了摸面具,心里仿佛充满了勇气,但是想起在暗巷里发生的事,鸡皮疙瘩还是瞬间爬满全身。
那只手摸在脸上那种恶心的感觉仿佛还在,让人恨不得把今天吃的饭全部呕出来。
碧香低垂着头,看着童梦左侧的猴脸面具,眉头紧蹙,冷汗甚至从额角滴下。
童梦以为她被自己的失踪吓到了,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
“我还好好的站在这儿呢,没关系。”
碧香抿了抿泛白的嘴唇,没有说话。
童梦也知道碧香不爱言语,就没有说什么。
碧香现在的冷汗不仅仅在于担心小主子的安危。
当时她往最坏的方向想了,快跑到去前面的暗巷查看,但是回来时遇到一个带着猴脸面具的男人,在两人错身时,说了一句,“人在后面巷口,回去领罚。”
她知道,是主子。
主子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而落霞山庄的惩罚人的方式真的是花样百出,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主子,人已经让卢大夫看过了,保证这个人可以清醒地接受接下来所有的惩罚。”
诸滕没有说什么,看着缺少了左腿和两条胳膊的席满被绑在十字交叉的木棍上,空荡的裤腿里不断溢出的黄色液体,气味冲天。
诸滕仿佛看不见也闻不到,慢悠悠地从火炉里拿出一个烫好的洛铁。
席满眼睛瞪的几乎要破开眼角,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从小即使家庭不富裕,也是顺风顺水的存在,如今不就是玩了个女人,还他妈没得手,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诸滕把手里烧红的烙铁在他惊悚的视线中慢慢往下,然后用力地放在他的下.体上。
“滋滋”的声音在寂静的牢房中大的可怕。
席满被烫的两眼翻白,发出哀嚎,哭爹喊娘的告饶。
诸滕在桌子上的刑具中挑了一把匕首,“知道这个是怎么惩罚人的吗?”
席满颤抖着肥胖的身体,摇头。
“没关系,我示范给你看。”
说着挑断了他的右脚脚筋,看着他的快要昏过去了,招了招手,卢大夫在他的嘴里放了一个参片。
诸滕拿着匕首再次上前,拍了拍他的脸,眼神阴鸷,“知道吗,今天被你拖进暗巷中的女孩儿,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以后也是我的妻子,你竟敢这样对她?你觉得…我会饶过你?”
说完就坐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食指和中指轻捻,品着下人倒好的差,看着丑态毕露的席满。
嗤笑一声,道,“现在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给我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你不止这一点点惩罚了。”
说完,诸滕顿了顿,“我会查的一清二楚,如果你敢有一点欺骗和隐瞒…”
话没有说完,但是席满懂了,拼命的点着头。
“去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说。”
“诺。”
侍卫上前,把席满嘴里的东西拿掉,眼神冰冷,就这么个东西竟然还要将军花费这么宝贵的时间审他?
席满忍着疼痛,一点点把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我正要去逛北边新开的窑子,但是我的远房表妹突然告诉我说,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姐,今天晚上会去逛上元节的灯会,只要要了她的身子,那她就是我的媳妇儿,我…我不知道那是大人您的妻子啊…!”
诸滕气急而笑,“准备好了吗?”
侍卫上前一步,“准备好了。”
“带上来。”
只见侍卫牵着几只仿佛饿极了的狼狗从另一侧进入地牢,闻到了肉香味,后脚不停地刨地,想挣脱绳子,嘴角留下让人恶心的液体。
诸滕看着再次吓尿的席满,带着一行人走出地牢,然后示意侍卫把绳子放开。
这些狼狗猛地扑上去撕咬,诸滕充耳不闻里面的惨叫声,转身离开了地牢。
又是荣涵,她倒是有这些…闲情…逸致,那就不要怪他了。
以前的事也该算算总账了。
和他同一想法的就是童梦了,发生这件事,只有傻子才会以为是意外。
这事是荣涵没得跑,还以为她是哪个四年前手无缚鸡之力,被逼跳河的童梦吗?
掩下内心的怒气,面露喜悦的赶到榭阳湖,果然将府的一群人已经在此处聚集好了。
“梦儿还没来呢,再等等一起放,这小丫头一定又跑哪玩去了。”
荣涵撇了撇嘴,在内心腹诽,是啊,你最疼的四姑娘在和男人享受着呢,那有空过来放河灯。
透过缝隙竟然和童梦对视了一下,猛地呛到了自己的口水。
花凤赶紧给自家小姐顺气。
童梦笑眯眯地沿着小径走进来,“奶奶,梦儿刚刚去买灯笼和面具了,只是人太多灯笼被挤掉了,只剩脸上这面具了。”
说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本想回去再买一个,但是马上要到在榭阳湖放河灯的点了,梦儿就赶紧跑来了,你看,梦儿头发都有点乱了。”
老夫人作势看似重重的拍了拍童梦的头,“你呀,再调皮,就家法伺候,这黑天人多的,出事怎么办?”
童梦笑了笑,“奶奶,碧香在我旁边护着呢,这面具好看吗?”
老夫人看她这么活泼就放心了,“好看。”
荣涵慌张到简直站不住身子,童梦怎么会来,席满那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处理不好!
怎么办,是失手了,还是被解决了。
越想越慌张。
荣涵躲在自家母亲的身后,不敢出头。
席姨娘看着状态不太对的自家女儿,趁着没人往这边看,把荣涵拉到暗处。
一把掐着她的胳膊,低声斥道,“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荣涵摇了摇头,如果被母亲知道自己指使远房表哥去做这种事一定会打断她的腿,母亲她非常重视那些破落户。
“娘,没事,就是身体不舒服。”
席姨娘疑惑地皱了皱眉,还是不信,“等在榭阳湖的河灯放完了,在路上我再好好盘问你。”
荣雅和荣芷在刚刚听到花凤报备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就有些担心荣涵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在她们看来,童梦是令人折服的,四年不到的时间脱胎换骨,而荣涵在四年间却是变本加厉的跋扈,仗势欺人。
现在席姨娘和荣涵又在一旁悄悄的说话,而童梦在来的时候,发丝有些散乱。
一定有事情发生了,而且被童梦解决了。
放河灯很快就结束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将府,就在荣陵准备让人各自回院落歇息的时候,童梦直接跪在荣陵面前。
“梦儿有一事相报,往叔叔给梦儿一些时间。”
荣陵疑惑地看了看她,“起来说吧。”
童梦依旧跪在地上,将府里的人已经看出来些不对劲来,但是不敢表露什么。
荣涵白着脸,用力掐着花凤的胳膊,这个贱人不会在这里说什么吧。
不会,她没有证据。
可是童梦却在下一刻掀开自己的面具,露出高高肿起的左脸,然后从怀里拿出了袖中的硬块。
“叔叔,你看这是什么?”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