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本来要回到炬悠阁休息,年纪大了,身体有些支撑不住。
听到身后童梦的话,她转身,拄着拐杖来到童梦面前,王妈妈跟在身后虚扶着。
老夫人用手轻轻摸着童梦肿起的左侧脸颊。
“梦儿,疼不疼,我们起来再说,奶奶给你做主啊。”
说完示意王妈妈把章大夫请来。
王妈妈福了福身子,然后快步走出正厅。
童梦依旧还是跪在原地,“奶奶,梦儿今天如果不是有恩人相救就回不来了。”
荣涵在旁边咬牙切齿,明明她差点被侵犯了,竟然敢偷换概念,说有人要杀她。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恨恨地拽着手帕,那种狠劲好像手里的就是童梦一样。
老夫人脸色一肃,抬眼看向围在四周的人,“我看他们谁敢打你的主意。”
花凤被老夫人的气势吓白了脸,是小姐让她做的,而且小姐不是要杀了童梦而是要毁了她。
趁人们的目光吸引在童梦身上,花凤不留痕迹地在身上摸了一下。
没有,她出将府的腰牌没有了!
不…不一定是她的,没事…没事的。
花凤在心里安慰自己,但不自觉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的发展。
如果这块腰牌真的是她的,小姐和席姨娘一定饶不了她。
她被卖到花楼已经是好结果了,然而她一家子的命都在荣涵的手里,如果出事了……那他们家还有的活吗?
不行,她不能死!
她要想法子逃过这一劫!
花凤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暗暗观察事态的发展,然而她不停颤抖的身子引起了身边丫鬟的注意。
“花凤,你没事吧?”铃铛轻声问道。
花凤白着一张脸,咬着泛血的唇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荣陵看着举着腰牌执意不肯放下的童梦,心里长叹一口气。
上元节处理这样的事真的很不吉利,母亲都表态了,看这架势也不能明日解决,便把东西接了过来。
花凤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抢过来,但是她不能,她能做到的就是等待命运的降临。
正厅中烛光明亮,荣陵看了看,这是一个腰牌,上面刻着三个字:葶岁院
荣陵朝席姨娘招了招手,“梦葶,过来,这是你院子里下人凭借身份出门的腰牌。”
花凤心瞬间沉了底,真的是她的腰牌,她该怎么办?
当时在暗巷中,肯定是席满当时强把她搂在怀里,她大力挣扎时,腰牌不小心从袖口掉了出来。
只怪当时太害怕了,又急,走的太快,这下完了。
荣涵看着面色不太对的花凤,疑惑地皱了皱眉,也没担心什么,她一家的命都掌握在她手里,不怕她背叛自己。
看着自家娘亲略带慌乱的上前,接过腰牌。
席姨娘内心震动,这是她院子里丫鬟的腰牌。
当时为了防止有人在府里陷害她,她特地自作聪明的做了独一无二只属于葶岁院的腰牌,这腰牌只有一等丫鬟才有。
这个死丫头,到最后还是给她惹事了!
席姨娘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还在看热闹的荣涵,又瞥见难掩慌乱的花凤,嘴角一挑。
“将军,是妾身院子里一等丫鬟的腰牌。”
荣陵挑了挑眉,“哦?那怎么会在童梦哪儿。”
说着语气越趋严厉,“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席姨娘直接跪下,“将军,妾身不知啊。”
荣涵看到眼前的发展,不由得害怕起来,完了,真的要暴露了吗?
大夫人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甚至愉悦的眯了眼睛,这四年不见,这将府还是熟悉的味道。
荣涵一急就把花凤推了出来,“是…是她自作主张想去谋害的童梦。”
花凤被推到在地,一脸呆滞,她还没想好应对的法子就被自家小姐推了出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是被自家小姐供出来的。
“花凤,你可认罪?”
花凤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自己的弟弟和父母,眼一闭,大声地喊道,“是我!我认为四小姐根本不是将府的孩子,却可以享受小姐的待遇,我嫉妒!”
说完就猛地站起身朝大厅的柱子上撞去,血流了满地。
荣涵边朝着踹着趴伏在地上的花凤一边故作镇定地大声叫道,“这丫头平常就心思不正,我也常常告诫她,你看这就惹出事了,四妹妹,怪我管教不严,你多担待。”
花凤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看向荣涵,无声地朝她说了一句话:“放…放…过…我的…家人…”
说完就咽了气,死不瞑目。
一时之间,正厅陷入沉寂。
下人们看到这一幕都替花凤不值,摊上这么一个主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荣陵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知肚明。
本想给荣涵留点面子,但是看到以为逃过一劫而面露窃喜的荣涵,顿时怒气翻腾,“来人,将二小姐拉进思闭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童梦挑了挑自己的眉角看着眼前的发展,用只能自己听到声音低声嗤笑。
“这个处罚可不是我想要的,既然当日事不能当日毕,那就以后算总账。”
荣芷和荣雅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什么事是荣涵做不出来的?
章大夫到正厅的时候,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了,给童梦一个消肿的药膏,就走出正厅回自己的百草园。
一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落。
童梦不想让她们细问,便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不一会儿就陷入深眠。
碧香守在门口,不敢再离开一步,突然房屋中传来一丝动静,她快速推门而入,看到床前坐着男人,瞬间躬身退出房间。
诸滕将童梦的一绺发丝拿在手中把玩,手指在她的脸上虚放,仔细地描摹她眉眼的轮廓。
看到童梦露在被子外的手,轻轻拿起放到自己手心里,小小的,软软的。
诸滕虚虚的握住,就这样不想松手。
眼色渐深,他快忍不住了。
童梦已经变得这么亭亭玉立,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等着明年上门提亲,如果他再不做点什么,事情就要坏了。
轻轻点了点童梦的鼻尖,轻声喃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仇我已经帮你报了,但是荣涵哪里,后期我会送她一份大礼的。”
童梦总觉得有人在她身边,她想睁眼,可是眼皮太重了,怎么也睁不开,没想到转眼又睡了过去。
诸滕轻声推开门,看到单膝跪在他面前的碧香,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就是傻子,“明天童梦有什么安排?”
碧香虽然不知道主子问这个干嘛,依旧如实回道,“明日,小姐说想出去散散心。”
“具体位置和时辰明日告诉我。”说完诸滕就提气飞身离开松思院。
“诺。”碧香低头回道,再抬头,诸滕已经不见了。
碧香轻步走进内室,看到被子被掖的严实,小脸睡的红扑扑的童梦,叹息一声,真的不知道被主子看上是福是祸。
从四年前她就被安排进了将府,后来留在小主子身边,每一日发生的事情都如实汇报给主子。
这一晃眼就是四年,不知道主子还能忍到何时。
童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昨夜奇怪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昨天受到的惊吓太多,潜意识里完全不想醒。
童梦伸了个懒腰,吃完早膳就决定去花园里走走,没带任何人。
没走多长时间就觉得奇怪,怎么那些个下人在看她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鄙夷和同情?
她故意当做没看到,继续向前走,然后将身子隐匿在假山都缝隙中。
在院里做活的下人们以为四小姐已经走远了,便放下手中的活计。
“四姑娘这四年多受老夫人的宠爱,可是这不就上元节出去一天,怎么就被别人糟蹋了?”不知是谁唏嘘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这诺大的将府,那个小姐都没出事,怎么就四姑娘出了事?。”又不知道是谁叹息道。
“没听说啊,是二姑娘身边的花凤,觉得四姑娘不是将府的血脉,嫉妒她,所以,找人毁了四姑娘。”
“花凤说不定是替罪羔羊呢,我听说啊,是被二小姐亲自推出来的。”
“这四姑娘这么好的名声就要毁了,明年还能嫁入什么好人家?”说完似乎在为童梦的遭遇叹息。
童梦在假山里听着外面的你一言我一语。
没想到这一夜该传的消息都已经传遍了,虽说昨天在大厅她说的是被害,但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个版本,被传成她已经失了身子。
童梦翻了个白眼,真的是一群长舌妇,闲着没事干。
“表弟,这些府里的下人们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议论主子吗?”
下人们叽叽喳喳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童梦挑眉,表弟?
这出声的女人是那号人物?
荣锋敛着眉眼,看向这一群下人,“自己去领罚,这个月的俸禄也没有了。”
那声音又道,“表弟,这么轻松的惩罚吗?”
“支萱菱,差不多就行了,这不是你尚书府。”
童梦睁大了眼睛,支…支萱菱?!
这本书中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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