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Bloodstain:theTaskKnight

    这个男孩看起来也就十岁左右，按理说怎样也不该出现在犯罪现场，然而因为他的破窗而入，所谓入室抢劫现场在一番械斗后就成了入室抢劫未遂现场。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倒在地上抱着自己受伤的部位哀哀叫着，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的男孩无视这帮强盗的哭号，跨了过去，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屋主夫妇。缩在墙角的老妇人掩着嘴巴，抖着声音问了句：“……你是罗宾？”

    红短□□长裤制服搭配绿臂铠绿长靴有一种别扭的时尚感。双面黑黄的披风偏要多出一个兜帽，压得低低的。老妇人的问题只换来一个牛头不对马嘴“快去报警”的回答，看到他们依言冲出去求助，男孩这才长出一口气。无视脚下传来的哀嚎，他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面对着那扇被自己撞碎的窗户。

    另一个人也从那里荡了进来，没有让他等太久。又是一个还称不上少年的男孩，差不多的身形差不多的年龄，就连两人装扮也是如出一辙，只是后来的这位胸口有一个大大的“R”字标志，而先到者同一个位置上其实是变形的“B”。

    “你应该先把他们捆起来！”真正的罗宾嚷道，但他的气愤并非全因对方处理不当。冒牌货掀开兜帽，红色的多米诺面具下也是一双蓝色眼睛，冲着气急败坏的罗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这不是知道你一定会来嘛。”

    表情悠然自得，但绷紧的肌肉显示他非常紧张。

    罗宾果然懒得跟他多讲，两把看起来比主人短不了多少的WS刀已然出鞘。冒牌货一个轻盈的后翻堪堪避开，落地借力一蹬顺势冲向罗宾，也是两把WS刀在握。

    ——我滴妈就差一点！达米安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刺客联盟和蝙蝠侠训练出来的熊孩子战力比我想象中还要凶残，和他交手不比跟杰森对打轻松多少，甚至要更加危险，因为杰森不会把我往死里揍。

    好在我次次都有进步。第一次对上达米安时被打得那叫一个惨，虽然因为很硬没有受伤但面子上挂不住；几次骚扰下来，我已经能和他往来几个回合。

    “你到底想怎样？！”

    达米安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攻势愈狠。我没有余力分心去答，专心应战，白刃相接火花四溅。

    他这么生气理由充足：我总是挑他要对付的家伙动手，还山寨了他的扮相。

    一开始我还只敢瞄准达米安独自行动的时候偷偷weixing、在他收拾完恶棍后才冒出来找打，后来我身手提升就尝试与他一同作战（当然被理解为搅局）后挨揍，而现在我已经有点习惯于独自解决坏人后等着他出现再交手了。

    ——发生在这户人家客厅中的冲突远超十岁打架级别。已经被教训过一通的强盗们抱着受伤的部位在地上蹭动，努力躲避这两个如同在互相挥舞书包对殴般手持WS刀对砍的小孩，但仍免不了被波及，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过两方中明显罗宾更技高一筹。冒牌货开始时还能挡下每招攻击，但随着对方攻势愈狠渐渐应接不暇，最后终于一个躲闪不及被罗宾狠狠踹翻在地，正好被他砸到伤口的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昏死过去。

    未及冒牌货起身WS刀的刀尖就点在了他喉间，罗宾踩上他腰腹厉声道：“我再说一遍，义警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说当就当的，给我老老实实滚回家睡觉，以后才敢来搅局我就剁了你的手！”

    冒牌货噗嗤一笑：“说得好像你家蝙蝠侠会任着你胡来一样，奶声奶气~”

    不等罗宾发作一颗成分不明的YW弹就在他鼻子前爆开，冒牌货在满屋子人都被呛得直咳嗽时麻利地趁乱闪人。

    蝙蝠侠处理完他那边的事情，见罗宾又是黑着一张脸来会和，心下已明白七分，终于第五次了。

    回蝙蝠洞的路上罗宾忍不住抱怨：

    “又是那疯小子，又抢我活干还扮成我的样子，被我教训过那么多次了还敢来，还敢等着我来，简直神烦，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都是在什么地方和你交手的？”不擅长感情交流的黑暗骑士不仅没有安慰助手，反而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罗宾虽也感到有些奇怪，但发问者毕竟是世界第一侦探总该有他的道理，于是认真答道：“屋顶、背街巷、度假别墅、地铁站台，今晚是公寓客厅。”

    蝙蝠车疾驰而过，监控中光影漂亮的黑色流去。蝙蝠侠打着方向盘，对副驾上的罗宾说：“他还会再来，以后再交手尽量用同一招。”

    饶是罗宾，对他的话也颇感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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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享受不到有人开车接送的待遇。狂奔回家附近，在监控死角把山寨罗宾装换回可爱小裙子，用提前放在那里的购物袋装好，从超市方向出现走回去，遇到熟人寒暄几句，从暗门溜进安全屋。

    杰森正在保养枪械，见我回来打了声招呼：“这次找打感觉怎么样？”

    “啊最爽的时刻果然是把假发摘掉的一霎。”我故作轻松开了个玩笑，杰森扫了一眼购物袋里的内容，一句话戳穿我的尴尬，“战况很激烈嘛，这次连刀都打丢了，那对可不是地摊货，匀到你工资里扣。”

    闻言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些，我就没有工资，看来是不用赔了的样子。

    “想得美，迟早给我赔上。”

    ——说开后，作为一个本来就喜怒形于色的人，我的想法全写在了脸上。

    安全屋靠里辟出来一块地方用来训练，杰森活动完筋骨后便叫我过去检验今晚找打的成果。刚才是在公寓客厅和达米安交的手，招式恰好适应狭小场地，我在杰森手下多坚持了一会儿才被撂翻。

    “看来今晚你学来了小空间对打。”他也看了出来，放开手让我站起。继续练习前我照例在脑子里再次飞速过了一遍达米安今晚的动作，突然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像是有什么卡在了我嗓子里。

    杰森正准备离开，发现我一脸古怪地站着，随口一问：“怎么了？”

    “你应该先把他们捆起来！”我脱口而出。

    “把谁捆起来？”被我没头没脑的回答搞蒙，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重点不在于我说话的内容，而在于我说话的声音。

    虽是小奶猫一样，但却不是我原本小女孩的软糯声线。

    “狼崽子的声音？”杰森问。我点点头，又是一句“你到底想怎样”，肯定他的猜测。

    ——我学到了达米安的声音。

    杰森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看来模仿能力扩散到声带了，再学一句我的话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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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我有些急功近利，对打时仗着开挂和杰森僵持了很久就觉得应付哥谭那帮小混混没问题了，二少一个扫堂腿教我做了人。

    “空有蛮力改变不了什么，况且你和鳄鱼人、贝恩他们还不一样，身材娇小体重也太轻，除非你有意识地站稳，否则就非常容易被摔倒在地。而被偷袭后，你还想着再爬起来？”

    所以他打算从最基础的开始训练我。至于我这身怪力，留作奇袭出敌不意。

    但，杰森在蝙蝠侠手下经历了六个月不人道的训练才成了罗宾，而这个过程在我身上只有一周。

    并不是说什么天赋异禀一周六月，而是杰森花了一个星期明确他受训的方式完全不适合我，归根结底还是这具开挂的身体要背锅：

    我已经知道这具身体五感过分敏锐、硬、运动能力强，但在杰森训练下我才发现这具身体原来还有强悍的模仿能力。任何动作只要他成功示范出一遍这具身体就能记忆并完全还原，我都想把称号改成模仿大师了。

    如此逆天，按理说足够和杰森一起打遍哥谭了，却仍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具身体不是原装货，现在是我在它里面。

    格斗大师和普通打手的区别在于动不动脑子。这具身体完全记住了杰森教导的每个动作每种技艺，但支配它的我压根没记住多少，真打起来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就如同一支吸满了墨水的钢笔偏偏坏了笔尖、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于是杰森吩咐我勤加练习，把纯粹的肌肉记忆转为有意识的动作。有段时间我每天的生活除了做饭看店浇花外，就是在安全屋里疯狂练习。然而闭门造车终究行不通，狭小的场地还原不了实战中会出现的多样环境，杰森一人也模仿不了所有我可能会遭遇到的敌人。

    “‘有的课程是无法在蝙蝠洞里完成的’，老蝙蝠这么跟我说完就把我带去夜巡哥谭了。”杰森说道。

    有道是实践出真知。可是这段时间杰森忙于巩固在哥谭地下世界的地位，没有时间带我从基础的抓小偷之类的活动练起，他所处的险恶环境也让他决定先不把我的存在公之于众。我自己提出了个想法：向哥谭的犯罪打击者学习，既能获得实战机会，又不用担心他们会对我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哥谭警察鱼龙混杂，我这个儿童外貌也不方便和他们搅在一起；跟蝙蝠侠实战，那机会只有一次，不是被世界第一侦探发现行踪暴露红头罩藏身地就是被黑暗骑士扭送警察局；最好的选择就是，weixing落单罗宾。

    杰森觉得我在作死，但也觉得这个馊主意有点意思，警告过我不准逞能、被抓住了不能把他供出来后，便由着我去了。考虑到如果再冒出来一个儿童义警可能会引起好事之徒关注节外生枝，我在杰森的帮助下得到了山寨罗宾的制服——他竟然还会针线活。我和达米安身体都还没怎么发育，戴个假发压压嗓子，我看上去就是个小男孩了，连胸都不用裹，非常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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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课程是无法在蝙蝠洞里完成的。

    三个月不人道的训练后，我基本知道在什么环境下该调动什么肌肉完成什么动作，所以杰森决定把血痕的存在公诸地下世界。我和他第一个活，竟然是《红头罩之下》五年后开篇里抢占四大毒枭生意那桩。

    杰森给了我最后一次后悔机会，在他将锯条搁到第一个二把手颈间的时候。我最终看完了整个过程，很不愉快。

    总共花了我们两个小时才装满那个旅行包。我虽然没有一次下手去锯，但次次都是我让那些副手失去还击能力，我的手上也沾了血。这件事我不想多说，我只能告诉你们事后我花了挺久才缓了过来，我在杰森——红头罩眼中看到了令我胆战心惊的疯狂。

    我发现反英雄不是谁都能当的，但发现时我已没有退路。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

    红头罩在里面用AK-47恐吓毒枭时，血痕在外面摆平了他们带来的小弟。

    ——杰森“控制犯罪”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直到有一次，我和他伏击了企图把我们的信息泄露给“竞争对手”的背叛者后，头上投下一片蝙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