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BloodstainBegins：开战时刻

    七绕八拐，可算摸到了地方。好在不用花时间去找是哪个破仓库了，我听到了枪声。

    Oh dear.

    在书里见到和现实中见到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仓库门口横了几具尸体，血流一地，从装束上看是小混混，死因……应该是枪杀。我远远看到一个家伙半个头没了，当下便一阵反胃，更别提说要跨过去，做不到。

    不过肯定也不能从正门进，里面还有枪声，我可不想直接进入交火现场当活靶子。

    绕着仓库转了半圈，我发现仓库后面有那种外置的铁架子楼梯，尽头是一扇小门，看高度是二楼。虽然我不清楚这种常见却莫名的结构有什么用，但今晚算是帮了大忙，于是我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拧开门锁。面前出现的还是铁架子，在二楼的高度平行一段形成一个平台，铁架子楼梯连着仓库底和更高的平台。

    这下躲不开了，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跨过堵在前面的尸体。我是不懂枪械交战之类的东西，但能猜到这个平台上的家伙生前应该负责从高处火力压制，但是对方明显技高一筹在劣势下还是解决了他们。我在众多的尸体间找了个空隙蹲了下来观察仓库里的情况，随便一瞥都够我清楚看到弹孔。

    谁干的一目了然。

    如此冲动地跑过来干涉蝙蝠侠和罗宾带走红头罩，我无法否认我有私心：要是杰森被带走了的话第二天早上估计迪克真的会找人来把我接走安置，而且考虑到我一时兴起装的那个逼表明我知道他们的身份，我可能会被温和地软禁——谁希望自己的穿越之旅以收容所作为终点呢？

    凭着一颗中二之心，我希望穿越后能搞个大新闻。

    另外，迪克说起蝙蝠侠他们可能会把红头罩带到阿卡姆疯人院之前提到的是蝙蝠洞，老爷怎么会把一个杀戮犯人清洗哥谭的疯子带到蝙蝠洞，这说明老爷知道红头罩的身份了，他知道了他是他本该在坟墓里躺了五年的第二个罗宾——

    我想起看过的一篇Jaydick文，也是大少最先发现了二少的身份再通知老爷，我觉得现在老爷抓回杰森后估计也会是那一套，体检加怀疑，触到杰森逆鳞；可是那篇文里还有迪克做缓冲，这个时空里迪克只能做到偷偷潜进杰森的公寓来拿些个人物品以期让他过得舒服些……我觉得会引发一场大冲突，带来的后果恐怕不再会出现漫画式的大团圆。

    所以我不能让蝙蝠侠和罗宾带走红头罩，至少现在不行。

    说是这么说，但我要怎么阻止呢？

    再怎么小心翼翼，废弃仓库的生锈铁架子以及拧开的门锁也不可能乖乖配合一声不吭，但下面的世界最佳侦探、恶魔之子与地下世界灾星都没有发觉我的到来，说明了情况糟糕到连他们都无暇分心。

    仓库下面散放的堆叠的大箱子明显曾被当作壕沟用来交战过，弹痕和烧焦的痕迹比比皆是，居高临下的我能看到在箱子隐蔽处还是横了很多尸体和被制服了的家伙，武器丢得到处都是，装束和我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一样，看来这帮家伙就是今晚要被杰森踢屁股的坏人，我一时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不过我现在也无暇关心这帮人什么身份。

    我看到蝙蝠侠和罗宾被逼在一个箱子后面缩着。老爷身上那么多小道具，随便丢个啥估计就能脱险，但用火力压制他们的人明显也清楚意识到了这点，倾泻过去的弹雨别说让他们冒头，就是披风漏出一角也会被立刻打烂。

    按理说这种时候把小道具放到地上滚过去就成，我都能想到他们肯定也能想到，可老爷他们没有如此行动。看来一开始是三方混战，那帮小混混果然有些来头，解决完他们后连蝙蝠侠和罗宾都弹尽粮绝了，谁手下来着？

    眼下这种情况……虽然能让我自我安慰道总比跟老爷正面刚抢杰森要强，但也乐观不到哪里去——不，应该说更加糟糕了！

    用火力压制蝙蝠侠和罗宾的不是别人，当然是红头罩，他双手各持一把CF枪，枪口一刻不停地喷着火舌，身上还背了很多把，看样子是从混混们那里拿的，一把枪打光子弹立刻滑下一把接上，绝对不给老爷他们反击的机会。

    这不是鸣枪示警那种意图了，杰森起了杀心！他想借火力压制让蝙蝠侠和罗宾无从反抗，然后走到箱子那边，凯夫拉材质再怎么防弹也顶不过近距离枪击！而被逼至绝境的人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蝙蝠侠和罗宾一定会被迫做出些什么的！

    到底我来之前起了怎样的争执啊！

    杰森走得非常不稳，CF枪的后坐力和重量都是对身体产生的极大负荷，我记得他原来那些伤也没好利索，他身体情况也很糟糕。那件皮夹克都快成血衣了，这大量的血千万不要是他一个人的……

    我在二楼高度的铁架平台上死死盯着杰森踉踉跄跄的身形，祈祷着所有枪的子弹都在他能伤到老爷和达米安前打光，或者他能体力不支倒下去，或者蝙蝠侠和罗宾能想出个两全之策反击，实在不行半路杀出个大超也行啊。

    我的那些祈祷没有一个实现的。

    卧槽现实干嘛要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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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和红头罩必有一番冲突，但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再不拦就来不及了。

    但我总不能抄起身边哪挺机枪来上一梭子打在杰森脚边吧，于是我选择了最原始的那种——

    “红头罩，不要！！！”

    我大喝一声，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被放大到了这个音量尖厉得如同用指甲划黑板。同时我跳起来使劲跺脚，铁架子被弄得哗哗直响。

    然而子弹飞溅的声音还是盖过了我制造出的噪音。

    艹。

    我再次大叫，真的是要喊破喉咙了，嗓子火辣辣地疼，我转为加大跺脚的力度，制造出了更大的噪音。赌五毛这下杰森绝对听到了，但他不为所动，继续朝着老爷他们压近。我急了，更狠地踩跺铁架，然而——

    我所在的地方猛地向下一陷，然后整个铁架子大声□□着结束了使命，向前扑倒并发出垂死的难听巨响。我跟着铁架子一起砸到地上，摔在几具尸体上令场面更加惨烈，飞起来的尘埃高到挡住视线，我一时不确定杰森他们有没有被砸到受伤，但枪声确实是停了。

    我这次觉得有些疼了，眼前一黑，不过很快清醒。挣扎着爬起来挥动双臂赶开尘土，我看到杰森和达米安都晕过去了，老爷灰头土脸地在用蝙蝠索捆绑杰森。

    ……猪队友了。而且还是成了我要和老爷对刚抢杰森的情况。

    见老爷状态不佳，我抱着侥幸心理一个箭步冲过去，二话不说扛起杰森撒腿就跑，可没跑出几步就被老爷放倒在地。

    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扛起杰森，这次还没迈步又被撂倒。

    ——三番两次被自己男神打翻在地是怎样心情？

    我快要哭出来了，获得经验：不是大超那个级别的就不要随便跟老爷肛正面。老爷肯定是对付贝恩和鳄鱼人这种狠角练出来了。

    再一次跑出几步就被老爷用钩索绊倒在地后，我终于万念俱灰趴在地上装死，妈蛋这游戏没法玩。贴在地上感受着蝙蝠侠那无声硅胶鞋底落在地面产生的细微震动一步步接近，心里五味陈杂，既觉得对不起杰森又纳闷我这么拼是为啥，我就是个nobody逞什么能想改变什么？就在这时我听到什么东西落在老爷脚边爆开的声音：

    YW弹？不太清楚，反正在一片阻碍视线的烟幕中我看到一个身影荡着绳子飞掠而下抓起杰森迅速逃离，带起的疾风吹散烟雾而一瞬间露出的身形【尤其是臀部线条那块】让我立刻知道这是谁。他没跳出来站在老爷那边合伙堵我，心下明白他不会把杰森带去蝙蝠洞之类的地方了，我也连忙闪人，钻了巷子翻了死胡同的墙飞奔回小公寓。

    ——我选择钻小巷刻意去死胡同是为了避免让自己落入跑大路被蝙蝠车围追堵截的窘境，但直到我在杰森卧室安全着陆都没有听到任何轮胎摩擦声在我附近，也许老爷忙着照看昏迷的达米安没空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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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上空调机再连滚带爬地把自己从窗户摔进客厅，跌在熟悉的每天被拖三遍的地板上，我仰面躺下大口喘着粗气，胸膛里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激烈跳动的心脏发出快要震破鼓膜的噪声：卧槽简直就是死里逃生——老爷真的好吓人！

    平复了半天呼吸，眼睛闭上再睁开，确定自己是在小公寓了，我爬起来，走到杰森卧室那里，轻轻敲了敲门但没进去打扰，我靠着门滑坐下来，再次闭上眼睛，才真的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可能睡着了吧——靠着的门终于打开了，我向后栽去倒在一个人腿上，立刻跳起来问道：“他怎么样？”

    “幸运的是昏迷原因为未开刃蝙蝠镖打击头部，身上旧伤没全撕裂，我给他缝了，这段时间帮我盯着别让他到处乱跑，好么？”

    和我说话时迪克总是蹲下来与我平视，大概是带小孩带出了经验。他冲我笑了笑，掩藏不住的倦意，我心说怎么拦得住但还是点头做了保证。他揉揉我的头发就站了起来，我见他冲着窗户走去，连忙问：“诶，你不留下跟我一起看着杰森醒过来吗？”

    “不了，天亮前我得赶回布鲁德海文，”迪克摇头，打开窗户一只脚已经踩到了窗台上，又回身冲我说了句，“虽然这小子体格好得很，但要有什么事你就叫我，通讯器在床头柜上，收好别让他看到。”

    这话还没全部传进我耳内时那柔韧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哥谭的夜色中了。我叹了口气，关于他为什么不帮着蝙蝠侠逮红头罩、关于他为什么不留下看着杰森醒来的真实原因、关于蝙蝠侠发现是他救走了红头罩后会如何这类问题，不用问我也猜到了答案。

    ——迪克一直是个好大哥，无奈爸爸傲娇弟弟别扭，想想也知道有多难做。

    我照迪克说的收好了那个配着夜翼标志的蓝色通讯器，搬了把小凳子放在杰森床边坐下，在守着他醒来的时间内我产生了一个想法：

    无差别屠戮犯罪者是《蝙蝠侠与罗宾V1》里红头罩的观念吧，如果我把杰森引向《蝙蝠侠：红头罩之下》里“控制犯罪”的那种观念，让他由明转暗，他会不会就能少受点伤？

    杰森在麻药作用下睡得很熟，皱起的眉头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在梦境中还被伤痛纠缠，这床薄被下的身体早已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