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试着挣脱手上束缚,没想到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齐天发现,他冷笑:“没用的,你解不开。我看你还不如放弃挣扎,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乖乖躺好,还是一头撞死啊?”
“我看啊,放弃吧,哈哈。”
“小娘们细皮嫩肉,听他们村里人说是个傻子?长得怪俊俏的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这娘们更漂亮的姑娘呢,哈哈。”
恶意的笑声和不善的眼神一直环绕在夏夏周围,她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原本想看看能不能进入庄园来摆脱这群人,但当她闭上眼后发现,这是点不可能的。双手双脚被束缚住后,庄园系统是不可以开启的。
天冷,仓库里的温度就更不用说,顶层的排气窗都没封死。不过夏夏身后有草垛,勉强还能保留点热气,但冷意还是从脚底慢慢涌上来,像是绳索一样盘绕在她身体周围。
齐天道:“你们几个,把她抬进屋里,要是她敢动一下。”
说到这,他停顿片刻,接着冷声道:“直接把脚筋和手筋挑断。”
闻言,夏夏果然不动。
三哥看似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心,他说道:“小丫头,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谁让你看了不该看的,怨不得别人。”
命不好?
跟一个身为锦鲤本鲤的人说命格不好,确实有些怪异。夏夏抬眸,越过齐天那张营养不良的脸,视线对上这位被称作是三哥的人。
她看似充满了恐惧的眼底,噙着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
三哥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他脸上的刀疤跟着他的动作一起晃动。
他刚刚莫不是看错了?
这丫头的眼神,好像不简单啊。
夏夏虽然面上表现出惊恐,但只是稍微配合一下在场气氛。她其实心里没多少惧意,毕竟她还有底牌没亮出来,她微微闭上眼睛。
那个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锦鲤功能,此刻终于能够派出了用场。
因为刚来到这里的几天,她为了使剧情跨度太过激进,或者说担心夏老二没有任何缓冲,一时接受不了夏一一的性格大变。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原书中夏一一的状态,但这次的绑架是个很好的开端,让众人接受夏一一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脑子开窍,彻底恢复正常。
【确实是否开启锦鲤功能?】
夏夏点头:确认。
【开启锦鲤功能后,穿书者要做好该系统附赠好运之外一切的负面影响,请穿书者准备。】
夏夏:???
来不及多想,眼前似乎有金红色的光芒照耀,这光太刺眼,夏夏尽力地转头,还是没办法避开。倏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刻在了她的眼底一样,在最初的疼痛感过后,只剩下灼烧的火热感。
她微微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不清,像是朦胧地套上了一层白纱,只能隐隐约约看清周围的轮廓,连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
齐天尖锐的声音传来:“老五你,去把角落里那块抹布拿来,捂住她的嘴巴,省得她咬舌自尽,她死的太快,兄弟们就没得玩了。”
“我看这娘们胆子这么小,才不敢咬舌呢。”话是这么说,但被点到名的男人还是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过去。
夏夏半阖着眼眸,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高处的排气窗照射进来,她眼眸深处有些浅淡的金光,像是一条会浮动的鲤鱼,在池水里嬉戏。
过了半晌,视线终于恢复正常。
夏夏反常的神色,众人都没注意。
除了刚才察觉到不对劲的三哥,其余人都松懈下来,在讨论该如何处理之后的事情,派出所这几天搜查的是越来越紧,他们白天基本不敢抛头露面。
“你昨天道上截得货呢?”
另一人答:“压根没敢动,现在风声这么紧,好几个货点都被盯上,根本转不出手,还在那放着呢,操。”
男人不满意,又嘀咕了句脏话。
“等这娘们一处理,扔到三里地外的山沟里,弟兄们就躲躲风头。过个两三天,这事过去,你们再把东西出手。”
“行,都听齐天哥你的。”
刚才拿了抹布的男人走过来,蹲在夏夏面前,他黝黑的手掂了掂破抹布,恶狠狠地说道:“老实点,别乱动,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听到没?”
夏夏淡淡地抬眼一撇。
男人刚伸出一半的手突然被房顶掉下来的房梁砸断。
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众人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铺天盖地的灰尘碎屑飞扬起来,随后一声惨叫。
“啊!”
“老五,你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操!”
几个人涌了过来,等灰尘纷纷落下,众人的视线才清晰。
将近三米长的房梁,从高处直接垂落,硬是将被称作老五的这个男人的手臂生生砸断,他手臂的前半部分已经没了知觉,通红的鲜血像是喷泉一般,他手里攥的抹布只能被其他人用来擦血。
男人脸色惨白,疼的直接晕过去。
齐天和三哥也是一脸震惊。
这间仓房有十几年的年头,虽说现在已经成了危房,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外面的墙皮也就算,这可倒好,房梁直接掉下来。
还好这次是胳膊,要是砸到脑袋,那还不直接就死翘翘!
三哥大气不敢喘连忙看向房梁下面的夏夏,老五都被砸成这样,那丫头估计是没命了吧。
他视线看过去,顿时惊住。
后背像是爬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冷汗慢慢渗了出来,凉意从他心底涌了出来,喉咙似乎是被一双手狠狠地遏制住,三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夏夏完好无损,不要说受伤,就是连灰尘都没落到她脸上,她眼眸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一潭清水,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一点惊慌。
干他们这行的,要说谁心里没点亏心事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有些人罪恶感不重,比如齐天等人,而有些人则一边愧疚,一边又无法脱身,比如三哥。
刚才房梁掉下来的时候,周围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残留着碎屑,就连三哥自己嘴边也是灰突突的。
他咽了咽口水。
房梁看着压在了夏夏的身上,实则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后面草垛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多了一把铁锹,直接将房梁支了起来,而夏夏则在铁锹与房梁支撑起来的安全区内。
齐天显然也注意到了夏夏,他皱着眉吩咐:“你们找几个人把老五抬一边。”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刚才还色胆包天的几个流氓顿时收敛了心思,那一丁点恶劣的想法也在看到老五的惨状后消失殆尽。
满地的血,谁还敢动歪念头。
他们安静地听从齐天的指挥,将房梁挪开,三四个人一起搬,都以为房梁很沉,谁知道特别轻,一个人一只手就能抬起来。
耗子和虫儿早就把里面的木头心都嗑没了,只剩一副空壳。
“老五真惨,这么轻的房梁也能把手砸断,赶上了寸劲。”
其他人都沉默。
三哥突然插嘴:“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邪门的地方?我怎么感觉……”
夏夏嘴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
原书里的人和她磁场本就不同,能感觉出异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远处的有个人不信邪,嚷嚷着:“三哥,我来,不信动不了这娘们。细皮嫩肉的,一会可别怪我太粗鲁,哈哈。”
他猥琐地笑了笑。
三哥道:“老八,你。”
齐天也是不信的。
要说夏夏邪门,他昨晚把人绑架过来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顺利无比,真有什么邪门的情况,他怎么没事?
齐天道:“还是老五自己倒霉点背。”
老八啐了口痰,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夏夏身边走,离着还有三米远,突然踩到地上的玉米粒,整个人前仰后俯。
“咣叽——”
他磕了满脸的血,连鼻梁都断掉。这次不是最惨的,因为脸朝地面的时候,他的牙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此刻嘴里是鲜血直流,估计以后说话都难。
“操,是真的邪门啊!”
“就是!这里哪来的豆粒!”
三哥心里不舒服:“刚才就说,你们倒好,非不听,老八也是的。”
夏夏眨了眨眼,此时周围的人看她,已经是满脸戒备的神情,生怕又因为什么,出了意外。
她手腕被捆绑的太久,麻绳勒进了肉里,已经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她余光一撇,刚巧就看到铁锹的边缘,被磨的锃光瓦亮,锋利的和刀子一样。
她挪了挪手,轻巧割开。
麻绳顺利脱落,夏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晚上被这么捆着扔在角落里,颈椎已经是疼的要命。
“你们刚才说什么?”
“要挖我的眼?割我的舌?”
夏夏利落起身,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仓库内的人,大概十几个,看得出应该是一群作案团伙。这种事情在梅岭村并不少见,派出所每天都在扫黑除恶,但还是有很多漏网之鱼。
此时的她哪里还看得出惊恐的模样,不仅如此,连方才得傻气也没了个一干二净。
齐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夏夏已经在这个地方待够,她往前刚迈开一步,除了三哥和齐天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显然也觉得她邪门得很。
她没打算跟这些人废话,回到村里以后,直接上报给派出所。这些人坏事做尽,先不说这种绑架的勾当做过多少次,就说截道抢货车,让多少人的心血白费,他们被抓才是为民除害。
齐天道:“你还想走?”
夏夏看他一眼,笑:“你确定还要我待在这里吗?”说完,她目光瞥了眼血迹斑斑的地面。
齐天的脸色变得难看。
接二连三的怪事都与面前的夏夏脱不开关系,可他们又谁都不敢再去尝试,只需要看看老五和老八,就浑身难受,心底犯怵,谁还敢动。
“不是说是个傻子?”
“难道这病,好了?”
“要是光好也就算,可刚才邪门的事情你们也不是没看见。”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响起。
三哥道:“你们去把门堵上。”
夏夏一怔。
“你是梅岭村老夏家闺女吧?”三哥笑眯眯,他其实是强装镇定,如果这时候放夏一一走,那他们也是死路一条。
夏夏道:“你认识我?”
“当年我从梅岭村离开的时候,你才两三岁,听他们别的人说过,你出生脑子就不好使。”三哥手抖着从兜里摸出烟,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的。
夏夏冷笑:“那你看着他们把我绑架过来,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仍然熟视无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话音刚落。
突然仓库外面响起了很多细碎的脚步声,“嘎吱——”
不知道是谁踩在雪地的枯木上。
紧接着,仓库的门被人从外面强行打开,一伙人稀稀拉拉地冲了进来。
为首的人是夏老二。
他一看到夏夏,眼眶红了一圈。
“爹没照顾好你啊!”
夏夏笑笑:“爹,我这不是没事。”
夏老二一怔,刚想嚎啕大哭的声音戛然而止,像被谁按住暂停键。
他眨巴眨巴眼睛,疲倦的面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你真的是一一吗?”
无论是从动作还是神态,怎么看都跟从前的她不一样啊。
夏老二后知后觉:“你,你病好了!”
他肯定得语气。
夏夏道:“是呀,爹。”
夏老二又看到一地的血迹,慌慌张张过去,神情严肃:“让爹看看,你有没有哪里受伤的地方?”
“我没有,地上的血不是我的。”
“真的?”夏老二不太信。
夏夏笑道:“真的。”
夏老二还是不明白,夏夏只好把那两个人受伤的前因后果讲了讲,但是并没有提及自己锦鲤命格的事情。
“原来是他们倒霉啊。”夏老二松了口气,“这还好是有老天爷保佑你啊,幸亏我提早让你戴上桃木剑。”
夏夏哭笑不得。
冲进来的人里,有不少是好事的村民,还有一些人是派出所的便衣警察。
三哥和齐天纷纷落网。
临走前,齐天被手铐铐住,他朝着夏夏看了一眼,目光狰狞:“算你走运。”
夏夏:……她是锦鲤命格哎!
麻烦尊重一下锦鲤这个词好不好。
折腾到太阳快下山才处理完毕,夏老二跟着夏夏往家里走,一路上他不停地叹气自责,听的夏夏耳朵都起茧子了,连连宽慰。
“爹,你怎么找到我的。”
齐天他们的这间仓库,可不是在梅岭村里,而是在县城附近的偏僻树林。
要不是这次夏夏过来,恐怕平时都没人能发现,原来这块还有仓库。
夏老二叹气,回去的路上风大,零星的雪花落在人身上,冷意钻心入骨。
“哪里是我找到的你,这事得谢谢人家谢周旭。”他缓慢道,“他发现窗外的有一组脚印深浅和其他的不一样,猜测说是那个人肯定是背着你,最后顺着脚印找到了车轮印,又一路赶过来。”
夏夏沉默。
没想到,谢周旭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么强,她在心里偷偷嘀咕。
夏老二又道:“这帮坏人没有对你做什么事情吧?爹进去的时候看到一地的血迹,简直要吓死,还好你没事。”
“没有。”
“不过让爹没有想到的是,你的病情经过这么一刺激,竟然好了!”夏老二直摇头,“爹开心的同时,也很心疼你,遭了这么多罪。”
夏夏道:“爹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她刚说完话,正和夏老二穿过一片树林,夕阳淡淡的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地面上看起来晶莹剔透。
突然一只兔子直愣愣地朝着夏夏的脑袋落了下来,很沉重的“咣叽”一声,落到了地上。
夏老二吓一跳。
“这兔子怎么自己掉下来了?”
夏夏笑着道:“谁知道呢。”
夏老二弯下腰,从雪堆里把兔子捡起来,奇怪道:“已经死了。这刚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吧?”
夏夏跟着点头。
“这也太奇怪了啊。”夏老二研究了一会,道,“我看啊,正好捡回去给你补补身子。”
——
夏夏回到家,屋里屋外早就被村民围堵的水泄不通,所有人都聚在他家门口等着。
农村本就小,谁家有点什么事恨不得传的满大街都是,更何况夏夏这次是被人绑架,必然是很轰动的。
秀兰拧着胖胖的身躯,眼尖的第一个看到夏夏的身影:“哎呦,老夏家闺女回来啦!你们快看!”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夏夏皱着眉。
夏老二也被这么多人吓到:“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都过来了?”
“大家伙听说你家出了事,这不都担心的过来看看。”秀兰假惺惺地笑笑,出头做好人这种事情她拿手。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啊。”夏老二嘴上嘀咕一句,倒是也没往外撵人。
秀兰道:“夏老二你闺女,没什么事吧?”
她问的隐晦,但其中的意思旁人也都能听的明白,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因为秀兰问的问题,恰好也是他们大家伙都想知道的问题。
“能有什么事。”夏老二眼睛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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