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事情还真就这么巧,舒淡眼睁睁看着一张信笺慢慢穿过院门门缝,轻飘飘落到地上。她过去一看,笺上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看着就令人感觉不适。
怕那信笺有毒,她特地用手帕包着,换了一面继续看,另一面上写了四五行字,像扭曲的蝌蚪文,她完全看不懂。舒淡满头黑线,原身到底信了什么教派,还得多学一门外语?
看着地上那张信笺,她陷入沉思,这邪教是不是发现该献祭灵魂的人结果还活得好好的,准备过来看看情况了?话又说回来,原身不会真用灵魂跟邪神交易,然后咒死了邱少文吧?这么邪门?
她不由得抖了下,这些邪魔歪道当真害人。
不过还好,她手里有张底牌,她摊开手掌,只要看见那金花还在,心中便安定许多。呵,你们这些妖魔鬼怪再厉害又怎么样?哪里比得过真正的龙神!
用帕子包了那张信笺,又拎着重新做了一遍的饭菜,舒淡叹口气,又得面对那个变得格外难缠的男人,心甚累。说他恢复了第一世的记忆吧,又不太像;说他还是那个正直的大理寺少卿吧,也不太像。
舒淡推测,他应该是恢复了一部□□为龙神时的本性,也就是说,他离出现逆鳞不远了。
“你怎么哭丧着脸?”嬴且半靠在床头,偏头咳了一声,嗓音沙哑,修长劲瘦的手指虚虚掩在唇边,唇色比手指还白,活脱脱一个苍白病弱美少年。
舒淡那颗小心脏可耻地跳了跳,病弱的龙神可真诱人啊。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嘴唇往下轻撇,弱声道:“我好像惹了麻烦……”她期期艾艾地把帕子包着的信笺拿出来,面上满是犹豫。
“方才有人将这个东西扔进了我家门缝,我看着挺吓人的,是不是那些邪祟知晓你在这儿,专门来寻我麻烦了?”
本来她还略心虚,越说越理直气壮起来,对啊,原身是不是邪教徒还不一定,但嬴且跟邪祟有牵扯却是板上钉钉,这信笺是给谁的还不一定呢!
听了她的话,嬴且面色骤沉,也不管那帕子,拧着眉直接把信笺拿手上看,看见那熟悉的诡异图案时,他心下一沉,果然是那伙邪祟匪徒,他见过他们联络图案,是一条扭曲的蛇。再翻另一面,他眉梢控制不住挑了下。
“这确实是给你的。”
舒淡一愣:“你认识这字?上面写了什么?”
嬴且意味不明地瞅她一眼,道:“上面夸你任务做的不错,望你接下来再接再厉。”
他手指点了点信笺,说话时嘴角斜斜勾起,舒淡觉得那绝对是嘲讽,嘲讽的是谁不言而喻。但她没有丝毫心虚之色,还学着他的样子挑眉道:“你把上面的话给我念一遍。”
嬴且从善如流,嘴巴张合间迅速吐出一大段字音来,生涩又拗口,舒淡听得云里雾里,勉强相信他确实认识这些字。既如此,那上头还真是夸她任务做得不错?原身要做什么任务?她没翻到任何相关记忆!
舒淡觉得自己大概摸到了原身记忆的窍门,那些日常的记忆可以随意翻阅,但一涉及这邪教之事,记忆便全被封存,她只能勉强靠着一闪而逝的片段拼凑。
既然听不懂,她虚心求教:“你刚刚说的那一段是什么意思?”
嬴且轻笑:“他们让你更进一步接近我,借机爬上我的床,吹吹枕头风,最好每日勾引我纵情声色,让我下不来床……”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邪教!舒淡完全没怀疑嬴且说的话,因为她脑子里刚刚闪过一幕场景,原身在和一个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说话,那人嘱咐她千万不能认罪,这件案子定会移交给大理寺,叫她趁机与大理寺少卿攀上关系。推断时间应该在邱少文死后,原身被带到公堂问询之前。
这应当就是信笺上所说的任务了——接近嬴且。
舒淡愤愤不平,这些邪祟居然妄想染指嬴且,还叫原身爬床,太过分了!她一把扯过那张信笺,三两下揉成团,往墙角一扔。
嬴且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随即握拳挡在唇边遮住那笑意。
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舒氏不是舒氏。从前的舒氏确实和这股邪祟有勾连,但眼前这个女人半点不认识他们的文字,他说什么就信了,当真可爱。
信笺上确实让她接近自己,却不是勾引爬床,而是让她伺机取得他的头发下咒,或者,直接杀了他。
他冷不丁问:“你叫什么名字?”
舒淡下意识答:“舒淡啊,你失忆了?”答完以后,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用“舒莳”这化名糊弄过宿在她手心的龙神,等等,原身好像不叫舒淡!
她眼睛猛地瞪圆,原身叫什么来着?舒、舒、舒什么?她居然又没有记忆!完了,她是不是真失忆了?难道其实她就是原身,原身就是她?
舒淡陷入了自我怀疑,开始思考流传已久的哲学问题——我是谁?
嬴且佯装没看见她面上的纠结,忍笑咳了声,往床里边挪了挪,空出一半床位,示意道:“来吧,既叫你执行任务爬床,为了不使他们怀疑,你上床来。我们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语气正经,仿佛真要在床上和她商量机密要事。
舒淡斜他一眼,指着桌上的食盒道:“谁大白天的爬床?快吃饭!”之前做的那些全洒了,她废了许久工夫才重新做了一遍,他要是敢不吃,那以后都别想吃了。
嬴且遗憾地叹了声,复又笑:“白日不可爬床,那晚间如何?我也不能独占你的被子,你过来,我们一起盖。”见舒淡眼中满是鄙夷,他拖长声音道:“我知你必在心里骂我无耻,唉,可怜我一片诚心,只怕你一个人夜间住在隔壁,若那起邪祟趁夜来寻你,你如何应付?”
舒淡被他说得犹豫起来,那邪教既然已查到她住这,白日还有顾忌,若到了晚上直接推门而入,她该如何?姑娘家一个人住,确实危险。
“我睡床,你睡地板。”
嬴且点头:“当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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