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再说刘秀秀被高显扔出柳家村，屁滚尿流爬起来后，跌跌撞撞冲回家里。还没进门，听到屋里有人打闹，刘宇、李宏和狐朋狗友组了个牌局，刘宏总是输，输了几盘开始赖账。他那朋友已经被赖过几次了，前头的钱还没还上，这次又赖，被赖的这位忍无可忍爆发了，和刘宇、李宏打了起来。

    几个大男人，成天不干正事，招猫逗狗寻衅滋事，窝里反了打起来惊天动地。

    刘宇、李宏被戳了痛处。

    那被赖账的冤大头抄着刘家板凳混不吝往他们身上砸：“你们两个不是能的吗啊，怎么连人家两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被人踩了命根子，你这命根子不会是废了吧哈哈哈！”

    刘秀秀抻着脖子，面上带着惊恐，在旁张牙舞爪咿咿呀呀却一个完整的音也发不出来，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

    然而根本没人关心她，刘宇、李宏平时确实挺能的，就是此刻对上这位混不吝的也能勉强不落下风，反倒是那天，他们联合还斗不过柳禾一个女人。

    刘宇被踩了命根子动弹不得不说，李宏竟然近身都近不得。

    铩羽而归，刘宇和李宏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现在再被提起来这桩糗事，刘宇李宏就又气不顺了。

    几人打着打着不打了，刘宇主动赔笑认错，道：“涛哥，这件事你得帮我们啊，我和李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柳禾那泼妇还他妈是个女人吗，那力气比男人还大。”

    那叫林涛的是刘家村一户人家的上门女婿，点了根烟，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珠一转，问：“你们是想弄她那侄女是不是？”

    刘宇：“狗屁的侄女，他们也就是个关系近点的邻居。”

    “哦，那女的长什么样，听说还是个大学生？”

    李宏嘿嘿一笑：“名牌大学生。”

    林涛啧了一声，掸了掸烟灰，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刘宇观色：“涛哥，你有想法，可那女的长得实在不怎么样。”

    “大学生多他妈带劲，”林涛不以为意，“能有多难看，这农村有几个好看的。”

    李宏生怕他不信，语气夸张：“特他妈丑，跟鬼一样，看了就倒胃口。”

    他突然提到鬼这个字眼，旁边失魂落魄，一直试图张嘴说话的刘秀秀一个激灵，终于回神，她猛地扑到三人桌边，张大了嘴：“鬼，鬼，鬼！”

    她看看刘宇，李宏，又瞪向林涛，激动得指着柳家方向，手指颤抖：“鬼！鬼！”

    刘宇李宏一头雾水：“妈，你想说啥呀？”

    林涛盯着她嘴，脸色一变：“你他妈让我滚？刘宇我可操、你妈的，是老子要来的吗？刚刚是不是你们求我给你们找场子呢，活该你们他妈的还斗不过两个女人……”

    林涛骂骂咧咧，一脚踹翻刘家桌子，扫开刘秀秀，扬长而去。

    刘宇李宏莫名其妙，喊了声涛哥，又气又恼，刘宇还虚踹了一脚刘秀秀，也走了。

    “搞什么玩意儿，呸！”

    刘秀秀勉强坐起来，掐着自己喉咙，眼泪掉下来，一手悲恸捶地，张着嘴，却始终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角落里，一道灰影默默盯着她喉咙上两个灰色小孩手指印看了看，眼里迸出了异样的神采。

    她追着刘宇飘出了门。

    、

    晚上柳言言为柳潭叔煎药，只用了一味药，阴石蕨，加了猪爪、红糖。

    柳潭叔以前也腰肌劳损，那时候还有爷爷奶奶给他调理，现在柳言言用的就是奶奶以前用过的方子。

    农忙，柳潭叔的老腰好了又犯。

    除了给柳潭叔煎治腰的药，她还给自己和柳婶炖了青蒿甲鱼汤。

    甲鱼是柳潭叔在回来的路上，在湖浅水区捉到的。

    青蒿甲鱼汤有滋阴养颜，补血益气的效用，需要用到青蒿、桃花、黄芪。

    家里的桃花开得正好，柳言言随便摘了些，和甲鱼一起炖，炖好了再洒些在面上，清香扑鼻。

    晚餐摆在了空间里，柳言言还用灵泉水泡了桃花茶。

    甲鱼汤、香椿炒鸡蛋、葱姜焖鱼、清炒菠菜摆了一桌。

    柳潭叔吃得有滋有味，笑呵呵道：“言言回来后啊，咱们伙食都好了。”

    柳言言笑着给眼巴巴望着的满满喂了一点鱼，道：“我也做不了别的，回到家，我也就这点作用了。”

    满满吃了一口就满足了，反正吃人类的东西就跟啃石头似的没什么意思。

    柳婶听了不高兴：“什么叫就这点作用。你看你出去才几年，就赚了你和你叔大半辈子都挣不到的那么多钱。你可比你叔婶厉害多了，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柳潭叔：“对，言言，以后你身体调养好了，还是得回城市，你怎么说都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能在这农村里缩着。你还是得去城里，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啊，这山坳坳里没一个配得上你的，还是得城里找。你们年轻人不是讲究什么，共同语言嘛。”

    柳言言失笑，想说点什么，老太太却道：“隔壁那宣先生怎么样，他可亲我家言言了，搁旧时候那可是得负责的，不负责那不是耍流氓嘛。”

    这话一出，空间静了一瞬。

    柳言言忙道：“是不小心的奶奶，你怎么看到了？”

    老太太兴致勃勃：“我瞧着那孩子不错，好看，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柳言言：“……”她总算知道她颜控遗传自谁了。

    柳婶却皱眉，饭都不吃了：“茹姨啊，我觉得那宣先生不行，他病着呢，瞧着比言言还严重，估计活不长了，到时候拖累言言。”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孩子脾肾两虚，痰浊阻肺，心气虚衰，估摸着是哮喘，还有心脏病。言言是癌症，要都能调理好，他应该也是能的，只要俩人互相喜欢，这都不碍事。”

    柳婶便转脸问言言：“言言你喜不喜欢那小子？”

    柳言言：“喜欢是喜欢，只是……”

    老太太一拍桌，喜气洋洋：“喜欢就行啊，咱们那时候，哪能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媒婆保个媒，门当户对就嫁了，连人都见不到。还是这个年代好啊。”

    老太太说着就起身去翻书：“哎呀，老头子去得早，不然还能看到咱们言言成家。老天爷还是眷顾我这个老太婆呀。”

    柳言言那句“我只喜欢他的脸愣是没说出来”。奶奶盼着她成家，她成了家有了依靠，奶奶才能安心。

    她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会离开，实在不想让她失望。

    但她应该不会和宣念远在一起，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而且宣念远身份来历不明，家世显赫，颜值过高，并不是好的选择。她真要结婚，还是得找个普通人。

    吃过饭，柳婶柳叔要回去，柳言言送他们到门口。

    柳婶借着月光望着柳言言，目光慈爱，打量她片刻后笑了：“咱们言言回来后，好看了。”

    气色好了，头发乌青，有小碎发长出来，发际线好像都没那么高了，脸颊边的黑痣瞧着好像也淡了点。

    柳叔也看了看，老实憨厚地嗯了一声，很是赞同。

    柳言言忍不住摸了摸脸，当柳叔柳婶安慰她呢，她没察觉到自己有太大变化，倒是视力好像好了一些，她最近不剪视频都不怎么戴眼镜了。

    柳婶却又叹气道：“言言啊，你要真喜欢宣先生，婶婶就去给你说。宣先生瞧着家世不一般，但你也是手心里捧出来的宝贝丫头，不能受了委屈。你不方便问，婶婶去给你说，不合适，咱们就算了，不指望。”

    柳言言啼笑皆非，忙道：“不用急的婶婶，顺其自然就好。”

    柳婶瞪眼：“你顺其自然，奶奶能顺其自然？”

    柳言言霎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奶奶指不定就要投胎了，唯一的夙愿大概就是看到她结婚生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她给满满取的小名，寓意再明显不过。

    可结婚的事，哪急得来啊。

    柳言言发愁。

    送走柳叔柳婶，柳言言转身正要进屋，却无意瞥见，樱桃树下，有俩人站在那。

    宣念远正仰头欣赏樱花，高显倒是扫了一眼柳言言，注意力又放回主人身上。

    宣念远没有看柳言言，转身走了。

    春风吹动攒蔟的樱花，粉色花瓣飘落下来，沾染温柔月光，落在柔软的青色草地上。

    宣念远走出几步了，倏地想起此行目的，又对高显道：“去和她说，鸭不要了，谢谢她。”

    高显没多问：“好。”

    他正要转身过去，宣念远又喊住他：“算了。”

    他顿了顿：“你问她，鸭不补肾，加什么才补，要大补。”

    高显：“……”

    宣念远却转身走了，踩着月光，专注盯着路面，瘦削背影颇有些寂寥。

    回到别墅，佣人递过来药。

    宣念远叹气，端起来喝了

    湛晞瞥他一眼：“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躲了？”

    晚饭吃完后，宣念远该吃药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我应该去把鸭接回来，一直等不到主人，它会自闭的，湛晞。”

    他最近的骚操作有些多，湛晞还是没适应，默了两秒：“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接完鸭还不是要回来吃药。

    喝了药，宣念远沉吟片刻，突然问他：“女人在乎男人肾虚吗？”

    湛晞还没有回答，宣念远：“你肾虚吗，湛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