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和周善聊了半个多小时, 挂断电话后，她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她洗完澡重新拿起手机, 发现收到了周善转来的一大笔钱，足足有五位数。
她目瞪口呆地数了好几遍, 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吓得连忙又给他回拨过去。
没等对面的人开口, 她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你……你给我那么多钱干什么呀！”
就算是在过年, 爸爸也没有给过她那么多压岁钱。
五万块啊, 她这辈子都没一下子收到过那么多钱。
周善轻笑，他刚走进浴室, 脱了上衣, 还没来得及脱裤子。
他说：“拿去订机票和酒店, 还有想玩的景点, 门票也提前订。至于剩下的, 就当作是给你的辛苦费了。”
苏棠先前在做攻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大致计算过需要花多少钱了，即便寒假里所有的酒店和机票的费用都比平时翻了个倍, 但是五万块对于这些票价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了。
她握着手机嘟囔：“其实你不用给我这么多钱，我自己的钱可以自己出的。”
她爸爸知道她要出去玩，肯定也会给她钱，根本不需要他来给她付。
电话那头的周善沉默了片刻：“糖糖, 你是在和我见外吗？”
苏棠一愣, 小声说：“我没有。”
“是吗？”
周善有些意味不明的语调从手机里传来, 因为看不到他的表情, 苏棠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她迟疑了一下, 试探性地问：“土豆哥哥，你是不是生气啦？”
为什么呢？她只是不想花他的钱，又没有说不给他订票呀。
“糖糖。”周善嗓音低沉，“我的钱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是在回应她刚才那句话。
苏棠软软地开口，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可是你哪来那么多钱呀？”
周善听着她略有些担忧的语气，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所以这就是她不肯花自己钱的原因吗？他还以为她是想和自己划清界限呢。
“你忘了‘K吧’了吗？”周善笑着说，“那里面有一半是我的投资，所以每年的赚的钱，也会有一半打到我的卡上。”
“能赚很多吗？”苏棠好奇地问。
她从来没想过赚钱的事情，对这样的酒吧能赚多少钱根本没有任何概念。先前听他说他只是投资来玩的，因此她完全没想过这地方还能给他赚钱。
“不多。”周善顿了顿，“不过带你出去玩，足够了。”
其实很多，光是一瓶酒的利润就比外面普通的餐厅高出许多倍，去年一整年的收入去掉各项支出最后他和薛翊平分的还能有七位数。
当然，这些他目前还不会告诉他的小姑娘，怕吓到她。
苏棠有点心动：“那……我也可以投资吗？”
周善一怔，继而失笑：“你投资干什么？”
“赚钱呀！”苏棠自有一番她的考量，“这样我以后就不用再问爸爸要零花钱了，哪怕一个月只能赚个几百块钱，她省得点花，也够用了。”
从来没自己赚过钱的小姑娘对于赚钱这件事一点都不贪心，只要一点点就能满足她了。
几百块，还真的是太小看他了。
周善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应该说多一点才对。
他故意逗她：“你有多少钱能投资？”
苏棠一听觉得自己有机会了，说了句“你等我下哦”，兴高采烈地准备去翻她的存款。
几分钟后，她大致估出了一个数字：“只有两千多了，你不要嫌少哦！”
其中两千还是她这次期末考试考得好，苏陌给她的奖励。
她继续说：“不过再过几天我很快就又有钱了，过年的时候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会给我红包，加起来应该有一两万块吧。”
她毫不犹豫地就把自己的家底全给交代了，周善真是觉得她可爱到不行。
想起她在平安夜用所有的零花钱给他买围巾的事，周善心里又觉得很暖：“你的钱你自己存着，我有办法让你不花一分钱，就能赚到钱。”
“真的吗？”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兴奋，“是什么？”
周善笑着说：“你亲我一下，我给你十块钱，每个月想赚多少，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样？”
苏棠：“……”
亲一下十块钱，那如果她每个月要赚一千块钱，也就是说要亲他一百下才行，平均每天三四次，那正好是早上一次，中午一次，晚上一次，偶尔还得加个福利的亲亲。
就和一日三餐外加一顿夜宵差不多了。
“……”
苏棠一懵，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脸色唰得一下爆红。
她急得声音都变了：“你……你流氓！”
哪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去赚钱的？
少年在电话里笑得很爽朗：“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才、才不要！”
苏棠说完，立刻按断了电话，拉开被子把自己的脑袋藏了进去。
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简直是神经病！
-
对于周善这个提议，苏棠又羞又气，最后的结果是她一个晚上外加第二天一整个白天都没有理他。
周善午休的时候翻了一下聊天界面，平常一早醒来就和他说“早安”的小姑娘今天迟迟不见动静，他想了想，给妹妹打了个电话。
当天下午，小番茄又在爸爸的护送下按响了苏棠家里的门铃。
们还没开，她回头朝周皓挥挥手：“爸爸你去忙吧，我和糖糖姐姐玩好了再打你电话。”
周皓点头，叮嘱了她两句，转身离开。
等苏棠开门的时候，门口又只剩小番茄一个人了。
看到小番茄，她难免又想起了昨晚周善说的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流动了。
小番茄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换上了小拖鞋，抬起头奇怪地看着苏棠：“糖糖姐姐，你的脸好红哦，是生病了吗？”
“……没有。”苏棠偏过头，瞥见她手里拎着的袋子，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带了什么？”
“这是哥哥让我带给你的。”小番茄果然不继续问她了，她把袋子举起来，“里面是哥哥的身份证，还有我们家的户口簿，哥哥说你给我们订票能用到，让我给你送来。”
苏棠“哦”了声，领着裹得胖嘟嘟的小番茄回房间。
她弄了好久，才把来回机票和酒店订好，游玩的景点也订了一部分，其余的打算等过去了根据实际情况再调整。要不然订了票没时间玩，可就浪费了。
所有都订完，也不过才花了一万多，还剩下三万多没有花。
苏棠看着剩下的金额，心想着他给的辛苦费也太多了。
于是不知不觉，又想到了昨晚他提的赚钱方法。
三万多，她得亲他多少次啊……
“糖糖姐姐。”小番茄抱着大熊玩了一会儿，无聊了，跑到她身边。
苏棠低头看她：“嗯，怎么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小番茄有些神秘地开口。
苏棠问：“什么秘密？”
“哥哥他明天下午就要回来了，他不让我给你说。但是我想了一下，他之前都不答应带我出去玩，我才不听他的呢！我就要告诉你，气死他！”
小番茄说完，一个人越想越乐。
苏棠意外：“怎么那么快？”
不是说要去一个星期吗？这才过了四天，算上明天，也就只有五天。
小番茄不知道：“糖糖姐姐，你明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吧，每次哥哥回来，妈妈都会做很多好吃的！”
苏棠刮了下她的小鼻尖：“你不怕让你哥哥知道你告诉我了吗？”
小番茄抱住她：“不怕，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苏棠笑着摸摸她的头。
-
周善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周皓亲自开车去接了他，快到家之前给唐娅楠发了个短信。
周善这几天陪着新兵训练，起得早睡得晚，偶尔凌晨还要来个突击任务，也没怎么休息好。一上车就闭着眼睛睡着了，直到车子停下来，他才醒来。
开了车门下去，只见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两个从表情到动作都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两个小姑娘靠在一起，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托着下巴，眼巴巴地朝他的方向看。
见到他下车，小番茄第一个跳起来，朝他飞奔过去：“哥哥，你回来啦！”
直到他们兄妹二人走近，苏棠才站起来。
他围着她送他的围巾，外面套了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或许是因为车上开了空调的缘故，他没有拉上拉链，衣服敞开着，里面穿着他经常穿的黑色毛衣。
几天不见，苏棠发现他比放假前更帅了。
她甜甜地朝他笑：“土豆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她的出现让周善有点意外，他的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错愕：“你怎么在这儿？”
唐娅楠听到女儿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就听到他这句话，她瞪了他一眼，走到苏棠身边：“你这孩子，糖糖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和她说话的呢，凶巴巴的。”
周善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怎么舍得凶她呢，不过是太意外了。
好几天没见到她，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她在自家门口。
以前每次回家都只有他妹妹一个人，这一次多了她，他又意外又惊喜。
唐娅楠说：“是我让彤彤叫糖糖来家里吃饭的，你这几天不在，彤彤一直都是糖糖帮着照顾。你苏叔叔和林阿姨今天不在家，我就让她来我们家了。我可告诉你，不准凶糖糖，听到没？”
周善无奈：“听到了。”
唐娅楠和周皓一起先进屋了。
外面只剩下三个孩子，小番茄牵着哥哥的手。这几天她和苏棠待在一起，关系越来越好。看苏棠一个人站着，她笑着说：“哥哥，你也牵一下糖糖姐姐呀。”
她的话音落下，周善看着苏棠的眼里终于染上了几分笑意：“好。”
他微微俯身，如妹妹所愿的那样，把他的小姑娘的手握在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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