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Meteor(2)

    西里斯布莱克最近感觉糟透了。刚刚从阿兹卡班逃脱的他再一次与自由失之交臂,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荒唐得不可思议。

    五天前,在海滩上享受日光的西里斯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带回曾短暂落脚过的房子里,名叫伊莎贝尔的女巫是这里的主人,她发现了西里斯阿尼马格斯的身份。伊莎贝尔向西里斯提出一个交易,声称自己能帮助他洗脱逃犯身份,而西里斯需要做的仅仅是留在这里逗她开心。

    项圈、召唤咒、证明清白,她还说了什么......取悦?她刚才是不是用了这个词?这实在太荒谬了,每句话都很荒谬!西里斯甚至有些怀疑女孩是不是精神失常。他斟酌开口,语气温和却充满疲倦,“孩子,你不该和罪犯谈交易。如果我真的是穷凶恶极的坏蛋,你现在已经没命了。”西里斯不动声色地环顾房间,以防哪里突然冒出一名抓捕他的傲罗,“既然你渴望养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为什么不去对角巷的宠物店看看?那里售卖的魔法生物都是巫师的忠实伙伴,一定比‘莱特’好得多。我不擅长取悦小女孩,而且束手束脚的逃犯可不是你打发时间的合适对象。”

    指着西里斯鼻尖的魔杖垂落下去,牢不可破誓言发出的点点红光逐渐熄灭。“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拒绝了我的提议。”伊莎贝尔怜悯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说孩子气的疯话?”

    西里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看着女孩耸耸肩挥了下魔杖,一杯峡谷水从酒柜里飞出来落到她手中,“未能与你达成一致共识,我表示很遗憾。布莱克先生,你走吧。”她抿着酒杯,颔首微笑道。

    房屋的反幻影移形咒被迅速解除了。西里斯不明白她为何又改变主意,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仍一头雾水,但他没有久作停留。

    只不过这次可不能干干脆脆走了。西里斯弯下腰,真诚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再次感谢你的信任与帮助,洛伦兹。日后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以全新的身份再次认识你——”他迅速拔出魔杖,“——遗忘一空!”

    白色光芒照映在伊莎贝尔翘起的嘴角,西里斯的魔咒弹射到透明的防护罩上。从防护罩里冲出一道昏迷咒击中了西里斯,他向后仰倒下去,显得震惊又迷茫。

    再次醒来时,房屋里空无一人。

    最后一点散漫感从西里斯身上消失了。他举着魔杖警惕地等待了一会儿,不敢轻举妄动。他紧紧盯着壁炉和房间门口处,猜测着即将面临的最坏结果......

    但推开门的既不是魔法部官员,也不是带着摄魂怪的傲罗。走进房间的女孩步伐轻盈,笑容天真,“你怎么还没走,想在这里用晚餐吗?”伊莎贝尔绕过他径直迈向窗台,语气就像在问一位无关紧要的客人。

    “我想......我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够妥当,我愿意为此道歉。”西里斯礼貌话音下隐藏着防备和冷漠,他顿了顿,看着窗边的背影犹疑道,“那并不是多么强效的遗忘咒,大概只会消除三小时左右的记忆。”

    伊莎贝尔拉开窗帘,又一个夜晚降临了。窗外是喧闹繁华的街道,这栋房子被魔法隐藏起来,显得安静寂寥,像遭受遗弃的聋哑儿。她冲着玻璃哈气,眼前的风景雾了又晴,晴了又雾,“希望我忘记你是一名未登记的阿尼马格斯?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希尔是个忠诚的家养小精灵,它会保护我免遭魔法伤害,所以你不要再徒劳尝试对我施展任何咒语了。而且,我必须提醒你......”然后她转过身,西里斯看到星光洒落到她毫无温度的蓝色眼珠上,“......傲慢的布莱克先生,我刚刚所说的可没有一句是玩笑话。我为什么要无条件替你保守秘密呢?你好像忘记了我是怎样让你来到这里的?”

    西里斯呆滞地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项圈、项圈,想起来了吗?你大可以离开这栋房子继续逍遥,但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思念莱特。虽然它只陪伴我短短几天......你猜我想到它时,会发生什么呢?为了让你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突然间,西里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到伊莎贝尔面前。他趔趄着扶住窗台,将女孩环在怀里,避免她被自己身体的重量压伤。一双冰凉的手爬上西里斯的脸颊,“——我不得不再为你演示一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不使用牢不可破誓言也没关系......留下来,留在这里,我会保守秘密,甚至帮你重正名誉,好吗?”

    西里斯把长长的黑头发从眼睛前面抹开,看着笑容艳丽的女孩,她头顶高悬的弯月像盛满毒酒的银杯。

    ......

    八月一天天过去,黎明追着子夜,子夜又赶着黎明。

    这一天西里斯等到了邓布利多的回信。他快速扫视信纸,然后厌恶地闭上眼睛,将信纸甩向书桌。邓布利多花费满满三页羊皮纸夸赞宠物寻回项圈产品的实用性,最后只用两句话解答了他的疑惑——伊莎贝尔给自己套的鬼东西上附着精密复杂的如尼魔文,它能够识别魔法生物和其主人身体某部分(如毛发或指甲)的魔力波动,通过如尼文阵建立两者的交感关系,产生某种类似灵魂契约的效果。巫师在阿尼马格斯形态下的魔力虽然经过压缩转换,可运作本质不变,这意味着她并没有恐吓自己,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该死的寻回咒同样在他身上生效了。

    无法逃脱......只要她想,自己随时都能被召唤到她身边,就像一条真正的狗!

    他翘起椅子后面的脚,阴郁地看向客厅,拉上了丝绒窗帘的房间光线昏暗、迷影重重。皮沙发上蜷缩的人像条无害幼蛇,西里斯看到烛灯微光打探在她脸上,刻画出眉骨、鼻翼、酒窝的阴影,一双纤细的脚垂向地毯。它像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莹白圆润的脚趾懒洋洋地朝他晃了晃,微褶出几道嫩色的痕迹。

    西里斯移开目光,他揉烂信纸,甩出一个火焰熊熊,看着它们燃烧成一堆碎屑灰烬。火舌贪婪舔舐着紫红色的墨水,从最后一行开始,邓布利多言辞恳切的字迹渐渐消失,“西里斯,我很高兴你有了一个更安稳合适的躲藏地点,不必再风餐露宿。要知道,我原本想建议你躲藏到霍格莫德村后的山洞里的。别冲动,请对我的学生友好些,兴许她真的能帮助到你。”

    然后他拆开另一封信,这封信是哈利寄来的。信纸厚又长,里面洋洋洒洒写满了一个14岁男孩琐碎的生活。他写德思礼一家多么害怕他‘危险的杀人犯教父’,以至于这个假期他过得无比宁静;他还写霍格沃茨猫头鹰送来了第三学年的成绩,他的黑魔法防御术得到一个优秀;他写朋友们寄来各式各样的礼物,写麻瓜电视机播放的泡沫肥皂剧,写教授布置的作业难题......信纸最后一行字迹被反复涂改,“最近一切都好。我会想你的,大脚板。”

    焦躁的情绪逐渐得到舒缓。西里斯温柔地抚摸着羊皮纸,努力想象哈利在信纸中描绘的一切,想象哈利喜怒哀乐的生动表情,一股愧疚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本来可以给哈利一个多么温馨的家啊。

    客厅里吱吱呀呀、慢悠悠晃荡的机器开始播放下一首曲目,依然是欢快的西班牙风格——麻瓜们叫它留声机,很多年前他和詹姆去莉莉家做客时见过。那天他们吃着莉莉烤的饼干,看她跳了一支弗拉门戈舞,似火红发飘扬又落下,直了眼的詹姆差点咬断手指。

    西班牙歌曲阳光、热情,传达出强烈的希望快活之意,就像盛放的花朵,适合莉莉那样的女孩,而不是正躺在沙发上懒洋洋打哈欠的人。

    “布莱克,帮我换张碟片。”伊莎贝尔哼哼道。

    “砰咚”一声,西里斯把椅子的四条腿都放回地面,刚刚平复的暴躁感再度复苏。

    其实他并不相信伊莎贝尔真的有能力帮助他洗脱冤屈,无论怎么看她都是在使用那个项圈对他进行恶作剧,就像每一个拥有新奇玩具后想要尝试的小孩。她刚刚品味到一丝甜头,也许日后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哈!他再清楚不过了——掌控一个人的感受是令人上瘾的,小到‘行为举止必须遵守家族准则’,大到‘人生理念不允许与家族存在任何偏差’,他们曾经这样束缚他,试图一点一点把活生生的人变成没有自我灵魂的提线傀儡。

    他不该待在这里听候一个小女孩的摆布!西里斯怨恨地想。彼得逃走了,不知道躲到哪道阴沟里,哈利不愿意待在姨妈那儿,他期盼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他必须为詹姆和莉莉复仇,他必须履行教父的责任照顾好哈利,他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可逃犯的身份令他无法坦荡地行走在阳光下!

    房间回荡着明朗曲调,耻辱和愤怒只好在无声处积聚。西里斯沉默地品味刚刚从脑海里滑过去的东西,它尖锐,泛着血腥气。也许漫长的牢狱生涯多多少少会扭曲一个人。

    西里斯慢慢站起身,走向客厅。冷静......他想,他已经为冲动付出太多代价了。就像邓布利多说的那样,万一伊莎贝尔真的能帮助自己呢?哪怕他对此不抱期待,但只要摆脱逃犯的身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哈利身边、可以拼尽全力抓捕彼得,将他碎尸万段!为此,他愿意暂时放下尊严去哄一个小女孩开心。

    是的,该冷静点......再多多忍耐些。

    咔哒。音乐声突兀停止了。

    留声机的碟片被取下来,换上了一张新的。一阵刺耳的噪音过后,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铿锵激昂的摇滚乐像炸雷般响彻了整个房间。伊莎贝尔捂住耳朵,透过柔软的枕头丛看向沙发边立着的一双鞋,西里斯一言不发,他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仿佛是在等待下一次‘取悦’她的命令。伊莎贝尔拱起腰,像没了骨头的软体动物般磨蹭着爬起来,她晃动着小腿,看上去心情好极了,“很好,再帮我把拖鞋拿来。”

    没有丝毫犹豫,这要求也被痛快满足了,西里斯捏住粉红色绒毛拖鞋边缘,将它整齐地码放在沙发旁。

    穿好鞋的伊莎贝尔抬起头,对上西里斯居高临下的眼眸。它纯粹又平静,令人想到夜晚降临时天边极北处最明亮的寒星。前两天藏在那儿的失意暴躁、愤怒无奈不见了,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甚至疲于遮掩自己眼中傲慢、不屑、忍让的情绪。

    伊莎贝尔停下了得意洋洋摇晃着的双腿。

    时间在这栋没朝气的房子里缓慢流淌,并没有因为多出一个人而显出半分热闹,相反,它越发沉闷诡异了。西里斯安静得就像个哑巴,他机械又顺从地应对着伊莎贝尔提出的各种奇怪要求,只有收到猫头鹰来信时,他脸上才会露出生动活跃的神采。

    这情景一点儿也没让伊莎贝尔感到满意。她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烦躁地看着西里斯面无表情满足着她一个又一个无理的要求,转过身阅读信件时沉寂的面庞却瞬间变得年轻明亮。

    渐渐地,伊莎贝尔也沉默下来,恢复到以前那副清冷的模样。她不再趾高气扬地指使西里斯去做任何事情,而是长时间地坐在书桌前翻阅一个皱巴巴的硬皮本,就这样消耗掉一天的时光。可怜的家养小精灵苦苦思索着每日的菜谱——不知道为什么,小主人最近好像食欲不振。

    在某个炎热的午后,伊莎贝尔打破了在房间盘桓多日的寂静。她合上硬皮本,走到靠在窗边的西里斯面前。他正看着忽晴忽阴的天空等待猫头鹰信使,晴朗而微弱的阳光照亮了他呆滞的、忧郁的脸。

    “变成狗的样子,我要带你出门。”她说。

    西里斯以为这是一个新花招。他懒得问伊莎贝尔想做什么,像往常一样满足了她的要求。他们来到阳光照耀的大街上,偶尔有行人好奇地打量他们——漂亮的女孩和一只像熊一样的黑狗,这实在是引人注目。

    他们越走越偏僻,最后拐进了一条有几栋破烂建筑、一家酒吧和乱七八糟涂鸦墙的肮脏街道,停在街角一个破烂不堪的红色电话亭前。

    大黑狗的毛炸起来,它弓着背,不肯再靠近一步。

    “蠢货,谁会用这么迂回的方法把罪犯送回阿兹卡班?别挣扎,你很沉!”伊莎贝尔半拉半拽地将西里斯扯进电话亭,她找到MAGIC的字母表盘,拨出62442号码,“你从头到尾都怀疑我说的话,不相信我能帮你摆脱罪犯的身份,你把我当成不懂事、闹脾气的小孩......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那就等着看吧!”

    当号码盘平稳回到原位时,一道冰冷的女声从电话机里面传出来,“欢迎光临魔法部。请报出您的姓名、职业和目的。”

    “伊莎贝尔洛伦兹,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五年级生,申请访问魔法法律执行司,”伊莎贝尔死死抓住大黑狗,她气喘吁吁地说,“我要提供一些当年西里斯布莱克杀害麻瓜案件的线索!”

    电话投币处的金属卡槽滑出一枚硬币,那是一个正方形的银制徽章,上面写着伊莎贝尔的姓名。当女声再次响起时,大黑狗终于不再挣扎了,“魔法部的来访者,请您将通行证别在胸前。您需要将魔杖拿到安全处登记注册,安全处就在中厅的最里面。”

    地板开始抖动,电话亭向地下沉没,墙壁传来枯燥的摩擦噪音。大概一分钟之后,电话亭的门弹开了,展现出铺着光亮木质地板的金/色/大/厅。

    “欢迎来到魔法部,预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冷冰冰的女声说道。

    魔法部门厅中间有一个圆形喷泉,闪亮水柱喷洒向辉煌的天花板,呼应着飘在半空闪闪发光的金色符号。它们不停变化着,像一个巨大的高空布告栏。大厅四面墙壁都镶着乌黑油亮的深色木板,许多镀金的壁炉嵌在木板里,每隔几秒钟,随着一声轻微的“噗”声,就有一个巫师从左手边的壁炉里走出来,而在右手边,每个壁炉前面都排起了小股队伍等着离开。

    这景色令在阴暗地牢里呆了十二年的黑狗感到头晕目眩。伊莎贝尔率先走了出去,大黑狗焦躁地在电话亭里转了两圈,它像是下定很大决心似的迈出了前爪。

    他们走到一扇金色的门前,门左边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挂着安全处的标识牌,一个巫师检查并登记了伊莎贝尔的魔杖。“等等......”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那巫师指着大黑狗慢慢开口道,“按照规定,宠物不能进入魔法部。”

    “这条狗不是宠物。它是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雇员阿莫斯迪戈里先生邮购的实验体,”伊莎贝尔自然流畅地胡扯着谎言,仿佛这就是事实,“我要把它送到第四层的野兽办公室。如果您不放心,可以陪我一同前往。”

    巫师脸上浮现一丝惊恐。他飞快摆摆手嘟囔道,“不,我很放心......你走吧,走吧。”

    他们乘坐金色格子般的电梯吱嘎上升,栅栏门打开后,空洞的女声播报:“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含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门外的景象使伊莎贝尔和大黑狗都怔愣在原地——目力所及处贴满了和西里斯布莱克有关的新闻剪接和老照片,唯一一块没有贴照片的地方是一张英国地图,地图上的红色大头针象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他们走出电梯,伊莎贝尔抓起一枚大头针,将它钉在了魔法部所在的伦敦街道上。她嘲弄地看着大黑狗,“魔法部肯定想不到,越狱整整一年的布莱克此刻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呜噜呜噜的威胁声从狗喉咙里传了出来。

    走廊过道铺满厚重的深红色地毯,伊莎贝尔经过一扇扇门,仔细阅读门上的名牌,那儿写着房间主人的姓名和职务。

    她要找到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大黑狗谨慎地保持距离,它看到伊莎贝尔停在一扇门前,庄重的金色门牌写着:‘阿米莉亚博恩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深褐色栎木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举着羊皮纸年轻人走出来。他对伊莎贝尔礼貌地欠了欠身,神情却布满紧张和怀疑,“洛伦兹女士,我们接到了您的来访申请。在安排您会见博恩斯司长前,请允许我确认一些事宜:您今年16岁,未成年,对吗?”

    伊莎贝尔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年轻助理脸上怀疑的神色更浓了,他快速扫视羊皮纸,“您的访问登记目的是‘提供当年西里斯布莱克杀害麻瓜案件的线索’。但本案发生于1981年,也就是说......您当年只有4岁?”

    “是的,有问题吗,我认为这件事和我将要提供的证据没什么关系,”伊莎贝尔不耐烦地换了个站姿,“难道博恩斯女士会因此而拒绝接待我?”

    “不,当然不,”助理慌乱地解释,“博恩斯司长是非常公正诚恳的人,她会认真对待每一位访客,哪怕他们总是说些不切实际的话。呃,我可不是说你!最近每天都有人跑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抓住了西里斯布莱克,结果全都搞错了,有些家伙甚至不清楚布莱克是男是女——”他看着伊莎贝尔越来越阴沉的脸,呐呐地止住话头,“——我只是遵循流程,例行确认访客信息......好了,请随我来,博恩斯女士正在等您。”

    他领着伊莎贝尔走进房间,畏惧地盯着紧跟在她身后的大黑狗,没敢上前阻拦。

    相比华丽的大厅,眼前的办公间要质朴得多。它没有多余的装饰物,简洁而明亮。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宽身材、方下巴的女巫,她戴着一幅单片眼镜,灰色头发剪得短短的,表情严肃。

    “谢谢,菲利普,出去时请帮我带上门。”她对助理点了点头,然后挥动魔杖拉开桌子对面的访客椅,“请坐,洛伦兹。”

    博恩斯的视线悬停在椅子下方,皱着眉头微微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

    “这只狗是我的宠物。第一次来魔法部,我有些紧张......它能很好地安抚我的情绪,”伊莎贝尔顺着博恩斯冷淡的目光看向大黑狗,它乖巧匍匐在地,“它不会乱跑也不会乱叫,很乖的,请允许它留在这里吧。”

    说不上为什么,博恩斯在这只狗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它确实安静省心,一双淡色深邃的眼睛盯着她一眨不眨。

    与此同时,大黑狗也在打量眼前这位久未谋面的故人。埃德加博恩斯和妻子、孩子在上次伏地魔掌权时献出了生命,他妹妹阿米莉亚没来得及加入凤凰社,倒是逃过一劫。但十几年的岁月几乎将她颠覆重组,印象中那个腼腆爱笑、总是把哥哥挂在嘴边的女孩一眨眼变成了拥有浅浅皱纹和银丝的中年人。

    阿米莉亚博恩斯默许了这只宠物狗的存在。她翻开记录薄,用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干脆地切入正题,“关于1981年西里斯布莱克的案件,你有什么想告知魔法部的线索?据卷宗记录,西里斯布莱克当年因被指控谋杀巫师彼得佩迪鲁和十二个麻瓜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作为当年爆炸现场的目击证人,我想证明西里斯布莱克或许不是凶手,”博恩斯惊诧地抬起头,她的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单片眼镜都从脸上掉下去了。伊莎贝尔淡淡地陈述道,“言语往往是苍白无力的,我愿意将那段记忆提供给您看。”

    大黑狗从地上爬起来,他直直地瞪着女孩,没注意到自己的舌头耷拉在嘴边。博恩斯短暂地失语了一会儿,然后她迅速站起身,将门外的助手唤了进来,“去国际魔法合作司通知巴蒂克劳奇司长,请他五分钟后来神秘事物司的记忆厅,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博恩斯匆匆迈出办公桌,她示意伊莎贝尔带着她的宠物狗跟上,“你需要一个冥想盆。孩子,我希望你所言不虚。倒入冥想盆里的记忆并不是拥有这个思想的人的主观看法,而是客观事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它会剔除记忆中不真实的细节,还原出事物真相。如果你所目击到的情况和魔法部当年判决结果不同......我必须问问巴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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