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既然鹰眼是布兰克骗过来一起来淌这滩浑水的,那么一切都好说了。危机解除,这三位复仇者联盟成员也总算是捡起来了那么点纽约时的塑料战友情,决定暂时合作起来先解决一下眼下的难题。
“你们好像很喜欢这两张照片,他们是谁?”鹰眼上前几步和两人站在一起,也端详了一下墙上的照片。
“一个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老头子,一个人缘肯定不好的‘鬼知道他是谁’和… …”托尼随口回答,在看到史蒂夫向他投来了有些不满的眼神后,他还非常混账的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嘴脸耸耸肩道,“怎么了,难道你暗恋他们当中的某个人?Cap?”
看来塑料战友情的确塑料,一点也不掺假,它甚至都不能让钢铁侠少对美国队长嘴贱哪怕半句。
没费什么劲,托尼三人顺利的找到了藏在书柜后的电梯,到达了下一层的一间密室里。不过很显然,有人已经比他们先来过了。
托尼从地上捡起几块照片的碎片和一个被打碎的相框,眯着眼睛看了看:“不管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恐怕已经有人比我们先干完了。”
“我认识他。”史蒂夫盯着他手里的碎片说,“他也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
“他是谁?”一旁的鹰眼问。
“他是埃文·兰德尔医生,亚伯拉罕博士的助手,参与了超级士兵计划。”一个不属于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三个人立即摆出了防卫的姿态。
房间里那些看起来已经报废了许久的机器开始运转了起来,那面布满了灰尘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堆数据乱码,最后,这些数据乱码居然组成了一张人脸。电脑上的摄像头开始自动调转镜头,指向了史蒂夫三人所在的位置。
“好久不见,罗杰斯。”那张人脸下半部分嘴巴的位置动了动,居然又开始说话了。
“你认识这个只能在电脑里说话的丑东西?”托尼指着屏幕问也是一脸懵逼的史蒂夫。
“我可不是什么物件,小斯塔克先生。”那张人脸笑了几声说,“我已经不再是一九四五年被队长关进监狱里的样子了,但我依旧是我。”
“佐拉,”史蒂夫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应该已经死了。”
“看了看你周围,我还活的很好,你们现在就是站在我的大脑里。”佐拉博士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得,“科学虽然挽救不了我的身体,但我的思想值得保留在这二十万英尺的数据库里。”
“给我十分钟,”已经很久没人把他叫做“小斯塔克”的托尼冷漠脸道,“我能把他的大脑拆成一堆废铁。”
史蒂夫绕着这几台电脑走了一圈:“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被邀请来的。”
“二战结束后,神盾局招募了一批有战略价值的德国科学家。”鹰眼回想起了他在神盾局看过的一些机密档案,“他们管这个叫‘回形针’行动。”
“狗改不了吃屎。”托尼面无表情的秀了一句中文,只是不知道是在骂那些被招募进来的九头蛇成员,还是在讽刺神盾局这种贪得无厌不顾后患的愚蠢行为。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只有蛛网和灰尘相伴的地下室待了太久的缘故,佐拉博士变得格外的唠叨和好说话。对于托尼三个人的提问,他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个拖延时间引诱他们掉入陷阱的阴谋,但托尼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一直困扰在他心间的问题。
“这些,是谁留下来的?”托尼朝着摄像头的位置,“还有,这个兰德尔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小斯塔克先生。”不知道托尼的发问在什么地方取悦到了佐拉,他的声音在此刻透着一股恶意满满的愉悦,“虽然这个问题最有资格回答的人是你身边的美国队长,但关于二战以后神盾局里发生的一些事,还有你的哥哥,埃文-斯塔克为神盾局的异能者基因移植项目所做出的贡献,我可能确实会知道一些更为详细的内幕… …”
*
和托尼那边的暴风雨前的宁静差不多的是,布兰克这边也正在经历着一场狂风骤雨。自从他掀了神盾局老巢的屋顶跑路了以后,就一直有一个铁臂壮汉在他屁股后面穷追不舍,其狂热程度堪比痴汉,一旦不小心和他撞上,那打招呼的方式也是相当的“热辣”。饶是布兰克这种点满了闪避天赋的异能者,也有好几次差点嗝屁。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布兰克也算是这位一直活的像个鬼故事的冬日战士的一个老朋友了。毕竟相比起来他那些不是从来没碰过面只把冬兵当传说就是有幸碰个面然后被咔嚓的其他同行,布兰克同他的交往可谓是密切了,放在电影里的话说不定改成了进一步发展的同人素材的那种。
不过,即使冬日战士再怎么凶悍,布兰克只要不与他正面对抗,还是有些周旋的余地的。毕竟他现在的任务只是吸引皮尔斯身后势力的注意,让他们不要把火力指向托尼那边,以便尼克·弗瑞遇袭以及皮尔斯的其他阴谋能够顺利被解决,而不是和冬兵比谁的臂力更厉害,身上肌肉块更多。但是让布兰克有些没想到的是,他那一番举动除了吸引了皮尔斯的注意,还有别人的。而布兰克这两天为了防神出鬼没冬日战士的已经是精疲力尽,一不小心,居然就这么中了招。
埃文兰德尔紧挨着布兰克坐在他的旁边:“我刚刚用自己把他们引到了别的方向,所以,不用谢。”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人,”布兰克试着动了动被绑在背后的双手,毫无意外的发现被打了死结。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依旧很平和的试图与眼前这个跟他长着同一张脸的不明人士交涉,“当初那张字条是你写的,对吧?你希望我参与进来。”
埃文·兰德尔也挺配合的顺着往下说:“差不多,因为我觉得我直接跑过来跟你说的话,你可能只会想要亲手把我的脸撕下来。”
而事实上布兰克刚刚确实也差点就这么做了。
但是现在的布兰克笑得温和又可亲,把能伸能屈发挥到了极致:“那我们肯定不会成为敌人。”
兰德尔不置可否,只是又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曾经接受过不止一次洗脑,你对它的过程还有印象吗?”
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布兰克脸上那被迅速抽走的笑容———不过他也可能是真的注意不到,毕竟他已经是个瞎子了,兰德尔自顾自地继续往下继续说道:“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才会知道,被人为清理掉的记忆其实是不可逆的,但你的身体和情感仍会残存着对这些记忆所产生的反应。所以从此以后,你对所有与自己密切相关的过去的了解都只能来自于别人的转述或者感情上偶尔会掠出的残念。而洗脑对一个人的影响不只有时效性,很多的还是连续性。如果把人的大脑比喻成一个密封的瓦罐,人的记忆是瓦罐里的水,那么洗脑就是在有针对性的打碎一部分瓦罐的外壳,将里面的水倒出来,装一些其它东西进去。然而打碎了的东西不是说封上了就能重新变得完好无损的,它以后说不定会在一些你不知道的时候,再倒出一些水来。”
认真的听完他这一大段无头无尾的有关于洗脑的言论,布兰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笃定的说:“你来自九头蛇。”
兰德尔摇了摇头:“不,我是来… …”然而他并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布兰克突然暴起,用肩膀狠狠地将他撞了个踉跄,在他的身体有些不稳的时候,布兰克又抬起膝盖,顶上了他的腹部。
整个过程也不过是眨一下眼睛的时间,等兰德尔反应过来后,他已经被布兰克反制住在了地上。布兰克的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手指间夹着一枚刀片,正抵在他的脸颊旁。看来布兰克刚刚就是靠着它来弄断绳子的,因为布兰克的两只手上已经出现了几道很新鲜的,正在流血不止的划痕。
“我是来帮你的。”兰德尔有些艰难的补完了下半句。
“管你呢?”那种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布兰克的脸上,“上次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忘了?”
“你难道不想恢复记忆吗?”兰德尔不慌不忙的问,“关于霍华德·斯塔克死亡的真相,你曾经所遭遇的一切。在这个方面,只有我才是你的朋友。”
“出卖你这个朋友会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布兰克不为所动的笑着说。
“那只能再次抱歉了。”兰德尔透过那层他从不离身的墨镜的镜片,用那双没有焦距,死水一般的双眸对上了布兰克的金色眼瞳:“忘了告诉你,我以前是个医务工作者。”
布兰克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他的身体也不由得晃了晃。
“在未来,九头蛇在抓捕异能者这一方面的技术依旧比神盾局要领先许多,这种药剂可以通过空气传播,只对事先服用特殊药物的人无效。”兰德尔的声音适时的在一旁解释,“时效不长,最大的优点也只有方便了。”
说完,他轻轻一推,布兰克的身体便虚软无力的倒向了一边。
“你失血过多,能睡会是个好事。”兰德尔半蹲在布兰克面前说。
“… …你刚刚说的,不全对,我想起来过。”瘫在地上,意识正处于昏迷的边缘,却强撑着不肯闭眼的布兰克十分艰难的开口道。
“嗯?”兰德尔发出了一声表示询问的单音节。
“被洗脑后,你的记忆… …其实,是可以想起来的… …只要你… …”似乎是已经到了极限,布兰克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能发出几段非常模糊的气音。
兰德尔皱起了眉头,不由得弯下腰,凑近一点去听他说的话。
然而就在这时,布兰克明明已经半阖上的眼睛却突然完全睁开。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捏住那枚刀片,狠狠地朝着兰德尔的咽喉处划去。他已经把这当成了他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很难想象,一个不久前才受过一次重伤,现在还中了药的人居然还能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而这一击,也完全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精力,他连看一眼自己的成果都没来得及,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布兰克做了一个梦。
好吧,那其实不应该叫“梦”。
因为那才是他真正的过去。
他握紧手中的方向盘,用力地踩下刹车,但车子还是以一种失控的速度向前疾驰。耳后传来了一声枪响,轿车的后胎立即扁了下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鸣狠狠地碾过他的耳膜。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轿车像一个喝多了的醉汉一样在马路上摇摇晃晃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撞到了路边的护栏上。
他的额头受了伤,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暖流正顺着她的脸颊流进了他的衣领里,那应该是他的血。
虽然完全不能动弹,但他的听觉依然足够灵敏。
他听见了车门被打开,他的父亲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上的声音;
他听见了他的父亲那虚弱的,充满了痛苦的呼救声;
随着一声带着惊诧的“巴恩斯中士?!”,他又听见了那让他忍不住发起抖来的,某种金属重击肉体的声音;
巴恩斯?当时毫无反抗力,只能任由他父母被虐杀的埃文-斯塔克心想,巴恩斯是谁?
最后,他听见了靴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他的母亲被扼住喉咙后,发出的微弱的气音。
一切归于黑暗。
巴恩斯。时隔了二十三年才终于彻底想起了这一切的布兰克-威纳逊心想,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冬日战士,他要杀了他。
他一定会杀了他。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