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次雨夜”已经过去一周了。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有关“那件事”的任何消息，仿佛他们就是单纯地回到了哥谭，单纯地瓜分了黑面具的一部分势力而已。
要处理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新势力的稳定、人员的安排、甚至是和这一圈相互虚与委蛇的黑色势力相互纠缠——谁还有功夫去管那些曾经“毛茸茸的小问题”？
至少杰森没有。
——至少表面上没有。
厄弗利一边帮忙着收拾手下的家伙们，一边还要负责威慑一下那些不安分的黑帮势力，偶尔还得给夜翼“交报告”。那只大蓝鸟虽然已经回到了布鲁德海文，却依旧与他保持着联络。
不过，不光光是大蓝鸟那边没有半点动静，蝙蝠家也似乎生生忽略了哥谭东区，大蝙蝠和罗宾的哥谭夜巡也都只是随意地从东区的边缘掠过。
到底是无视还是默许呢，蝙蝠侠？
厄弗利面不改色地折了一个违反了“规定”的家伙的脖子，精神屏障模糊了他的面容，却也不妨碍他特意压成无机质的声音传出。
“好了，下一个是谁？”
他看着周边一圈面色惊恐的人，把手里的尸.体像破布一样随手丢开。厄弗利没再做什么，他就静静地站了几秒，然后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件俱乐部。
周边的人们惊恐地退开，又怕自己动作太大惹得这位煞神不高兴。
厄弗利走出了俱乐部的大门，就瞬间利用精神屏障模糊了整个身形。在别的人眼里，这位看不清面容的杀神就是一下子在门口消失了。
厄弗利却只是安安静静地走在路上。
“你越来越出名了。”红头罩倚靠在巷子的阴影里，话语听不出情绪。
厄弗利停下了脚步 “这样不好吗？”他转过身对着红头罩，脸上又重现了多年前的面无表情，“现在人人都知道了红头罩手下的‘阴影’了。”
我……被打上你的标签了。
“呵，”红头罩抱胸冷笑了一声，“你的小动作不是依然很多吗？”
他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厄弗利下意识地为他也加上了精神屏障。红头罩在厄弗利前面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侧过头:“走了，呆着干嘛。”
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厄弗利却看着杰森停住的脚步，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他什么也没说，就也是和他一样，快步地走路跟上。
两个人一起一后地走在路上，沉默却和谐。
然而，这份平静只维持到了安全屋门口。还没进门，红头罩就已经停下了脚步。
厄弗利已经感受到了屋里“那位”的精神波动。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糟糕的人选。
“哼。”
红头罩冷哼一声，推开了门。他和厄弗利淡然地走了进去。屋里正中央，罗宾正视着他俩，平静地打了声招呼。
“你们好。”
“哈？”杰森的表情隐藏在了头盔之后，不过他的姿态和语气都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你大摇大摆地来到我的地盘，就为了和我说一句‘你们好‘吗？”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
“你这个……替代品？”
罗宾看了他几秒，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厄弗利——比起这个“半疯”的前罗宾，显然“阴影”就好交涉的多了。
“你知道，他让步了。”罗宾的语气不急不躁。
哥谭东区……吗。
厄弗利神色微动。
“他让步了？”杰森夸张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了罗宾，“老子需要他‘让步’？”
“你没搞错吧？”
罗宾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厄弗利和杰森都能看出他那是个随时可以战斗的姿态。
下意识地，厄弗利给整栋房子加了个精神屏蔽。
“喂喂，”红头罩微微侧过了头，像是在和厄弗利对话那样，手上干脆利落地扣下了扳.机，“哥谭，本来就是我的。”
Gotham is mine .
罗宾一个侧身避开了子弹，但是下一秒就是杰森不曾停下的连续射.击，他连续几个左右横跳，一边躲避来自红头罩的子弹，一边朝着红头罩的位置冲上。
“砰——”
红头罩一个后跳。
罗宾的长棍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深坑，他没有停顿地转手将长棍横扫。
红头罩再次跳跃，并且在空中那一瞬间补了一发射.击。
罗宾眼神一凛，用长棍挡住了那发子弹。长棍与子弹打出了一声清响，突然就“惊醒”了厄弗利。
厄弗利下意识地往前踏出了一步，却又瞬间停住——好像，没有他参与的意义呢。
这场“战斗”——是什么和什么的？是“哥谭义警”与“暴力武装分子”，是“罗宾”与“红头罩”，还是……“一个有点理智的弟弟”与“一个暴躁别捏的二哥”？
厄弗利收回了那只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
红头罩迅速地射空了他的弹.夹，他毫不在意地后跳拉开了一段距离，并且随手丢掉了手里的枪。他从腿上的武器绑带里拔出了两把匕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You want dance？”
面具下的他露出了一丝笑容，声音压得极低。
“Let’s dance .”
红头罩一个劲步冲了上去，反手就是对准罗宾的眼睛划去。
罗宾微微后仰，看着锋利的刀口在眼前擦过，然后就是灵敏地一棍子反击。
红头罩立马用两把匕首架住了罗宾的长棍，他用力一点点地抬起罗宾在下压的长棍，语气里充满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怎么，你就这点本事？”
他猛的一发力，罗宾则是借力后跳拉开了距离。
“我不想和你打。”
罗宾快速地跳跃到了另一个位置，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定在了地上，刀尖都没进了一寸。
“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红头罩并不为所动。他直接一个前滚翻经过时拔出了匕首，然后顺势猛的朝着罗宾劈下。
罗宾再次换了个位置。
厄弗利突然侧过了头。
[啊嘞啊嘞，情况怎么样了]某只大蓝鸟不算正经的声音在他的链接里响起。
厄弗利的眼睛微微眯起。
[还在打]
这是从布鲁德海文在赶路吗？
[哇哦，那严重吗]
厄弗利知道他想问的什么。他扫了眼还继续打得难舍难分的“兄弟俩”，随意的回答了一句。
[还没受伤]他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啊哈哈哈哈]心灵链接里传来夜翼掩饰尴尬的笑声，[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总归是要看一看的]
[其实他活着就好，其他怎么都无所谓的]
占领哥谭东区没关系，报复蝙蝠侠和小丑也没关系，我们是蝙蝠家的，那些我们都不在意，我们在意的仅仅是你，杰森。只要你活着，其他都可以无视，总归还有我们帮你收拾局面。
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
[这可不一定]厄弗利叹息般地回了一句。
夜翼听出了什么，却也没再说话。
他知道当年小翅膀的痛苦，知道他这么多年的不甘和在回忆中加深的‘恨’，但是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的。
比如……杰森和提姆的见面必打？
夜翼停在了安全屋外面，他听不见这个房屋里有任何声音，就好像这是个没有人的空房子一样。
然而，刚打开门，一把锋利的蝙蝠镖就擦过了他的脸庞往外飞。“哇哦，不停一下吗？”他特意拉长了回道。“这么激烈地欢迎我？”
夜翼微笑着走了进去，一路上自如地低下身子、侧头侧身躲开乱飞的一切乱七八糟的“武器”，一边走到了厄弗利的身边。
“我还以为你会拦一下？”
“我为什么要拦。”厄弗利反问。
夜翼看了一眼他，又看看两个快要打出真火的人，做作地叹了口气。
“这还用问吗？”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走进了“战局”。
“嘿，小翅膀，提米，你们相处得不错啊！”
“格雷森！”“格雷森。”
杰森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别拿那种称呼喊我，格雷森。以及，”他看了眼差点被他划伤的罗宾，“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呢。”
这一听就绝对不是真话。
夜翼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判断。
罗宾倒是意外地平静，不如说他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打起来”。他利用了夜翼的出现，与红头罩拉开了距离。
“谢谢，另外我们相处得并不和谐。”罗宾站在了夜翼身后一点的位置。
红头罩看着站在夜翼身后的罗宾，以及行动间隐隐约约表现出了保护意味的夜翼，突然就觉得丧失了打架的兴趣。
他转了个刀花，然后猛的停住了匕首，将它们放回了腿包里。
厄弗利站到了他的身后。
这种奇怪的对峙局面就这么形成了。
“你现在可是在哥谭，”夜翼朗声道，“小翅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准备好了吗？”
“哈？”杰森满是不屑，“你在开玩笑吧！这当然是老子的哥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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