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声此起彼伏的从会议室中响起,他甚至不用走进门都能预料到是恭先生交代的“十年前的草食动物们”到达了。草壁秀中偷偷地往左右两边各看了一眼,两个女子面色比他要沉静的多,就像她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不知道泽田纲吉那个愚蠢的假死计划,也不知道云雀恭弥的死亡不在计划内;而那个所谓首领只会逃避、把一切都交给过去那个“更有希望”的自己。
草壁秀中看了一眼终端上发来的消息,又是哥哥。即便他萎靡不振的在基地里面看着恭先生写的“唯我独尊”、不吃不喝的发呆了三天,他也没有忘记提醒自己给云母带上一份蛋挞。
“秀中,蛋挞带了么?”
草壁秀中无奈的朝着黑发女子点点头,对方的眼神似乎满意了一点,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而自己右手边的白发女子也有些焦虑的看了一眼对方。
那眼神秀中很熟悉,和自己看着哥哥的眼神是一样的担心。
草壁秀中站在会议室门口,玻璃窗虽然都有保密的纹路,但是仍然可以依稀的看到一些轮廓。那个把长桌当成T台走着、像明星一样朝着四周挥手这种事情只有云母做得出来。
黑发女子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笑了一下,却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挺直了脊背,将腿站立的和她的高跟鞋一样笔直,敲了敲门,以四三拍的节奏正正好好。
这是恭先生的习惯。
草壁秀中虽然已经习惯了称呼云雀恭弥为“恭先生”,但他心里留着的不是他十五岁时候的桀骜不驯、又或者二十五岁时候的运筹帷幄;反而形象最清晰的还是他七岁和自己同班上学时候的日子。
那时候的云雀恭弥身上还没有太多人的影子。
草壁秀中认识云雀恭弥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早,当然也包括他的哥哥——草壁哲矢在内。那年的草壁秀中和云雀恭弥都是普通的孩子。
家住不算太远,秀中在上学前就经常碰到这个男孩子,但因为害羞而从来没有上前打过招呼。即便入学以后直到三年级才分在了同一个班,他还是偷偷关注着对方。
那是一种单方面交友的感觉。
四岁的云雀会在寿司店和爸爸妈妈撒娇;五岁的时候会在周记里面抱怨着想要穿红色的衣服、但妈妈却觉得娘;六岁的时候会私底下和爱理老师、淡岛校长露出最孩子气的一面;七岁的时候会对于女孩子的心意不解风情、会因为交到了朋友就开心;也会因为找到了可以“切磋”的人就欣喜……
草壁秀中“认识”了云雀恭弥三年,但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第一次被对方搭讪还是因为他想要担任劳动委员,照顾班上的兔子。草壁秀中尝试过放弃这样一个普通的孩子,去找别人做朋友,但是他仍然有一种第一个认定的人做不了好朋友、以后的友谊之路都会很坎坷的想法。即便有了两个朋友,他还是想要认识云雀。
【有!我还交到了两个特别好的朋友。】
草壁秀中还记得当时自己在课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恼火。自己的朋友暗恋他、喜欢的老师关照他、自己也一有机会就想着怎么开始说第一句话;云雀却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网上、去找连样子也不知道的网友。
【什么嘛,叶酱喜欢这么恶劣的家伙……】我也很喜欢他,想和他做朋友。
【连老师也偏心他……】我想要嫉妒,却觉得他那么厉害又努力,也值得被喜爱。
【我要告诉堂哥,总有人能治他的。】听说他在家里练习武术,如果哥哥打赢了他的话,为了练习,我们就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了吧?
【耍什么帅啊,真是。】总是一副想要一个人的样子,却又对着屏幕都能眉眼间又笑意,为什么不看看身边的人呢?
事实证明,草壁秀中确实给云雀留下了印象,他以帮喜欢的女孩子找场子,找来的“混黑”堂哥被一种奇怪的方式打败。自己看着云雀恭弥那么凶狠地打人,还以为被讨厌了。喊着救命就很怂的逃离了现场,反而是哥哥变成了对方的“手下”。
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自己可能和云雀恭弥再也没有交际了吧……想着,草壁秀中又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女子。
门开了。
“啊,是秀中先生、叶小姐和篱小姐啊!”
如果是恭先生的话,他会说“秀、叶、篱”吧;叶曾经说过,云雀觉得三个人的名字有一种“木秀于林,叶篱遮屋”的感觉。即便秀中还记得小时候的云雀因为中文、日语交替使用,总不擅长记名字,只会说“都是草同学、叶同学、竹同学”之类的;但他还是喜欢这样亲切的称呼。
虽然哥哥也嘲笑过自己,恭先生曾经说自己三人像是“木叶三忍”似的。
“是的,我们来简要的提供一下信息。顺便照顾云母大人。”
草壁秀中没有忽略泽田纲吉所说“语气中明明感觉是主要照顾云母,顺便提供信息;还有为什么猫都有尊称”的吐槽,几乎是叶把食盒放在云母面前的同时,云母的爪子也抓了泽田纲吉一下。
“什么啊!你们终于来了,我好饿。这个气味是蛋挞吧?草壁哲矢的手艺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十年前三人组看到云母熟练地打开盒子,用尖锐的爪子戳起来一个蛋挞就美滋滋的吃起来的时候,觉得更加诡异了。
“那个……”
“干嘛?”
云母的猫眼看起来更加凶狠了,按照恭先生说的,猫对于这种软兔子的总有想要欺负的心里。
“云、云母,你究竟是什么啊?”
“我?我就是一只猫而已啊。”
“骗人,你之前还不是这么说的!”
泽田纲吉眼前闪着光芒的猫爪还沾着蛋挞酥,但他却不敢吭声了。
“我是什么和你们没有关系。在阿鲤和库洛姆眼里,我就是一只猫。懂了么?”
泽田纲吉坐回了原位置,喃喃着“和库洛姆又有什么关系啊,还有云雀学长到底有多少个名字”。而强尼二见状,也只能强行把话题往之前拉。
“你们愿意来帮忙就太好了,说实话……之前情报什么的都太依赖云守那边了,我们完全一窍不……”
“抱歉,我想您误会了。”
草壁秀中按耐住自己想要扶额的冲动,如同自己预料的那样听到了叶的反驳,只有篱和自己一样保持沉默,只负责摆出很严肃的样子。
“擅长收集情报的是云雀恭弥本人的社交网,和彭格列提供的部门一点关系都没有。说起来,也正是您们太依赖了,所以才会有‘云守隐瞒了重要情报,可以被视为背叛’这样的谣言出现,而彭格列十代先生专门找他谈话,不是么?”
草壁秀中几乎可以看到山吹叶发现全场人都安静了后眼神中的得意,就好像杀了恭先生的是在场所有人,而她把刀捅回去了似的。
“这……您也说了是谣言。而且彭格列十代目也为他正名了。”
是啊,单独谈话的时候就说什么他要假死,只告诉恭先生一个人。刚装完死,恭先生就一个人挑大梁、倒好像变成了初代云守创立门外顾问的样子,没有操劳太久,就被白兰真正的杀死了。
“那我还真是谢谢十代先生了。”说着,山吹叶提起不存在的裙摆向着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的泽田纲吉行礼,
“刚才八田先生似乎来找您询问云豆大人的下落了吧?说起来,他还不知道您们因为恭先生不在,为了情报四处通缉伏见先生的下落,以求更新系统、情报;结果导致密奥菲奥雷发现了他的下落,为了保护八田先生,伏见先生才战死、去世的消息吧?”
秀中注意到,篱看到山本武本来因为长期运动而呈现小麦色的皮肤现在看上去竟然有些苍白,同样笑了起来。
“如果云守一开始就说出他和白兰是密友的话,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至少我们可以做一些准备!”
草壁秀中听到拉尔·米尔奇的反驳,几乎也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和对方挑战。
“砰。”
云母旁边的浮萍拐消失了,粉色的烟雾取而代之,而秀中也在背后用终端发送了一条信息。
“嗯?”云雀恭弥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冲着留飞机头的草壁秀中开口:
“什么情况?怎么没穿校服?”
草壁秀中见到年轻时候的委员长一不问自己在哪里,二不问发生了什么;只靠发型才认出了自己,第一个问题还是关于校服。
“恭先……委员长,这里是十年后。”
“嗯,我知道啊。刚才朝我飞过来的是蓝波的火箭筒,他在家里玩的还少么?说起来,一平你们看见了么?”
“是的!恭先生,我和篱正要前往一平小姐的所在处,请问您想要一起去么?”
草壁秀中无语地看着穿着西服套装的叶站直了身子,认真地回答恭先生的问题;完全把同样准备援助的蓝波、笹川京子小姐、三浦春小姐和八田美咲先生忘了个干净。
“嗯,走吧。有东西给她。”
“是!是一平小姐的生日吧!她收到礼物一定会很开心的!”
当所有人都盯着云雀恭弥从黑色的校服外套下面拿出用身体保护好的两个粉色盒子装着的芭比娃娃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滞了一下。即便知道这是要送给一平的礼物,还是觉得十分违和。
“还有,你们是……?”
恭先生一如既往地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反而是把盒子上松散了的蝴蝶结重新绑好,一边开口询问。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十年后,而十五岁的一平小姐到底会不会喜欢娃娃作为礼物。
不过,一平小姐的话,大概只要是恭先生送的都喜欢。
“山吹叶。隶属风纪财团山海经。”
“日暮篱。隶属风纪财团封神榜。”
“虽然您认出了我,但还是介绍一下。草壁秀中,隶属风纪财团……内务府。”
草壁秀中眼尖的注意到云雀恭弥笑了一下,大概他没有想到自己恶劣的把一些玩笑似的想法也变成了现实。当年风纪委员会中统一的飞机头就是其中一个例子。而在场剩下的人除了窃窃私语几句“那些部门是什么意思”以外都不敢说话,大概是因为他们三人之前态度和现在反差太大的原因。
“恭先……委员长!”
哥哥这么快就跑来了,草壁秀中感觉很无力。他看着哥哥殷勤地带路,日暮篱跟在后面;而自己和山吹叶按照计划留在这里进行下一步部署。
“蠢纲,想什么呢!赶快跟上!”
“啊,可是……”
“没有可是!蓝波是你的守护者吧?!立刻就去!山本和狱寺也是!”
草壁秀中对Reborn日常欺负学生的戏码早已习以为常,等到人都走完后,他才面对这个最难缠的家庭教师提出的、自己也一定会面对的问题:
“所以,白兰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云雀的死是怎么回事?刚才算是让那帮小孩子们认清现实、不能逃避,也算调剂心情。现在,你都给我讲清楚,我不想浪费时间在内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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