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 鲜血流了满地, 将原本光亮可鉴的地板染的通红。
十几个头颅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还惊恐的睁大眼睛。
十三岁的赵扬站在自己母后身旁,瞧着自己平日里日常相见的娘娘们身首分离,腿已是软的不行,连站都站不住了。
“老东西你还真是绝情,陈贵妃跟你也有十年了, 还是兴儿的母亲。你看着她这般死了,就不怕做噩梦么”赵衍骂道。
“人是你杀的,我作什么恶梦”老皇帝冷冷说道,他一双眼目光浑浊而锐利,如刀子般狠狠落在自己的嫡长子身上“陈贵妃为国而死, 待我脱困后自会封赏与她, 给她陈家荣光。置于你你身为赵家子孙,却吃里扒外, 随齐家谋逆, 我赵家无你这等子孙。我要将你贬为庶民,你死了也不得入赵家祖坟,受皇室香火供奉”
“我若登基, 自然能受到皇室香火供奉轮得到你来说些什么”皇帝的话彻底激怒了赵衍。
他脸皮抽动几下, 便从皇子中拖出一人道“既然你那些妾氏死不足惜,那我便从你这些孩子里开刀。虎毒还不食子, 你若是现在签了诏书, 我还留得他们一条生路, 若是不从,便一个也不留下”
他拖出那人是个哥儿,不过十六七岁,平日与赵梁也算交好,又因着是皇帝登机前便生下的,深得宠爱,早就让他看不顺眼了。
“父皇,父皇,我不想死”那哥儿叫的凄厉。
又转头对齐后磕头“母后,我不过是个哥儿,不能继承皇位啊,放过我”
齐后却是冷冷一挑眉道“放不放了你,也不是我说了算,还要看你父皇的意思,他若是将这手中的权力,看得比儿女的命还重,那便怪不得我了。”
此时,老皇帝想起自己与这哥儿的骨肉情分,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悲痛,他低下头道“升儿,你乃赵家骨血,这般也算是为赵家尽忠了,父亲救不了你”
那哥儿此时便认命了一般,卸了浑身的力道长叹一声,呆呆的看着赵扬的方向。
赵衍更恨老皇帝的无情,为了手中的江山,竟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在心中也难怪他对自己这般残忍
他一挥手,旁边的军士便手起刀落,一颗头颅直飞出去,咕噜噜滚到赵扬怀中,双目还死死盯着他不放。
“啊啊啊啊啊”赵扬浑身是血,吓得白眼一番,晕倒在地。
“扬儿”齐后慌忙去扶,却见他已是脸色铁青,尿了裤子。
“还不快快传御医来看”齐后一边给自己的小儿子掐着人中一边叫道。
赵衍便不耐的说道“区区小事,便这般胆小弟弟实在太软弱了”
此时赵扬被齐后狠狠掐了几下,才算转醒,只是神色却混混沌沌,浑身发抖,似乎是傻了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
齐后心疼的让宫人将他靠坐在宫殿一角,此时御医被人架着带了进来,瞧着这般血腥之景,心惊肉跳。
给赵扬诊断一番过后,才哆哆嗦嗦的开口说道“皇皇后小皇子他似乎是疯了”
老皇帝此时闻言,便是苦笑出声,笑得溢出泪来“齐氏你的亲儿子被你生生吓疯这便是你的报应。”
赵扬是他最爱齐氏时所生,又是个男儿,感情自是不比寻常。
老皇帝心中悲痛,所言句句戳在齐后心头,她浑身颤抖如纸道“绝不可能我扬儿怎可能这般疯了,不过是一时吓得狠了,把这蒙古大夫也给我斩了”
“还有你这些皇子皇女一个也不留全都斩了”齐氏怒道“衍儿,你父亲不愿签这诏书,那便不用他签了他死了,你便是嫡长子,未来的皇帝其他人又说得什么”
赵衍皱眉,正在犹豫,旁边便有他的谋臣上前劝道“万万不可,若是没有诏书,你便名不正言不顺。赵梁收买人心,北疆的武将们与他关系都交好,届时再打回来,我们的兵力怕是无法支持”
赵衍闻言心中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可,老皇帝却死也不签那诏书
正在此时,便有兵士匆匆闯入殿内来报“大殿下皇城北门已被人带队破开,此时那边战况惨烈,北角楼已经烧起来了”
“都是没用的废物”赵衍大声怒道,一脚踹到那兵士身上“我九千精兵把守皇城,怎得还会被人破开都是干什么吃的”
那兵士这才支撑着起身说道“是城中出了细作,有一队人马里应外合,把城门放开,约有百人之多。他们混在军中,我们也不知到底哪些是敌,哪些是友”
“到底是何人的队伍”赵衍大怒,自己的军中竟然混入细作,不用想定是那赵梁的手笔
只是此时对方都打进来了,这皇宫已不安全,他该如何是好
“大殿下,赵梁手中无兵,此次来的必定是祁擒月的兵力,他京郊三千兵力,对我们的九千人,实力悬殊不足为惧。”旁边的谋臣说道。
赵衍听得他们相劝,心中才算安定几分,是也,自己手中与齐家私养的那些兵力足矣对付对方,赵梁三千兵力,就算加上那些叛徒,人数还是他的多
“给我严加把守”赵衍说着又加派了一些人手去北门守着。他这殿外原本有三千精兵,此时又抽调了一千走,便只剩下了两千。
此时,皇宫宫殿顶上,白术正一身黑衣,趴在屋檐顶端。
他方才虽歇息了一下,又进了些食物,身子舒坦了许多。但到底是刚刚生产过的人,又经了一场大战,体力也只恢复了两成。
他虽用白布狠狠把腹部裹了,但下面还是淅淅沥沥不住有些血水,那大夫也与他说了,叫他不可再剧烈动作,又给他喝了止血的药剂,免得血流太多。
这哥儿的身子好生烦人,白术心中烦躁
但此时宫中有难,也顾不上其他,赵衍若是登基,谢家必将第一个倾灭,他是绝不会放过自己与谢槐钰的
不一会儿,他便瞧见一处偏殿外有几十个兵士把守。
白术轻巧的飞过去打探,便瞧见那殿内关押着的正是消失了几日的朝臣,且自己的公爹谢爵爷也在其中。
这些大臣们都是大宣老臣,与各家势力也是盘根错节。
赵衍将他们羁押在此处,想必也是不敢轻易动手,若是动作太大,引得京中各大世家群起而攻之,他这个皇帝的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白术转了转眼睛,便故意悄悄揭下一块琉璃瓦,迅速的打到远处值守的兵士身上。
“谁”那兵士正走着,忽地被人打到,惊的一声大叫。
立刻便有许多兵士冲了过去,殿外反留出一个缺口。
白术从屋顶滑下,一手一把匕首,抹脖子干掉两个,拉开殿门。
众臣忽地见门开了,立刻朝外涌去,又瞧见门口站着的人似乎有些眼熟,谢爵爷震惊的指着他道“你你你你怎么会在此处”
“儿媳来救父亲出去了”白术不紧不慢说道。
“你的孩子”谢爵爷睁大了眼,看着他瘪下去的肚子。
“生完了”白术言简意赅“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家赶紧出去。”
这些朝臣们才跟着他一股脑的跑了出来。
此时外面那些守卫的兵士们回神发现了这方的动静,便立刻提着刀冲了过来。
被羁押在此处的都是文臣,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见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兵士,立刻吓得浑身发抖。
白术见状,便指挥着他们聚拢到一处。从兵士的尸身上捡起两把佩刀,冲过去大开杀戒。不一会儿,便将那几十个守卫杀的片甲不留。
“这这是你儿媳妇”刘大人胡子哆嗦着指着白术的背影问道。
“是也”谢爵爷心情复杂,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昂起脑袋说道“正是我儿媳妇今日托了我的福,你才得已获救,出去以后记得要好好感恩”
刘大人嘴角抽搐,但此时也无从反驳谢爵爷的话。
方才谢家媳妇杀人如切菜的模样还反复映在他脑中,叫他又敬又畏。
白术此时回转过来道“你们随我来,先出去再说。”
他带着人一路朝着西门走去,便有朝臣在他身后说道“那处怕是早有兵士把守”
白术这才笑笑道“无妨,无人会拦。”
原来那里才是赵梁安插的大部队所在。守城的将领便是赵梁的人,深得赵衍信任。
北门那百人的先锋队,不过是方才谢家投诚的那些人马,叫他们从西门偷偷混入,在北门开门扰乱视线,再以千人兵力从北门攻入,声东击西。
而剩下的两千兵马,则悄悄与城内接应之人组成的三千大军候在西门。
待白术将朝臣全部引出了,赵梁便对祁擒月道“子云,时候到了”
“是”祁擒月一声令下,众军便以破节之势冲入皇城,不过数息便来到了关押皇帝的宫殿。
“大殿下外面杀进来了好多的人”殿外镇守的兵士屁滚尿流的跑来报道。
如今殿外兵力不过两千,却一下子黑压压的来了这么多人。赵衍惊愕万分,也不知这么多敌军是从哪儿跑出来的。
“怎么可能”赵衍不敢相信,拉开殿门望去,却差点被飞过来的流箭射中。
“衍儿,你的大计怕是无望了”老皇帝摇摇头道“你若是逼宫成了,倒也算是聪明了一回。只是你这般心智,必然成不了大业,不过作茧自缚。你弟弟赵梁比你强了不止百倍,就算他此时不来,日后你也会被他带兵围剿。”
“闭嘴”赵衍此时还听老皇帝将他与赵梁比较,双目赤红,青筋暴跳的指着对方吼道“即是如此,你也活不了,你以为赵梁那厮会给你活路他巴不得你死了,好自己登基做皇帝呢”
“哈哈哈哈。”老皇帝冷笑出声“我被你困在这里,便已没指望能活命,只是这大宣江山,必不能交到你的手中,否则必定会改赵姓齐。我这把年纪了,九泉之下,也要有颜面对赵家祖宗。”
“那你现在便去见赵家的祖宗吧”赵衍说着从一旁的侍卫手中抢过一把佩刀,朝着皇帝劈头砍去。
刀锋迎面而来,老皇帝闭上眼睛。虽说心中早有赴死的决断,但生死瞬间,却还是浑身紧绷,脑中经不住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片段。
砰的一声,刀刃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老皇帝睁眼,便看见赵衍捂着方才拿刀的手,手腕上也不知被什么穿过,鲜血直流。
殿门大开,一个一身黑衣的哥儿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一手拿刀,架在齐后的脖子上。
皇帝又定睛一看,才发觉这哥儿十分眼熟,似乎正是谢槐钰娶的那个哥儿
“是你”赵衍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是你坏我好事”
赵衍也顾不上手腕疼痛,慌忙捡起佩刀架在老皇帝的脖子上。
大殿中如今有赵衍的兵士十数人,而白术却只有一人。但白术挟持着齐后,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跑不掉的。”白术说道“皇城已破,祁将军也正在赶回的途中。你抓得那些大臣们已经全部被救出去了,他们都可以证明是你逼宫。”
“就算你们此时杀了皇上,也是逆谋犯上的大罪,后面定当被剿除,有什么意义。”白术淡淡说道“你们这些随着赵衍谋逆的,此时投诚,只死一人,家人尚且还能活命。若是执迷不悟,那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说到这里,白术皱了皱眉。对这种一人犯法,株连九族或满门抄斩的做派,他是接受不了的,但此时为了权宜,却是不得不说。
皇帝闻言此时也道“对,此时投诚,我保证此事不牵连你们族中家眷,若是执迷不悟,那便怪不得我无情了。”
此时殿外的角斗也是一面倒的势头,赵衍的两千精兵,被人攻其不备,已是死伤惨重。
殿中的那些兵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如想通了一般,将手中的佩刀扔在了地上。
赵衍眼中流露出一抹绝望,只是他终是憎恨这个夺了他储君之位的父亲,便是要死,也要带他一起
他面目狰狞,手中的刀锋用力,只是刀刃还未落下,却是被一箭穿过脑袋,倒在地上死的透了。
“衍儿”齐后发出凄厉的叫声,瘫坐在地上。
赵梁从门口走进,手中拿着一只弓箭道“父皇,孩儿救驾来迟了。”
“你已尽力。”皇帝叹了口气道。
他原本甚至觉得这与自己无甚感情的二子不会过来,现在他能亲自过来救驾,已经是出乎他所料了。
一群士兵上前,把齐后与其子赵扬羁押了下去。皇帝被赵梁搀扶着走出殿门,对外喊道“赵衍已死,叛军速速投降,否则全部诛杀满门”
此时那些仍旧负隅顽抗之人知道大势已去,才不得不把手中的佩刀放下来。
打点好了现场,将受惊的皇子皇女送回宫中,皇帝才算坐下,再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与祁擒月,目光转向一旁的白术。
“白哥儿,我记得你是有身孕的“皇帝突然想起什么般的问道。
“陛下记得没错,我今日刚刚诞下一子,是个哥儿。”白术说道。
皇帝这才倒抽一口气,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道“给白哥儿赐坐,今日你救了朕,可想要些什么”
白术想了想,自己什么都有,似乎也没什么想要的。便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什么。”
一旁的二皇子赵梁见状便道“谢家刚刚得了个哥儿,父皇不如就赏赐那孩子一个名字吧。”
皇帝闻言便道“你生了孩子,还这般在外拼杀,你夫君呢”
白术便道“陛下,谢槐钰在科考,如今还在考院中关着,没有出来呢。”
赵梁忙又在一旁说道“儿臣为防考生受到影响,已派人去院外守着,此次科考仍正常进行。”
“你做的不错。”皇帝闻言才道“这样吧,这谢家的哥儿,生在这般紧要关头,有这般父母,实在是一大殊荣,便叫他谢荣吧。”
谢荣,这名字白术听着觉得倒也好听,便点了点头道“多谢陛下。”
皇帝这才摆了摆手道“我乏了,这封赏之事,日后再说罢,今日便叫我先休息休息,白哥儿你也需早日回府静养着。”
“是。”白术谢道,便离开了大殿走了出去,他早就乏的不行,太需要好好的睡一大觉了。
考院中,经过了昨天一夜,皇城的火光如今已经被制住了。
考生们一个个都没睡觉,如今各个睡眼惺忪,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主考官看准了时辰,将第三日的考题公布出来。
谢槐钰看了考题,闭眼略略思索,便提笔将自己一腔想法写在了稿纸之上。
到了今日凌晨时分,那外面的动静便渐渐小了,想是宫变已是被制住了。
谢槐钰此时身在考院,也无法顾及外面的情况,只能好好答题,将这科考考到最好,才能不枉费众人在外的艰辛。
他心中急切,落笔的速度就更快。
第三日的考题,也是不过午时,便誊抄完毕。
谢槐钰将三日的试卷全部交给主考官,便耐心坐在榻上等待,等到酉时一过,考试完毕的钟声敲响,考院才从外面打开。
首先出去的是所有考官和那些舞弊被抓之人,待他们出去了,才轮到各个学子。
谢槐钰急不可待的跟在后面走了出去,一出去,便瞧见了祁擒月,却并未看见仲礼与白术的身影。
不过瞧着祁擒月的神色,谢槐钰便松了口气。想来一切都好,并无大碍。
“白术是不是生了”上了马车,谢槐钰便对祁擒月问道。
若不是已经生了,他应当第一个过来接自己回去,而不是让祁擒月过来接人。
“昨日便生了。”祁擒月道“你那夫人,真真厉害,前脚生了孩子,后脚便出去杀人,又去了宫里救驾。大夫说他伤了身子,要好好将养,你回去切莫怪他。”
谢槐钰闻言,心中极痛。他又怎么会怪白术,只恨自己无用,关键时刻,却被关在考院中出不来。
回了谢家,谢槐钰便直奔院子,白术此时躺在床上,倒是醒了。
瞧见了谢槐钰回来,眼睛便亮了,只盯着他道“谢槐钰,不过三日,你便瘦了。”
“你才是瘦了许多”谢槐钰极心疼的在床边坐下。
此时众人便自动回避了,留下他们夫夫两人。
“孩子已经诞下了,是个哥儿。”白术说道“只是我先前喝了药,这哺育的事情,便只能交给奶娘。”
“无妨,你应当好好休息。”谢槐钰道“大夫可是如何交代你的”
白术这才似是怕谢槐钰生气般,声音小小的说道“大夫说我伤了元气,恐怕日后更难孕育”
他说着看了谢槐钰一眼,眼睛黑漆漆的。
谢槐钰瞧着十分可怜,经不住在他眼皮上亲了一口道“那便不要再生了,我们有个哥儿便也很好。”
“那谢家继承之人”
“谢琪不有个儿子么好好教养。”谢槐钰道。
他自是更愿意与白术一道孕育自己的孩子,但若是白术身体的缘故不能生了,那随便从谢家过继一个孩子继承爵位也没什么不好。
“皇帝给我们的孩子起了个名字。”白术突然说道。
谢槐钰此时才皱眉遗憾的说道“我的孩子竟是别人起名了”
“叫做谢荣。”白术说道。
谢槐钰叹了口气道“好在不算难听的。”
这时,他便想起自己还未见过这个刚出生的小哥儿,便招了乳母进来。
不一会儿,那乳母怀中抱着个皱皱小小的孩子走了进来,孩子不过比巴掌大了一点,浑身红呼呼的像个小老头,头顶上只长了一半头发,前面光秃秃的如同谢顶了。
“怎么如此丑,长得与你半点不像。”谢槐钰备受打击,不禁抱怨道。
“这眉眼与你相像,哪里丑了。”白术不同意的说道“我问过林舒语,孩子生下来都是这样,长大些就好看了。”
此时那乳母便在一旁说道“谢公子白哥儿放心,这孩子别看着现在红彤彤的,日后必定皮肤雪白,这样貌随着你二人,也是绝世无双的。”
那孩子听了乳母的话,似乎是知道在夸赞自己一般,虽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有些上翘。
白术便抓着谢槐钰的手指将它放到那婴孩儿的小手旁道“谢荣,这是你父亲。你来认认。”
谢荣小嘴张开,吧唧了两下,小拳挥舞了几下,轻轻搭在谢槐钰手上,紧紧攥住了。
他出生才不过两日,一只小手还包不住谢槐钰一根指头。
谢槐钰被握住的一瞬间,心脏猛跳了几下,瞧着那小小婴儿抓住自己手不放的模样,一股血脉相连之情从心底涌起。
再看那孩子,便觉得似乎也不那么丑了。
这鼻子翘翘的嘴巴翘翘的,还是有那么一些像白术的。
几日后,皇帝重新上朝,将二皇子仲礼立为储君,处死了当日参与谋反之人。
对齐家、娄家、方家等谋划之人,全部满门抄斩。因其世家之间血脉相连,实在错综复杂,各家之中沾亲带故,便不再诛其九族了。
赵扬疯了,被皇帝安置在原先的寝宫精心照料。
不过几日,便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房梁上,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白绫。
又痛失了一个爱子,皇帝心中悲痛,却也未去追查原因,只是以皇子之礼将其厚葬了。
赵衍的尸身则是草草用草席裹了,随意埋在了城外。
他死后仍被贬为庶民,夺了姓氏,他那个怀了身孕的姬妾,自然也不能留,与他一脉全部斩了。
与其相反,此次救驾有功的谢家、祁家,都更进了一步。
皇帝大大赏赐了谢爵爷,又封了白术一品诰命。谢家哥儿一出生,就赐了名字,又给他封了个郡主的头衔。
叫谢槐钰苦笑道,如今家中的夫人与儿子都有了官衔,反倒只有自己身无功名了。
不过又过了数日,这次的科考成绩便出来了。
谢槐钰入宫殿试了一回,再出来后,便张了榜,封他为此次科考的榜首状元。
只是也不知怎得,京中忽然传出一个流言。众人都称,这谢槐钰的状元是因着夫人救驾有功才封的,不是他的真本事。
只有主考官们知道,谢槐钰的卷子的确是一等一的好,皇帝本想赐他一个探花郎做做,结果看了试卷,也是赞不绝口,直接就点了一甲头名。
对京中的这些误会,谢槐钰听在耳中,倒是也不去反驳,只玩笑般的对白术说道“媳妇,我这次能得这状元,都是你的功劳。”
白术却是不信的,只对他道“我的功劳陛下已经封赏过了,能点你做状元,便是因为你才学好。”
谢槐钰瞧见他一副极认真的模样,心中倒也甚美,听自己爱人夸奖自己,总是叫他十分畅快的。
瞧见谢槐钰这般敷衍的模样,白术也是较了真,便皱眉严肃说道“我是真心这般认为的,你莫不信,你的才学真的是好,大宣中最好的。”
谢槐钰却是搂过他的人,以吻堵住了他后面的话,心中感叹道自己这媳妇,才是大宣中最最好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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