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便有常喜和常乐两名小厮, 去白术房间敲门叫道“少主子,已到辰时, 您要起来用早膳么”
那门敲了许久, 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常喜常乐对视一眼,正要推门去看。
却听到对面的屋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谢槐钰穿着一身亵衣走出来道“莫敲了,让他再睡会儿, 一会儿我亲去叫他。你们去后厨,备些清淡好克化的食物过来。”
即是大少爷如此说了, 常喜常乐脸上一红, 纷纷应是,退出院外,朝着后窗走去。
直到这时,白术才从谢槐钰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道“总算是走了, 怎得到了谢家还要如此不自在, 还是在白玉山庄的时候松快。”
他一早起来, 身上的衣服早就扔在地上乱作一团。
真丝料子最是易皱,又沾染了许多不明液体, 那衣服今日定是不能穿了。
白术此时也只穿一件亵衣, 胸口大敞着, 露出内里几点斑斑驳驳。
谢槐钰见了眼神便暗了暗, 用手将他领口合拢些道“再过几日, 待我两把婚礼办了, 便可理直气壮。今日便带你去合个八字,尽早把日子定下来。”
白术点点头,坐到桌前等吃。
没多久,那常喜常乐又端着早饭过来,谢槐钰让他们等了等,才打开房门让人送进屋内。
待他们走后,白术悄悄从屏风后走出来。
早饭不是什么油腻的东西,有一碗香菇素面、一碗白粥,配以几个小菜,份量不大。
因着以为只有谢槐钰一人吃饭,碗筷也只配了一副。
不过这也并无什么妨碍,他两人共用一副餐具,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倒也吃的有滋有味。
谢槐钰见吃的差不多了,便说道“早上少吃些,今天带你出去,顺便将这京中特色吃食全尝一遍,正好留些肚子。这京中吃食,又与府城或谢家不同,有些特色菜肴,是你从未尝过,味道甚美。”
白术原本对吃只算得一般,但听谢槐钰如此介绍,便觉得唇齿生香,也不由得期待起来。
白术回去的时候,没忘记把自己的衣服带走。他从后窗翻出去,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自己屋内。再听到房门被人敲响,便知是谢槐钰来敲门了。
“白小哥儿,时辰已经不早,可要起床同谢某出去逛逛。”谢槐钰这话问的有些假惺惺的。
不过白术自然是要配合他,便在门内喊道“自是要去的,谢公子稍等片刻。”
说罢,他打开房门,常喜常乐两个小厮便走进来道“少主子起来了,可要更衣洗漱。”
白术点了点头,才发现自己的床铺整整齐齐,竟然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一看就是没有人睡过的,连忙又趁着两个小厮不注意,跳上去抓乱了被子,打了几个滚。
那常乐看到地上那件天青色衣裳,皱巴巴的,已是不成样子。他脸上一红,又看了白术一眼,冷不丁就看到他领口若隐若现,里面似乎有一点鲜红。
只是那光景闪过的太快,一瞬便从他眼前消失,以至于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少主子,今日是要同大少爷外出,可是要穿什么衣物”常乐问道。
常喜这时也打好了洗漱的水来。白术便一边洗漱一边说道“出门在外,就挑件方便好穿的吧。”
于是常乐就选了一身窄袖的细棉布衣裳,石青色的,那领口还绣有几根瑞竹。
白术穿上以后,也觉得十分舒服方便,还算颇为满意。
待他梳洗过后,便言说自己不吃早饭了,随着谢槐钰一道出了门子。
再说那谢琪被关在院中不得出,但院里的下人,却是打听到谢槐钰带了个男人一样的哥儿回来。
他听闻那哥儿身材很高,眉心孕痣暗淡无光,心中便是十分快意,只觉得谢槐钰如今娶了个村夫,还是个难生养的村夫,实在是丢了大人。
相比起来,自己的表妹虽无趣了些,但好歹是侯门之女,也还算身份匹配了。
谢琪这般想着,连早饭都多吃了两碗。又派了人去他母亲娄氏的院中报信,娄氏如今被禁足了,房门都出不去。各种消息,也全是谢琪派人捎来。
她听闻谢槐钰带回的竟是如此粗鄙之人,当下就仰天大笑出声。
谢槐钰赢了他一筹又如何,今后有这样一个妻子,必然在京中永远抬不起头。也不枉费她如今被谢爵爷厌恶了。
谢凌昨夜被白术气了一遭,心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也不知,自己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已经被亲哥哥卖给白术管教了。
他起床之后,想了许久,终于酝酿出一个告状的好理由,定要让那个新来的哥儿好看。
结果才走到自家哥哥的院子外面,便得了哥哥贴身伺候的小厮汇报说“凌少爷,大少爷带着新来的少主子出去了。”
谢凌心中一窒,没想到自己准备了半天,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又恨自己没有早来一步,只得忿忿不平的转身回去了。
谢槐钰带着白术去了京郊,却是直奔附近一座十分有名的道观。
那道观素来香火旺盛,就连宫中的太后,贵妃都时常邀请那观中的道长过去,为其算卦讲道。
马车一直行到了道观深出才停下。
这道观里的路修的很宽,想是为了方便如谢槐钰这般,不愿意暴露身份的人前来。
白术随着谢槐钰下了马车,便被引入一间茶室。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须发全白的老道走进屋内,对着谢槐钰行以一礼。
“张道长。”谢槐钰朝那老道一回礼,又朝他介绍起白术道“这位是我订亲之人,姓白。今日前来,是想请张道长为我俩儿合一个八字,算算何时举办婚事最好。“
那张道长见了白术,便是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说道“这白小哥儿真是奇相。他生来命中会有一危及性命的大劫,但却会得仙缘所助。若是过去了,后面便是一帆风顺,大富大贵之相。”
白术被他说的心里一惊,觉得这老头看着仙风道骨,还算有些本事。
那张道长与他眼神对上,便微微一笑道“谢公子好福气,这白小哥儿却是有些仙缘。身带大福报,可惠及家人。便是你命中的劫难,有了他在身边,便也可迎刃而解。”
谢槐钰想到自己先前险些遭到不测,也是得白术所救,不由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这张道长的话。
那张道长又夸赞了两人几句,便问了他们的八字,又拿来合卦。只是算了一下,他却略略皱眉,脸色变换了几番说道“这八字”
他说着看了眼白术道“这位白小哥儿的八字似乎不对,乃是个死人的八字。然而他明明是大富大贵之相,可是弄错了”
谢槐钰闻言便也有些紧张,他并非十分迷信之人。但对这些东西,也算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拿的八字分明是白术在官中登记的八字,又怎得会是死人的
而白术此时听了那张道长的话,额上却是泌出一层冷汗,那张道长的确是有些本事。
谢槐钰拿的八字是白黍的,白黍可不已经是个死人了么
白术想了想便道“这八字兴许是错了,道长您试试这个”
说着便报了个自己原本的生辰。
那张道长听了便拿了新得的八字来算,如此才展露笑颜道“这便对了,这才是你的八字,与你的相相合。你与谢公子两人是三世的缘分,这婚期的日子,于六月十六、七月二日、八月八日、八月二十六日、九月五日都是极合适的。”
张道长一连报出了十多个黄道吉日,并全部写在纸上。谢槐钰便择取了其中最接近的六月十六作为拟定婚书之日,又择取了次之的七月二日,定为了婚宴之期。
两人算过之后,便谢过了张道长。谢槐钰又提出给这道观的神像重塑金身,以示感谢,那张道长便也却之不恭了。
待离开的时候,谢槐钰忍不住问道“那八字到底是”
白术给出的八字古怪,并非大宣年月,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想出来的。
白术嘴角抽了抽,想了想,随口便道“小时候家里来过个道士,说我命里有难,便给我编了这个八字,让我以后按照这个八字过,方可活命。”
谢槐钰想起那张道长也曾说过白术命中有一劫难,便点了点头,算是接纳了白术这说法。
白术心下松了口气,他也并非刻意隐瞒什么,只是自己的经历实在太过诡异,便是同谢槐钰说也说不清楚,弄不好还要徒生误会。谢槐钰既不多问,他也不欲多说,如此便好了。
从茶室里出来,谢槐钰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带白术去吃这道观里的素斋。
这道观中的素斋面极为有名,乃是用香菇,木耳,草菇,干冬笋等熬制的汤底。
除此以外,还有小面筋,土豆,卷心菜,青菜,小豌豆,花菜,干丝,黄花菜等等十多种素材制成的浇头。
这些浇头十文钱一种,种类任选。京中许多勋贵之家,都讲究初一十五过来吃一碗素斋面。
谢槐钰带白术去了那吃素面的地方,便见到已有许多人在排长队了。
道观这样的地方,自是没有出钱便可得特殊服务的道理。便是那京中的贵人到了,也要同贫民一起在此排队。
谢槐钰也不例外,两人便站在队伍末尾,一点点排上去。
如此平等的景象,倒是让白术觉得分外舒服,两人一人叫了一碗素斋面,便坐下吃了个干净。
待素斋面吃完,谢槐钰又带了白术离开,便去了京郊自己给他买下的庄子。
那庄子是过去的犯官家中收缴出的田庄,里面有现成的庄头和佃户,就算是不动,每年也当有数千两的收入。
当然了,数千两收入对不善经营之人,已是不少,但对白术而言,便是九牛一毛。
这样一片地界,正是适合开设白玉山庄的别庄。到时候仅一月的收益便是几万,几千银子又怎会被他看在眼中。
白术仔细观察着庄子的地形,便发现那庄子附近虽然没有河,但却有一片山林。
那山林比白塘村的后山大了许多,且山林中有一方凹陷着的淡蓝色的小小湖泊。
白术见了那方湖泊,便对那地方极其满意。
此处若是在山上开拓出一片地方,造个真正的山庄,再从半山腰处朝下鸟瞰湖景,必然是一处绝佳的景色。
谢槐钰见白术满意,心中自然也是高兴。
他当初也是见了这个湖泊,觉得颜色澄清,格外漂亮,才立刻买了下来。
他带白术见了见那庄子上的庄头,言明这庄子已经归白术所有。
那庄头是个有眼力的,见了白术,知道他就是谢家少爷的未婚妻,便也毕恭毕敬,尊称他一声白主子。
两人参观过了京郊的庄子,便已过了申时,他们匆匆回到京中。
京中还有许多店铺,需得谢槐钰带他一一过去认识。
谢槐钰先不急着带他去来福楼这样的大店,而是沿路从自己手上零散的小店铺一一参观过去。
他们先是去了离城门最近的一条街道,参观了几个药材、瓷器铺子。便又启程朝着附近较大的一条商业街市走去。
那边是京中较为繁华的街道,尤是以女子和哥儿爱用的衣着首饰、胭脂水粉出名。
谢槐钰在那边有几家店铺,做的很是不错,今日便要一一带白术去看过。
此时已近酉时,但那街道上往来的哥儿和女子却仍然很多。
谢槐钰带着白术匆匆走了家成衣铺子、水粉铺子,便来到了一家首饰行。
那首饰行做的极大,在整条街上有两间连在一起的门面,可算是这条街道上最繁华的一家了。
这几家店铺,还捏在谢槐钰手中,并未转让到白术名下。
乃是因着谢槐钰在京中活动也需要用钱,总不能伸手找白术来要。
再就是谢凌快要出嫁了,谢槐钰对他总是有几分亏欠。
这几间铺子,都是他母亲在世时便留下的产业。后面虽然被谢爵爷卖出去了,却又被谢槐钰收了回来。
这些铺子他准备留给谢凌做嫁妆,也好叫他有银钱傍身。
今日来到此地,谢槐钰将这事与白术说了。
谢槐钰心疼胞弟,白术也自然是十分支持,且心中又有了一些主意。
即是要给谢凌陪嫁的产业,那便是需要他来经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谢凌如今还要出来历练一番才是好的。
因着这店铺的事情,白术不欲参与,谢槐钰进去询问掌柜近日账目的时候,他便没有跟去。
而是在外面随便看看玩玩,等着谢槐钰出来。
白术是谢槐钰亲自带来的人,谢槐钰要娶个乡下哥儿的消息也是传遍京城。
这店中的伙计一早猜到白术的身份,对他也是格外客气。
掌柜陪着谢槐钰进入后院之时,就有伙计引着白术查看各色金银首饰。
赶着珍惜昂贵的一一拿出说道“这位小哥儿,你看看这些头簪,用的可是点翠的法子。”
这点翠工艺价值千金,因工艺十分复杂,且需要翠鸟羽毛来制作。
因此便物以稀为贵,成了京中名门的小姐哥儿们最为追捧的首饰。
白术在虫星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点翠这种东西,此时也并非是对点翠的首饰感兴趣。
只是听得店伙计对他耐心讲解,便也觉得有些趣味,仔细听了好一会儿。
这般听了一会儿,店铺外便走进了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和哥儿,被一群丫鬟小厮簇拥着,好大的气派。
若是谢槐钰在此,便会一眼认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上月随仲礼赴宴之时,见过的那些世家小姐及哥儿。
其中有两人是魏侯爷家次女魏玲和哥儿魏雨,还有两人则是文尚书家的文秀娥与文瑶光。
魏侯爷与文大人在朝堂上原本就走的颇近,加之魏家嫡长女嫁到文家做了长媳,两家还有些姻亲关系。
小辈之间便时常有些走动,今日几个已经及笄的适龄小辈,便相邀出来游玩。
那文秀娥与魏玲走在前面,打着扇子,身形婀娜,气度不凡。
文瑶光与魏雨两个哥儿跟在后面,文瑶光并不太打眼,身上却有些书生气息,魏雨则长得更好看些,只是因为是庶子,气度是及不上文瑶光的。
“咦”文秀娥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看着店内一个方向悄悄说道“你们看那边。”
魏玲等人便朝那方看去,却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只有一个少年正侧身站在柜台前面,手中捧着一副时下最流行的点翠首饰。听一个伙计热切的推荐。
“这少年郎倒是俊俏。”魏玲摇了摇扇子说道“不过看他衣物颇为朴素,也不是什么世家子弟,与我们应当是没什么交到的。”
身后两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这少年虽长得还不错。可自是与他们无关,也不知有什么可看的。
“什么少爷郎,妹妹怕是没注意,他分明是个哥儿。”文秀娥以扇掩唇,轻声笑道。
“咦”魏玲等几人这才睁大眼睛,吃了一惊般的朝那边望去。
原来是文秀娥站的位置靠前面些,便看到了白术额头上的孕痣,而他们的角度并没有看到,因此才有了这番误会。
“这家首饰行,我听闻可是唐家的。”见他们终于发现了白术是个哥儿,文秀娥才开口说道“这唐家店铺也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可都是谢家大公子的。”
这个消息,也是这些时日在京中流传甚广的,他们全都知道。
文秀娥此时便意味深长的道“你们看那哥儿穿的,可是买得起那点翠首饰的人可这店铺伙计却对他如此热情到底是为何我听说昨日谢家大公子便领了个哥儿回来,有传闻说,那哥儿身材高大,长得如男子一般”
她说到这里,众人都不是笨的,便纷纷恍然大悟。
这差点被他们认作少年郎的哥儿,八成便是谢大公子带回的那位未婚妻了。
谢槐钰在这些世家女子之间,原本是金龟婿的好人选。
在场这四人之中,可以说心底都曾对谢槐钰动过念头。
只是动念归动念,如魏玲这般身份高贵的女子,听闻对方定下亲事,便也不会强求。
以她这般嫡女身份,自是不可能去与人做妾。
他们这些人的婚事原本就并非完全由己,因此对姻缘之事也看得很淡,并不执着。
此时见了白术,也只是在心中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往后因着两家的往来,或许会有交往,但更深的想法却是不会有了。
但魏玲是如此想的,其他人却并非全都如她一样。
文秀娥才情样貌具是优秀,在京中上流圈子内也是颇受追捧。
她与刘芳菲一直暗暗较劲,对方是卯足了劲的想嫁皇子,而她则并无明确目标,只是想要嫁得个人人羡慕的好郎君,好比如今身份更尊贵。
谢槐钰此人,容貌实在俊美,便已是让京中许多女子钦慕。再加上他如今是铁板钉钉的袭承爵位,又有唐家的店铺在背后,便是她的主要目标之一。
只是这谢槐钰实在不解风情,对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父亲去谢府暗示过一次,那谢爵爷也支支吾吾,似乎是并无决断。
结果之后不久,她便听闻谢槐钰定下了亲事,还是个普通的乡下人。
文秀娥当时心中便很是不快,只觉得自己都没得到的东西,却让别人捡了便宜。
她对那谢家的事情打听的挺勤,昨日便知道谢槐钰把人带回京中了,还是个哥儿。
今日她一进店铺,碰巧就看到了这个哥儿。
她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有才女之名了,只看了一眼,便猜到了这个哥儿是谁。
文秀娥心中翻腾了一下,略一思索,便说出了刚才那番话。
她话音落后,魏玲却是并无反应,反而是魏雨突然上前几步,走到白术身边道“敢问这位小哥儿,可是同谢公子一起过来的”
白术听到有人问他,偏头一看,便看到个长得好生精致的小哥儿站在他面前。
魏雨容貌清秀,一双略微上挑的杏核眼,鼻梁悬直,小脸尖窄。他并非是全然女气的容貌,但模样却是有种英气之美。
听对方提到谢公子,白术反应过来应该是说的谢槐钰。
他点了点头,道“我是同他一起过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哥儿是有何事”
白术这样一说,魏雨同文秀娥等人便确认了白术的身份。
魏雨闻言怔了一下,强忍住心中的酸意笑道“果然是传闻中谢公子的未婚妻。在下魏雨,家中与谢家也颇有来往,与谢公子也是识得的。今日见到这位小哥儿,也不知怎么称呼,今后可多多往来。”
说罢,他又介绍了后面的两位女子与一位哥儿,均是一看便满身贵气之人。
白术并不认得这些人,但他即来了京中,又嫁了谢槐钰,便难免会接触到对方的圈子。
此时他们既然主动向他示好,他自然也伸手不打笑脸人,便笑着回应道“我叫白术,你们叫我白小哥儿就可。”
那魏雨得了他的名字,便笑着又同他寒暄了一阵,问他喜欢哪些首饰,是不是要让谢槐钰送他。
白术便老实答道“我要干活的,戴不惯这些东西,只是闲得无聊,随便看看罢了。”
他这样一说,魏雨等人便看他全身。
除了手上一枚指环,白术的确是没有一件首饰。
就连那指环也并非纯金,显然也不过几千两银子,算不得什么珍品。
白术这番行头,落在他们眼中,自是有些寒酸。
但他们这些世家出来的,并不会表现在脸上。魏雨反笑眯眯的拉起他的胳膊道“你这般性子倒是洒脱,实在是让我羡慕。”
白术是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听他如此称赞,便信以为真。
除了觉得他太过于热情了一些,对这哥儿的印象也不坏。
“今日与你一见,我便觉得十分投缘。”魏雨说道“你初来京中也没有熟人,不如我们交个朋友,也好互相照应。”
白术是自来熟的性格,实际上不需要别人照应就可以交到朋友的。但魏雨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拒绝打他的脸。
本着多一个朋友也好的心态,白术便点点头答应了。
魏雨闻言便似乎极高兴的笑了笑道“如此甚好,那乞巧节时,我家要举办宴席,到时候我给你发帖子,邀请你过来玩”
魏雨正说着,谢槐钰此时已经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眉头一皱,一眼便看见白术被几个人围着,还有个哥儿亲密的挽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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