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在林舒语这里耽搁了许久, 便已经到了午时。
他本是想要出门的, 到了这个时间,却也懒得再动, 索性就在家里吃了午饭。
饭后, 他小憩片刻, 就想起几日前曾主动对谢槐钰请缨,说要管教谢凌。
于是便去了谢凌那儿,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谢凌今日有课, 此时正在谢家学塾中,听谢槐钰请来的先生教课。
那先生是谢槐钰精心请的,是个哥儿, 但学问不浅, 专给京中许多闺阁中的哥儿和姑娘讲学, 很是教过许多名门。
为了请这先生, 谢槐钰给他的酬劳, 自是比其他人家更多。
且因着谢凌没有基础, 便让他住在家中,好专心教导谢凌学问。
白术脚步轻盈,从学塾窗外往里看, 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见那先生此时正举着书本讲学, 讲的是基础算术, 而谢凌和谢家庶出的哥儿谢琴则坐在下面, 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一脸不以为意。
那先生蹙起眉头, 似是有些不悦,看了下两位学生,开口便问谢凌道“凌少爷,庄上有三十亩上田,一年可收粮五千石,一斤粮食可卖三文钱,这庄子一年可收银多少钱”
这先生所问的问题乃是极其实用的,京中有些底蕴的家族,哥儿或姑娘出嫁,都要陪嫁田产。
像这个三十亩上田的庄子也是很多,也是最简单好算的。
复杂些的,一个庄子里上田、中田、下田都有,还有些茶、桑等别的产出,就更是复杂了。
这虽然是算是上流家族的哥儿和姑娘必修的课程,但娄氏以前压根就没有让他们学过。
谢凌一听到这些头都是晕的,他从前在家中,自有人帮他考虑这些,哪里要操心这些米啊粮的问题。
略略思索下便胡乱蒙道“一万两吧。”
那先生便摇摇头道“怎可能有那么多京中官员的俸禄一年才多少,不过一个农庄罢了。一石粮食为一百斤,要将一斤粮食的价格换算成一石的,再换算成银子,然后乘以年收粮食的数量,便是一年收入,为一千五百两。”
先生一边讲解,一边在纸上演示,还用算盘计算给他们看。
谢凌和谢琴却是毫不在意,根本就没好好去看那先生写的是什么。
谢琴对谢凌嘀咕道“不过一千多两,也算不得多少银子。母亲那身缂丝的衣服,便要千两黄金。刘家的三哥儿那次带了个白玉簪子,也要三千金了。”
谢凌也是极认同谢琴的话,自己是谢家嫡子,如今他哥哥每月给他的月银都有好几百两,一千多两也不过是几个月就有了。更何况这种庄子,自然有下人打理,他又哪里需要考虑这些。
想到这里,谢凌便对谢琴说道“这先生不过是个商贾出身,自然也就这点见识。如我们这般的人家,养着这么多人,若是还要操心这些,岂不是白花了那些银子。”
白术在外面看着,听他这样说话,心中便十分窝火。
谢槐钰苦心经营,才有了他的好日子,没想到他竟如此不珍惜。
他把窗户一掀,便从窗口翻了进去。
倒是把里面的先生和两个学生吓了一跳。
“先生传道授业,你们便应该好好听讲,不然你大哥花那些钱请先生又有何用”白术说道“这等简单的算式。便是乡下没念过学的村民都能推算,你们却一问三不知,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白术话说的难听,但却是说到了那教书先生的心坎,这谢家的哥儿,是他教导过的学生里最差的。因着收了谢槐钰那么多银子,他是不好多说什么,如今有人替他教训,那先生自然是十分乐意。
见到是白术进来,那谢琴脸上立刻一僵。
他知道这哥儿是谢家将来的正室,但他还有一年便要出嫁,与他也接触不到什么,便没有打交道的意思,没想到初次见面却是这种情形。
谢凌的脸色则更是难看,他还未来得及去找他大哥告状,这乡下哥儿却先来教训起他了。
不禁反驳道“你一个乡下人,自是要知道这些东西。我们这等身份,又何须多学这些,以后自是有人帮忙管理。”
“简直冥顽不灵”白术怒道“你大哥是什么身份,这些算术,他却是手到擒来。你们关在家中久了,便根本不知世事,往后嫁出去了,手中握着产业也是要挥霍一空,我看倒还不如养在家里。”
谢凌的心病便是至今还未说亲,白术说要将他养在家中,便戳到了他的痛点,叫他立刻爆发出来。
“你还未进门的一个乡下人,竟敢管教起我了”谢凌一下站了起来,声音也尖锐了几分“我是大哥的胞弟,一母同生,血缘可是你这种下等人能比的莫以为你如今挂了个谢家未婚妻的名份,就能如何。这里不是乡下,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开口闭口乡下、血统。却是被养坏了秉性”白术说道“我答应了你哥哥管教你,若是放任自流,便是害了你一生。”
说罢,他便走到那先生面前,拿过他桌上的戒尺,指着谢凌说道“你给我跪下。”
那先生吓了一跳,那戒尺原本就是做做样子,他自是不敢使用的,没想到竟然被白术一下拿走,还要让谢凌下跪。怎得事情会如此发展
“你敢”谢凌梗着脖子说道,脸上涨的通红。他还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这白哥儿实在是欺人太甚。
白术闻言便也不多说话,只几步过去,抓住谢凌的肩膀就往下一按。
谢凌想要反抗,却被白术绊住手脚,压根不能反抗。
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哥儿的力气实在是大,饶是他奋力反抗,却是分毫也不能挣脱。
白术意再教导,也不愿把人真打坏了。
他脚尖一勾,便踢了个坐垫下去,手上用力,便让谢凌一下子跪倒在坐垫上面。
“你让我起来”谢凌奋力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几个丫鬟跃跃遇上,但白术目光扫过说道“日后这谢家的当家之人还是我。我代大少爷教训弟弟,出了岔子也是我担着。今日谁敢上来,便是和我作对。”
白术这样一说,那些下人便收了心思,纷纷退下。
这小哥儿说的没错啊,他们上去救了,也不一定讨得到好,说不准日后还要被穿小鞋。就算是不上去,不还有他自个儿担着么就算是大少爷怪罪下来,也得怪自己的未婚妻去,怪不到他们头上的。
谢琴在一旁看到这个情景,已经整个人吓傻了。
他以为这个新来的乡下哥儿是个好摆弄的,可万万也没想到竟然如此凶悍。
他和谢槐钰没什么亲缘,白术便并不管他,只对谢凌说道“我这人不会讲话,说服不了你,但是我知道人都有劣根性,欺软怕硬,你既然不吃软的,那我就给你来硬的,好让你涨涨教训。”
语毕,他扬起手中戒尺,啪的一下打在谢凌屁、股上。打得他哎呀惨叫一声,眼泪霎时间流出来了。
老实说,白术教训人时,拿捏的力度是有分寸的。
但谢凌细皮嫩肉,特别怕疼,又被白术这么按着打,脸面都丢尽了,整个人便哭的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
白术一连打了二十下,才把戒尺放下,对谢凌说道“前五下是替你老师打的,告诉你什么是尊师重道。后五下是因为你对我出言不逊,活该被教训。最后十下是替你哥管教你,让你辜负他一番苦心你都不知你哥待你多好”
白术说道这里还有些咬牙切齿,恨不能再打他几下,不过看谢凌那样子,怕打狠了谢槐钰又心疼,便作罢了,总算是放过了谢凌。
他松手以后,就有几个丫鬟过去扶起谢凌。
白术对此并未说些什么,也没有让谢凌继续罚跪的意思,只把戒尺还给那先生说道“先生莫怕,谢凌乃是谢槐钰托我管教的,今日之事与先生无关。只是往后还望先生待他们更严厉些,若有难处,自可向我求助。”
那先生见白术此刻说话有理有度,同他见过的村民简直是天差地别,心中对谢家这个将来的主人态度也就变了。
他先前还同其他人一样,觉得这白哥儿只是运气好,才得已嫁给了谢家公子。如今看来,这哥儿本来就非同一般,谢公子会答应这门亲事,未必是没有自己的考量的。
白术走后,谢凌丢了脸,自然也学不下去了。
他哭着被丫鬟扶回了房间,在床上趴着。便有丫鬟拿了药膏过来说道“凌少爷,你那儿是否受伤了,涂点药吧”
“给我滚出去”谢凌看到那丫头就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怒道。
方才他朝她们求救,一个也不上来,等他被打完了,脸也丢了,却来献殷勤
而且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微微有些胀痛,还有些火辣辣的疼,但也没疼的那么厉害,当是不需要上药膏的。
但即便是并没有多疼,谢凌却是不能让人知道。
他一边叫着疼死了,一边借题发挥的想到,自己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去告那哥儿一状。
他就不信了,那哥儿如此欺负自己,大哥还能袖手旁观
过了酉时,谢槐钰忙的差不多了,便推掉了外面的宴席,赶回家中。
谢凌早就派了人守在大门口,一看到谢槐钰的车驾回了,便及时同知给他,让他立时赶了过来。
谢槐钰下车走入家中,刚迈过门槛,便见自己弟弟谢凌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对他说道“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谢槐钰一愣,不知谢凌这是怎么了,见他似乎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不由也有些心疼道“凌儿莫怕,可是受了谁的委屈,哥哥去替你找补回来。”
谢凌闻言,便又是落下两滴眼泪说道“大哥你要替弟弟作主,我今日在学塾上,被那新来的白哥儿给打了。”
谢槐钰一怔,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想到谢凌竟是因此事来找自己哭诉。
他原本见谢凌受了大气的模样,还觉得有些气愤,但听说是白术打的,便又觉得好笑了。
白术他最为了解,是个有分寸的,之所以会教训谢凌,定是谢凌惹他生气了。
且以白术的身手,必然是下手极轻,不然谢凌哪里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告状
他此时咳嗽一声,便道“即是被打了,可有打坏哪里”
谢凌一愣,没想到自己大哥竟如此问他,支支吾吾便说道“他他下手极重,打的凌儿皮开肉绽,几乎几乎下不了床”
“请了大夫没有”谢槐钰挑眉问道。
“没有”谢凌眼神游移了一圈回道。
他是不敢撒谎,谢槐钰只要一问他的丫鬟,便都能问出来了。
“即是皮开肉绽,却不请大夫,下不了床却可以站在这里告状”谢槐钰沉声道“谢凌,你越发长进了,连你大哥都骗。”
谢槐钰面色严肃,说的谢凌心中一颤,慌忙解释道“凌儿的确是挨打了,不过是说的夸张了些,不敢骗哥哥的。”
“撒谎都撒不好”谢槐钰摇了摇头“你若是能把我骗过去,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如此大了,却一点长进没有。今日被打了,也定是你有错在先。你也不必给我告状,是我让白术帮我看顾着你,往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当如尊敬我一般尊敬他,他说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听着。”
谢凌听谢槐钰如此说他,心中不禁极为委屈,眼泪也是憋不住了,一串串的往下落。
“哭又有何用。”谢槐钰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来不哭你好歹也是她的血脉,却如此软弱。”
谢凌听到这里,却是再也憋不住吼道“我又不像你,得了母亲教导长大。我生下来才多久母亲便已经不在,被那娄氏养着,她教的就是如此,我日日过的如履薄冰。那个时候你又在哪里”
谢凌说完便转身跑回了自己院中,闭门不出。
谢槐钰闻言心中却是一酸。他只比谢凌大五岁,母亲故去之时,自己也不过六岁,尚且还无自保之力,又怎么可能照顾好谢凌。
但他又想起母亲曾对他说过,让他友爱兄弟,将谢凌看顾好了。心中便始终对他存有一分亏欠。
若是他那时再强势一些,将谢凌要来亲自抚养,他是不是就不会被养成今天这样的了。
谢槐钰原本愉悦的心情,因着谢凌一事,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回到后院,便见到白术从屋内走出,一看见他,眼睛就亮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的很甜。
“回来的正是时候。”白术说道,“今日后厨做了乳鸽,看着很是不错,若是再晚一些,怕是就要凉了。”
谢槐钰心中那点点不愉,因着白术的笑容,也被抹平。
他当下便也笑了,对白术说道“定了谢爵爷要吃的。他最是好口腹之欲,我们便也能跟着沾光。”
“那是去餐厅还是在屋中”白术问道。
谢家的晚饭,原本是每日一家人在餐厅里吃的。
但因着谢夫人和谢琪被关了起来,谢槐钰与谢爵爷又面和心不和。如今还有个恼人的白术,谢爵爷便也不出来吃了,每日只在自己房内解决。
谢槐钰想到谢凌必然是不出来的,自己和白术两人单独去餐厅,似乎又太隆重了。便对白术说道“便让人端到院子里吧,就在院中石桌上用膳,小酌两杯,也算惬意。
白术十分赞同,便叫了小厮过来,把后厨的饭菜呈上来。
他与谢槐钰在院中点上灯笼,又满上两杯梅酒。
一饮而尽之后,白术便坦白道“谢槐钰,我下午把谢凌教训了。”
谢槐钰早就知道此事,听白术说了,也不意外。
但他并不欲告诉白术谢凌告状一事,反惹得两人矛盾加剧,便说道“你既出手,必然是有道理的,可是他犯了什么事儿了”
“并不是什么大事。”白术说道“不过我既然要帮你管教,自当严厉一些,因此便罚了他跪,打了几下。但控制着力道,应当是不会伤着他的。”
白术并未详说谢凌之错处,谢槐钰对这弟弟珍视,他也不欲让他因此烦心。只给谢槐钰打预防针道“我后面恐怕还是对他更严些,就怕他受不住了,找你告状,你可莫要心疼了。”
谢槐钰闻言便笑了,给白术夹了只乳鸽道“我心疼你,管教他不是容易的事情,你真的辛苦了。”
白术听了便也乐道“自然因着他是你胞弟,我才如此待他。你那个庶弟谢琴,我倒懒得搭理。”
白术这样说,谢槐钰心中也十分熨帖。
与白术举杯碰了一下道“你这嘴,以前我觉得是个笨的,出门在外也并不牙尖嘴利。现在我倒觉得,你实是大智若愚。瞧着老实,却是每句都说在我心坎里。”
“我那是懒得和他们话是非。”白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流光道“你是我心爱之人,我自然愿意花心思爱你、宠你,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置于那无关之人,我若是一一去掰扯,猜测他们何种心思,岂不是很累只要我自己舒服,愉快,又何必日日猜心将自己所求之事办好便可以了。”
谢槐钰闻言愣了一下,又想想白术一路过来,看似直来直去,懵懂单纯。实则却从未受过欺负,反而是颇有才能,将大事都办的十分妥帖。
他眨了眨眼,略略思索片刻后道“如今想来,你是比我要聪明的,我小时候要是和你一样,便不会活得那么累。”
如白术这般洒脱快活,无拘束的活着,真是他十分羡慕的。
“我有拳头,自是不怕什么。”白术说着举了举拳头道“你又与我不同,怎好相比,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说我聪明,可我字写的烂,文章也比不上你,我还觉得你比我聪明上百倍呢。”
谢槐钰莞尔,摇摇头“还是你更好些。”
“分明便是你更好。”白术便不认输的说道。
两人这般又互相吹捧的一会儿,越吹越过份,直把对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谢槐钰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就捏了白术的下巴,把他的话用一个吻封锁住了。
吻过以后,才意识到这是谢家院中,自己这举动实在是有些过界。
他四处张望一番,常喜常乐两个小厮此时已识相的退到了院外,心下才松了口气想,好在再有几日便可拿到婚书,自己同白术这样,也算名正言顺了吧
翌日,白术起床先去了来福楼查看。
也不知是不是昨日与林舒语说了一番,林舒语倒是识相了许多,今日也未来叨扰他了。
白术查看完来福楼的账目,顺便在那儿吃了个饭。
午时以后才回到谢家,一回就去了学塾,查看谢凌今日表现的如何了。
到了学塾以后,他看见谢琴倒是坐在里面,却并没有谢凌的身影。
白术皱眉,便去了谢凌的院子,推开房门,就瞧见他躺在床上,手上拿着块帕子在绣,竟是到现在都还未起来。
“谢凌。”白术一进去,就把他被子一掀,将人从床上拖了起来。
“你这是作何”谢凌见白术这样闯入他房中,脸色铁青。
他告状不成,也没敢再去说他的不是了,竟还被他找上门来,实在是欺人太甚
“先生正在上课,你为何不去”白术严厉的问道。
“你竟还问我你昨日将我打成那样”
谢凌还未说完,白术便冷笑一声,打断他道“打成哪样给我看看”
白术虽是哥儿,但长得还是更像个男子的,他话音一落,谢凌便被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你怎的这般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你即说伤的厉害,那我这个做嫂子的便多关心你一下,我亲自给你上药。”说着便要真的伸手去拉谢凌的亵裤。
“不必了”谢凌又不是真的受伤,连忙喊道“已经好了”
白术这才嘲讽的收回手道“好的还真快。”
谢凌被白术说的又气又羞,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哥儿长得人高马大,他是打不过的。唯一能求助的是自己大哥,然而哥哥又不帮他,还要他把这哥儿当成自己一样尊重
“你既然不想学,那便从今日起不要去学了。”白术却道“请先生也是笔大花费,你一个要出嫁的哥儿,哪里需要学习这些,省些银子也挺好的。”
谢凌听了白术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他虽然不想跟着那劳什子的先生学什么识字算术,但白术直接不让他学了,还说是为了省钱,就更是让他心中难以言喻,又觉得跟着那先生读书,似乎也没那么不好了。
但白术是个说道做到之人,他说让谢凌不要读书,并不是吓唬他的。
而是觉得读书这种事情,也强迫不得,谢凌既然不喜欢,逼着他读痛苦又浪费钱,倒不如省下这笔。
“你比我还要大两岁。”白术说道“这个年纪,未能出嫁,还在家中白吃白喝算个什么在我们村里,你这样嫁不出去的哥儿,早就出去帮着家里做活了。”
谢凌闻言脸皮抽搐道“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谢槐钰已经说了,将你全权教给我管。”白术痞痞一笑,看着谢凌说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在家中白吃,像个什么样子从明日去,便同我一道出去,给你安排个地方干活去,也算是给谢家做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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