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 99 章

    京城上流圈子内,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谢伯爵家里闹出那场闹剧。

    传闻中谢家嫡长子的私生子, 摇身一变,却成了嫡次子谢琪的妾氏所出。而谢爵爷也进宫把悬而未决的爵位继承人订了下来, 谢家爵位,注定与次子谢琪无缘了。

    私生子一事虽丢了脸。但此事毕竟并非继承人的关系,不过一个谢家次子, 也算不得不得了的事情。

    更何况皇帝此次虽给了刘大人那方一个交代, 但对谢家的回护还是十分明显, 也因此谢家地位并为受到什么影响。

    一夜之间, 往日里追捧谢琪的那些墙头草立马转了风向。

    谢槐钰一日就要收十几封帖子, 不是邀请他去马球诗会, 就是约他去饮酒赴宴。

    一时间, 倒比他还未离开京城之前还要热闹许多。

    谢槐钰虽并不喜这些宴请, 但也并未全部拒绝。

    他把先前如谢勇和闻松这等跪舔谢琪的帖子全都扔了, 剩下的里面, 挑了些有价值的出来一一赴约,不到全部请帖的十分之一。

    但即便如此, 也是全天忙的脚不沾地, 到了夜深才能歇息。

    与谢槐钰这边的热络相反。谢家则笼罩在一片愁云惨淡之中。

    谢爵爷被谢槐钰挤兑了,自然是不饶了谢琪。对娄氏和谢琪两人, 均是大发雷霆。

    谢琪被禁足一年,请了先生过来, 每日只能关在院中学习。

    然而这苦行僧一样的日子却并不是让他最难受的。

    往日里那些和苍蝇一样围着他转悠的狐朋狗友们, 如今和失忆了一般, 一个都不见了。

    谢琪还看到了之前叫自己小爵爷的人来到家里,一脸谄媚的对着谢槐钰。看到他的时候,不过点点头,略带讽刺的说了句“琪少爷喜得贵子,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那天谢琪发了极大的脾气,回屋里就把东西全砸了个稀巴烂。

    此事被谢爵爷知道了,便更是恼怒,直命令家里的下人把谢琪房间里的花瓶摆件古玩字画全部收走,留了他一间空屋子。

    小树知道这事了以后,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了谢槐钰。

    谢槐钰听了后神色不明,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他眼里的只有对手,谢琪这样的人,如今是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谢琪自是不痛快,但娄氏却比谢琪更加的煎熬。

    谢爵爷回家以后,便把娄氏提来责问。继母给儿子塞人,还塞了个怀孕的

    无论娄氏如何解释,谢爵爷自是不信。他狠狠的下了娄氏的脸面,当着屋内众多仆役的面骂她心肠狠毒善妒,扬言若不是看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的面上,便要将她休了。

    娄氏第一次被罚了跪,一周后,谢槐钰才见着她从祠堂中出来,一双膝盖青肿发黑,被几个丫鬟架着,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了。

    看到谢槐钰时,娄氏眼中的恨意几乎是无法掩藏的。

    她苦心经营多年,没曾想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她生育过后,便伤了身体,因此多年也就这一个儿子,如今眼见他袭爵无望,就像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果子,被人砸了个稀巴烂,心里和被刀剐了一样的痛。

    对待娄氏,与谢琪又不同,谢槐钰心中有些恨意。

    那时他年纪尚小,才不过六岁,娄氏瞧着又慈眉善目,他心中是并无防备的。

    娄氏刚来谢府,也并未表现出如后来这般恶毒。

    谢槐钰对这个年轻的继母,还是有些慕儒之情的。

    只是不过半年,娄氏便有了身孕,自那以后,她便换了个人般。

    不过数月,谢槐钰身边伺候的老人就被她全部换了。

    新来的那些下人们十分懒散,且不听谢槐钰的使唤。

    谢槐钰还记得有一次他着了凉,嗓子渴的冒了烟,可叫了数人,却连杯茶水也要不到。

    他浑身没力气,又忽冷忽热的,昏昏沉沉发起了高烧。待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谢槐钰爬起来走到桌边,想去再看看那茶壶里有没有装水,便听到屋外有两个人轻轻的说话声。

    其中一个很耳熟,就是自己房内伺候的丫鬟,还有一个不太熟悉的,他偷偷从门缝看出去,原来是他继母身边的贴身女侍。

    他见那贴身女侍拿了十两银子塞进自己丫鬟的手中道“你做的不错,这是夫人赏你的。大少爷他年纪还小,就算是病死了也是正常。你只要莫做的太过明显,让人抓到把柄就好。”

    那丫鬟似乎还有些疑虑,便问道“要是大少爷死了,我可不会被赶出谢府吧”

    那贴身女侍便道“待事成以后,夫人自会把你调派去伺候小少爷的,小少爷是伯爵嫡子,又有侯门血统,前途无量,你怕些什么”

    那丫鬟信了,便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把银子收了。

    谢槐钰当时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又紧张又害怕,偷偷跑回自己的床上躺下来。

    自己的家中有人要害死他谢槐钰还是个孩子,也不知要怎么办了。

    他看到那丫鬟收了钱,送走那贴身女侍,似乎是要走回房间。

    他连忙又跑回了床上,装作自己还睡着的模样躺下。

    那丫鬟走进来,掀开床帐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额头道“还烫着呢,怕是不成了。”然后才转身离开。

    待她走了以后,谢槐钰才艰难的爬起来,一个人走到了谢爵爷的院子里,拿了他桌上的茶水喝了。

    自那以后,谢槐钰便对这新来的继母多了个心眼。

    他谁也不信,谁都防备。

    病好以后,就想办法找借口一一发落了自己屋内的丫鬟小厮们,又要了唐家的几个老人过来伺候。

    再到后面,他想办法找人联络到了唐家的亲戚。

    谢槐钰的舅舅来了谢家一趟,给他送了些人,又送了些银钱。他的日子才算是好过起来。

    被娄氏这样看着,谢槐钰便也看了回去。目光中那份属于胜利者的高高在上刺痛了娄氏的眼睛。

    “谢槐钰你得意什么”娄氏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一个卑贱的商女儿子,血统低贱,还想袭承爵位。你都不知大宣的宗室贵族都是怎么看你的”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谢槐钰面上带着丝嘲讽,冷冷说道“你说我娘商女卑贱,但你吃的穿的用的,却全都是她赚来的。”

    “只是往后我袭承了爵位,家中的开销便不可如现今一般破费了,到时候母亲的月银掌握在我手中,是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就看你的表现了。不过以母亲现在的身家,怕是也不愁吃不饱饭,你那些金银首饰,随便变卖几样,想必日子也能衣食无忧了。”

    娄氏最爱奢华,喜欢炫耀,一想到如今自己成了京城女眷中的笑话,日后也只能仰人鼻息,就如霎时间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夫人夫人你快起来”几个女侍和丫鬟立刻去扶瘫坐在地上的娄氏。

    也不管娄氏到底如何了,谢槐钰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

    行至自己的院子门口时,谢槐钰远远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是自己的胞弟谢凌。

    自己这几日能袭承爵位的消息一传出去,谢凌便日日过来,同他这个哥哥请安了。

    面对谢凌,谢槐钰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个胞弟如今已经及笄数年,年纪比谢琪还大上两岁。但因着娄氏故意拖延,却一直都没有出嫁。

    “大哥。”谢凌对着谢槐钰一福身,微微一笑,面上带着丝讨好,让谢槐钰很不舒服。

    这看人下菜的姿态,做的未免也太过明显了些,娄氏的确是把他给教坏了。

    对待谢凌,谢槐钰有些哀其不争。只是他从小被娄氏养在身边,养成了这副性情,也并非是他所愿。

    自己作为兄长,不能护他周全,因此在谢槐钰的心中,始终是对他有一丝歉疚的。

    “进来吧。”谢槐钰点点头,就让谢凌进来。

    谢凌便随着他走了进去。

    谢槐钰注意到谢凌的身边换了两个丫鬟,倒是有些面熟。

    “之前那两个呢”谢槐钰问道。

    “被我发卖了。”谢凌说道,娄氏前脚进了祠堂,他后脚就把那两个美貌的丫鬟给卖了出去“如今身边伺候的这两个,是过去舅舅家送来的,听大哥的话,我又给要回来了。”

    谢槐钰这才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便让她们跟在你身边好好照应。”

    说完以后,他便招了招手,小树便拿出了几锭银子,打赏给那两个丫鬟道“往后你们伺候凌少爷,应当更加尽心,若有什么不妥的,便赶紧通报给少爷。”

    那两个丫鬟得了赏银,自是十分高兴,笑着将银子收下了。

    “大哥此次回京,便不用再去那乡下了吧”谢凌说道。

    “再待数日便要走了,既说了要守孝三年,怎好这样就回来。”谢槐钰淡淡的道“你若是愿意,可随我一同过去。”

    谢凌一怔,皱起眉头道“我那谢家老宅,我人生地不熟的,我便算了吧。”

    谢槐钰深深的看了谢凌一眼道“你若不愿便算了。我不在京中,你也不要荒废了。那些女红、琴艺学着固然是好,文字笔墨也不好一窍不通。我给你寻了个老师,是个哥儿,你便跟着他学些好了。”

    谢凌这才笑了笑道“谢哥哥栽培,你对我总是好的。”

    待把谢凌送走了,小树站在一旁,还有些气鼓鼓的。

    谢槐钰见了他那副模样,倒有些好笑,遂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心里不舒服”小树说道,倒是没有再说谢凌的不好。

    他是看不惯谢凌如今的做派,但少爷最是看重亲情,好不容易与自己的弟弟亲近起来,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坏了兄弟感情。

    “我心中有数。”谢槐钰对小树说道“凌儿的性子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他这个年纪了,先放在家中教养两年,倒时候再寻个好人家嫁出去便好了。”

    谢槐钰在京城呆了足有半月,到了四月初的时候,他晚上发梦便时常想起白术的模样,实在是呆不住了,便定下了回去的日子。

    走的那日,谢家其他人还是未来,谢凌果然来送了行。

    谢槐钰也未多说什么,只交代了谢凌让他好好随着老师学习。

    除此之外,林舒语倒也来了,抱着孩子朝谢槐钰行了一礼,感谢他对自己和孩子的照抚。

    小树看到林舒语,便问道“你身边之前那个丫鬟绿萝,可是被你给发卖了”

    林舒语闻言便笑笑道“我倒是想卖,可也轮不到我。”

    原来是林舒语当日和谢槐钰进宫时,绿萝是随着何管家先去了谢府的。

    她一到了谢府外面,便有两个腰粗膀圆的婆子出来把她绑了,卖进了青楼里去。

    “她一个背主的奴才,还妄想爬主子的床。谢夫人怎可能留她”林舒语说道“她倒是还幻想着能被谢琪收做妾氏,我找人去问过,谢夫人是个狠的,大概是怕她走漏什么,直接卖去了那最下等的窑子,不过几日,又辗转卖去南方了。”

    小树闻言,便是哈哈大笑道“这也是她活该,竟信了夫人的话,实在是个没脑子的。”

    “小树,走了。”谢槐钰掀开车帘催促道。

    小树这才几步跃上马车,让老冯头驾车离开了。

    白塘村里,谢槐钰走后,白玉山庄客似云来,忙得不亦乐乎。

    白术便又从镇里招了许多有经验的小厮,才算勉强忙的过来。

    春暖花开,从白老三那里收过来的土地,也可以动工了。

    白术又找来了上次参与过房屋修建的村民,准备修个员工宿舍,不然招来的员工越来越多,连地下室也没地方住了。

    宿舍他就准备修葺在白家的祖屋上,也不需要多么复杂。

    他调了老监工过去监督,自己出了个图纸,就让人把老房子给拆了。

    房子修起来很慢,拆起来却容易,不过半日,白家的老房子便成了一堆废墟。

    宿舍这样的房子自然和白玉山庄不同,再修葺也来也快,一个两层楼的宿舍,只要一米深的地基,手脚快些,便只要一多月就能修好了。

    宿舍这边忙起来了,镇上孩子们那边白术也没有遗忘。

    他从找来了一些师父,开始给这些孩子们上课。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些孩子们,他自然是不能白养。

    白术原本是想让孩子们学些技术的,但大宣朝有技术的人,怕被人抢了自己的生意,都是不会轻易招收学徒的。

    白术无奈之下,只能找来老师教他们读书习字。

    学的最多的还是算账,待他们学会了本事,自己的买卖再做大了,便让这些孩子们去自己店中干活好了。

    南洋那边传来了书信,是三位工匠其中的一位寄来,原来是他们已经随着万康到了南洋之地了。

    之所以会给白术来信,便是因为南洋与江南差别很大,地理形态也有很大不同。原本照搬整个白玉山庄过去的主意便也落空了。

    他们都是极有经验的老师傅,这次随信一起寄过来的,便有一张自己亲手绘制的地形图。

    白术看了看那地图,虽然简单,但也标注的清清楚楚。

    万康定下的那块地倒是平整,并没有什么沟壑,离着港口也是不远的。

    但南洋与江南气候不同,地理差异也极大。

    首先其土地多为沙地,基层容易流失,比泥地更难修建。

    且南洋的气候炎热,四季如夏,大宣的寻常的桃花、枫树自是不能存活,当地植被也十分不同。白玉山庄的园林设计,是全不能要了的。

    白术见了那图纸与信,心中便对那地形有了个大概。

    沙地并非不能建屋,但需把桩基打的更深,且最好用泥土夯实回填。置于园中植物可依托当地植物重新设计,岂不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先把自己所知的想法和设计绘制出来,又写信言明,别庄的修建,并非要拘泥于形制。白玉山庄之特色在于新颖便捷,风景优美。

    只要保持此特色不变,置于那庭院中种的是花是草,又修了几座桥几条路,都并无什么要紧了。

    待信送出以后,白术始终还是觉得不妥。庄子的修建乃别庄开设的基础,这般要事,最好是他自己亲自去一趟的。

    只是谢槐钰走前,曾对白术说过让他等自己半月

    如今半月之期已到,谢槐钰说不准就会回来。

    白术怕谢槐钰回来找不到自己,自是舍不得这个时候离开的。

    一想到谢槐钰,白术便又叹了口气。

    两人不过半月不见,他心中却怅然若失仿佛数年未见一样,也不知道谢槐钰在京中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他正想着,便有人一把将门推开。

    原来是小秋过来通报,还一脸喜色的道“小东家你快出去看看小树他回来了”

    小树他回来了白术心中一喜,眉眼如春风拂过,不禁柔和了几分。

    即是小树回来了,那谢槐钰必定也已经回来了,也不知他现在是否到了楼下。

    他匆匆出门,便看到庄外熟悉的马车上,小树掀开车帘,一个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小树。你家少爷他”白术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口白牙,就要去掀那帘子。

    小树却道“白小哥儿,别掀了,少爷他不在里面。”

    白术一怔,脸上带了几分意外,不禁问道“难道你家少爷先回了谢家,没有过来”

    “少爷他还在京城,事务繁杂,过些时日才能回来,如今便先让我回来报个信。”小树说道,对着白术眨了眨眼。

    白术闻言便是一窒,瞬间一脸颓丧,连肩膀都垮了下来。

    谢槐钰竟还没有回来,也不知他在京城里怎么样了

    许是白术的表情落差太大,小树同旁边的几个小厮,看着他的表情都带着丝怪异,仿佛在偷偷隐忍着笑意。

    白术虽看着眼中,可也也无心去思索其中含义。他转身离开,有些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心念道没关系,小树既然先回来了,那谢槐钰必然也晚不了几日,自己便再等等他好了。

    想及此处,白术转身关上房门,不知怎的,却似乎感到一阵熟悉的气息。

    还未待他想明白那气息是怎么回事,身后却突然一热。

    白术眼前一黑,双目便被人从背后掩上了。

    “谢谢槐钰”白术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呼出声,他情绪几次大起大落,竟让他觉得难以承受,心脏怦怦直跳,喜悦的快要蹦出来了。

    被谢槐钰从身后抱着,白术满身满脸的都是对方的气息。也只有谢槐钰的气息,才能让他毫无警觉,完全没有发觉房间里多了个人。

    “是我。”谢槐钰轻啄他耳垂一口,在他耳边沉声说道。

    白术耳朵嗡嗡的,又痒又麻。热气就喷在他耳边,烫的他微微一颤,耳朵红了。

    此时他看不见身后的谢槐钰,身体的触感反倒更加敏锐。

    背后贴着对方的胸膛,耳根被亲了好几下,白术便觉得自己脚下发飘,一股股战栗从脚底板冲上头顶,腰都有些软了。

    半月不见,白术倒是愈发敏感了些,谢槐钰莞尔失笑,眼眸更深邃了几分。

    他原是以为自己见到了人后,思念之意便会淡去。如今把人抱在怀中,他才知道这思念并非是见一眼便能缓解的。

    毕竟自己对着白术,竟是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想了许久了

    谢槐钰陷入沉默之中,白术等待不急,便抓住盖住他眼睛的手,转身说道“怎得先前还躲起来叫我白难过了一场。你既回了,快让我看看你”

    谢槐钰这才大大方方的松开手,站在白术面前,随着他看。

    他从京城一路赶回来,路上都没有停歇,一夜没睡,浑身都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但这番模样,在白术眼中自也是十分好看。

    谢槐钰如此日夜奔走,也是为着能早日归来,与他相聚,让白术心中如被温水浸着一般暖融融的。

    他打量了谢槐钰一番才道“你瘦了些。”

    谢槐钰便笑道“日日赴宴,忙的陀螺似的,自然是胖不起来了。”

    白术见谢槐钰这次的笑容,便觉得格外好看,似乎和以往又有了几分不同。

    “是不是家里的事情都解决了”白术想了想,试探的问道。

    果不其然,谢槐钰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还有些琐事,也是不妨碍的。”

    说完以后,他又如想到了什么一般,捏了捏白术的鼻尖道“如今谢家总算是平定下来,便可考虑些旁的事情了。”

    “什么旁的事情”听到谢槐钰此言,白术有些困惑。

    “还能有些什么自然是你我之间的事了”谢槐钰说着,便覆唇吻了上去。

    这等要事,自然也要提上日程,他已经忍得太久了。

    大约是因着心患已除,谢槐钰那一吻格外灼热,手指不安分的沿着脖子向下,游走一般的滑动下来。

    白术眉头舒展,眼睛忍不住闭上,睫毛一扇一扇的。

    谢槐钰的鼻梁和他的贴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

    一刻钟后,白术觉得自己算是把耳鬓厮磨这个词给领会透了。

    又过了许久,谢槐钰总算是放过了气喘吁吁的白术。

    他一手捏住白术下颌,摩挲了一番他丰润的下唇,才缓缓说道“谢家大局已定,我得想办法把你的名份给定下了”

    猛地提道这茬,白术便清醒过来,脑中一热,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担心的说道“可是我如今的身份,会不会还早了一些”

    他现今虽然是不愁吃穿,但也是个普通商贾,并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只是这地位提升一事,也不是一年半载就能实现,他自是不怕等的,就怕谢槐钰那儿等不了。

    “不怕,我母亲嫁给父亲之时,也只是个商贾之女,以我母亲身份来看,我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子。”谢槐钰说道“身份二字,也不过那些人为着自身利益找来的说辞。如我父亲这样的伯爵,不也为了钱娶了我母亲,待得了她的钱后,便又嫌弃她身份低了。”

    听得谢槐钰如是说,白术便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他心中即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谢槐钰果然并非那等看重身份地位之人。难过的是这番肺腑之言,却是因着他那般过往,让人心疼。

    谢槐钰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之处,见着白术的表情,知他内心所想,便又笑了。他狠狠亲了白术一口说道“你放心,我早已想好了法子,必让你名正言顺的入得谢家,谁也说不得什么的。“

    皇后宫内,赵衍一扬手,把薄如蝉翼的紫英石杯摔了个粉碎。

    “这谢槐钰着实可恶竟处处与我作对难怪当初赵梁那厮一下子弄出了三十万石粮食收买人心。”赵衍说道“我道是哪个唐家,还想去结交一番,结果查来查去,只查到了江南唐家,没想到这唐家背后与谢槐钰竟是这等关系”

    “衍儿,你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皇后齐氏说道。

    她叫来了宫女把坐下的紫英碎片收拾干净,眯起眼睛说道“看来还真是小瞧这谢槐钰了,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没有背景的,和赵梁交好也就罢了。没想到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如今赵梁有了祁家的兵力,又有了谢槐钰的钱,实在是不可小觑,也难怪父皇都变了风向,待赵梁不同以往了。”赵衍咬牙说道。

    “是也”齐氏说着,便举起手绢沾了沾眼角“你父亲往日是最听我的。每月半数时日宿在我的寝宫。可如今”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他已有半月未曾来我这处,倒是日日宠爱那新入宫的宁嫔,如若继续如此下去,怕是哪天惹得他一个不悦,把齐家背后的路也给断了。”

    “不成不能如此坐以待毙”赵衍闻言冷冷说道“与其等父皇断了我齐家的路,不若我们先一步,把赵梁背后的银钱给断了。”

    “衍儿你是说”齐氏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孩子,只见赵衍目光微敛,眼中眸光闪动,其神色同他的父皇别无二致。

    衍儿长得如此肖似皇帝,又从小聪慧健康,才艺卓绝,纵是性子烈了一些,也是身份使然,情有可原。

    这样的伟岸男子,又怎得会被赵梁那个小官之女的儿子比下去齐氏心中暗道,便听赵衍起身,还带着丝嘲讽的说道

    “那谢槐钰不是在乡下么”赵衍勾了勾嘴角“那等穷乡僻壤,必是有不少刁民,那山上,说不定还有匪贼,便是出些杀人劫财的事情,那也是自然的,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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